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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洪荒论坛-闲聊版
【主题】不懂就问，为什么人族家家户户家里都摆着一个童子像？
【内容】去人族出差考察,发现好多人家里都摆了个穿肚兜的童子像,有大有小,各种材质都有，所以这有什么讲究吗？求子用的？还是能镇宅？话说那小孩到底是谁啊？
1L：听楼主的描述,应该是灵珠子吧？听说他当年好像舍身救了人族，不过具体事迹我就不大清楚了……
2L：人族修行者不请自来。这题我会,大哥说的没错，那小孩就是灵珠子大神。传说妖巫大战时，灵珠子大神以一己之力抵抗妖巫双方大军，最终救下人族。我们人族为了纪念他的恩德,把他视为保护神,家家户户摆上灵珠子大神的像，据说能庇佑家宅平安。
***
近来洪荒很是不太平。
妖巫大战正式开启，妖族帝俊、太一亲自挂帅，巫族十二祖巫领军作战,洪荒大地上每时每刻都有大小冲突爆发。
妖巫两族各自在洪荒都有不小的势力，其下有不少小的种族归附，这战争一爆发，不仅是两族，就连许多旁的种族也都牵涉其中。
幸运的是，蓬莱岛地处大海之上，又有通天圣人坐镇，受战火影响较小,生活还算平静。只是通天再三下令，不准弟子们外出，顺便号召那些在外游历的弟子们赶紧回来。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都回来了，带来了许多关于战争的消息——
据说妖族十位皇子的葬礼如期举行，妖后羲和为亲子扶灵，用宝剑削发明志，此生必手刃仇人。
据说巫族后羿因射杀妖族十皇子有功，被赐“神箭手”之名，得到不少巫族女子青睐。偏偏神箭手只看上一个名为“嫦娥”的女子，献上他那把射日神箭，只求佳人一笑。
据说妖族太一率领十万妖兵妖将与巫族的祝融、天吴对上，经过七天七夜厮杀，太一军小惨胜，占领了巫族的边境小镇。
据说巫族祖巫后土与其他兄弟意见不合，愤然离去，疑是决裂。
据说……
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消息在网络与人们口头流传，尤其是论坛上，每天都热闹得如同过节，一个时辰的新增帖子量可比过去一整天。
在这种焦躁的氛围里，网友们的脾气也日渐上涨。据不完全统计，整个洪荒论坛平均每分钟都有五起争吵谩骂事件发生。
原因很简单，战争爆发，人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没事做，又成天担心受怕，就只能上网发泄情绪。
这可苦了柳疏舟这些论坛管理员，每天删帖删到手软还忙不过来。
通天心疼徒弟太过辛苦，又钻进炼器室捣鼓一通，几日后，神秘兮兮来招呼柳疏舟来看好东西。
“这是什么？”柳疏舟疑惑地看着灵识通屏幕上那个皱眉撇嘴满脸苦大仇深的小人，一头雾水。
“此乃自动删帖封号系统，”通天得意地介绍，“这系统设置有敏|感内容监测器，只要帖子里出现违规内容，它能第一时间发现并自动删帖封号，这样你们也不需要亲自筛选那么多帖子了。怎么样，你师父我的发明不错吧？”
柳疏舟跟给面子地鼓掌。
“这系统是专门检测负面内容的，不如就叫这它‘不高兴’吧。”柳疏舟心想他可算是给“没头脑”找到兄弟了。
有了“不高兴”系统，柳疏舟的工作量减轻了不少，也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事了。
比如说，人族。
上回共工撞不周山，导致天塌地陷洪水滔天，柳疏舟特意让赵公明去人族部落一趟，不想赵公明却回报说部落里空无一人。他当时担心了好久，还是接到女娲的消息，说是人族都被她带走避祸了，这才算放了心。
等洪水退后，女娲又通知说派人把人族带回原址，说是专门叫人照顾他们，叫他别担心。当时他忙找寻找灵珠子的下落，得知人族无碍，也没多想。
要说人族也是可怜，上回洪灾来得太突然，他们人虽然没事，房屋、庄稼等东西却被大水冲了个干净，辛苦多年，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好在有女娲特派灵珠子帮忙重建家园，总算是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时期。
结果好日子没过多久，又出现了金乌临世的旱灾，使人族吃了不少苦。
等旱灾过后，以为这回总算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了吧，结果倒好，战争又爆发了。
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妖巫两族开展，最先倒霉的，却是人族这样弱小的种族。人族大多生活在不周山附近，这妖巫开战，他们的部落就成了战区。
柳疏舟在论坛上直播“人族成长日记”之举拉了不少网友入了人族的坑，使得大家对这一新生的种族又是好奇又颇有好感。尽管后来柳疏舟回蓬莱后就没再更新了，但那直播帖还是时不时就被人顶起，论坛上也有不少人常常会提起人族。
这次战争爆发，论坛上也有网友提到人族，都说这个洪荒最脆弱的种族这回怕是撑不下去了。
