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欺君为上(古代架空)——画晏洐

时间:2020-07-28 08:38:30  作者:画晏洐
  那一夜应当会被遗忘,醉酒后的胡作非为,第二日的记忆模糊,事后慢慢淡忘封存了五六年,无论如何是想不起来的,现如今却凭着一个侧面的剪影在脑海里翻涌而出,让钟离谋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那件事没有被人提起来过。
  醉酒后的第二天乃至后面一段时间,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李越和赵远喝断片儿了想不起来,许送平躲在家里好几天再见面也没跟他提过这事儿,时间一长他就把那晚的事情完全忘了。那件事情似乎被人刻意掩盖了,好像那场荒唐只是及镜花水月,所有知道的人都不会提起,如同没有发生一般,应该是有人压下去了。
  思及此,钟离谋觉得当年年少轻狂,如此这般欺负一个青涩弱小的质子,自实在是羞愧万分,楚昭想要报复他也是情有可原,这怪不得他,还是自己当年胡闹的过分了。
  烛火颤动了一下,楚昭转头看见他,“你醒了,起来用膳吧。”
  殿内又多点了几盏红烛,宫女太监鱼贯而入,端着菜肴摆在桌子上。不大的桌子上摆满了菜,还都是钟离谋喜欢的,口味清淡,有淡淡的草药味道,应该是药膳了。长乐也来了,低眉顺眼的站在他旁边,随时伺候。
  桌子上就两个人,没有人说话,只有碗筷发出的轻微碰撞声及咀嚼的声响。
  钟离谋正想着刚刚回忆起的一切,碗里多了一筷鱼肉他抬眼看去,楚昭神色自然地拿着筷子,不看他,盯着桌面的菜肴道:“你身子不好,多吃点。”
  不知为何,他觉得楚昭是在紧张,跟五六年前给人家姑娘送走马灯时的情况一样,说话时从来不看对方的眼睛,似乎在逃避什么。那时候楚昭年纪轻,掩饰紧张的态度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几年倒是自然多了,可若是联想少年时楚昭,还是可以看出他在紧张的。
  这样一联系,钟离谋就想起自从进宫当男宠以来,他跟楚昭也见过很多次,有的时候楚昭就是这样,说话不看他的眼睛。那时候他以为是不屑和傲慢,现在看来,恐怕是在掩饰紧张。他的心一下子软了,明明是自己当初有愧于他,虽说现如今他担着一个男宠的名号,可楚昭也没做些让他难堪的事情,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反倒是自己,一直防备着对方,处处以叵测的心思猜测小皇帝,显得自己斤斤计较,心胸狭隘了。他笑了下,也夹了一筷子菜给小皇帝,“陛下,您也吃。”
  楚昭愣了下,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瞪着,忽而充满了惊喜,眼底盈满笑意,被他很快藏起了起来,“好。”
  钟离谋看着他,突然发现小皇帝的快乐也很简单,只要对他好一点就可以了。前段时间自己一直防备着他,楚昭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是危险,可如今看来是他自己想多了。再说,是自己先对不起楚昭,要是真的被报复,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用完膳后楚昭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钟离谋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出神。这种感觉很奇妙,五六年前那个怯懦内敛的质子,无权无势,鲜少在众人面前出现,是个很容易被人遗忘在角落的人物,哪曾想就是这样看着毫无建树的人一朝登上皇位,连带着本身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若不是还带着写往昔的影子,恐怕他还想不起来这号人。在闾国不知是楚昭隐藏太深,还是他运气够好,阴差阳错下竟然得了这个皇位,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上位者能到达那个位置还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公子。”
  耳旁的呼唤声将钟离谋从回忆中拉回来,他偏头看去,长乐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什么事?”
  长乐给他行了一礼,道:“奴才有两句话想提醒公子,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钟离谋点头,“你说吧,我不会怪你。”
  “喏。”长乐低眉顺眼道:“公子刚刚和皇上用膳时,给皇上夹菜固然是好事,但还是用公筷较好。”
  钟离谋一怔,这才想起来他刚才确实是用自己的筷子给楚昭夹菜的。在塞北待了几年,很多规矩都不在意了,在那种地方首先是要保命,时刻警惕北戎人来犯,自是不能将京都中那些生活习惯带过去,时间一长这些基本礼节就忘了。自己刚才失礼的行为似乎没有遭到楚昭的反感,对方好像混不在意。
  长乐继续道:“皇上虽然钟爱公子,只是那些礼节还是要注意。雍国重礼,特别皇上是九五至尊,更要注意,刚才那番行为若是被有心人发现,禀告给张相,恐会给公子遭来祸端,无论如何还请公子留心。”
  “我知道了。”钟离谋用目光审视着长乐,这个小太监如此细心提醒,怕是另有目的。他一人在雍国,并没有什么好友可助,很多事情可谓是磕磕绊绊。这个长乐也只是临时侍奉他,两人才相处几月,感情根本不深厚,平时小太监只对自己的衣食住行颇多照顾,再多的一句话也不会说,像今日这般提醒之前根本没有过,他没有理由这么帮自己。
 
 
第14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二)
  “长乐。”钟离谋盯着那个佝偻的消瘦后背问道:“你是否还有话要对我要说?”
