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叙伸手去推他,占子然啪的一下,将莫叙的手打开,翻了一个身,大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果然会踢人,”莫叙低语。
占子然鼓鼓囊囊的嘴还在吧唧,但是突然占子然皱起了眉头,嘴里好像再说什么。
这样太容易被噎到,万一睡着睡着就被糖球呛死。
莫叙将占子然的脸掰了过来,捏他的脸颊,脸颊热乎乎的,被他一捏,居然嘴角流出了口水,将莫叙的手指打湿。
莫叙:“……”
嘶————
莫叙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占子然将他的手指当成糖球,裹到了嘴里。
他心脏狂跳,竟然比当初占子然少时生日那天,突袭那个吻更让人血液倒流,仿佛一切都开始逆行,直冲头顶。
莫叙长长的吸了口气,压住那十分狂热,在他嘴里搜寻那颗糖球。
糖球不在脸颊,似乎滑到了嗓子眼,莫叙赶紧将那糖球勾了出来,滑到嘴边的时候,又被占子然裹了回去。
莫叙哑声低语:“成心的是吧?”
莫叙不信邪了,这次用食指和中指直接将就要滑进喉咙眼的糖球夹了出来。
吧唧的一声,糖球终于安全离开。
莫叙觉得自己刚洗完澡就发了汗。
占子然突然挥动了胳膊,似乎是挥手将扰人清梦的虫子打走,却直接将莫叙虚虚围在腰间的浴巾给打散。
与此同时,占子然湿漉漉的眼睛睁开了,像是刚刚出生的小鹿,茫然了一阵,才将视线定在莫叙的脸上。
再然后就看到他手上的糖球,“你回来啦?你在做什么……?”
紧跟着视线就往下,占子然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道:“这事情,你还是先和我商量一下,看起来会很疼的样子……”
第二十五章
其实光线不是太亮, 占子然没看清, 隐隐看见了一个形状。
看见一个形状就够了, 怎么能不够呢?
至少是能够估量出来, 并且还能知道它的精神状况。
很精神。
占子然本来想等到莫叙回来才睡, 拿着一本书在沙发上阅读, 可是像是没骨头似得, 总想躺下来, 最后就躺到了床上看, 再然后就看到床边有一包八宝糖, 是自己带来的, 于是便放了一颗到嘴里。
八宝糖是占子然自己带来的, 这种糖含在嘴里很久都不会化, 特别耐吃。
可占子然发现自个困了, 但嘴里的糖没化,他便强打起精神来, 结果含着含着就睡着了。
糖也没化完。
占子然口腔里麻麻皱皱的, 看着莫叙两指间的糖, 再看看他往下滑的浴巾, 觉得这个姿势甚是怪异。
“那不会是我嘴里的糖吧?”他指了指莫叙的指尖。
莫叙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手帕,把糖包了起来放进了床头柜里, 然后捡起浴巾重新将自己围住,再用另外一张干净的手帕将手指擦干净。
占子然窘迫地看着莫叙将那颗糖放进他那边的床头柜, 出声:“你做什么啊?扔了呀!”
莫叙回过脸来看他, 黑漆漆的眸子里头似乎蕴藏压抑着什么。
“不扔, 留着做纪念。”
留作纪念?
莫叙脑子有问题吧!?
占子然翻身就要去找床头柜里的糖球。
他撩开被子,半个身子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去够台灯下的抽屉,结果刚伸出手,被人单手按住了,碰巧就将台灯给暗灭了。
像是刚上岸的鱼,被宰鱼人捉住了尾巴,用力一甩,甩回到案板上。
灯也没开起来,眼前一晃,就回到了床铺的中央,紧跟着床就往下陷了。
占子然一个人躺着的时候,这床可没这样往下陷。
黑暗中,占子然只感觉自个身上多了个重量,被人欺身而上。
本来还能看见窗外一些月光,现在全被遮住脸。
占子然感觉莫叙的发丝弄痒了他的脖子,可是他说不出话来,不是说不出,是不敢说。
心跳如雷,占子然发誓自己从没心跳过那么快,他今天刚说了要给“暖床”的荤话,而现在这么个状况,他无论如何都不敢轻举妄动。
“子然,”莫叙低声叫了一句。
占子然浑身一震,这是当时他俩关系好的时候,只有他俩的场合莫叙才会这样亲昵的喊他名。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听到,占子然不禁鼻头酸了一下。
竟然想要哭出来。
占子然压下眼泪,“嗯”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喊了一句:“阿叙。”
那一丝香软的气息,这一丝舒坦的温度,莫叙终究是没有是没有克制住,细密的吻落了下去。
鼻尖绕着那一丝淡淡花香的香皂味,手腕被紧紧捉住,温热又顾及了手腕,轻轻打圈。
莫叙嘴唇翕动,在干燥清爽的手腕上流连。
被圈在了床上,占子然缩着,手腕传来触感,他不禁喉头滚动,声音哑然:“阿叙,你到底喜欢我不。”
占子然感觉到对方身体一顿,心是凉了半截,在对方嘴离开手腕时,突然伸手将他的嘴捂住。
“别说了,不喜欢也成,反正你知道我喜欢你,要是什么时候你觉得对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莫叙是整个人觉得要疯了。
什么身世背景,什么世家纠葛,什么残酷真相……统统都滚蛋!
