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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飞升之后(玄幻灵异)——木已成洲

时间:2020-07-31 11:30:03  作者:木已成洲
  卫执约愣了愣,他立刻上前搀扶老者。
  苍山的化身早已消散,可老族长却骗我进来……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清亮的眸子注视着族长,肯定道:“是师兄让你们拦我的。”
  “还请族长放我离开。”
  老族长知道他心急,却也不能同意,他急切道:“卫公子,你现在去了又能做得了什么!这般送死毫无意义!”
  青年眸中是坚定的光,他字句铿锵道:“我去,能将师兄带回来……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他终于被逼无奈了,向老者伸出了手腕,垂眸道:“族长,不妨探查一番我的气息。”
  老爷子心中一跳,巨大的不安顿时涌上心头。
  他将颤抖的手,搭在了青年的脉搏上,然后,眼中逐渐覆上了惊骇与恍惚的神情。
  他嗫嚅着唇,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你……你怎会……”
  卫执约自然地收回了手,他苍白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
  “经脉皆伤,丹府尽毁,神魂逸散,命不久矣。”
  他接上了老族长未说完的定论,语气平淡地像是说着别人的事。
  看着族长满眼怆然,失魂落魄,卫执约顿了顿。
  他知道自己说的每字每句,都是在这个心善老族长的心头扎上刀子,但他必须离开,就必须将这些狰狞的伤疤,彻底揭开。
  他眸中有一丝歉意,道:“其实,斩月剑意早已断了我体内的所有生机。师兄不知道,所以,他只以为我进了苍山就无事了。”
  他笑了起来,眼角的一滴泪,还是悄无声息地坠了下来。
  “所以我们之中,能活下去的,只有师兄。”
  他深深地作了一揖,恳求道:“用一个必死之人,去换一个有用的人。族长您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如何选择,这又哪里是选择?
  老族长眸中含泪,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固执的青年。
  他送走了那个小姑娘,现在,却也阻止不了这眼前上演的另一桩惨剧。
  不过是天命有数,造化弄人。
  他深深地叹息,一瞬间又像是苍老了十岁,只是颓然地摆手,吩咐道:“将凛玉拿来。”
  凛玉便是出入苍山的法器,老族长还是做出了那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他看着面前这个固执又无畏的年轻孩子,心头不忍。
  陆望予盼着苍山能救下他,而他却瞒住了那消磨神魂的斩月之伤。
  斩月破了他的本体,伤了他的神魂,便是给他定下了死刑。
  他说得对,这根本不是谁生谁死的选择,因为,在很久以前,就已没了选择。
  在等着凛玉到来的时间空隙,老族长拿出了那封信,他递给了卫执约。
  莫名地,他有一种感觉,这封信能让这个孩子开心。
  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能够开心。
  卫执约看完了族长手中的信,信上端正的墨字,是他熟悉却又不熟悉的样子。
  好久都没看到师兄那么认真写字了。这段,还是师兄为我写的……
  他轻轻抚着后半段师兄的交代,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抬起头,眸中一片湿润,却笑得眉眼弯弯,道:“你看,师兄骗了我,我也骗他一次,算抵消了。”
  再然后,便是他孤身下苍山,以身换命。
  执约你记住,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人活下去。
  我记住了,所以师兄你也要记住。
  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人活下去。
 
 
第54章 琳琅碎(十四)
  “卫小友最后的请求是,若你问起来,便告诉你,是他骗我们说你能解开唤瑶,才得以脱身的”
  “他怕你知道斩月剑意的事情后,会自责,会内疚。”
  老族长说到最后,已是老泪纵横。
  “但我却知道,你永远都不需要那个掩饰的假象。哪怕真相再难以接受,你也不会想活在他用命给你编的假象里。”
  他又想起了那个孤身闯宴都的小姑娘。
  她什么都不说,若非陆望予他们带回了消息,苍山的人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小姑娘究竟为了什么,她又付出了多少。
  陆望予默然无语,他听着这些话,感觉心被片片割裂,又片片缝合。
  永无止境,痛不欲生。
  难怪,执约没有拒绝他入苍山的提议,更没有拒绝所谓的“我们之中必须有人活下去”的请求。
  因为他知道,活下去的不会是他。
  他们都愿意为对方接下那些明枪暗箭,然后死死捂住自己的伤口,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我很好。”
  陆望予突然想起了荒山那几日,执约莫名的黏人,而且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他专注的眼神。
  他以为是他们互通心意之后,执约心中欢喜,所以才将最直白的爱意袒露在眼中。
  如今才恍觉,那是他在无声地道别。
  他舍不得,却无可奈何。
  陆望予喉中已经满是血腥味,他的两根指骨被碾断,却还固执地紧握着那柄长剑。
  十指连心,但却不及他心中的半分疼痛。
  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早已血流成河。
  族长死死握住腰间那只黑白布偶。胖头胖脑的燕子,却是那个从来没见过燕子的小姑娘,一针一线亲手为他做的礼物。
  他眸中是泪:“卫小友说你答应过他,而他的师兄顶天立地,决不食言。”
  “不能白白牺牲啊!”
