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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野：“以后就不能常见到偶像了，杨艺平时拍戏很忙，陆旭肯定也是吧……”
沈鹤：“噢，这有什么，我可以直接去陆旭剧组啊。”
秦思野噎住：“你不是工作人员还能去剧组？”
沈鹤炫耀：“能啊，我都去过很多次了。”
秦思野没话可说：“噢……”
离开芬兰的时候是分批走的。
他们晚上在燃着火堆的壁炉旁拍了很多照片，第二天一早，杨艺和祁菡因为有通告要赶，天还未亮时便率先离开了木屋。
紧接着就是陆旭。
沈鹤提前定了闹钟，在天际蒙蒙亮的时候，他拖着滑雪之后酸软的四肢从床上挣扎着起身，刚开门就看到陆旭站在楼层的平台上侧身看向沈鹤这里，像是在犹豫是否要敲门。
四目相对，陆旭由心发出一声愉悦的笑，他也没有进门，而是站在楼梯前挥了挥手：“我走了，你再多睡一会儿，我们回国再见。”
沈鹤右手抓着手机和陆旭道别，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微信界面，好友列表内赫然是陆旭昨天推给沈鹤的Spark杂志主编程朵。
昨天加上好友之后他们短暂聊过两句，对方不亲不疏，沈鹤并不能看出她的态度和倾向，短暂的对话进行到结尾时还需要沈鹤提供一些人像摄影作品。
T-Weekly那唯一一次的拍摄经历并不能给他加分，因为Spark和T-Weekly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一个是国际一线的时尚杂志，另一个是旅游刊物；一个封面以人为中心，重情绪传达，而另一个的封面与内页都是风景照。
所以沈鹤的拍摄经历也只能算是经历而已。
从芬兰回到家中后，沈鹤立时打开电脑翻看他以前拍过的照片，但不用发给程朵，他自己就清楚，这其中大部分都不够格。
从前的照片多半是校园内学生之间的约拍，首先就比不上专业模特所能传达的情绪，再加上他刚开始拍照时手法同样稚嫩，所以照片的感染力并不强。
而能让他满意的作品，除了上次在德国拍摄的两张，好像剩下的就都是陆旭的照片了。
没办法，毕竟他毕业之后一直在做设计，很久都没有拍过照了，虽然他拍摄的对象只有一个，略显单调，但也比没有强。
沈鹤把照片打包之后发给了程朵。
对方似乎一直有事在忙，到了下午五点半临近其他人下班的时间了，回复才姗姗来迟——
程朵：不好意思刚刚连开了两个会，你的照片我看了，情绪捕捉的确很好，后期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沈鹤：是，做过简单的处理。
简单的处理，意味着照片在未做处理前就不差，而且摄影师本人也有相当的水准，可以把握一个度。
又过了五分钟后——
程朵：抱歉，只凭现在你给我的这几张照片我不能给一个明确的答复，首先我承认你从这几张照片中传达的能力，但是……你拍的几乎全是陆旭。
程朵：陆旭在我们圈子里是大家公认的“硬照王者”，你应该也有感觉，他情绪感染力强，五官也优越，和他合作过的摄影师几乎没有一个失过手。
程朵：但是你知道，很多时候我们合作的对象，并不是人人都像陆旭这样，站在那里天然就能传达一个故事。
沈鹤：所以是有加试要给我？
沈鹤很上道，程朵见对方一触即通，印象也瞬间好上很多，她是在给自己选择合作伙伴，聪明机灵的伙伴能让彼此都轻松很多。
程朵不再委婉，回复道：没错，而且巧得很，正好昨天我们这里有一个摄影师，他……拒绝拍摄一个新晋小花，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愿意过来试一试？
沈鹤的手指在屏幕上悬空了两秒才重新敲击：“新晋小花会愿意让我来拍摄？”
拿小花旦当小白鼠，经纪团队要是知道了不得找茬？
程朵：我们会另外安排一位旗下的摄影师和你一起拍摄，你的照片只给我看。而且……这位刚刚出道，也还算不上什么小花旦。
作者有话要说：滑雪没滑过，所以我直接拉进度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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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杂志试拍
杂志的拍摄地点刚刚好就在上海的一处小弄堂里。
沈鹤不需要离家，空出来的时间就在搜索Spark以往的月刊。