再怎样,都骗不过自己。
他早就应该将这个人纳入怀抱,与他抵死纠缠,早上睁眼时能看到,晚上合眼前还是他。
掌心传来一丝湿润,占子然瞬间松开,羞道:“你做什么……”
占子然感觉上头的躯体靠近,靠近,对方的胳膊弯曲下来,似乎要亲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不是一个亲吻,占子然感觉到耳廓被呼吸打上,声音轻轻的在耳边:“占子然,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你了。”
感觉到占子然瞬间的僵硬,莫叙又补了一句:“比你喜欢我早一些,比你喜欢我多一些。”
明明隔着睡衣,离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占子然却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对方的心跳,对方缠绕上来的木质体香。
像是被敛进一片竹林,风吹起飒飒的竹叶声,他躺在堆积的落叶上看着蔚蓝的天。
想要永远躺着,闭上眼睡着。
“你跳得好快……”占子然指的是心脏,然后下一刻他被莫叙拥入怀中,像是要沁进皮肉,死死的拥在一起。
啪嗒一声,占子然听到了开灯的声音,这个时候开了灯,除了羞还能有什么,占子然反手想去关,手腕立刻被抓住。
“让我看看脸,”莫叙嗓音依旧是冷的,可是却没那么冷硬。
指尖停在占子然眼角的小痣上,捻了捻,紧跟着是一个吻落在眼角,占子然眼前一翻,整个人被翻了上来,莫叙在他下头了。
“做什么……?”
两人缠绕着,像是藤蔓缠绕在花枝上,呼吸打在占子然刚刚凌乱敞开衣领的肩头上。
让他颤栗不止。
彼此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台灯下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占子然涨红的脸色像是助兴似得,莫叙手掌按在占子然的后颈,将他贴了上来……
————叩叩叩。
突然的,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占子然恍若如梦初醒,挣开莫叙。
占子然那么一低头,才发现莫叙别在腰间的浴巾早就不知道混着被子卷到什么地方去了。
莫叙皱起眉头来,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感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谁。”
赵止御:“少爷,是我,外头莫老爷要见你。”
占子然浑身紧绷起来,莫老爷?他来做什么?想到刚刚的情形,占子然一下子羞赧起来,一头钻进了被子。
莫叙就这么敞着躺了片刻,平息了急促的呼吸,让自己完全冷下来,才坐起身来。
他差点忘了,是该来了,来得还挺快,他冷笑了一声。
莫叙穿上睡衣,拍了拍被子里鼓出来的轮廓,道:“我去应付一下,你先睡吧。”
占子然翁里翁气:“你尽管去吧,管我做什么。”
莫叙顿了一下:“你要是自己平息不下来,可以去洗个澡。”
占子然觉得自己无言面对江东父老。
不知道莫老爷这时候来是为了什么,占子然听到莫叙脚步声下去了,外头就传来非常微弱的交谈声。
占子然凌空蹬了一脚,这不是坏人好事吗?
临门一脚的事儿了!!
