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傅时郁回来了?”路淮惊讶的朝楼梯上方看了一眼,随后在张成义的答应声中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道:“好的,谢谢李管家了。”
他转身上楼,李成义身边一直沉默着的妇人皱着眉头望向路淮的背影:“你不说,看路先生的这状态,还不知道傅先生发了多大的火气,这么些年还是第一回 ,万一……”
李成义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摇头低声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多嘴容易惹祸上身。”
昨天差不多熟悉了别墅的构造,路淮凭着自己优秀的记忆力爬上了三楼,摸到了傅时郁的书房门口。厚实的木门并未合拢,路淮刚要伸手敲门,便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傅时郁正在说话的声音。
这个语气对于他来说太过于耳熟,是他在医院和傅时郁相见那一次所听到的,带着森寒与冷冽的沉声语调:“我是让你把他带回来,带不回是你们能力问题,我没工夫听你说这些废话,一个小时之内路淮要是没出现在我面前,明天你们就可以滚出公司了。”
“在找我?”路淮一怔,把准备敲门的手默默缩了回去,打算再听得仔细些,可屋内傅时郁似乎已经挂了电话,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声响。
“不会是因为我出门没报备吧。”路淮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他虽觉得有些荒唐,但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现在这会,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现在进去,当面去问傅时郁。
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气的不轻。路淮叹了口气,默默转成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表情,脸上挂起浅浅的笑意,伸手敲了敲门:“我回来啦。”他语调轻松的向屋内喊了一声,顺势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傅时郁穿着白色衬衫,早上出门时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被他烦躁的扔在了一边的沙发上,面前还有几份散乱的文件,一张隽逸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阴沉。
“怎么啦?”路淮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一般,在那双幽深的墨瞳凝视下,若无其事的走到傅时郁身边,双手搭住他的双肩,用力按了按:“工作上不顺心吗?”
他的这一番无辜演技简直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也有绝对的自信叫人对他发不出火来。
“你今天去哪了?”傅时郁扯开路淮的双手,站起身来转过去与他对视,两人的距离贴的极近,路淮甚至能感受到傅时郁呼吸之间的温热气息。
“我去试镜了。”路淮诚实的说出实情,见傅时郁没有反应,便又道:“和郑书一起去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问她,我今天试戏的那个组……”
“为什么去试镜?”傅时郁打断他的话,这个问题让路淮不由自主的有些词穷:“为什么?”他疑惑了一句:“因为书姐说,这个试镜机会很难得,是个大IP,制作成本也很好,她想让我争取一下。”
傅时郁的眸中似乎蕴含了无尽情绪,路淮觉得他的眼神像把钩子,能够看穿自己的所有想法:“你怎么了?”他伸手去拉傅时郁的胳膊,被他皱眉闪躲开。
路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缩回手,眼神清亮,写着不解与无辜。
“真的是因为你说的这样吗?”傅时郁发出了一声冷笑,他伸手捏住路淮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来和自己对视。
路淮的脸不加遮挡的抬起,暴露在傅时郁的目光中,下巴上的力气不小,捏得他生疼:“你放手!”他抬臂去扯傅时郁的手。
他觉得傅时郁此时简直不可理喻,自己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他的想法。
“你到底是去试镜的,还是因为程倦在那儿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凑上去?嗯?”傅时郁一边说,手上并不放松,面色上的冷峻更盛。
今天下午公司没有什么安排,他便直接回了家,想要早点见到路淮。
自己甚至在回来的车上为自己的提前下班编造了一个听起来合适的借口,进门时他还在暗笑自己的行径怎么也跟着变得幼稚了起来,却在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满腔的温柔霎时便消失为了乌有。
他顿觉荒谬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怕路淮又像订婚那天一样,悄声无息的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连一句话都不愿意留给自己。
前几天伴着热情涌来的柔情蜜意,温存之余,在傅时郁心中包裹下的不安和怀疑在这时纷纷破土而出。
如果说在给路淮打电话之前,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但结果却和上次一样,十几个电话皆是无人接听,他像是被抽了力气般的扶住书桌,才缓下情绪打给自己助理,让他查找路淮的下落。
“路先生去试镜了,和他的那位经纪人一起。”
“不过据我所知……”助理的语气有些犹疑,在听见傅时郁的冷声催促,才道:“之前出车祸的那位,程倦先生也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文名啦,不要不认识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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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路淮此刻着实有些不忿。
他本来白皙的下巴此刻已经被傅时郁手上的力道持得有些发红麻木了。
也不知道傅时郁今天是哪里知道的消息,但果不其然又是因为程倦。
“还真是阴魂不散,”路淮有些郁闷的想到,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怀疑自己穿进书来时,是不是和程倦绑定在一起了。
“我的试镜机会,是郑书提前很久帮我去争取来的。”
路淮说话中带着不自在的磕绊,他抬眼,同样凝视着傅时郁,目光丝毫不惧。
“程倦他…”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路淮明显觉得下巴上的力道变得更大了些,但他早就没了知觉,此刻也已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在去之前,我根本、根本不知道他也在!”