感慨归感慨，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自顾不暇，都选择自扫门前雪，又怎么会去管他人的瓦上霜？
结果就是，哪怕论坛讨论人族的帖子不少，哪怕人族直播的粉丝遍布洪荒，但真正出手帮一把的，却很少很少。
这，就是洪荒的生存之道。
不管别人怎么样，柳疏舟自然是不可能放弃人族的，但他也有自己的无奈。
都说人族弱小，洪荒中大多数生灵都能取其性命，但在某些方面，他们却强韧如野火烧不尽的草。
这或许是上天对他们的补偿，和其他种族相比，他们性命极短，繁衍能力却很强。这种能力使得他们历经磨难也能百折不挠，把生命之火传递下去，但在某些时候，人太多，也容易造成一种负担。
从女娲造人以来，人族至今已繁衍成一个数量庞大的种族。部落结界被除以后，除了那些留在原部落的人，也有不少人向四面八方迁徙。现如今，不说整个洪荒，至少大半个洪荒都能见到人族的身影。
要想同时救下这么多人族，并找个地方供他们生活起居，这又谈何容易？
柳疏舟仔细算过，哪怕把整座蓬莱岛都空出来给人族居住，恐怕也是不大够。何况蓬莱岛并不是他私人的岛屿，而是属于通天，属于截教全体弟子。
他又如何能要求师兄弟们让出自己的地盘，提供给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族呢？
除非他有选择的救下一批人，再放弃另外一批人。
但到底该救谁不该救谁？那些被放弃的人，难道就该无辜被抛下吗？这是诺亚方舟式的困境，柳疏舟没法回答。
倒是通天看出了他的困扰，主动找他说，只要安排得过来，蓬莱岛愿意接纳尽可能多的人族。实在不行，他便想办法找其他的荒岛，总之叫柳疏舟不必担心。
柳疏舟怔怔地看着通天，眼眶发热，胸腔处充盈着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有好多话想说，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行了行了，为师知道你很感动，感谢的话就免了，日后多给为师烧几道小菜吃便是。”通天体贴地抢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的话。
柳疏舟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嗯！师父你想吃什么，徒儿都给你做！”
通天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这有什么，多大点事儿啊……”没人注意到，他的耳廓微微泛红。
人族的去留问题算是定了，就在柳疏舟和通天商量着该如何将那么多人族运到蓬莱岛时，守岛的弟子匆匆来报：“师父，岛外有个自称叫红云的人求见！”
红云，他来做什么？
师徒俩对视一眼，皆为不解。
***
红云带来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灵珠子找到了。
柳疏舟先是一喜，却见红云面容严肃，眉间隐隐有愁云萦绕。直觉告诉他不大对劲，眼皮重重一跳，小心翼翼问道：“那灵珠子他现下是在……”
红云轻轻一叹，一言不发，从袖中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青灰色石头，石头表面光滑，其上天然刻有繁复纹路，有浓郁的灵气从中散发，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只不过，红云千里迢迢带个石头来做什么？
没等柳疏舟反应过来，身旁的通天脸色一变，厉声道：“灵珠子怎变成这样？”
这是灵珠子？柳疏舟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看向通天。
通天面色微沉，抬手将一道灵力注入石体，却没任何反应。他眉头蹙起，加大力度，石头依然一动不动。
红云摇头，苦涩道：“我与镇元子试过了，没用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如此匆匆忙忙赶来蓬莱岛。
柳疏舟只觉浑身血液往脑袋涌，一时头昏脑花，双腿发软，好在通天眼疾手快，有力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身子往自己这里靠了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疏舟依着通天，气若游丝道。
红云重重一叹：“此事说来话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作者没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瑟轻雨25瓶
第53章
从红云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柳疏舟才知晓,原来让他找了那么久的灵珠子,竟是在人族部落中。
“他为什么会在人族部落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很受那些人族的爱戴。”红云看着那颗灵石的目光充满悲悯。
