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帮人写作业。”周飞羽提起这事一脸标准的学霸式的高冷,“题拿来我看看。”
崔馨悦忙不迭地撑起身体,顺便捧着周飞羽的两颊狠狠亲了一下:“谢谢爸爸。”
周飞羽:“……”
周飞羽发现崔馨悦这个人的做人底线简直低到渺茫,连带着自己的原则也快消失了。
差点被花言巧语哄到失去理智,周飞羽终于读完了他的作业题。他发现这些题其实根本用不到他之前学过的统计专业课知识,崔馨悦只是被卡在了基本的高等代数的概念上。
周飞羽把解题思路说给他听,换来崔馨悦一个“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的吗”的恍然大悟一样的眼神,他忍不住摇头:“你大学到底怎么上的?”
“怎么说呢……”崔馨悦戳了戳维基百科上列出来的基础公式,觉得自己确实跟这些东西在哪里遇见过,然而稍稍一努力回想满脑子冒出来的都是食堂中午卖的鸡公煲和石锅拌饭,“这种东西出了考场我就打包还给老师了。”
周飞羽对他没什么脾气了,现在只求他早点能躺下。
“怪不得人家说越优秀越努力,以前看那些鸡汤版的段子还不信。”崔馨悦眼都不眨地玩命夸着周飞羽,“我终于见识到真人版的了。”
周飞羽见他终于收拾东西准备躺平休息,心情刚有些飞扬,但很快便觉察出他的话里有话:“你之后还有几次作业?”
“不多不多,还有最后一次。”崔馨悦非常自然地抱住他的胳膊,“你有空的话……再帮我看看呗?”
周飞羽心想自己果然没有料错:“你自己先做,不会的问我。”
崔馨悦知道他是答应了,连连点头,顺便还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脸:“我给你做糖醋小排好不好?”
周飞羽扬了扬头,不置可否:“别靠过来,你嘴里一股蒜味。”
崔馨悦不满地哼了一声,下地又跑去了卫生间——他实在是喝了太多水了。
台灯熄灭,室内重归寂静。
第二天崔馨悦就被周飞羽逼迫着回到宿舍搬了一部分生活必需品回来。
崔馨悦非常受不了问了他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拖延症是什么?
周飞羽的回答非常不给他面子:“那不是美化自制力差的借口吗?”
气的崔馨悦宛如感受到了学霸对于学渣从头到脚赤裸裸的羞辱,导致他非常想跟周飞羽撕破脸。
但是周飞羽那一脸淡然根本看不出任何嘲讽的意思,这让崔馨悦很是挫败。
——说实话他有点羡慕周飞羽这样行动力超强的人。
——但是转念一想,连拖延都不会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取完东西,崔馨悦顺便去了趟实验室拿需要的材料。本以为会遇见很久没见的同事们,万万没想到实验室里竟然是空荡荡的。
想着大概是临近期末,实验室的人们各有各忙,也都不那么准时出现了。既然去实验室也是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崔馨悦也决定干脆把工作抱回家里干,这样方便复习什么的。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十分骨感。
在屋子里有床的情况下,还能好好坐在书桌前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Deadline临近,
要么在打游戏。
然而对于此刻的崔馨悦来说,这两项条件都不成立。
花了一个多小时交上了昨天纠结了很久的作业的他,一个人在家感到此刻备受折磨。明明接下来还有很多待办事项,但因为都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他忽然想歇一阵,便开始在家里游荡起来。
周飞羽的性格一向是说干就干。
昨天他约好了看房时间,今天原本想带崔馨悦一起去,顺便给点意见什么的,结果崔馨悦坚持说自己写不完作业,死活不愿意迈出家门一步。周飞羽只好随他,自己一个人出门了,留连房间都不想出的崔馨悦在家。
他出去一趟顺路看了三套房子,拍了不少照片,正想着回家跟崔馨悦分享一下感想,没想到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甜腻腻的香气。
崔馨悦正蹲在家里拖地,茶几上燃着一大罐蜡烛。
“你不是在工作么?”周飞羽完全看不懂家里发生了什么,茶几上的蜡烛罐上贴着一个硕大的“Birthday Cake”的标签。
这不是他的东西,他也没有用食物香味熏香的嗜好——想来应该是崔馨悦的东西。
早上帮着他搬回家的几箱日用品原本堆在了门厅里,现下已经完全被清理干净了,显然所有物品已经归了位。
然而以他对崔馨悦的了解,这不太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第52章 焦虑爆发
周飞羽没见过这样的崔馨悦。
他说不上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总觉得他——勤劳过头了。