“我明确的和他说了,希望以后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互不纠缠,在场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不信你去查监控,去问当时在场的人,看看他们怎么说?”路淮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带了点冲意。
路淮一字一句的说完,傅时郁缄默着与他对视良久,眼中的怀疑与猜忌在路淮问心无愧的视线中慢慢消退了一些。
他松开钳住路淮的手,转身坐下,抵住一边太阳穴,只留给他个背影,语调沉沉:“你说的我会查。”
“光是一句你会查吗?”路淮忍住揉下巴的冲动,维持着他的失望眼神,淡漠道。
他走到傅时郁桌前,双手扶着桌面,俯身看着他的眼睛:“你今天带给我的羞辱和伤害怎么算?”
他捕捉到了傅时郁在看见自己下巴处的红肿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悔意与不忍,继续追问:“如果你查清楚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那你会对我觉得歉疚吗?”
“傅时郁,我以前确实是个混蛋,我伤害你的程度可能不及你对我今天的百分之一。但我是真心想弥补我曾经的过错,我现在真的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路淮成功的瞧见了傅时郁面色的一丝变化,他喉结动了动,语气平白染了许多悲伤:“你这样让我觉得我的所作所为都是笑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
路淮转身欲离开,傅时郁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带着疲惫的一丝沙哑。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口袋。
因为今天有正事要干,起床之后他就把手机的铃声震动全部关了,从早上离开别墅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想起来看一眼。
路淮僵硬的动了动脚,转身重新走到傅时郁面前,当着他的面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我今天试镜不能被打扰,所以把声音关了,你现在是看着我把手机掏出来的,我没动,你打开看。”
这事是他的不妥,但当下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了,只能强行有理:“要是有一点声音开着,你傅时郁就是现在在这间屋子里把我弄死,我吭都不会吭一声。”
“知道了。”傅时郁并未抬眼看他,盯着那部手机几秒,并没有真的去碰。
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没再有什么表示。
路淮等了半晌没得到反应,伸手将手机拿回,握在手中,站在傅时郁的身边,低头时能看见傅时郁包裹在白衬衫下的肩膀的利落线条。
他顺势示弱:“但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下次,不对,也没下次了。”
“以后我会把行程一个不落的发给你。”路淮伸手想弯腰揽住傅时郁的肩膀,想想还是止住了动作。
“相信我。”他走到书房门口,放软语气留下了这么一句,随后便出门,从书房外将门轻轻地关了上。
傅时郁听见门口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终于拂开了桌面上那些碍眼的纸张,抬头盯着书房紧闭着的房门。
“相信?”
“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路淮。”傅时郁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嗤笑一声,瞥开了眼神。
一整个下午,路淮都没再见到傅时郁的身影。
他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一直闭眼补眠到了傍晚,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他早上吃得不多,中午没什么胃口,现在到了晚餐,被李成义敲门的时候他仍觉不到饿意。
对门外说了一声自己不吃了,没过几秒,卧室的门又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敲。
路淮挑起眉毛,走到门口开了门,就看见了李成义仍是平常一贯的生疏笑容,双手交握着站在门口,似乎是想跟自己说什么。
“怎么了李管家?”他主动开口问了一声。
“路先生,您还是下去吃晚餐吧。”李成义朝他笑笑,语气真诚的劝道:“不吃的话身体受不了,就像傅先生一样,不时就会犯胃病。”
“哈?”路淮的一声拒绝还未到嘴边,就被李成义后面的话给吸引去了注意力:“傅时郁,胃病?”