  长乐愕然,抬头看他,又马上低下去,喃喃道:“奴才没有。”
  钟离谋摸索了下手指,漫不经心道:“你真的没有话说?现在我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若是你现在不说,以后可就没有了,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长乐深犹豫了好一会儿,咬了咬嘴唇,抬头颤声道:“公子,奴才想让您帮我个忙。”
  钟离谋没有允诺他,抬了抬下巴道:“你先说需要我帮你什么。”
  长乐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奴才想请您让我一直伺候在您身边,不管什么人向您要我,还望公子不要答应。”
  钟离谋一下子了然,“你说的是张相吧。”
  长乐低着头道:“不管是不是张相,还望公子允诺奴才。”
  “这个......”钟离谋顿了下,说道:“如果张相要带你走,我觉得我没有那个能力阻拦他。张相是三朝元老,就连皇上也要忍让三分,我目前只是个寄人篱下的雍国男宠,无权无势,怎能与张相抗衡,你高估我了。”
  这个是实话,他的确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保住长乐,毕竟能力就在那里,他可不敢妄下海口,一口应允,再说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公子可以的。”长乐抬起头目光灼灼道:“皇上这么喜爱公子,到时候只要您在皇上面前说两句,想要保住奴才很容易的。”
  皇上喜爱我?钟离谋玩味的挑起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从开始谈话起长乐就说过一次楚昭喜欢他,这是第二次,不知他是从哪里看出来楚昭喜欢自己的,为什么长乐会觉得只要是自己去求情,楚昭就会答应他?他和楚昭有些旧怨,可以说他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楚昭怎么可能喜欢他。
  “我与皇上曾经有点恩怨,恐怕不是你所看到的他钟意于我,可能是你弄错了。”
  长乐讶异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会弄错的,皇上他......”
  说到这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挑起了一个新的话题,“公子,不论如何您相信我,只要您向皇上求情,您一定能帮我,而且奴才也不会让公子白费心的。”
  钟离谋没说话,目光淡淡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说辞。
  长乐的目光带着决绝和孤注一掷的勇气,“从今以后,奴才和公子就是一体的,我就是公子的狗。在这宫城中,公子有什么不方便打听的事可以派奴才去,只要是您想知道的,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说给您听,并且发誓,绝对不会背叛您,忠心不二!”
  钟离谋目光一凛,心下叹道此人不简单。看着年纪轻轻却能一击即中他的心思,给予诱人的条件与之交易。他现在孤身一人,最缺的就是能帮他在宫中站稳脚跟的助手,只有他一人行动不便,想要了解雍国的一些事情难免要束手束脚,还要提防楚昭,不花时间是难以做到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要想能够长久的活下去,必定要知道得当地的一些情况。但是他若是亲自去打探,身份就很尴尬了,一个闾国人到处探听雍国的消息很容易让人怀疑细作的身份,那真的是百口莫辩,即使他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可是,长乐要与他交易,不知这个小太监底牌有多少。“你想让我帮你,可以,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的一些事情,没有把柄我可不放心,否则让我怎么相信你。”
  长乐瞪大了眼睛看他,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钟离谋不急,慢条斯理道:“长乐,要我相信你很简单,就看你对我的信任有多少了。”
  长乐埋下头,藏在衣袖里的手慢慢握成一个拳头,当他再次抬起头来,带着坦荡坚定的神色。
  “奴才本名不叫长乐,而叫崔遇之,是南淮崔氏的一个旁支。”
  南淮崔氏,那来路的确不容小觑。雍国虽是楚昭为皇,统治四方,但是国中三大世族若是联合起来,楚昭也不能奈他们何。
  余浙苏氏,百夏张氏,南淮崔氏,这三个世族一个在官场混的风声水起,一个在民间威望极高,一个在商场上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暴利生意。苏氏一族常年混迹于官场,很多世族子弟都在朝中谋有官职,但在楚曜当政期间,苏氏一族太过猖獗,不把年少的皇帝放在眼里,并且还有贪污贿赂等恶习,于是楚曜和张文清来了一次大清洗,此后才在苏氏手里拿走了大部分政权,苏氏一族落魄许多。但是苏氏一族在朝中也有威望高的,那些都是随着先帝共生死的元老,长年为官的根基在那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完全根除是不可能,好在经历过敲打之后苏氏以后收敛许多,尽量在朝中低调不惹祸端。
