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如同被鬼压床了的周飞羽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意料之中地看到了骑在自己身上的崔馨悦,他的睡衣领口大敞着,见身下的人终于醒了,轻挑了下唇,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早啊。”
周飞羽别过脸:“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我想做。”崔馨悦双手撑在他头两侧,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
周飞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事实上,崔馨悦这个样子已经好几天了。
大概是两人从在树屋度过的一晚回家之后开始的。恰好这几天他们两个都全天在家,崔馨悦像是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不愿意下来,黏糊得腻人。
一开始他是说在忙着整理会议的网站资料,需要上传视频图片什么的,将资料上传到第三方网站需要时间,于是等待的空隙崔馨悦也没闲着——一开始他还是理智尚存,想看看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飞羽在家他总觉得看不进去任何文字,于是干脆一边等一边开始翻着食谱开始学着用平底锅煎千层可丽饼。刚好这是一个细致且繁琐的重复性劳动,他可以一边配好配料一张一张地把饼皮煎出来自然放凉,一边监视着资料上传情况到时见用鼠标操作几下,双线程工作且两个进程互不干扰,这种对时间的充分利用简直让他十分满足。
周飞羽以前在N城吃过那家著名甜品店出品的千层蛋糕,跟崔馨悦根据他的口味调节过配料比例而煎出来的成品相比,在他自带粉丝滤镜的视角看来自然是自己家里出品的更合心意。
“摊煎饼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手艺,”崔馨悦为此十分得意,“怎么可能失手。”
但他对于摊煎饼的热情终究还是因为一个蛋糕需要耗费二十多张饼皮,实在太费时而消退了了。他趁热做了两个不同口味的蛋糕,但最终还是发现他和周飞羽两人根本吃不完便停了手——当然这里也不乏他发现了新的好玩的东西而热情转移了的原因。
自从成年之后,第一次有比做吃的更好玩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崔馨悦开始爱上了缠在周飞羽身上的活动。
一开始周飞羽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有一个热情的伴侣是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渐渐地他发现情况不太对——按理说崔馨悦已经临近考试了应该花更多时间看书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两人昨晚刚刚折腾了一通不说,他本人其实是很难得自愿起早一次的,这会儿却骑在自己身上,咬着唇蹭着自己撒娇。
这让周飞羽有了一种自己沦为了某种泄欲工具,或者说减压方式的感觉。
“睡不着了。”崔馨悦讨好似的用坚硬的下/身磨了磨他的腿。
周飞羽拿他没办法,翻身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索了半天。
“我刚刚看了,套子都用完了,家里没有了,”崔馨悦趴在他身上舔着他的耳垂,“要不别用了吧。”
周飞羽非常确定那盒安全套是两人去树屋之前买的,回来的时候起码还有七只,这才刚过去几天啊,竟然就都用完了?
他一向不是个欲/望强烈的人,这样的生活状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但看着食髓知味的伴侣,他实在是没法狠下心拒绝。
于是在清晨的冷风中步行去便利店买安全套的周飞羽终于意识到,什么叫过犹不及。
即使从时节上算起来已经进入了夏天,前段时间也有那么几天气温飙到了三十四五度,但总的来说L城的一天当中仍旧拥有着鲜明的温差——早晚的气温维持在十度左右,好像地面上所有的热量来源全部来自于日晒一样。如果哪天不幸阴了天,人们分分钟可以在短袖T恤外罩上一件薄羽绒服,将前一天还踩着的人字拖换成雪地靴愉快地出门。
周飞羽裹紧了身上的风衣,风衣里面他穿的还是睡衣——跟崔馨悦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不知不觉得被影响得开始有点不拘小节了。
换作之前,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会有一天在一大清早穿着睡衣,牙没刷脸没洗地出门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安全套。
世界果然真奇妙。
好在便利店就在住处楼下,周飞羽径直到了货架拿好要买的东西,在店员富有深意的眼神下结了账。
本来就很近的距离,加上他腿长走的快,一来一去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谁知刚打开家门,害他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的罪魁祸首就小跑着从卧室里冲出来扑了上来:“好快啊,辛苦啦。”
周飞羽把买回来的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只穿了睡衣上衣光着腿的崔馨悦被他身上带回来的冷气激得抖了一下,迅速地将他身上的风衣扒下来,把人拉回床上。
渐渐地,刚刚暴露在冷风中的体表温度回升,撕开安全套包装的时候崔馨悦甚至能感受到上面还带着室外的凉气。
两人这些天已经相互磨合得破有默契,很快便彼此配合找到了感觉。
崔馨悦两条长而直的腿并紧趴在床上,展露出全身白/皙的肌肤,周飞羽俯身紧紧贴在他身上向下顶弄着他。弹簧床垫被两人挤得吱呀作响,崔馨悦随着身后人的撞击动作发出带着鼻音的吟哦,发丝在枕席间蹭的乱蓬蓬的,手指揪紧着深色的床单,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性感味道来。
周飞羽并没有刻意坚持太久,根据这几天的经验来说,这才是一天之中的刚开始。
释放了之后的崔馨悦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这话说的自己好像成了一个靠卖身换温饱的特殊行业人群。
周飞羽忍不住笑了一下:“都行。”
“那我把昨天的剩饭炒了吧?”