  “他们不能白白牺牲啊……”
  说到此处,族长已然哽咽得近乎失语。
  却不知他是在说卫执约,还是在说那个葬在宴都,再也回不来的孩子。
  我的师兄顶天立地,决不食言。
  所以无论是我,还是你,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人活下去。
  陆望予终于还是挺不住了,他颓然跪倒在地上。
  就像是一头伤痕累累的困兽,他在绝境处,发出了绝望濒死的怒吼。
  最终,陆望予还是要离开了。
  但他却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像是一滩死水,又像是从炼狱中爬出来沉默着索命的恶鬼。
  族长告诉他,执约在下苍山前将所有的伤药都留了下来。
  他知道他的师兄身上一定会有伤,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来,所以,他拜托了族长替他好好照看他。
  陆望予终究没有拒绝。
  他再也没有说任何的一个字。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将药上好,将伤口裹上。
  只是将那柄剑上的血迹,小心地擦干。
  然后,他还是向焦栖一族告辞了。
  老族长苦口婆心地劝他留下,族长说,苍山阵外还有一处鉴心迷阵,瑶阁是没法轻易上来的。
  “至少,要等伤养好吧。”
  闻言,陆望予看了看手上裹着的白纱,他的眼神微微柔和下来:“不必了,小伤而已。族长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的……”
  他答应了执约的事,就会好好做到。
  见他决然离去,老族长却也劝不住了,他望着那个远去的黑色身影,只能颓然叹息。
  “都是痴儿啊……”
  陆望予下山时,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鉴心阵。
  一开始他与执约上苍山时,族长便提到了鉴心阵,但也许因为执约是妖,所以鉴心阵并没有起效。
  如今,这个大阵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族长说过,鉴心阵会将人带入他心底深处,那段最为痛苦的记忆。
  破阵之法也很简单,只要固守本心,再次原原本本地经历一遍。
  不改变任何的人与事,不闻不问,漠然旁观。
  听起来很简单,但若是真正地回到了那种境遇中,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无动于衷?
  陆望予却知道他会面对的是什么。他一直都清醒地知道,他内心深处究竟埋葬着什么。
  什么是他不可原谅,无法释怀的东西,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不过是陈年旧账,再度被翻阅一遍。不过是,那大晟最为辉煌的,定远将军府。
  晟历三百二十五年,宴都定远将军府内。
  “长公主疯了!再这样下去,整个将军府都不够她砸的……”
  丫鬟小心地捧着清扫出来的碎瓷片,快步穿过回廊,不时小声地交头接耳。
  “最惨的还不是少爷,将军走了,公主也这般疯癫……”
  小声地交谈戛然而止,两名丫鬟急匆匆地跪了下来,手中布裹着的碎瓷碰撞,发出叮呤当啷的清脆声音。
  “少将军恕罪!”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却颇为沉稳,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好像能看透人的心里,让人无端地心惊。
  他身着箭袖云纹白袍,手上的银护腕都还没解下,便端着托盘往梅苑走去,碰巧遇上了多嘴的丫鬟,
  少年的脚步顿住,他微微皱眉,道:“将军府内谨言慎行,下不为例。”
  “多谢少将军!少将军宽宏大量!”
