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子然脸色发白。
“紫君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她原本根本不想生子,也不喜欢小孩,我问她值得吗,她说为了爱的人值得……”
占子然捏着手中的核桃,简直要将它捏碎。
讲到这里,差不多一切都要理清。
……
站园子外头,占子然深吸一口外头的寒气,呛得连咳了几声,却丝毫感受不到凉意,因为他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
齐乐道:“少爷,咱们进去吧?“
占子然摇摇头。
“我是不是亏欠莫叙太多了……”
齐乐道:“那是上一代的事儿了……”
占子然继续摇头:“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齐乐:“可是赵紫君也将占家弄得家破人亡。”
“因果报应吧,”占子然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恍如在飘荡,每一步都踏空……
然后就真的踏空了。
齐乐大喊,伸手去抓他,没抓住。
“哎哎哎!少爷!!”
占子然踏空了一步,摔倒在地,仰头看着天上又下起的雪片,齐乐手忙脚乱要将他扶起来,突然有人将他一拽,轻巧地从地上抱了起来。
莫叙:“你在做什么?占子然。”
占子然侧头去看莫叙,英俊的脸庞就在眼前,蹙眉抿唇,眼中带了些许怒气。
莫叙:“问你话,你做什么?”
占子然低头:“我不小心踩空了。”
莫叙将占子然放了下来,呵斥:“好好走路,别刚刚养了一点的身体又回去了。”
占子然心中苦涩,他的阿叙对他太好了,好到眼睛在洗澡。
缓了一阵子,占子然回过神来,压下情绪,这才问到:“你怎么来了?”
莫叙带着他往外走:“接你去吃饭。”
天空已经隐隐有些要黑的趋势,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哦……”
占子然跟着莫叙上车,先上了副驾驶,莫叙上来,车子关好,启动,占子然突然捉住莫叙的袖子。
“怎么了?”莫叙侧头去看占子然。
占子然或许是被冻了,嘴唇发白,手很冰,头发上还有几片没融化的雪花。
莫叙有一种想把他揉进身体的冲动。
他握紧手掌,抑制住。
占子然艰难的咬了一下唇,像是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道:“莫叙,我能不能给你做小的吧!我不管你以后娶不娶别人!我可以给你暖床!我还可以给你养儿子!”
莫叙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不然就是做梦,杜云晨眼睛张大看向后视镜,齐乐更是像是见了鬼。
莫叙咬牙:“你在说什么??”
占子然硬着头皮道:“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不喜欢男人,但是我可以给你做小!你别抛下我就行!”
莫叙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说会抛下你,还有,我不会有儿子,不需要你养。”
“我又不是你的谁,你怎么可能去哪儿都带上我?不养儿子也行,我可以给你暖床的。”
莫叙皱眉,好一会才说:“占子然你是今天看了什么戏,哪根筋搭错了吗?还是说,你这是向我在撒娇?”
占子然:……
“没有,我就是……”
占子然说不出话来了,车子不断前行,安静了一段时间,莫叙突然开口:“你要是真的想给我暖床,搬我房间来。”
占子然立刻看向他:“可以吗?”
莫叙转过头:“你知道暖床的意思吗?”
占子然刚刚还因为太冷而脸色发财,此刻慢慢地红了起来:“大概是知道的。”
“知道你还要给我暖床?”
占子然:“给的。”
莫叙一下子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占子然,你确定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占子然又不敢说话了。
莫叙冷冷道:“以后不要说这些,我要是当真……”
占子然打断他的话:“我又没说假的……”
紧跟着,占子然被温热的怀抱裹住,冰凉的唇触及了温暖的唇。
第二十四章
占子然少时是肆意妄为的, 很多事都是绕过大脑直接从嘴里出来, 就算吃了一两年的亏, 可他还是保留下这个“出去的话, 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很久很久。
像是一个世纪。
与之前的不一样, 莫叙只觉得浑身冒烟, 从冰凉转至温软, 最后是甜的。
让人抛弃理智, 发疯。
舌尖细细描绘着香甜气味的源头, 抿紧的一线被撬动,顺其自然地搅合在一起。
吸入嗅觉的是一片淡淡的奶香,掺杂着酒酿的酒香,眼前人的湿润惊恐眼神搭配着他揪紧自己肩膀衣服的力度,仿佛堕入一大片娇奢的玫瑰花瓣中, 层层层叠叠的花瓣淹没所有。
占子然是没想到, 莫叙这么大胆, 就算自己说话不经脑子,他做事也不经脑子吗?
