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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报恩(玄幻灵异)——哲学少男

时间:2020-07-29 15:49:37  作者:哲学少男
  “别骂了,知道了,赶紧去医院好好包扎一下伤吧,帮我给家里报个平安。”
  说完,不等摸不清头脑的郁三再说些什么,就推搡着把人弄进了急救车,还顺手带上了车门。
  “我也回去报个平安,你自己小心点。”原野把他衬衣上的灰拍了拍,径直递了过去。
  疏散好人群的警察很快也有序撤离了,废墟也用黄线封锁了起来。
  郁枭把衬衣搭在肩上,拉开黄线矮身钻了进去,余下的小部分墙面都被炸成了火药染成了黑色,硝烟的气味久久散褪不去。
  他低头仔细地看着脚下,金灿灿的水晶灯保留住了框架,被火红的晚霞映着,倒还有些刺目,他用鞋尖细细地在废墟中翻找着,最终从角落里拾起了一个圆球形的头颅,那是正厅立着的雕塑。
  他见过雕塑上的女人,她是十年前青阳红极一时的歌女,成名曲曾经在大街小巷被传唱,郁香兰哄他睡觉时还常常哼唱一小段。
  这个有着天籁般歌喉的女人,于三年前死于喉癌,时至今日,她的丈夫和女儿还都很想她。
  他把雕塑的头颅转过来面向自己,虽然头被炸掉了,但幸运的是面部还算完整,只有一道很深的裂痕,从左眼的眼尾一直蔓延的嘴角,宛若哭了一般。
  “我没有家了。”
  他耳畔又回响起车婵娟梦呓似的那句话,沉痛而又绝望的语气如同钻进了他的耳膜,在脑中肆意乱撞。
  很快,他又听到了同样绝望的哭叫声,但这一次是真真切切辽阔的废墟上传来的,而非他脑中。
  郁枭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小身影正跪坐在废墟中央撕心裂肺地大叫着,那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更似一只走投无路的孤兽,跳崖前对着天际耗尽全力爆发着悲鸣。
  他一寸寸地翻动身下的碎土瓦砾,全然不在乎被扎得血淋林的手脚,没人知道他在找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一无所获后又开始泄愤似的,用他不断流血地手掌狠狠地拍打着地面。
  “楚珞珈?”郁枭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起身向那个人影靠近。
  小小的人影闻声颤动了一下,僵硬地转过头来,露出哭花了小脏脸,嘴里的叫唤声换了个调调。
  他挣扎着站起来,朝郁枭扑过去,没跑两步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他疯疯癫癫地叫喊着,又哭又笑地像个傻子,一边用手背抹着鼻涕和眼泪,小脸很快就被他弄得更脏了。
  郁枭腾出一只手,把他在脸上乱抹的爪子拿下来,他掌心还扎着玻璃碎片,血流已然汇聚到了小臂,和他苍白的肤色形成对比,看上去是那般触目惊心,拦在他腰上的手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他有很多话想问他。
  为什么不穿鞋?
  如何开得门?
  怎么知道这边的事?
  又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无一例外地化成了“我爱你。”三个字。
  没有缘由,甚至连一个适合说出这三个字的浪漫气氛都没有,不过是张开嘴,话语就没有意识地泄了出来,仿佛被人借用嘴巴。
  什么问题的答案都不值得不在意了,什么样的介怀再九死一生后都烟消云散了。
  “我爱你。”郁枭哑着嗓子又说了一遍,他觉得鼻子很酸,低头顶住了楚珞珈的脑门,“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楚珞珈只愣了一瞬,就凑上去吻了吻他通红的眼皮,又圈着他的脖子舔咬着他的嘴。
  这三个字他等了太久太久,从冬天到夏天,又从夏天等到了冬天,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后来他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不太平的秋天。
  他的将军抱着他。
  他的将军说爱他。
 
 
第90章 家(一)
  城西的群英阁这一炸,青阳城内不知有多少人家里也炸了庙。
  军区大院的水泥路面上此时落满了枫叶,站远了一瞧也是红灿灿的。?
  郁恩漫不经心地把手中的两枚核桃盘得咯吱咯吱响,脸上却似在斟酌着手中黑棋的落位。
  这一盘棋从正午开始,濒临夜幕还没有结束。
  黎凭山从容地坐在他对面,古绿色军装的衣领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不过可惜这世间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他脸上的褶皱熨平整,年迈的面容将永久纵横着沟壑和早年时期留下的刀疤。
  “你今天不怎么在状态啊。”黎凭山叹息道,伸手将最后一步棋落位,笑道:“嘿,我又赢了。”
  郁恩谦逊地抿嘴一笑,他抬头看向黎凭山的那双眼睛,也已不再年轻,“司令棋艺高超,晚辈自是不敢比不过的。”
  “少拍我马屁,莫不是被刚才那爆炸声吓得手软了吧?”黎凭山翘起了二郎腿,皮鞋鞋尖一点一点的,将风化的落叶踩得簌簌作响。
  “确实骇人。”
  “娘的丢了崽儿,总要急一急!”黎凭山没头没脑地感叹了这么一句,捏起茶杯仰头饮了一口,又眯缝着眼睛说道:“人一急,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拦都拦不住。”
  “说起丢东西,司令前些日子弄丢的那物件?还没寻回来吗?”