每一本杂志都有其独有的风格，有些杂志定调高奢，配色多选用黑金与大红，有些杂志定位年轻女性，内页便会多见浅色的少女风。
尽管大部分购买杂志的消费者没有感受到这些微妙的区别，但迥异的风格确实存在，而最直观的体现就在于封面。
沈鹤从一年前的刊物翻阅起，没看几本就能确定，Spark杂志的风格是温暖恬静。
十本封面里有八本是暖色系，即便有时选用蓝紫色作为服装或者背景，后期也会覆上一层暖光。
而杂志内页的配图更是把这种温和的基调发挥到极致。
不过翻到近期的月刊时，构图风格就有了些变化，这让他有些摸不透是不是杂志在有意转型，只能等现场随机应变。
到了拍摄那天，沈鹤提前十分钟从家里出发，背着设备前往租用的场地。
上海的弄堂总是一条曲径通向深处，沈鹤绕了好几个转角才到达目的地，透过半开的大门，只见影影绰绰已有工作人员在内置景，沈鹤敲了两声后推门而入，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应声回头，其中一个看着他的脸迟疑道：“你是……沈鹤？”
他上过综艺，看见他的人都能轻易认出来，但很显然，站在沈鹤面前的这几个人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鹤点头示意，也不多废话：“请问程朵在吗？”
“在，在里面。”
沈鹤简单道了声谢径直走入，擦身而过时听到她们后知后觉的窃窃私语。
“主编之前说今天要来的摄影难道是沈鹤？”
“但他不是做设计的吗？”
“好像也拍摄影，我昨天看到主编手机上的两张照片还挺好看的……”
“……”
弄堂的外墙有些斑驳腐朽，但室内的装修却很精致漂亮，走的是田园清新的风格路线，屋内四角摆了大簇粉白的鲜花，馨香四溢。
进屋之后，谁说程朵一目了然，被一句句“主编”叫着，又被簇拥在人群之中的便是她。
“程朵吗？”沈鹤走近后直接唤她的名字，待对方转过身来粲然一笑，“我是沈鹤。”
生活中近距离看沈鹤，和镜头上他给人的感觉有些微不同，程朵要操心前期的准备环节本来十分烦躁，回头时也是蹙着眉，可看到沈鹤如沐春风的微笑，心情倒是舒缓了很多。
没有人会对一个带着笑的人不耐。
程朵和沈鹤打过招呼后，又往她身边站着的一个女生挥了挥手：“沈鹤，这位是丁颖，等会儿她会和你一起拍。我听徐琳玉说了，你之前拍的封面多是外景，内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等会儿让丁颖和你说。”
丁颖看上去年纪很小，后脑勺随意地扎了个马尾，一刻不停地摆弄手里的相机，看到沈鹤后也依旧搓着掌心。
程朵交代了一句就又去忙了，沈鹤看了眼丁颖的动作问道：“你……很紧张吗？”
丁颖点头小声说：“有点，这其实是我第一次自己拍。”
“第一次自己拍？”
这小花旦也太不受重视了吧，又当沈鹤的面试题，又遭遇新手摄影师。
“嗯，之前一直都是陈承老师带我的，噢你大概不知道……陈承就是原本安排了拍照但是拒绝的那个。”
沈鹤“哦”了一声，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他为什么拒绝？”
丁颖：“因为今天要拍的人是缪珊啊！”
缪珊，即便是沈鹤也有所耳闻。
一般来说，不关注娱乐圈的人，对于近期新冒出头的艺人都是毫无感知的，能被大众广知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像陆旭这样一部大爆特爆的作品风靡全国；还有一种就是像缪珊这样，演技差到令人发指，被全网吐槽的。
昨天程朵介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说的是新出道小花旦，但其实小花旦这个称呼和缪珊没什么关系，而出道时间应该已有一年多也不算新。
沈鹤知道她是在第一季度结尾的时候，缪珊的一部古装剧接档陆旭的《鸿业》播出，原本古装的剧情不错，也正是延续《鸿业》正盛热度的好机会，但缪珊在其中演的女二永远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狂拖全剧后腿。
连一向看电视不挑的沈鹤妈妈都摔过遥控器评价：“这都演的什么。”
足以可见有多烂。
但抵不过有人捧她，Spark的内页都能给安排上。
“你也知道拍照是需要模特表现力的，她拍戏都这么烂，能指望她传达什么情感出来，所以就拒拍了……”
正说着，门外又有喧闹声，弄堂口出现了一群人，分别打着伞，提着化妆包往这里来，站在他们中间穿着一身白裙的就是缪珊。
丁颖：“来了来了，我刚刚和你说的你可别说出去。”
“知道。”