前面还作者杜云晨和齐乐呢!
从后视镜里瞟过来的两个目光, 迅速移开, 好似什么都没看见。车内一片寂静, 只余下那听起来像是被不胜其扰而发出的咽唔声。
把占子然从窒息中解救出来的是饭庄。
饭庄就在眼前, 车子尽量开得很慢了, 可是终究要到, 车子停了,占子然用力将莫叙推开。
莫叙单手撑在车窗上,嘴角又在占子然耳边碰了碰:“怎么,敢说不敢做了?”
占子然比莫叙小一岁,终究是比不过那多一年的经验,听到车子门“咔吧”一声,飞快打开车门,跳下车去:“到地方了!”
下了车,人一多,占子然砰砰跳的心脏又回归原本的位置。
同样的,莫叙也表情缓和,平静下来,两人入了座位。
齐乐和杜云晨两人其实不想太过明显,但是占子然嘴肿了。
杜云晨实在看不下去,趁着莫叙去找饭庄老板说话的时候,指了指占子然的嘴:“占少爷,你的嘴……”
占子然后知后觉,整个人涨红起来。
这顿饭吃的是乱糟糟,一道一道喜庆菜接着上,伙计还报菜名,一副过大年的喜庆样子,可是占子然只敢低着头,抬起头时,捂着嘴。
莫叙给占子然夹菜,嘴角上扬着若有似无的弧度,说:“明天我约了医生。”
占子然闷闷地回答:“哦。”
“我晚上有些事,吃完我让杜云晨先送你回去,你早些睡。”
占子然闷声吃饭不说话,这念念叨叨的怎么越来越像是有别的滋味,什么关系的人才会念叨这些。
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自己刚刚在车上的“豪言壮志”。
刚刚一路羞过来,他想让自个把之前说的全忘了,可怎么能忘得了呢。
在戏园子刚刚知道了那么多事儿,心情差得很,结果被莫叙这么一搅,心里的阴霾散了一大半。
这么想想,莫叙他对自己是真的好。
杜云晨和齐乐去结账,占子然抬头看了莫叙一眼,道:“那晚上……”
莫叙也抬眼,擦了擦嘴:“东西都搬我房间来,都二十几了,说话算数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占子然差点一口没噎住,他本来也不想反悔,但是莫叙这个态度就让他忐忑不安。
“谁说我说话不算数,我只是想问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占子然喝了最后一口甜汤。
莫叙看他:“你还真当自己是个暖床的?我如果是不回来呢?”
占子然:“那我就将你的床霸占,再上面打滚,好不自在。”
吃完饭,占子然上车,杜云晨要开动时,占子然伸出窗外:“你等会要见谁?”
莫叙仍旧不放占子然先前的梗,伸手去碰了碰他的头发:“你一个暖床的,问那么多做什么?”
占子然别过头,耳朵通红,撇嘴,“我怕我暖好的没人来睡。”
占子然是把自己的羞耻心全都抛了,但是齐乐在副驾驶差点把头窝进胸腔里。
杜云晨满眼的佩服,心里琢磨着什么,侧眼去看齐乐,齐乐稍稍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他看自己,又连忙低下头。
车子开动了,很快占子然就回到了莫家別馆,杜云晨放下他俩,给赵止御交代了事情,立刻返回去找莫叙。
找到莫叙的时候,已经是快八点,莫叙在饭店的茶楼里呆着,将近八点半的时候,他们才出来,去了城西。
莫叙约了人商谈商务上的事情,还成三大家族外,还有单打独干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位和莫叙有着共同的经历,留洋回来的。
他三年前就回来,福书村的少爷摇身一变开始做生意,也不知道在外学的什么,搞的是风生水起,主要就是做舶来品,洋货的生意。
两人就在一家很清净的咖啡馆见面,咖啡馆按理来说九点就打烊,可是这家老板正坐在厅里,伙计没人敢下班。
不过很快领班的就说有加工费,都别走,就伺候这俩主。
作为咖啡厅老板,傅进灵敲了个二郎腿,什么端着的形象都没有,他喝了一口咖啡,道:“arsh,好久不见。”
莫叙点点头,道:“flynn。”
眼前的男人他与在海外曾经有过一段生意往来,很短,会有往来是因为他们就读于一所大学。
莫叙开门见山:“我听说你最近货源有问题。”
傅进灵嬉皮笑脸,“你果然还是这样,和你说话不费劲,爽,最近我的渠道出了问题,那边的人给人挖走,断了一部分的渠道,配件少了三分之一。”
傅进灵很多资产,饭店百货什么的,可是主要是做机械,也就是汽车摩托车还有一些工业商品。
“我可以帮你弄,”莫叙直接说。
傅进灵立刻挑眉:“条件。”
摩西惜字如金:“农产品。”
“什么?”