  黎凭山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极缓极缓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但他很快又补充道:“说是让那些个老鼠给抢走运出城了,至今没有下落,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晚辈不知。”
  “是驱逐舰“飞龙”的设计图纸,晓得吗?飞龙啊,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战舰。”
  突兀的咬字感层层渐进的加重,似是要将每一个字眼都化成钉枪一下一下地扎在郁恩的心上,郁恩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略微将眉尾颤了颤,显出一丝惊讶。
  “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偏就给丢了呢?”他皱着眉说。
  “是啊,怎么偏就给丢了呢?”黎凭山跟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费了多少唇舌才,才从日方手里把它给抠出来,却不想让几个小毛贼盗了去,日方一直在等我给他一个交代,我也在等一个交代。”??
  郁恩锁着眉心看他,脸上显出了几分欲言又止。?
  “怎么这样瞧着我?莫不是觉得我通敌叛国了不成???”
  “不敢。”
  黎凭山大笑起来,面颊上的褶皱又纵向的几分,?“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爹和我是拜把子兄弟,你又是我家的女婿,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旱灾让你对我有了介怀,可这都回去二十年了,没必要纠结从前的那些事儿。?”
  “是啊,当时年纪太小,早就忘了。”
  “那咱就不提了,我是真的欣赏你,你也知道,我家那两个小子,一个赛一个的不争气,老大在床上躺着养伤,老二在床上躺着醒酒,我年纪大了,总要有人来接我的班儿,你懂我的意思吧。???”
  “如果没猜错的话……晚辈才疏学浅,实在难当大任。”
  “你这话就说得可就生分了,你是我手把手提携上来的,能力素质没得说,就是脑筋太过死板。???”他略微凑得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青阳城的人民,这一点始终不会变。日方要来开拓中国的市场,总要有一个地头蛇做引导。与其把这个角色交给心肠歹毒的恶人,不如我们自己来做。”
  他又一停顿,“用他们的钱和技术养咱们的兵,听不听话的,终归还是咱们说了算,你说呢?”
  *
  “嘶——”
  酒精棉球还未贴上皮肉,狭窄的医院诊室里就回响起一阵抽气声,被一声接一声折磨了好一会儿的外科医生,终于是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从圆片眼睛里射出两道视线瞪着郁枭,一字一顿地警告他说:“用不着配音。家属可以出去等候!”
  “对不住啊,温医生,我这就带他出去,您忙您的。”晁利安连忙鞠躬道歉,拽着郁枭的肘弯给人往外拖。
  郁三传人报信说他没死后,郁家那几只热锅上的蚂蚁也算安分了下来,晁利安被差去接郁枭一趟,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受伤,结果开车找了个遍,人竟然还在爆炸现场没动地方,家里的玻璃却不知道被谁给砸了,他养在家里的小戏子也跑没影了。
  他驱车赶到现场的时候,两人还在那儿没心没肺地搂着亲,模样还一个比一个狼狈,想刚用卡车从前线拉回来的。
  ???就他比较有正事,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两人嘴分开装车里,油门一踩送到医院。
  楚珞珈手脚的皮肉被磨得烂红,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医生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创口清理出来准备上药。
  郁枭是最怕这些的,还非要站在旁边盯着看,嘴里忍不住嘶嘶哈哈地抽着气,好像那伤是长在他身上的,给医生烦得不行,只想给他撵出去。
  不过他自个儿想不走,晁利安也拉不动他。
  “没事的,我不疼。”楚珞珈回过头来,朝他扬起小脏脸,笑得两颗虎牙亮亮的。
  “看看人家!看看人家!”晁利安有点惊叹于楚珞珈突如其来的乖巧劲儿,一边还不忘借机说郁枭两句,“你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儿。”
  郁枭瞪他,“闭嘴,医生让你出去。”
  “让你出去!”
  “你俩都给我出去!”医生火冒三丈地发话,“不出去就闭嘴!吵死了!”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在椅子后面背着手站着,干巴巴地吸着空气中浓郁的消毒水味。
  医生细心地将卡在皮肉里的碎片,沙砾清除,又给患处消了毒,最后涂抹上创伤药用纱布缠好,整个过程楚珞珈吭都没吭一声,也没见哆嗦一下,开口服药的时候,医生还好信儿地问了一嘴,“你真不疼啊?”