“好。”
他搂着崔馨悦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指尖缠上了他的不少落发,只好团成一团放在床头柜上想着等一下扔掉。
这头发掉的……
他以前以为崔馨悦老是担心自己秃头只是杞人忧天,后来发现卫生间地板上,梳子上,水池里,全是他掉的头发。
浴盆的地漏也时不时地需要清理,不然就会被头发堵住。
这让周飞羽有点发愁。
崔馨悦的脱发速度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正忙着换毛的孙美丽小姐。尽管每天家里都要扫两遍地,白色的长毛自然地团成球在家迎风乱滚,场面十分壮观。但孙美丽毕竟是萨摩耶,崔馨悦一定不具备那样的毛发生长能力。加上他本来就体毛浅……
周飞羽给亲妈通了个视频。
一开始母亲还很惊讶于他的主动联系,但后来听说是想要讨个养发保健的方子便了然了。
红枣,黑芝麻,枸杞,杏仁。
“我们家飞羽会疼人了呢。”周飞羽还记得他妈妈说着说着就感慨起来,还说要给他们寄磨好的杂粮冲剂。
看来下次休假该带着崔馨悦回家看看了。
崔馨悦满足之后爬起来做了个炒饭,说是炒饭,里面的配料也称得上是豪华了,青豆玉米彩椒丁胡萝卜和火腿丁混在一起,他还从挖出了几只罐装的处理好的生蚝肉,打了下花刀扔进锅里提鲜。
两人甜甜蜜蜜地吃完一顿早餐,周飞羽照理负责清理餐桌厨余,崔馨悦还坐在餐桌前没动。
周飞羽决定先开口:“自己去乖乖看会儿书好不好?”
算下来离他的考试也就只剩一周的时间了,崔馨悦老这样晃下去他都看不过眼了。
大概是想到了同一处,崔馨悦点了点头,沏了杯花茶端进屋子里,终于坐到了书桌前。
周飞羽怕打搅他,端着笔记本出来坐在沙发上工作。好在当时买了个沙发边桌,这会儿也算勉强有个落脚之处。
但是没过多久,崔馨悦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轻车熟路地爬上了沙发。
周飞羽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过去进屋看书只过了一个半小时。
对此崔馨悦给出的理由十分理直气壮:“我在课间休息。”
“听上去十分合理,如果你能从我身上下来的话。”周飞羽抓住他上下乱动的手,简直想要扶额了,“崔馨悦同学,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性瘾了?”
第55章 家庭辅导
崔馨悦挣扎着不让周飞羽把自己从身上拉下去:“我不是……我没有……”
周飞羽的脖子被他拉得难受,终于放弃了抵抗,此时的两个人距离近得让他都能数清崔馨悦的睫毛:“小悦,纵欲对身体不好。”
“我就是想抱你一下啊,我没想干别的”崔馨悦皱着脸,一脸被误会的不悦,“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周飞羽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身体怎么了,我身体挺好的呀。”崔馨悦一脸莫名,顺着他的目光不小心看到了他电脑屏幕上的购物页面。
“你在看豆浆机?要买吗?”
周飞羽表情沉重地顺着捋了一把他的头发,果不其然指尖又缠上了两根发丝。他用手捏着递到崔馨悦眼前:“你看你头发掉的。”
“别蒿我头发!”崔馨悦想被人掀了逆鳞,嚎了一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本来就没几根了!”