不过占子然寻思了一下,这是不是好事还不一定呢。
他之前是了解过一些风月的事儿,可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资料太少了,几乎没有。
可是他刻意打听过,就听人说这事儿第一次第二次必是血光之灾,上头那人还好,下头那个就遭罪了。
他本来之前想着,我准是上头那个,现在他觉得就算自个在上头,也不是上头那个。
意料之外的,占子然很快就认清事实。
占子然来来去去想了半个小时,怎么也睡不着,也冷不下来,刚要冷静下来,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
就这翻来覆去,一直到外头没了声音,门口响起脚步声。
莫叙回来了!
占子然猛然闭上眼,佯装自己睡着了。
莫叙推开了门,里面很安静,占子然闭着眼左边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一颤一颤,还在抖动。
装睡。
莫叙没有立刻将他的装睡给识破,而是掀开被子捏了一把。
“嗷!!”
占子然猛然惊醒:“你做什么呢!”
“不是让你去洗澡吗?”
占子然别开眼:“懒,不想动。”
莫叙眼神垂下,占子然被看得口干舌燥,转移话题:“莫老爷找你做什么。”
“今天有一场火灾你知道吧?”
占子然点点头,把被子拢了回来。
“你以为是我的干的。”
占子然摸不着头脑,为莫叙道不平:“和你什么关系,他有毛病啊?”
莫叙:“那是他们的仓库,米仓,烧了大半,他上次就怀疑我截药。”
占子然愤然:“你没事烧他们仓库做什么?还大半夜来找你,闲得没事干,凶手指不定在哪儿逍遥呢,不找凶手去,来找自己的儿子?我看就是有毛病!!”
不在莫叙面前装鹌鹑,占子然就开始骂骂咧咧,莫叙坐了下来,看着占子然骂骂咧咧,竟然勾起一抹笑容。
占子然看他的神情,噎了一下,试探的问:“真的是你烧的……?”
“我八点半到十点在咖啡厅与人商谈商务。”
“哦,那就不是你。”
“是我做的。”
占子然本来又要开始骂骂咧咧,一下子没了声音,好一会才说:“你……为什么?”
莫叙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占子然瞬间又恢复骂骂咧咧的模样,“你做的对。”
“你觉得我做的对?旁人都觉得我六亲不认。”
占子然很坚定地确认自己的观点。
莫叙看着占子然,又有想亲上去的冲动,占子然低头想了想皱眉问:“他找到你的证据?”
“没有,怀疑而已,杜云晨手脚很干净。”
占子然放下心来,重新躺会床上。
睡衣敞开,几乎什么都能看得见寻得着,待占子然发现的时候,莫叙已经全然窥得一干二净。
占子然这时候立刻想到刚刚自己还在纠结的时候,慢慢地缩进被窝:“我要睡觉了。”
占子然藏头不藏尾,一只脚露在了外面,被一双手抓了个正着。
“哎哎哎……你干嘛!”
占子然慌忙收回去,没成功,然后两人又搅合在一起。
占子然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毕竟两个大男人要是万一忍不住,遭罪的是自己啊!
手掌里的脚锁着,脚趾都蜷了起来,莫叙低声笑了,这笑声让占子然血液倒流。
莫叙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莫叙附耳,霎时间耳朵了一大片。
占子然忙推开他:“不要!”
“那你想一个。”
占子然憋了半天,想不出来。
莫叙又伸手去捉弄他,占子然低喘着:“你这人坏心眼怎么变得这么多了?”
捉弄人的人没说话。
良久,占子然瘫在被窝里,莫叙从床头柜里抽出手帕又擦了擦手:“你现在身体不行,明天随我看医生。”
“你他娘才不行呢!”占子然分外敏感这个词。
莫叙愣了一下,笑了。
占子然红着脸:“我不要打针。”
莫叙没回答他,心说,需要打时,他会按着占子然打。
占子然以为莫叙答应了,开心地去睡了,而莫叙冲了澡,躺在床上好一会睡不着,直到占子然往他怀里钻,他才不敢动,睡着了。
到了中午,占子然才醒来,莫叙已经不在,占子然喊了喊齐乐,齐乐从外头进来。
占子然:“乐乐,给我点水。”
占子然翻身下了床,齐乐递过来水杯,视线突然停留在占子然的脚上。
“少爷,你的脚怎么红了?有红点点了。”
占子然低头去看,立刻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留的,没回答。
齐乐却像是吃了不懂眼色药丸似得,还继续追问。
占子然大声嚷嚷:“问什么问,你这人怎么那么烦,都说了脚上那不是虫子咬了,不需要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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