自己不过离开了两个多小时,地毯就被从里到外全部吸了一遍,洗衣机和烘干机在同时转着,厨房的灶台和洗菜盆被擦得锃光瓦亮,排骨泡在盆子里为了去净血水,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随后他进入卫生间发现——崔馨悦甚至把他这次出门换下来的内裤袜子全部手洗了一遍,用夹子整齐的挂在浴池上方晾了一排,蔚为壮观。
周飞羽觉得如果他不及时制止的话,崔馨悦很可能要接着给地板打一层蜡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站在厨房和客厅的分界线上,低下头能清晰地看到崔馨悦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崔馨悦蹲在地上用消毒湿巾认认真真地一小块一小块地擦着厨房地面,头也不抬,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语气回答他:“做家务啊。”
“这厨房没有这么脏吧?”周飞羽皱起眉头,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大对头——据他所知,崔馨悦虽然爱干净,但从来就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事实上,这厨房自从他搬进来一共也没用过几次,上次他出门前还特地打扫过一遍,他很确定这个地面最多也就是有些浮尘。
“没关系的,我马上就要擦完了。”他抹了把汗,起身将手上脏了的湿巾扔进垃圾箱,“我这就把排骨剁好腌上,之后还要炖一会——午饭可能会稍微晚一点你不介意吧?对了,你要不要喝茶?我把水烧上吧?”
说着就转身拿起滤水壶去接水。
听着他连珠炮似的解说加上忙碌的身影,周飞羽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小悦,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好着呢。”
听他这么说,周飞羽不由得弯下腰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那张脸上竟然什么表情都没有。
崔馨悦一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不停,飞快地将滤好的水倒进热水壶中,将浸泡过血水的排骨捞起扔到案板上,抄起一把菜刀将排骨斩成小块,扯了些厨房用纸将排骨上面多余的水分吸干净,顺手将刚刚用过的盆清洗干净,处理好的排骨被他扔回了盆里,最后撒上各种调料。
周飞羽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只觉得眼花,但他这样的状态也令他感到担忧。
这个样子的崔馨悦,绝对不对劲。
“水烧好了,你要喝什么茶?大红袍还是普洱?”
崔馨悦甩了甩手上的水,刚要去拿茶叶,一只胳膊却被周飞羽拽住了。
他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对方,但落在周飞羽的眼里,脸上却仍然是一篇木然。
“先不急着喝茶。”周飞羽的手攀上他的肩,关切地问,“小悦,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一会儿?”
崔馨悦摇头:“不累,一点都不累。”
然而周飞羽发现他摇头的频率都明显变快了,让周飞羽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那种上发条的玩具,一旦发条上过了头,玩具就会彻底损坏再也没法修复。
面前的人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上足了发条的娃娃。
他见崔馨悦现在这副模样只觉得十分不妥:“我走之前你不是在写作业吗?作业交上去了?”
崔馨悦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手上还在摆弄着洗好的茶壶。
“剩下的呢?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崔馨悦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指了指水壶的方向:“我先泡茶好不好,水一会儿就凉了。”
“我说了不急着喝茶。”周飞羽拉住他,发觉他双手冰凉,有些担忧,“你怎么突然开始做起家务了?导师布置的事情不是还没做完?”
听到他说起这些,崔馨悦忽然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十分不耐烦的语气大声地反驳:“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做!所有事情都会做完的!你别逼我了行不行?!”