红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灵珠子在人族部落的。
自妖巫大战爆发，洪荒陷入混乱,各族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其中，以人族这样弱小的种族首当其冲，死伤惨重。
红云曾是“人族直播日记”的忠实粉丝，从论坛上得知人族的近况并不大好,不由生出恻隐之心。再加上人族与他救命恩人柳疏舟有莫大关系,便想着能帮他们，就尽量帮一把。
红云一直借住在好友镇元子的五庄观中，与镇元子商量以后，他们打算开放五庄观接纳一部分逃难的人族。
从这些幸免于难的人族口中,他们得知，在人族大本营——不周山部落里，有一个圣人派来的使者，一直保佑着人族。
那些人族说，那名使者虽是小童模样，却有一身非凡神力，帮了他们很多忙：部落附近来了头会吃人的凶兽，是他挺身而出,打死了凶兽，保护了全部落的人。有人生了重病，还是使者出面，用神术治好了那人……正因如此，那使者很是受人族尊敬爱戴。
“圣人派来的使者？”柳疏舟喃喃自语，脑袋一团混乱。
所谓“圣人”，说的应该不是接引准提，目前他们拉拢的对象是修行者，而不是那些在他们眼中还很弱小的人族。鸿钧是天道化身，代表无情天道，也不可能专门为人族派一个使者。至于三清就更不可能了，那唯一的答案就是……
“干娘/女娲！”柳疏舟与通天异口同声。
红云点点头，道：“当时我与镇元子也想到了女娲，便决定去人族部落看看那使者究竟是何人。”
先前镇元子曾受柳疏舟邀请，专门来蓬莱岛为广大种植爱好者做关于人参果种植的讲座，期间也见过灵珠子。是以他一眼就认出，那人族口中的圣人使者便是灵珠子。
“那灵珠子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柳疏舟声音轻轻打颤。根据红云的说法，他们见到灵珠子时，他还没有化成原形。
红云深深吸一口气，难过道：“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到达人族部落时，正好碰上十分混乱的场景——妖巫两族军队在人族部落附近作战，双方打得难舍难分，各种法宝武器满天飞，难免会殃及到无辜。
城门失火，人族就是那被殃及的池鱼。灵珠子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见到此景气愤难当，当即就跳出来阻止妖巫两族，叫他们要打滚远点，不要在此处妨碍别人。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妖巫两族嚣张惯了，突然被一个小屁孩指着鼻子让他们滚，这股气如何能消？当下，他们也不对打了，干脆一齐冲上来，打算先解决了这小屁孩，再决一胜负。
灵珠子毕竟是独自一人，又要护着部落里上千名人族，同时对抗妖巫两族的军队，逐渐也吃不消。等红云镇元子赶到时，他已精疲力竭，全凭着一股劲儿在战斗。
纵然如此，他也没后退半步，始终护着身后的人族，不叫他们受一点伤。
镇元子红云认出了灵珠子的身份，正想出手相救，不料妖巫两族同时发难，要给灵珠子重重一击。不待他们出手，灵珠子已被数百道法力打中，身体飞了出去，重重落下，白光一闪，化成了一枚灵石。
“抱歉，若是我们早到一步，灵珠子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红云满脸苦涩。
“不是你们的错，”柳疏舟苦笑，“若不是你们，事情只怕会更糟。”
柳疏舟看向那枚灵石，石头安静地躺在自己掌心，哪里能想到灵珠子当初那股活泼好动的模样？或许，就是因为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石头，动也不能动，所以化形后，才会如此调皮。
而现在，灵珠子被生生打回了原形，打散了千年修为，若想再化形，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重新修成道体……
如果他当初多看顾灵珠子一些，如果他早点找到灵珠子，如果他……灵珠子是不是就不会受这样的苦？柳疏舟浑身颤抖着，眼睛异常酸涩。
通天见他这样伤心，心里好似被重重划了一刀，也很是不好受。他突然很想给柳疏舟一个拥抱，告诉徒弟不要难过，有他在，一切都能解决。
“灵珠子此番舍身救了人族，乃大功德一件，日后能有一番机缘。”通天最终还是忍下冲动，只轻声安慰徒弟道。
柳疏舟想到神话中灵珠子日后的境遇，知通天的话是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
他勉强打起精神，对红云道：“多谢道友此番出手相救，我替灵珠子、替人族谢谢你们。”
红云忙摆手：“不过小事罢了。当初道友不也出手救了我与镇元子？此番大恩大德，红云一直铭记于心。”
有什么样的因就会种下什么样的果，若是当初柳疏舟没有救下红云镇元子，如今他们也不会救下人族，天道循环，皆有定律。
有了镇元子红云的帮忙，柳疏舟的压力也小了不少，五庄观与蓬莱岛共同接纳人族，庇佑这一种族得以避过战乱，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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