“我有大量的农产品,想借你手进来。”
“你自己为什么不弄?”傅进灵倒是知道莫叙在海外有好几个农场。
莫叙:“你就说你弄不弄吧。”
“弄,不弄白不弄。”
两个人继续商讨了一会,墙上的时钟一点点往下挪,时针指在了九点至十点的中央,莫叙稍稍颔首,翻了翻钢笔,继续和他讨论,道:“我听说你手头有一家米铺。”
提到这个,傅进灵眼中立刻透出几分明白,“不算是大铺子。”
莫叙:“仓里有多少米?”
傅进灵:“算算份额,海城一成左右。”
莫叙:“还有吗?”
傅进灵:“我的进货源是在苏城那边能再给我提供一成。”
莫叙:“我都要了。”
傅进灵笑道:“前几日有伙计跑我米仓来要买米,说是高于市面价,我还说是哪里闹饥荒,他们准备过去发难财。”
复而傅进灵又说:“你手上有三成?”
莫叙:“更多些。”
傅进灵挑眉:“你要与我合作?抬价?”
莫叙:“不抬,降价。”
“啊?”傅进灵看着莫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发出疑问,想了想道:“你这人看起来疯的很,其实菩萨心肠?还是说疯过头了??”
莫叙冷笑出声,道:“你只管做,赔的算我的。”
傅进灵要靠莫叙走渠道,无法,只能答应。
差不多十一点,两人谈完,准备离开咖啡厅,突然傅进灵的助手进来,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傅进灵问:“怎么了?”
助手:“听说东城的仓库九点多时着火了,火势大得很,离我们的米仓就一条街,幸好没蔓延,十点多扑灭了。”
傅进灵猛然看向莫叙,挑眉:“是你做的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叙边走边说,嗓音似乎有些愉悦:“搅得越乱越好,渠道我会给你弄得好好的,你只管配合就好。”
傅进灵也笑了:“有意思。”
赵止御早就开车在外面等着,傅进灵站在车外目送,莫叙道:“我会让我秘书再来找你签合同。”
赵止御推了推眼镜,斯文道:“傅老板您好。”
傅进灵笑得格外随意:“您好,秘书先生。”
占子然这边离着火的地方不远,听人说的时候,从窗户外看去,有一个地方有很大的火光。
后来多听说火扑灭了,但是粮仓烧了大半,幸好没有波及到住房。
占子然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全搬到了莫叙房间,他光脚在地摊上来来回回的走,看了火灾熄灭后,翻来覆去在床上躺着,竟然迷迷糊糊睡过去。
莫叙到家的时候,将近十一点半,二楼的灯没有开,他进门不由的放轻步调,走了几步后,才惊觉自己的行为,有些愕然,可也继续轻手轻脚。
他推开房门,屋内只有一章很微弱的台灯,床上有一个鼓起来的包,占子然果然睡着了。
莫叙松了松领带,喝了一些咖啡,毫无睡意,他去洗个了澡。
随意冲了澡,莫叙就出来,他随意围着一条浴巾往往房间走,却听到吧唧嘴的声音。
推开门,莫叙走向占子然,占子然脸颊鼓了起来,莫叙看到床头上放着一包八宝糖。
吃着糖睡觉?
“占子然,把糖吐了,睡着了会噎到,”莫叙皱起眉头,轻声喊他的名字,结果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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