  楚珞珈摇摇脑袋。
  比这强十倍百倍的疼痛感他都领教过,这点小伤不痛不痒,让他自己舔了舔说不准好得更快。
  不过他也挺喜欢这种手脚都被缠上的感觉,可以理直气壮地让郁枭抱他,还让他给自己端茶倒水,洗脸喂饭,光是想想他心里就乐开了花,哪里顾得上疼不疼的。
  医生朝他竖了竖拇指,叹了一句“人不可貌相”,随即又抬头瞟了一眼郁枭,叹了一口更大气。
  “等会儿去抓药,用量和说明药方上都有些,按时吃药,有几处伤口挺深的,最近不要沾水,小心感染,还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找我。”
  “好的,谢谢医生。”楚珞珈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道。
  只见他医生的视线一转,忽然落到了郁枭背着手的那条胳膊,语气关切地说道:“我怎么看你胳膊长得有点别扭了,是不是拧着了?我帮你正一正吧。”
  郁枭面上忽然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拒绝道:“不必了,没什么大碍。”
  “别啊,来都来啊,其实我本来是骨伤科的,今天爆炸伤了挺多人的,外科忙不过来才给我调过来帮忙,你们是最后的患者,既然遇见了,那就是缘,来我帮你正一正。”
  晁利安极快地接话道,“那就拜托医生了,我先去那药。”说完还推着郁枭的肩膀给他按在了就诊的椅子上。
  医生和蔼地一笑,“好嘞。”
  “真的不用了……”
  郁枭还想拒绝,忽然看见楚珞珈伸出两个蟹钳一般爪子,凑上来抱了抱他的肩膀,安抚他说,“没事,别怕,我在这儿陪你。”
  *
  “别怕”两个字一出口,哪个男人面上挂得住?郁枭当即眼睛一闭,心一横,把楚珞珈给拎了出去。
  晁利安拿药回来之后,就看见他灵巧着扭着身子,把耳朵贴在了门缝上偷听。
  “怎么样了?”他走过去问。
  “叫的和杀猪一样惨。”楚珞珈点头说,转而又有点担心,“他真的只是拧了胳膊吗?”
  晁利安大笑起来,在他旁边坐下,细细回忆起来道:“他这人痛觉神经特敏感,我俩在柏林的时候,有一次抽血,护士小姐技术不怎么样,扎了他好几次,最后竟然给他扎哭了,有几个女兵看他哭得太惨,还给他塞了好多糖,他回去之后看着那些糖郁闷了好几天。”
  “还有他和人家语言不通,为人还是那个死德性,经常不清不楚地就和人打起来,最后拖着一身子伤回来,还藏着掖着,最后被我发现了,强行带他去看医生,结果一上药他就开始闹,非说人家医生和他干架的那些人是一伙儿的,故意弄疼他。”
  楚珞珈听着听着眼圈忽然就红了起来。
  一个怕疼的男人,落在别人那儿可能是个笑料,是个茶余饭后的闲谈,可被他听了去,心脏却像被锥子抵着钻一般。
  遇见将军时,他就伤痕累累,离开人世时,又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一个扎针都会哭的人,手腕上被穿了钉子却没吭过一声,上药都要闹的人,却为了护他生生挣脱开铁钉的束缚。
  楚珞珈恨透了那些人。
  正说着,就瞧见郁枭面色惨白地拉开门走了出来,仿佛刚在里面经受过什么酷刑一般。
  他严严实实地合上了门,转过身来就煞有介事地对着晁利安说,“他绝对是故意的。”
  晁利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结果引得郁枭更加恼火。
  “都别拦着我,我今晚要去他床头吹唢呐。”他恶声恶气地对着门嘟哝了一句。
 
 
第91章 家(二)
  被疼痛激怒的郁枭像只炸毛的大猫,不过很快就被楚珞珈痴痴傻傻的视线安抚了下来,他弯腰凑到他面前,把自己的脖子露给他方便他搂着,也方便自己单手给他抱起来。
  楚珞珈不明所以,以为他找自己要亲亲,吧唧一声凑上去亲了他一口,正准备张开嘴来个伸舌头的,就被郁枭撞了脑门,晁利安哎呦哎呦的起哄声也传了过来。
  “我让你搂脖子,没让你亲我。”郁枭不痛不痒地训他。
  从医院出来时夜色依然浓重,空气湿哒哒的,似乎又要迎来新的一波秋雨。
  郁枭来时穿的大衣不知道被炸到哪里去了,身上只穿了一件扣子没剩下几颗的衬衫,刚一经风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臂把楚珞珈圈得更紧了一些,他身上无论什么时候都热乎乎的,穿得再少也没见喊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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