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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古代架空)——凉蝉

时间:2020-08-03 15:21:10  作者:凉蝉
  这一夜发生许多事情,贺兰砜此时才有时间细细回想梳理。他见到了靳岄,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宁元成的小院在外城,只有他和母亲居住,十分窄小。孩童和看灯的人们已经四散而去,周围静谧异常,从街上传来的脚步声愈发清晰。
  贺兰砜抬头时眼前忽然掠过一阵香风。他条件反射地捂住鼻子,后退举起手中的剑。
  岳莲楼偷袭不成,笑道:“好久不见你,亲亲又何妨?”
  贺兰砜:“你……”
  话音未落,岳莲楼脸上笑容一变,手像蛇一样滑过他的腰侧。贺兰砜伸手一擒,抓了个空,腰上的熊皮小刀已经被岳莲楼夺走。
  岳莲楼晃着那柄小刀,冷冷道:“原来这玩意儿是被你捡走了,累得我在仙门找了三日三夜,靳岄还差点儿对我发火。”
  贺兰砜:“我不知道。”
  “靳岄原谅了你,我可没有。”岳莲楼上上下下打量他,“碧山码头上那枚高辛箭,射得可真他妈准。你如今办好自己的事儿,屁颠屁颠跑回来,靳岄喜欢你,他不生气,我不行。纵然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这样对他。你怕是不知道,因你那一箭,他这一路回来受了多少苦,高热不退,浑浑噩噩,吃不下睡不着,醒了就逮住我和陈霜问,为什么你想杀他。”
  贺兰砜垂下眼皮,静静听训。
  岳莲楼收起小刀:“……对了,节哀。待我以后有空,我去驰望原拜拜你大哥。”
  贺兰砜:“他没死。”
  岳莲楼一惊:“什么?”
  贺兰砜便简单把当日碧山城发生的事情告诉岳莲楼。当说到兄弟俩人遭遇埋伏等候的虎将军,贺兰金英受了重伤,又有都则在旁说话时,岳莲楼咬牙笑了:“好哇,你是以为靳岄告密?”
  他背手走来走去,怒道:“你若对他有半分怀疑,那就是辜负了他对你的拳拳真心。贺兰金英是吧,我知道他肯定也煽风点火了,他一直不乐意你俩在一块儿,碰到这样天降的机会,不搞点儿事情简直不像他性格。他还抢了我的朱夜!”
  章漠正巧走到,随口问:“你的朱夜?”
  贺兰砜此时才注意到章漠。他与章漠相互微微颔首,见岳莲楼蹭到章漠身边辩解朱夜与自己只是挚友,便隐隐猜到眼前青年身份。他对章漠有着更多的好奇:从靳岄、远桑和岑煅口中听来的大瑀江湖气度,似乎应该落在章漠这样的人身上:话语不多,表情很少,站立时如同一杆翠竹,气质卓然,眉眼中自带岿然之色,仿佛胸有万里乾坤。
  若有章漠和岳莲楼两人同时在前,即便三岁小儿也会懂得,章漠更加可靠。
  贺兰砜朝他作揖行礼,他也礼貌地自报家门:“久闻贺兰公子大名。在下明夜堂章漠。”
  头一回有人称他“公子”,贺兰砜不晓得怎么回,半天憋出一句:“多谢两位照顾靳岄。”
  岳莲楼笑道:“多谢?你是靳岄什么人啊?你凭什么多谢?您脸可真大,我都能在你面皮子上跳舞了。”
  贺兰砜看章漠,发现章漠没有劝阻的意思,反倒微微笑看岳莲楼。
  他迟疑片刻,认真道:“我知道我错了。你骂我,打我,都可以。”
  贺兰砜不多话,但话一说出口,就有斩钉截铁的味道。岳莲楼被他噎了一下,还想再讽刺几句,又不好继续讲了。
  屋面几声轻响,潜伏在小院周围的兵士举箭防御。贺兰砜抬头一看,连忙阻止:“自己人。”
  兵士收箭时,陈霜飘然落地。他满头冷汗,咚地就要朝章漠下跪:“堂主,陈霜疏忽……”
  章漠托住他手肘,陈霜便跪不下来了。“无妨,今夜是莲楼和我出门看灯,顺便代替值夜的人罢了。”章漠说,“灯节好看吗?”
  “不好看。”陈霜连忙说,“以后再也不看了,一定死死守在小将军身边。”
  岳莲楼笑道:“陈霜啊,这是堂主,不是灯爷。堂主不会阴阳怪气地说话。”
  他顿了顿又问:“你今日是跟姑娘一块儿看灯?”
  陈霜:“是纪春明的姐姐。”
  岳莲楼:“怎样的女子?好看么?”
