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去哪里呢?”Albus 对上那双灰色的眸子。
“嗯,我,要求的是去,阿姆斯特丹,”Scorpius 顿了顿,“那里很好的…会很好玩的。”
“哦,”Albus 点点头,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报纸,“很好啊,那里很好。”
“那里离伦敦不是很远啊,”Scorpius 撇了下嘴,犹豫了一下,“而且风景很好,吃的也好,有很多美术馆,梵高,维米尔都在那里…”
“嗯,”Albus 没有接话,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特刊标题下面的署名,“John Smith 是谁?”
“啊,嗯,那个,是我们主编,”Scorpius 本来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干咳了几声,“那个,名字起得是不是很有创意,很不常见。”
“嗯,不过还是没有打败 Scorpius Malfoy,”Albus 笑了一下,将手里的报纸展开,“既然是你写的特刊,为什么署名是你的主编?”
“因为里面提到了父亲的名字,他觉得我还是避嫌比较好,这样看起才不像是因为私人原因而做的报道。”Scorpius 指了指署名旁边的照片,“他除了催稿比较紧,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你说你是在一个包裹里面收到的这些文件?”Albus 看着事无巨细报道,“是谁寄给你的?”
“我不知道,”Scorpius 摇摇头,“他没有留下名字。”
“地址,联系方式,都没有?”Albus 有些好奇。
“没有,什么都没有,”Scorpius 努了努嘴,“只留下一张字条。”
“写的什么?”
“For your father, a great man.” Scorpius 掏出钱包,从父亲照片后面的夹层里翻出那张字条递给 Albus,“就是这张。”
暖暖的海风徐徐吹来,Albus 紧紧捏着手里的字条,盯着上面熟悉的笔迹。
“怎么了?”Scorpius 静静看着 Albus 有些发愣,等了一会儿,歪着头问。
“啊,没什么。”Albus 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笑了笑,将纸条递回去,“没什么…那,嗯,你收到那些文件以后就立刻发表了吗?”
“我刚刚收到的时候激动坏了,想到父亲的名声终于可以恢复,只用两天就写好了一篇稿子交给了主编。可是他给我拦了下来,说这种带着浓烈个人情绪的稿子不能发表,而且这么隐秘的事情必须要和军方沟通之后才可以报道。”Scorpius 接过纸条,没有放回钱包,抿了下嘴,“当时我气坏了,因为我以为这些文件是某些知情人绕过白厅偷偷发给我的,要是向军方申请批准,不就等于是自首,这么珍贵的证据又要被继续掩埋下去了吗?”
“那,那些文件里面有没有白厅的批准文件?”Albus 知道父亲做事向来严谨,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有,所有的书面文件都很齐全,”Scorpius 点点头,“可是主编说我们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因为里面毕竟有苏联人的名字。可是我只想着不顾一切地就把这件事情报道出去,不去管谁的批准,谁的允许,我还在主编办公室里面大吵了一架,撕了他的其他稿子。哎...”金发记者笑着摇摇头,“后来,主编打了我一拳。”
“打了你一拳?!”Albus 震惊地反问。
“对的,他打了我一拳,还骂了我。”Scorpius 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骂了你什么?”Albus 看着面前人的一脸自嘲有些滑稽。
“他骂我什么都不懂,骂我是个傻子,”Scorpius 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他骂我,要是这样不管不顾地把这件事登了出去,就太对不起把文件寄给我的人了。”
Albus 没有说话,继续听着。
“他说既然文件和书面批准都这么齐全,不管是谁帮你弄到的,那人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可是如果我们作为报社不去尊重一下白厅的意见,把这件事情像是丑闻一样爆出去,那只能让它成为一个热度五分钟的八卦新闻。到时候白厅真的被激怒,完全可以说我们报道不属实,甚至作假,而我在这篇报道里的参与则会变成私人恩怨,公报私仇。他说,这个人这么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我,我一定要妥善处理,不能辜负了他。”Scorpius 深吸了口气,“现在想起来我都有些后怕,当时差那么一点点,就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Albus 想起哥哥给父亲从伦敦拿回来的那个沉甸甸的盒子。