  楚曜之所以能清洗苏氏,张文清功不可没,而张文清代表的就是百夏张氏。张氏一族很低调,兢兢业业,人才辈出。为官者不多,大多是在民间做行善积德的好事,行商者有,务农者有,为官者也有,无论是在民间,商业还是官场都有他们的身影,在民间的声望可与皇帝相比。张氏一族奉行“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原则,国强则帮,国弱则隐,一直是中立位置,不随意站队,张氏才能长久的兴盛下去。张文清就是张氏一族中最出色的后辈,能入官场肯定少不了他背后庞大的张氏一族支持,这也是先皇选择张文清为相的原因。
  崔氏就掌管了雍国大部分都商业,可谓是富能敌国。不过崔氏只入商道,不入官场,可他们也与官场中人关系犹好,官商勾结,生意有了朝廷命官打点,自是顺利。崔氏背景最为简单,心思也最为复杂,商人狡诈聪明,才能赚大钱。只不过不谈朝政这一点也挑不出他们的错。
  钟离谋沉吟半晌,问道:“你们崔氏不是不主张入宫只入商吗?你为何入了宫做宦官。”
  长乐低头哑声道:“崔氏的确是入商不入官,奴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替人顶罪。”
 
 
第15章 真意欲辩已忘言(一)
  “奴才的父亲是在陇关那一头做行脚商人,我是家中的长子,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妹妹。父亲虽为崔氏的旁支,不说与都城崔氏直系有多大的关系,但是父亲每年过年都会去都成祭拜先祖,探望崔老太爷,因此与那边联系较多。两年前我父亲运了一批茶叶贩卖,不知怎的被官兵给抓了,说我父亲运的是私茶,做的是黑心买卖。”
  “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长乐激动的脸都红了,嘶哑道:“崔氏祖训,行商要走正途,不可为牟取暴利而走歪门邪道,否则是要从族谱上除名的。”
  钟离谋皱着眉头沉思,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人陷害长乐的父亲。在雍国,商业的规定很多也很严,一方面是为了抑制商业的发展,打压崔氏的势力,二是为了从崔氏手里拿走能牟取暴利的盐铁茶酒之类的行业。若是让官家发现有违商业法规的商人,不是处死就是发配,像崔氏这样的大家族,就算是旁支也没必要犯那个险挣几个钱,况且长乐也说了他们家与京都崔氏联系密切,那就更没有必要了。
  “我父亲被官兵以走私茶叶茶叶的罪名给压走,三月后问斩。我那时年纪尚小,回天乏术,只好快马去都城求崔家老太爷。正值崔太爷的小孙子犯了错,因他在城中横行霸道,强抢民女,和着他的狐朋狗友将一个姑娘给弄死了,姑娘的父母报官,要为枉死的姑娘讨回公道。崔太爷最喜欢这个小孙子,要是被送进牢里肯定九死一生,拿钱打点是不行的,天子脚下行事不可太过张扬。恰巧我与崔太爷的小孙子年岁相当,长相也有五分相,我有事相求,崔老太爷又想救他孙子,便想让我顶替,他则派人到陇关那边救我父亲出来。我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妹的柔弱的母亲,少了父亲是万万不可的,就应允了崔太爷。本来我是要被秋后问斩的,最后在崔老太爷的照顾下减轻罪名入宫充作奴籍,做了宦官。”
  钟离谋看他年纪小就知道孝顺父母顾全大局,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斗鸡走狗,唏嘘万分。“听你这么说你父亲应当是被冤枉的,你一直没提张相,但你又不想跟张相有太多的接触,难道说你父亲的陷害与张相脱不开干系?”
  长乐红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的确是这样,我入宫后才知道,当年我父亲被诬陷其中张文清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两年前张家有人看中了陇关那一块,想要在这里做生意,但是我父亲已经在那儿积攒了信誉和人脉,是当地的生意巨头,新来的想要在这里行商没个几年做不大。张家就想掰倒我父亲,那时张文清正好在陇关体察民情,于是张家就跟张文清商量说向他借兵拿下那里的生意资源,事后五五分成。正值雍国国库紧张,张文清就答应了张家,所以才有我父亲被陷害一事。”
  钟离谋皱眉,“张相他不可能这么愚笨,为了一些钱财随意借兵给张家,就不怕落人口舌吗?”
  就不怕被人说想要造反?
  长乐沉默了一下,捂住眼睛道:“张文清初来陇关时是微服私访,我年少轻狂不懂事,在陇关行事算是个小霸王,没认出他的身份无意中得罪了他,这是陇关人尽皆知的事情。张文清之所以会同意借兵一是听信谗言说我父亲在陇关欺男霸女是个奸商,二是那时我行事太过乖张,差点伤了张文清,他就认为我和我父亲不是什么好人,借给张家的是他自己私带的府兵,然后对陇关的县丞提点了两句,而且张家跟张文清隐瞒了如何夺得生意来源的手段,我父亲的罪名就这样成立了。”
  “说到底这件事的祸端还是在于我,要是我当初听话收敛一点,不去招惹张文清,就不会引来后面的事情。而且我是替人顶罪入宫的,张文清他认识我,要是他把我要过去严刑逼供,我怕我父亲会再次有牢狱之灾,我的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能会联系整个崔家。”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