  陈霜:“世间罕见的好姑娘。”
  岳莲楼一拍手掌:“妙呀!所以你……”
  “所以我不害人。”陈霜说,“我跟她说清楚了。”
  贺兰砜看看陈霜,又看看岳莲楼和章漠。这番谈话似乎只有他被隔绝在外,全然听不懂陈霜话中之意。岳莲楼叹了两声,张开手臂要去抱陈霜,陈霜躲避不及,被他结结实实揽在怀里。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宁元成走出门,忽然被门外这几个人吓了一跳。他看了看抱在一块儿的岳莲楼和陈霜,露出了“眼不见为净”的警惕表情。
  “换班了。”宁元成说,“我回宫里去。”
  贺兰砜简单把章漠介绍给他,宁元成十分惊喜,握住章漠的手不放:“明夜堂堂主!久仰久仰!《江湖事录》每一本我都看的!”
  他性格跳脱活泼,三言两语就与章漠约定了改日去明夜堂拜访。贺兰砜静静旁听,心中对宁元成生出十二万分的佩服。
  章漠和岳莲楼与陈霜说了些闲话便告别了。小院外只剩贺兰砜和陈霜。贺兰砜此时才发现,陈霜不仅一句话不跟自己说,甚至没瞧过自己一眼。
  靳岄姐弟俩有许多说不完的悄悄话,但不能久留。他现在还住在岑融为他置办的府宅里,出入去留都有人看着,不能在外不回,否则会引起怀疑。靳岄和姐姐辞别,又低泣一回。
  他和贺兰砜重逢,是回到了驰望原那段日子。而与姐姐再见面,他便不是小将军,不是岑融的附庸,不是质子,只是清苏里靳府的靳子望。所有的盔甲、防备都尽可卸下,他靠在靳云英肩膀上,想起了母亲和旧日许多温柔的日子。
  因宁元成回宫,贺兰砜要留在此处保护靳云英。靳岄和他依依不舍,又怕靳云英看出端倪,他还未跟姐姐说自己和贺兰砜的事情。
  走出一段后回头,贺兰砜和靳云英仍在小院门口张望。靳云英朝靳岄挥手,靳岄实在留恋,一步都不舍得走,踟蹰起来。
  贺兰砜忽然小步跑过来,低下头,贴着靳岄耳朵小声说:“快回去吧,我明日去找你。”
  他声音低沉温厚,靳岄脸上一热,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他攥着贺兰砜手指:“嗯。”
  贺兰砜:“到时候你再好好骂我。”
  靳岄:“好。”
  贺兰砜:“用箭刺我。”
  靳岄目光在他眼睛里逡巡:“我舍不得。”
  没见到姐姐之前他还带着几分怨气,可贺兰砜把姐姐也带到他身边了,靳岄心里所有不忿和怨怼全部烟消云散。那一点儿伤口算什么,就连当时痛苦得几欲绝望的心情似乎也被喜悦稀释了。靳岄笑着看贺兰砜:“谢谢你。”
  他的黑眼睛像小小的镜子,镜子有月光,有贺兰砜的身影。贺兰砜心头像淌了一条春日初融的冰河,他实在想低头吻靳岄。顾及此时此刻不合适,最终抿嘴一笑:“你等我。”
  两人相互看了几眼,许多话要说,却又全都咽回肚子里。贺兰砜勾住靳岄无名指与尾指,牵牵连连不舍得放开。陈霜在一旁冷冷道:“行了。”
  贺兰砜回到靳云英身边,靳云英自然问他说了什么。“我说你若不走,英姐便会一直在外头站着。她重伤才愈,身子虚弱,这样不好。”贺兰砜说,“靳岄在意你,他会听的。”
  靳云英微笑点头,但想想又问:“是么?那子望的随从为何要瞪你?”
  贺兰砜把她带回院中:“我做错了一些事情,他憎我。”
  与靳岄回家路上,陈霜连打几个喷嚏,心想定是贺兰砜正与姐姐说自己的坏话。
  靳岄鼻子也有些酸痒。之前跳进燕子溪里,鞋袜湿透,方才心情激动时还不觉得有异,现在被风一吹,凉得他发颤。
  令他心中沉重的,是与游君山相关的事情。
  封狐城发生的异变与靳岄这头的观察推测相结合,靳岄确定,游君山应该就是金羌的细作。
  这个事实实在太令他难过,他一路沉默不语。
  陈霜问他贺兰砜为何出现在这里,靳岄简单说了。
  “不是你泄露的,那是谁讲的?”陈霜不解,“他们会走英龙山脉密道一事,我和岳莲楼甚至都不知道。”
  “知道此事的只有我,贺兰砜兄弟俩,还有远在血狼山的朱夜。”靳岄回答,“甚至连阿苦剌也是被朱夜引领前去,没有任何人会告密。”
  陈霜欲言又止,靳岄知道他的意思。
  “没错,最有可能泄密的人是我。”靳岄说,“可我确实从未……从未……”
  他忽然站定,一种可怕的恐惧袭击了他。
  “靳岄?”陈霜忙问,“不舒服么?”