  没想到柳暗花明,死里逃生,丫鬟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便慌急退下了。
  陆望予站在少年身旁,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般。
  刚踏入阵法,他便见到这熟悉的场景。
  果然……
  他早有预料,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默默跟着少年的自己,走上了那条熟悉的路。
  咣啷——
  少年陆望予刚推开房门,一个花瓶便砸了过来,随即,他的脚下便碎了一地的瓷片。
  他没有丝毫惊讶或是停顿,只是很自然地踩过碎瓷,朝屋内走去。
  屋内的女子坐在地上,她靠着床榻,发髻散乱。较好的面容隐约可见倾城之姿,却被那满脸的泪痕遮掩住。
  女子面无表情,但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眼底是青黛,眸中血丝密布。
  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就像是死死盯着什么扒皮抽筋的仇人一般,哪怕进来的,是她的孩子。
  少年陆望予端着药盘,冷静地踏过满地的碎瓷,然后缓缓俯身,半跪在了女人面前。
  他看见他的母亲满手都是鲜血,上面是被飞溅的瓷片划伤的口子。
  没有丝毫停顿,他拿起了盘中的金创药与白纱,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母亲今日可好?”
  少年陆望予轻轻地开口了,极其耐心而又温和。
  女人愣愣地看了过来,答非所问道:“是我们害死了你的父亲。”
  少年陆望予顿了顿,一如既往地给出了答案:“父亲是因为过于轻敌,才中了古越的埋伏。这件事与朝廷、军队都无关……”
  他抬头,注视着落泪的母亲,坚定道:“不是因为我们,更不是因为你。”
  这个回答却再次刺激到了她,女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嘴角高高扬起,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串般,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微微瞪大眼,认真地解释:“望予,你没听他们说吗?”
  她沾血的手指指着自己,似哭似笑:“我的亲兄长,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是为了定远将军府的军权,才设计让我嫁给你父亲的!”
  “现在将军府有了少将军,有了长公主,就不再需要定远大将军了。就是他,大晟的皇帝,联合古越暗害了你的父亲!我们都是凶手!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
  陆望予慢慢端起汤药,他轻轻吹凉,然后递上前,道:“母亲,你为何宁愿相信坊间流言,都不愿相信事实?父亲就是轻敌了,没有人勾结古越害他……”
  “你的父亲怎么可能会犯错?他是大晟的战神啊,他不可能会犯错……”
  她猛地抓住了少年的手,汤勺中的药便洒了下来。
  少年陆望予神色未变,他垂眸,小心地稳住了手中的药碗。
  “我们都是罪人……如果我没嫁入陆家,如果你没出生,他就不会死了……”
  女人的神色癫狂起来,她迫切地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认清事实,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深深扣入他的手背,鲜血便这样渗了出来。
  少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慢慢舀了另一勺药汤,小心吹凉,缓声安抚道:“母亲,你先喝药。”
  女人一把掀开了药碗,滚烫的汤药便洒了少年满手满身。药汁溅上手背上刚添的新伤,顿时便红肿一片。
  旁边侍奉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喘,却也非常熟练地递来了新的汤药。
  少年陆望予从善如流地接过,自然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他温和而固执,道:“母亲,你先喝药。”
  真正的陆望予,只是默默旁观着这一出闹剧。他没想到,他竟然能将这些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那只在脚下破碎的花瓶,那碗洒不完的汤药,以及滚烫汤药落上伤口的疼痛。
  原来,他都还记得。
  晟历三百二十五年,定远将军陆潜骁,为古越于庸关伏击,近卫二百人无一生还。
  而在他父亲被古越叱牙军伏击后,坊间便传起了一些奇怪的流言。
  人啊,总是喜欢给故事添上一些神秘色彩。若是能扯上朝堂,扯上阴谋诡计,便是他们茶余饭后最好的消遣。
  大晟的战神怎么会轻敌?
  陆将军怎么可能会中古越的埋伏?
  会不会是皇帝想要夺了将军的兵权,才除去了将军的?
  将军与长公主的恩爱都是假的吧,是被皇室利用了吧!
  我就说皇家没有真情……就可怜了陆将军,一腔热血一片真心都错付咯。
  于是,大晟的长公主,便疯了。
  她信了这样的流言蜚语,然后一遍一遍地洗脑,一次一次地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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