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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木马(近代现代)——王白先生

时间:2020-08-04 09:03:50  作者:王白先生
  张晨晖是个BETA级,所有OMEGA协理会的社工都必须是这个级别。这个级别并不是在如今严苛的社会环境中不承担生育责任和义务了,而是“待定”。在ABO定级分化制度的测定标准上,分数优越的能够获得优先的繁衍权,这除了基因、体能、智力的优势外,还有一项重要的标准便是“社会贡献”。使用评级标准之后,绝大部分人的分值都几乎相同,难以取舍。他们便会被进入BETA待定区,根据其随后为维护社会繁荣稳定、科技进步、艺术创新甚至安全和谐等等方面做出的贡献值来决定分化至A级还是O级。在这样的条件下,BETA几乎是一股洪流一般勃勃生机的巨大动力群体,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义工的数量几乎呈现爆炸级数增长。
  但是人毕竟不是机器,也不是人人都是表演艺术家。时间长了,总有人会掉队,会放弃,也有人虽然堪堪过线,却为了维持这一点而精疲力尽。他们像充斥着着无色无味的爆炸气体却看起来和普通没两样的人形皮囊,只要一点火星就会整个爆开。
  凌衍之眼角微红,浑身滚热,向他怀里一投,便像那一粒火星。
  年轻人完全地、红得像煮熟的鸡蛋,以及完全地吓傻了;但他仍然好像纯凭本能地动作起来,好像某种机械的小时工。OMEGA轻笑着并喘息着,就像他真的陶醉并享受这件事,在男孩耳畔低声耳语:“你在学校里有过‘女人’吗?……嗯……没有?……悄悄告诉你……我当年可是……‘QUEEN’哦……”
  这话像一管针剂,年轻人难以抑制地趴伏上来,身子毫无章法地遵循本能,沿着床沿的边角耸动着。棉质病服裤腰的松紧的摩擦显得舒适又亲切,能够降低悖德和负罪感。他很快便结束了,像一尾鱼一样搁浅在雪白的沙滩上,眼睛里尽是失焦的恍惚。凌衍之很能理解,在学生时代,‘女人’中的QUEEN绝对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等级,他能从这种本能的征服上面获得极大的认同感和成就感。
  长时间压抑后的爆发简直令人魂飞魄散,张晨晖沉浸在不应期的销魂里,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闪烁,险些把自己的脑子也射出去。OMEGA的滋味太好了,更怪不得那么多人拼了命要当ALPHA,又或者凌衍之比其他的更与众不同,——他是个‘QUEEN’。他这时候支起了上身坐了起来,似乎在一旁的柜子里摸索着什么,弓着瘦削的背,仍然吊着一支腿。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他的肩胛当中,就好像天使一样,美得让人接不上气。光是想一想就觉得下面又**,伸手想去摸他一节节的脊骨,人突然侧身过来,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将不安分的觊觎打落了,张城才看见他测过来的脸孔锋锐,嫣红的唇角叼着一支烟。
  他张了张嘴,想要尽职尽责地提醒他病中不能抽烟——
  抽烟?
  “好极了,”凌衍之这样说,他摸索到***的手机,然后推了一把趴在他身上汗津津的胸膛。义工吓得几乎是弹起来就要向外跑,他的裤子里头想必一塌糊涂,手上也一塌糊涂。
  凌衍之双手都干净得很,他淡定地看着手机上持续录影的视频,后置摄像头几乎是对着张晨晖的脸拍的,他满意地点下保存,接着传送给自己的手机。“想不想看看拍的怎么样?”他轻松地说着,手悬在“发布”的按键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好像刚才兴奋的立起的不是自己。“这样看你还挺帅的,拍的真清楚呢。”他将屏幕转过去,看着年轻义工在兴奋的倦怠期尚未过去就变得逐渐惨白的脸。
  “这个传到上去会怎样呢?或者我向OMEGA协理会提出控告?你的社会评分就完了吧。”他手指轻轻一动,义工几乎吓得跳起来,“别害怕。我设置了仅自己可见。不过你即使现在删除……网站那边也有数据记录了。”
  OMEGA残忍地望着张晨晖,突然眨一眨眼,好像陡地穿上了一件什么外壳,一个巨大的虚假的、一戳就破的粉红泡泡,随着他的笑容一并吹开。
  “你刚才说,我需要团队操作;我也觉得。所以我现在有一支团队了,我和你,”凌衍之仍然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亲热地拉住年轻人的胳膊,脑袋枕在他僵硬的肩膀上,将手机塞回他掌心的同时与他双手交握,十指相扣,“我们是同谋了。合作愉快。”
 
 
第7章 恶魔造访
  张晨晖被吓跑了,不过不要紧,他不算笨,明天早上他就会想清楚了。
  凌衍之静静地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一个黑色的污点,一面从旁边的抽纸盒里拽出一张纸,漫不经心地揩拭着刚才被抚摸过的部分。心想,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试着再睡一会儿,辗转着好容易睡着了,樊澍却久违地出现在梦里,也不说话,只是把自己高大的个子委屈地蜷成一团,坐在床头矮小的陪护椅上瞧着他,并不说话。凌衍之忍不住朝他大嚷大叫‘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出来啊’或者是挑衅‘有本事是个男人你打我啊’,可都毫无作用;气得凌衍之七窍生烟,下腹的坠痛又硬生生地将他拖醒,转头一看,樊澍当然不在床前。