缪珊的到来让一切准备工作迅速进入收尾阶段，缪珊团队倒是挺好说话的，对于有两个摄影师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趁着缪珊在一边打理妆发，沈鹤抓紧时间熟悉房间内的各处角落。
他从前约拍时也找过这种隐在市井间的内景，拍出来小众又有格调，房内被一通改造之后，置景风格与沈鹤之前所总结的如出一辙。
没有再多犹豫，他决定延续最早期杂志的风格。
正式拍摄的时候，其他工作人员全都向后退开，打光板下只站着缪珊一个人，倒是和片场拍剧照时的感觉很像。
只是眼前的人实在是姿态僵硬。
她也会主动摆姿势，可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动作，不懂得根据身后的场景灵活变换，所以显得有些索然无趣。
这就是传说中的木头美人吗……
沈鹤拍了几张后就停下了，因为效果实在是糟糕，而他身边的丁颖也感觉到不妥，手上持着相机说道：“要不……额，你手上拿点道具吧？比如你旁边那个花瓶？”
缪珊拿起了花瓶，斜横着捧在手里，小声问：“这样？”
沈鹤：……
丁颖：……
像拿着葫芦的银角大王。
不太妥。
身后的主编在等待，工作人员也在看向他们，丁颖年纪小，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手心不停冒汗有些着急。
沈鹤本来秉持着对方才是正经拍摄的摄影师，之前没有提任何建议，场景陷入短暂的沉默后，沈鹤主动说话，循循善诱：“你把花瓶放下吧，你可以试着坐在斜椅上看看花，别当我们在现场。”
再怎么说他以前也给身边的普通人拍过不少照片，表现力差的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至少缪珊还有个美丽的脸蛋。
也不算没有可取之处。
拍照嘛就是要状态和神情都自然一点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沈鹤开口之后完全掌控全场，因为和T-Weekly合作过，所以他对各个职能部门也都很清楚。
“道具组留下一个人就好，化妆师和服装组留下三个人，其余旁观的助理麻烦可以出去透透气，人太多缪珊情绪出不来。”
程朵也点头示意其他人听沈鹤的。
人少了之后，缪珊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沈鹤让她先看物再看镜头，一点点引导之后倒也拍了几张不错的照片。
没有情绪，往坏了说是木头，往好的方向走那就是空灵。
一切只看摄影师捕捉到的是哪个角度哪个瞬间。
而沈鹤是抓拍的高手。
各个角落的细节都利用了个遍，沈鹤已经尽力拍下能抓到的最好的瞬间，丁颖全程跟着沈鹤的节奏走，也一路拍了下来，算是有东西交差。
结束之后，等在门外的工作人员涌入，缪珊临走前还对沈鹤和丁颖道了声谢。
虽然木，但是性格倒还不错。
程朵一直旁观着，在沈鹤开始引导缪珊展现掌控力的时候她便眼前一亮，现在直接走到了沈鹤身边，“照片给我看看吧。”
接过沈鹤的设备，每翻阅一张，程朵的表情就越发赞赏。
“你专门查过我们杂志的风格？”
沈鹤之前发给程朵的照片都是偏向写实风的，可现在相机里的这几张却完全不是他惯常的风格。
“了解过一些。”
程朵一副十分肯定的表情。
丁颖也凑过来看着程朵翻阅照片，几张之后赞叹出声：“你拍得好好啊。”
程朵一翻到底，把照片导出后对沈鹤说：“我觉得你的作品很符合我们杂志的风格，但我回去得走个流程，和其他同事报备一声，会尽快给你答复。”
顿了顿，她伸出手：“虽然还没有得到其他人回复，但我想提前说，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
沈鹤伸出手：“那我等你的消息。”
晚上，沈鹤提着相机刚进入小区就接到了陆旭的来电。
陆旭刚刚结束一天的拍摄，每天晚上他们都是视频或者电话，知道今天沈鹤去给Spark试拍，陆旭一下戏就来关心结果。
“我觉得挺好，十有八'九可以，只是程朵说还要回去走个流程。”
陆旭身边传出一声闷哼，一听就是老杜的声音：“她扯呢，你不知道，Spark之前用惯的摄影师大部分都另谋发展，现在她们手底下的都不太行，青黄不接的，她捡到你那还不得偷着乐。唉可惜啊，我还想着你来和我学拍剧照，不过也没事，你可以像我一样，杂志拍累了再往剧组里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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