  霎时间,毛骨悚然的感觉占据了靳岄的手脚。他回忆起在碧山城与岑融见面时自己说过的一切。
  他确实没有告诉云洲王,贺兰砜兄弟会在刺杀之后借助英龙山脉密道离开。但他却曾经与岑融无意说起,英龙山脉中有一条密道,连同大瑀和驰望原,不需经过江北十二城就可以离开。
  当时他还不知道贺兰砜兄弟的刺杀计划,也不知道他们会从密道逃离。
  “你怎么了?”陈霜又问。
  靳岄脸色苍白,下意识攥住左手的伤疤。久未疼痛过的奴隶印记一跳一跳地耸动,那道箭伤也在隐隐发麻,令他害怕。
  贺兰砜那一箭,原来没有射错。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安心!见面了,就有机会把事情说开,你们想要的这个那个都会有。
  梁记糖水铺的甜点可能不是纯糖,但一样甜甜的。
 
 
第96章 释然
  第二日下着小雨,贺兰砜去找靳岄,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那府宅是岑融的,他现在还不想让岑融知道自己已经出现在梁京,因而不能贸然进入。在外头徘徊一阵后,陈霜出门找他。贺兰砜对陈霜恭恭敬敬,陈霜依旧是一张冷淡的脸,命他戴好笠帽做伪装。
  看门的人果真询问来历,陈霜简单道:“这位是明夜堂的人,与小将军商量些事情。”
  那人见贺兰砜高大强壮,腰上佩剑,背后负弓,犹豫着放行。
  走入院中,见左右无人贺兰砜才问:“你们住在这里,不是客人么?怎么反倒像是被看管起来了?”
  “以前倒还自由,最近不成了。”陈霜说,“难道你以为靳岄回到梁京,是来过舒服日子的?”
  贺兰砜:“不,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
  陈霜回头看他一眼。贺兰砜察觉陈霜与昨夜相比似乎和缓了一些。“他在里头那小院子里,一直等着你。”陈霜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贺兰砜摘了笠帽:“等很久了么?”
  陈霜:“知道你会来,他一早就等着了。”
  这府宅景色精致漂亮,贺兰砜无心欣赏,他匆匆穿过木廊,连蹦带跑,进了靳岄所在的偏院。这院子十分雅致,池塘、假山石俱全,池边两棵石榴树,榴花早谢了,拳头大的红石榴压得枝条低垂。石榴树旁是一座小亭,亭中竹桌竹椅,小炉火烹着水,靳岄正抬头看他。
  贺兰砜站在院门,看见靳岄遥遥望向自己,忽然生出几分陌生的怯意。他拍拍前襟,稳住脚步,慢慢朝靳岄走去。
  靳岄见他古怪,起身笑问:“怎么了?刚刚不是一路跑过来的么?我都听见了。”
  贺兰砜紧走几步,站在他面前,不敢张手去碰他,但心中骚动,抬手拨了拨靳岄肩上发丝,轻声道:“我来啦。”
  靳岄今日看起来并没有昨夜的欢喜。细雨绵密,池塘里鲤鱼咕嘟咕嘟吐泡泡,他牵着贺兰砜手指低下头:“等你很久了。”
  大瑀茶水和北戎油茶大不相同。贺兰砜记得在北都生活时,靳岄曾在街边铺子买过碎茶叶,还认认真真在家中煮茶请众人品尝。包括卓卓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喜欢茶水甘涩味道,只有他一杯杯地喝,喝完还要被靳岄说他不懂鉴赏。
  “水沸如蟹眼,移瓶去火,茶汤此时最嫩。汤嫩才有茶甘,这是点茶之法。”靳岄一一跟贺兰砜解释,贺兰砜不懂品茶,他觉得自己这根舌头也尝不出什么精细绝伦的味道。与喝茶相比,看靳岄有条有理地点茶有趣得多。
  他说些封狐城的事情,说些血狼山的事情,还有都则莫名其妙的死,浑答儿与青鹿部落首领的女儿成亲,那女子非但不丑,还是位相当厉害的打猎好手。
  “若不是卓卓告诉我,我还不晓得阮不奇居然能说话。”贺兰砜说,“她教了卓卓许多古怪的东西……大瑀歌谣卓卓大都忘记了,可骂人的话记得极牢。”
  靳岄大笑:“人之常情!”
  他又说在金羌遇到阮不奇和白霓,还有与喜将军的会面。靳岄渐渐听出异样:“你真的要加入西北军,上阵杀敌?”
  贺兰砜:“嗯。”
  靳岄把茶碗放到他面前:“为什么?你不是想一人一马闯荡天下?怎么突然想起要参军?”
  “在西北军里服役才能打金羌人。”贺兰砜说,“杀喜将军,为你报仇。”
  靳岄顿时怔住。
  “我抵达封狐城那日是汉人的中元节,许多人在城外祭拜靳将军。能被这样多的人牵挂,这辈子才叫不白活吧。”贺兰砜又说,“除了为你报仇,我也想试试,我想知道在我死后,是不是仍会有人记住我贺兰砜的名字。”
  靳岄:“你好好地当你的高辛王,在血狼山上经营高辛族,一定能被人记住。”
  贺兰砜:“血狼山没有你,没意思。”
  靳岄实在心笙摇动。贺兰砜所说的话毫无花巧,偏偏就令他胸口热潮澎湃,不能压抑。贺兰砜凑近了,他抓住贺兰砜手臂吻他。贺兰砜揽着他的腰,把他拉进自己怀中,衔着靳岄嘴唇,声音似是被含在浓厚的呼吸声里:“你今日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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