  他突然有一种力不从心的失望,好像他精心策划导演了一场上等好戏,可另一个主演却一副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也许也不是不见,只是他演技太差了,完全没办法搭上戏。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蠢蛋丈夫本质上是个好人,对他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钢铁直男——上个时代的残留用语。本来他们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类型,如果不是命运的转轮残忍地从人类的脑门上碾了过去,他们永远也不会组建一个家庭,也就轮不到凌衍之来祸害这个根正苗红的正常人。但就是因为这个,凌衍之才最初挑中了这个ALPHA——他和自己一样,在万人的相亲会上显得格格不入,一言不发,好像要给自己套上一个玻璃罩子隔绝起来;在仿佛海潮一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像两只随波逐流的水母。
  也许换个时间、换种方式,他们能成为朋友;也许会从不认识,只在街角友好地打过照面。而现在?现在一切都完了,好像一个从深处开始腐烂的苹果,这时候终于到达表面,而他们就是那两个黑色的、逐渐连在一起的圆形斑点。
  病房的门又响了一声。凌衍之在想是不是张晨晖回来了,那倒是想通得挺快;又或者,他心中不知为何有小小一块的地方莫名地期待,来的人会是樊澍:像上次那样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偷偷地溜进来,也许是用他攀爬外空间支架的技巧,像个罗密欧那样从窗户外面偷偷爬进来。
  ————————————————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所以结果当然不是樊澍。已经是熄灯的时分,一个陌生的高大身影陡然矗在那儿,从走廊透出的光投下的阴影倒映在白色的病床床单上。这人在深更半夜穿着笔挺的西装,好像刚从纸板上裁下来的人形立牌,静静地站在病房的一片浑白和蓝色隔帘当中。凌衍之吓了一跳:“你是谁?记者吗?……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似乎不理解这个问题,——或者压根不在意,他嫌弃地环顾了一圈病房,有些纡尊降贵地把身子往前挪了两步。“你是凌衍之。”他大半夜地神经质似的戴着墨镜,但打量人的眼光却像某种射线,穿透墨镜也穿透你的骨骼,明明没有感觉却让人不舒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凌衍之把手放在呼叫铃上。“……我要叫护士来了。这是OMEGA协理会的定点医院……”
  “——我的医院。”那个男人古怪地说,一边摘下他的墨镜,“我当然可以进来。”
  他有一双天然淡色的瞳孔,在灯光掩映下看上去仿佛是金色的,让他看起来像是佩戴了一副浅淡的美瞳,气质和戴上墨镜之后全然不同。这样的眼睛显然相当畏光,所以他立刻将墨镜戴上了。“你知道我是谁了?我不太喜欢这样,但这比名片管用。”
  凌衍之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他认识这个人;当然,全国上下大概没有人不认识他,就连他这双异常的眼睛也有讲究,有人说是天使点睛,有人说是恶魔刻印。凌衍之就认为他是恶魔那一挂的。这个衣冠楚楚的恶魔是架构和推动整个ABO繁衍顶级体系的主导者,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天才;他在他的项目导师被极端组织残忍杀害之后,仍然义无反顾地接下了所有的研究工作,冒着生命危险和重大非议把“男性生育义务”作为政策提上了日程。
  这是他的医院,也是全国第一家OMEGA护理专业医院。凌衍之对这里感触尤深:他就是在这里填写的登记表、进行的体检、做的植入手术。性别一栏上由男变成了男OMEGA,医生对他说:‘恭喜,手术很成功。’
  那一刻他从没有那么强烈地对着一句真心实意的恭喜反胃,以及万分恼怒自己为什么不死在手术台上;归根究底,都怪这个家伙把成功率提得太高——他瞪着站在眼前的这个西装革履的成功怪胎,好像是看什么半人半兽的怪物,他曾看他走上讲台,走上客席,走上发布会,走上颁奖台,对着讲稿平板无波地念道:“……在男性生育义务的推广方面,我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金鳞子院士。”凌衍之念出这个人的名字。他对他很熟悉,非常熟悉,他看过他所有的报道,所有的论文;在他还是研究院的学生时,也曾跟着导师一起调派去金鳞子的项目组,硬算起来,他们也算做过同事。但这个研究疯子只认数据,不认人,更何况他眼睛畏光,从不与人对视,想必是不记得在巨大实验中心近百名助手里和他擦肩而过的某个学生。
  凌衍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讶但不失愉快。“有什么事情居然要麻烦金院士深更半夜来看我?”