“后来 John 就让我回去再好好斟酌一下那篇报道,让我用客观的语气去写,去真正地叙述,而不是泄愤。然后他亲自去了趟伦敦,告知白厅我们得到的文件和即将要报道的内容,把所有的细节一点点的确定,得到书面批准,从伦敦又来到休斯顿,通宵帮我编辑那份特刊。并且给我带回来了一封信,说是白厅里面有人送我的礼物。”Scorpius 抬手比了一下信封的厚度。
“信?礼物?”Albus 看着面前人两指之间的距离,“那么厚的信?写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写,”Scorpius 摇摇头,“那是一份文件申请记录的复印件,寄给我包裹的那个人,每个星期都给白厅写一份申请信,申请这份关于保镖行动文件的公开。每一次申请都会在那张表格上有一行记录,从战争结束,一直到文件公开,整整二十五年,四十三页纸,一千二百六十六行记录。”
所谓死磕到底,便是如此。
“我想亲自感谢他,替父亲感谢他。于是我去问白厅的工作人员,能不能告诉我申请人的名字,可是他们说申请人要求不公开姓名。”Scorpius 叹了口气,“我问他们有没有申请信的原件,他们说每一次申请被拒,原件就会被退回给寄信人,而最后申请成功的那次则要被归档保存,不能公开。”
“说不定他只是想要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只是一个普通的知情者。”Albus 从礁石上站起来,看着海浪一下一下的拍在沙滩上。
“我觉得他不是,我觉得他是一个对于父亲很特殊的人,”Scorpius 起身站在 Albus 面前,“你觉得呢?Albus?”
“也许是吧…”Albus 叹了口气,避开探寻的眼神。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呢?”Scorpius 靠的更近。
“我不知道…”Albus 想要绕开自己身前的人,却被抓住手臂。
“你知道是谁把这些文件寄给我的对吗?”Scorpius 紧紧盯着那双满是忧虑的眸子,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纸条,“你看出来上面的笔迹,对吗?”
“我,不知道…”Albus 侧头看着海滩尽头的小树林,“我不知道。”
“你知道,”Scorpius 眯了下眼睛,挡在 Albus 面前,“你一定知道。”
“Scorpius,那个人他既然不想你知道他的名字,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又何必再问呢?”Albus 试图挣开手臂,却被拉的更紧,“你放手!”
“我不放!”Scorpius 不依不饶,“那你告诉我,是什么理由,是什么理由让他写了一千二百多封信,却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
Albus 一时语塞,看着面前的人无奈地笑了一声:“那你觉得呢?你觉得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我不知道,”Scorpius 手上的力度微松,脸上露出迷茫,“他是在…害怕吗?害怕我去查他们关系?”
“他们的关系?从他收到你父亲丧报的那天开始,他的天就塌了。一夜之间,天就塌了。”Albus 闭上眼睛摇摇头,深吸了口气,“他都敢拿着狙击枪指着他教父的脑袋,还会害怕你知道他们的关系?”
“Scorpius,不过,你说对的,他确实是害怕。他害怕你会怪他,怪他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含冤那么多年却无能为力;害怕你会问他,问他为什么你的父亲死了,而他却活了下来!”
说好了的生死相随,差一点都不算,何况是差了整整二十五年。
“Albus,”沉默了一会儿,金发青年慢慢松开紧紧抓着的手臂,将面前的人拥在怀里,“你知不知道,在看到那一千多条申请记录的时候,我有多高兴?这么多年来,父亲终是没有所托非人,有一个人,一直一直都在替他记挂着我,”Scorpius 满眼含笑地看着那双眸子,“Albus,你带我去看看他好吗?我要告诉他,他想多了,我只是想亲手把那份报道送给他,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为了父亲写的,也是为了他写的。而且,那七封信,是父亲写给他的,我们要让他收到,不是吗?”