周飞羽第一次见他对自己无缘无故地发脾气,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句话刺中了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而发泄了情绪的崔馨悦像是同样把自己吓了一跳,皱着眉嘴角抽动了几下,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
“对不起……”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茶壶放在了厨房岛台上,绕过周飞羽,走回房间坐到了书桌前。
周飞羽望着他看上去很是怅然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他没有过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弄清楚崔馨悦情绪突变的原因。
屋子里,崔馨悦正抱着膝蜷在椅子上发呆,对他进来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小悦。”
听到周飞羽唤了他一声,崔馨悦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点,鸵鸟似的将头埋在膝间。
就好像坚信着“老师说喊一个同学起立回答问题,我只要不抬头就一定不会叫到我”的学生一样。
周飞羽见他这幅模样,却猜不出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只好纠结着措辞:“你今天有点反常,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崔馨悦一个字都不想说。
他变成这样的理由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么尴尬的原因让周飞羽知道了只会笑话自己。
道歉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周飞羽发现自己对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明明尽心尽力到头来受气的是自己,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是压力太大了吗?”周飞羽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如果工作太多就跟导师说明情况,先把考试通过再说。他一定会理解的。”
“也不是因为这个,学校的事我可以搞定。”崔馨悦搓了把脸,显然不是很想深谈这个话题,“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我拍了照片回来。”周飞羽掏出手机翻出照片递给他。
崔馨悦前后翻了翻,他其实一点也提不起兴致,但还是勉强自己看完了将手机还了回去:“挺好的。”
“我想等你考完我们还是一起去看一下实景。”周飞羽见他情绪平复了一些,猜想他刚刚只是需要一个机会发泄,发泄过后应该就会好些了,“怎么还是不开心?”
崔馨悦闭了闭眼,头向后靠在椅背上:“买房子的钱,我家里可能拿不出太多。我爸妈原本没想着我在这边买房……”
“说什么呢。”周飞羽听了个话头,连忙打断他,“这钱我怎么会让你出,你还在上学,又没有收入。”
“我应该出的。”崔馨悦抬起头,“这也是我爸妈的意思。”
“爸妈的钱给他们养老,他们挣得也不多,积蓄能有多少?”
“可是……”
“没有可是,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崔馨悦一脸为难地看着周飞羽:“可是这以后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不是吗?”
“是,所以我想给你,我也有能力给你,你只要接受就可以了。”周飞羽的态度十分坚决,“这些事不需要你考虑,我来决定就够了。”
可是他也是男人,尽管能力有限,但他也想承担一部分责任。
崔馨悦不吭声了。
这样的话,虽然是他心里所想的,但他目前的的确确没有能力承担这样的责任,说了只觉得矫情。
而且他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害怕跟周飞羽讨价还价了,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周飞羽察觉到他的不快,但却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的心境:“是不是我想买房这件事情给你压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在考虑钱的问题……说实话,亲爱的,你老公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
崔馨悦苦闷的心情终于被他逗得稍微轻松了些:“……那你以后有相好的了,我可真的要净身出户了——我每个月给你交房租算了。”
这样作为租客起码还受到法律保护。
“瞎说什么呢,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周飞羽见他终于松弛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就算有,也是你赔我两百万。”
崔馨悦似乎不太爱听他提这件事,也上了床,抱住他用一种撒娇一样的姿势把自己埋进他怀里。
“还难过吗?”周飞羽拍拍他的背,感觉到怀里人摇头,如释重负地泄下劲来,“你刚刚吓了我一跳。”
崔馨悦顺势环住他的腰:“刚刚那样不好吗?一回家有热茶喝,Coffee tea or me,多幸福。”
“是挺幸福。”周飞羽勾起嘴角,“前提是沏茶的人没有等着双死鱼眼看着我,我刚刚应该拍下来那个镜头——挺温馨的画面,被你演的毛骨悚然。”
崔馨悦听了十分不乐意地将他扑倒在床上:“没有人会先回家问自己老公作业交没交的!没有!”
周飞羽听了他的话,笑除了声:“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老公?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聊聊这个话题了?”
说着就翻过身瞬间占据了主导权。
崔馨悦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一开始还态度强硬,随后就被周飞羽呵得全身发痒连连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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