“嗯。”李成义点点头,开口解释道:“小时候,傅先生和家里有争执,傅老爷子就会罚他几顿几顿不许吃饭,有一回还晕倒了,这毛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来的。”
“您一天没吃饭了,傅先生也是,我怕……”
他的话点到为止,路淮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李成义说了这么多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估计他也根本不怎么关心自己吃没吃,真正的目的怕只是想让自己过去劝傅时郁把饭吃了,担心傅时郁的胃疾。
“他小时候过得这么惨吗?”路淮在李成义眼里看起来,目光中尽是吃惊,仔细听似乎还有一丝心疼的味道。
“只是家中的管教有些严格,具体如何,我们这些外人也不便多说。”李成义没顺着路淮的话往下接,他抬眼看了看表情若有所思的路淮:“那路先生,您的意思是?”
“这样,你们去准备点晚餐,我一会给他端过去。”
路淮考虑了一下,说完又站在原地思考两秒,突然摆了摆手打断了李成义点头答应的动作:“算了,不用你们准备了,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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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以前自己独居的时候特意学过不少做饭的手艺,虽然后来下厨的次数不多,但味道是绝对拿得出手的。
路淮关了卧室门,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李成义道:“麻烦您带我去厨房吧。”
“这怎么能……”李成义欲言又止。
这个路淮怎么可能会做饭?
李成义对路淮其实一直有些不满,只是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路淮以前和傅时郁的关系他们旁观者清,加上李成义是看着傅时郁长大的,对他的心情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自然对路淮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甚至打心底厌恶。
路淮曾经在刚来别墅的那几天因为餐食不合口味,闲着时候摆弄了几下榨汁机,那个机器就莫名其妙的糊了电线,好在路淮那时正在挑选水果,只是吓了一跳。
李成义想到那台第一次使用就光荣回厂了的榨汁机,忧心的投去了一个顾虑眼神。
“怎么不行。”路淮觉得他很是磨叽,便不耐的皱皱眉:“傅时郁有什么忌口没有?”
“他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口味淡。”李成义看着路淮已经烦躁的表情,知道自己不应多说,便走在他前面一步开始给他带路,顺便回答他一路的问题。
厨房里还有两个厨师在,路淮将他们全部打发出去,关了门,开始像模像样的往自己身上套围裙。
冰箱里的食材倒是齐全,时令蔬菜和肉类海鲜都分门别类的码在一起,路淮挑了几样自己有信心比较拿手的菜式,就开始一个人热火朝天的鼓捣起来。
色泽清透滑嫩的龙井虾仁,瓦罐牛腩里番茄的色泽鲜艳,掀开盖子后扑面而来的酸甜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路淮还用那个他双手才能抱起来的沉重汤锅煲了一碗生滚蟹粥,只不过煲粥的时间要久一些,他从消毒柜中拿出餐盘和碗筷,先将两样菜端上了三楼。
“我能进来吗?”因为没有手开门,路淮屈起膝盖轻敲了两下书房的大门。
怕食物弄洒动作格外小心,所以敲门声轻的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能听见,他无奈,只能昂头吸了口气,随后微微提高了声音,朝书房里喊了一句。
屋内没有回应,路淮又问了一声,还是没有听见有什么动静。
“难道真的像李管家说的那样,不吃饭胃痛晕过去了?”路淮弯下腰,准备把手中的餐盘放在地上,再去伸手开门。
却未料到,他弯着身体刚要将食物从手中放开,书房的门便被人从里打开了。
他现在这个姿势,只能看见面前人穿着黑色西装裤下的颀长双腿,以及脚上一丝不苟的黑色干净皮鞋。
“你开门开的还挺是时候。”手上的食物分量并不轻,路淮端着它们从一楼的厨房一路走到三楼,又在门口等了一会,此时不由得有些气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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