第25章
June 6, 1944, Tuesday
Dear Harry,
多奇怪,我现在总是能想起一些开心的事情,想到小时候父亲带我去打猎,想到在公学的时候吻到的那个漂亮女孩,想到第一次开飞机,想到 Astoria 告诉我 Scorpius 出生了,我甚至想到了我把那个孩子抱了起来,软软的,小小的,安静的睡在我的怀里。
我还想到了那次赛艇对抗赛,其实我对那次比赛印象也很模糊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了,你坐在第一位,对不对?真不敢相信我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我记得你超过我们的时候还朝我们笑了一下,笑的特别阴险。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来这几天难得的好天气。对面的多佛白崖更清晰了,我从没想到这里会离英国那么近,近到如果有人在上面走路,我说不定都能听到他们在讲话。等战争结束,你可以试着站在对面叫我的名字,我一定能听到。
外面轰炸机和高射炮的声音变少了,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我们不会在加来登陆了,很快就要去诺曼底了。Snape 那个老疯子答应了你不会第一批去诺曼底,他一般来讲说话算数,可是也不好说。我威胁他说如果他让你第一批登陆,我就去炸了白金汉宫,可是我现在和他失联了,他要是以为我死了就把你送去诺曼底怎么办?你这个家伙总喜欢往前冲,这次控制一下吧,找个地方藏起来先,好不好?就当你是为了保存体力来救我,怎么样?
Harry,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死亡很可怕,可是现在真的快要死了,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恐惧。想到终有一天战争会结束,想到 Astoria 也许能帮 Scorpius 找到位好父亲,想到你能和你的妻子,儿子们,继续生活下去,说不定再添几个孩子,我很高兴。
可是 Harry,对不起,以后,我怕是不能陪你了。我很抱歉,连一句道别都没来得及说就要走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很难过。不过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因为你和我不一样,你会慢慢变老,会慢慢忘了这一切,会活上长长久久的一辈子。而我对你,是永远都不会再变了。
最后,希望你一切都好。
Let there be peace,
Draco
Albus 将血迹斑斑的最后一个纸卷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回锡盒里。
夏风带着正午的阳光吹进房间,有股好闻的暖暖的味道,两个年轻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七个整齐的纸卷,一时无言。
七封绝笔,十分刻骨。
“父亲他...” Scorpius 打破沉默,声音有些哽咽,“他这封信不一定是六月六日写的吧?”
“不一定,”Albus 摇摇头。“应该是分几次写完的。”
薄薄的纸上字迹凌乱不堪,满是发黑的血迹和泥泞。
“Harry 在这里住了多久?”Scorpius 叹了口气,抬头环视了一下明亮的客厅。
那七封信收件人的故居坐落在半山腰上,离公墓很近,房子不大,风景很好,从客厅的落地窗就能看见对面的多佛白崖。
“不到三年。” Albus 递给 Scorpius 一杯水,“1969的冬天。”
“他看到了那份报道吗?”Scorpius 忐忑地问着。
“看到了,”Albus 点点头, 拍了拍沙发的扶手,“他就是靠在这里看的那份报道。一开始我想读给他听,他一定要自己看。”
“他说了什么?”Scorpius 攥紧手里的水杯。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着看着窗外,看了好久。然后他说他累了,要去睡。”Albus 看着对面的海岸线。
“他什么都没说?”Scorpius 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是啊,他能说什么呢?”
“新年刚过父亲的健康状况突然就差了下去,大部分时间都只能靠吗啡针撑着,后来连路也走不了了。”Albus 叹了口气,“我把他抱进了卧室,他说他想听那张俄罗斯民歌的唱片。”
“俄罗斯民歌?”Scorpius 想起父亲信中也提过俄罗斯民歌,“那首歌叫什么?”
“Shine,shine,my star.” Albus 闭上眼睛,轻轻哼了几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清醒过来,我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听见了你父亲的名字。”
“他…说了什么?”Scorpius 觉得眼眶有点发酸,握住身边人微颤的手。
“他说,Draco 在这里。”Albus 眼睛依旧闭着,“他说,Draco,我来了。”
Draco,我来了。
Scorpius 一时语塞,愣愣地看着面前那个小小的锡盒,目光上移,落在 Albus 身后的一幅画上。
“那,那是西西里吗?”
蓝蓝的天,蓝蓝的海,和锡盒上的漆画几乎一模一样。
“是的,”Albus 转过身和 Scorpius 一起看着那幅画,“那是父亲画的,花了他很长时间。”
“你说过你画油画对吧?等战争结束了,你画幅油画送给我吧?就画西西里的海岸,像是烟卷盒上面那个,我把它挂在客厅里,会很好看的。”Scorpius 复述着 Draco 信里的内容。
即使没有收到信,他也知道那家伙想要什么,一直都知道。
“我带你转转吧。”Albus 站起身来,“人虽然不在了,但至少以前还算是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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