“你自己知道还不注意,非要等到以后秃了才知道哭吗?”周飞羽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想跟年纪轻轻就谢了顶的人在一起。”
崔馨悦欲哭无泪地闭上眼,觉得心里什么绮念都没了。
“我学习去了。”他吸了吸鼻子,起身往卧室走去。
周飞羽摆摆手:“去好好看书,中午带你出去吃饭。”
“不去。”崔馨悦听了哼了一声,“我要好好复习。”
周飞羽笑了一声,没说话。
“你笑什么。”崔馨悦停住,倒退了回来。
周飞羽扫了他一眼,看了眼电脑屏幕下角的时间:“好好复习,你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崔馨悦气哼哼地进屋了。
周飞羽盘起腿,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倚着沙发,将笔记本拉到面前,下单了豆浆机。
这是他母亲教给他的方法,每天将五谷准备好早上打成饮品服下,对健康有益。
他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天早上母亲都会准备好这么一杯饮品的,甚至会根据不同时节的气候变化特点而调整原料配方。
崔馨悦虽然做饭手艺不错,但的确是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人。作息紊乱,饮食不规律,食谱也称得上是糟糕。
他之前说的正是他所担心的,学生过劳死的案例并不鲜见,而IT相关专业的更是出了名的熬人,再加上这帮码农很少跟人打交道,都不怎么注意自己的形象。
当两个目标人群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周飞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崔馨悦经过自己多年不断地作死,还能把自己照顾的称得上是四肢健全,健康状态良好。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叹了口气。
虽然工作上的应酬让他适应了十分喧闹的社交场合,并且他也的确能够应对自如。但事实上他从内心里觉得享受的,其实是像现在这样的和自己喜欢的人温馨的相处。
想到这里下巴忽然有些痒。
他伸手一摸,果然摘掉了粘在自己衣领上的一根头发,发丝细且软,就像它主人的性格一样,看上去没什么脾气。
这是到了换毛期了吗?
只是消停了没多久,崔馨悦又出现了。
“有空吗?”他拿着本子从屋里走出来,脸上还是气哼哼的,语气生硬,“有个公式看不懂。”
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周飞羽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那句话可能戳中他了,忍不住在心里乐开。
他伸出手示意崔馨悦将书本递给他:“哪个?”
崔馨悦将手上的本子冲着他指了指伸长了胳膊递了过去,自己还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最上面这个。”
周飞羽接过本子上看了起来。
“坐过来。”他视线留在纸面上,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不坐。”崔馨悦梗着脖子。
“你在那我怎么给你讲?”周飞羽放下书,奇怪的看着他,“站这么远……生气了?”
崔馨悦嘴里嘟嘟囔囔:“你不是嫌我离你太近了嘛。”
说归说,到底是他有求于人,他倒也乖乖坐了过去。
只是正襟危坐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后背绷得板板正正,看上去有些滑稽。
周飞羽也没继续挑他的毛病,拿过他手里的笔开始一边讲解着一边给他演算起公式来。
“我直接写上面了?”
“嗯。”
他讲起题来语气有些低沉,但仍然不影响他音色的悦耳程度。落笔的字体十分清秀,整整齐齐的数字和字幕排在崔馨悦龙飞凤舞的草稿旁边,对比有些鲜明。
崔馨悦听得认真,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自然而然地像讲解者的方向靠去。很快他的视线就被讲解者握着笔的纤长手指吸引了,然后是隐在衣服下的手臂,曲线优美的脖颈,上下滚动的喉结,棱角分明的侧颜,开合的薄唇,挺翘的鼻梁,和微微垂着的双眼上漂亮的睫毛。
……周飞羽说的好像是真的,他可能真的得了什么瘾症了。
最近每次在他身边的时候,自己总是满脑子黄色废料,连对方做个数学题他都能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香艳。
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样是因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对数学的盲目学科崇拜,他应该一早就爱上数学课代表了才是。
“这里听明白了吗?”周飞羽讲到一半发现身边这人眼神空洞仿佛在神游,便停下来询问。
崔馨悦的视线连忙从他的睫毛回到了纸上,看着上面凭空冒出来的半页纸的推导公式,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于是他非常诚实的摇头。
周飞羽用笔点了点纸面:“哪里不懂?”
哪里都不懂。
崔馨悦堆起一个讨好的微笑,一扫刚刚被谈及发际线的不快,犹犹豫豫的指了指其中一行十分眼熟的符号:“这是啥?”
“Multiple integ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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