  特立独行的学者不去管他,自顾自走到他床头取过监控屏,划点开这几日的数据图表,咕哝着:“因为你很奇怪。现在又该死的对抗数据飙升导致三性结构不稳定,他们要我查清楚调整方向否则又会有很多麻烦。 你是一个案例,我又刚好记得你,”他突然抬起头来,墨镜下目光灼灼地看向凌衍之。
  凌衍之被他唬了一跳:“……你记得我?”
  “……再说一旦离婚,生活补贴就拿不到,那他怎么生活?出去就业太危险了,他是没有移除腺体的OMEGA,一定会引发二次伤害的………………再说了,要和别人的话,人家也不想要结过的,更何况还流过,谁还知道能不能生?医生现在没把话说死,但是给了保守建议,我认为不如……”
  那些话语断断续续地飘进耳里。凌衍之听不下去了,他将自己的眼神放空,从外人看来就像是一个被挖空了瓤的坏掉的水果;然后他突然撑动轮椅,朝外头滑过去。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能让人感觉好一点。樊澍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突然这样想,这种想法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隔壁的调解室的门口有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靠着墙站着,浑身肉眼可见地发抖不止。看到有人从他面前经过时便忍不住投来求救般的目光,开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朝他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来。凌衍之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是他最讨厌的OMEGA类型——把视线移开,脚步也没停下。他看不上这种OMEGA,打心眼里鄙夷,甚至有些觉得恶心:那人身上带着重到糜烂的香水味,就好像要掩饰什么内在的腐败一样。
  突然,那扇调解室的门猛地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像头牛似的从里头冲出,一把拎起小鸡一般的OMEGA,拽着他的头发向外猛拖。“你说我什么?!你对别人说我什么!?”他边拖边吼,那个瘦小的家伙立刻被拖行了好几米,似乎是被吓懵了一样拼命嘶叫挣扎,两人纠缠做团,刚好一头撞到凌衍之身上;凌衍之完全没防备,整个轮椅都被掀翻倒过去,剩下轮子在空中呼呼打转。这下被一撞三人都摔出一截,后面人才呼啦啦涌上来跟着大呼小叫地把施暴者拉开。
  凌衍之疼得几乎晕厥,他上次从楼上跳下来摔骨裂的几个地方才刚刚长些起色,这下子被撞出轮椅,在地上翻了几圈才停下,一时间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连喊一声都发不出来,更别提试着撑起身子;那个陌生的高大ALPHA朝着地上被他拖得像死狗一样的OMEGA大吼大叫:“我就敢打死你,怎么样?当谁的面我都敢!你会找协理会了不起啊,好得很,长本事了,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怕**了我把你扔街上让千万**去!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你离啊!”他两只胳膊被法警钳制,但仍然奋起踢了仿佛虾米般蜷缩在地上的人一脚;那个OMEGA瑟缩成一团,但仍然伸手去拽他裤脚,“……我错了,我错了……老公,我们回家……回家……”
  旁边的协理员皱眉,一脸冷漠地问:“你不告他了?”
  看热闹的人在周围大呼小叫,没人上前来扶他一把。凌衍之感觉自己摔到了脑袋,胳膊钻心地疼,但他爬不起来。
  “啊,你。我看过你的手术记录。你的***造形很完美,非常难得,成功的杰作。”
  凌衍之被堵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金鳞子的古怪他早有耳闻,也算远远见过,可轮到自己才有切身体会。凌衍之知道自己的外貌一向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可这人却记得他现在不断流血的该死的下坠又疼痛的***;只有这个人知道他剖开了是个什么样的。他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慌。
  金鳞子有些无聊地查看完了数据,把监测板放回原处。“为什么要骗人?”
  “…………不好意思?”
  “流产。你不是坠楼导致的流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坠楼之前你就已经出现先兆流产的症状了。嗯,也不是因为脱水和拘禁。你身上、脖颈都没有捆绑的旧伤,骨骼也没有磨损。一看就不是长期经受绳缚**的对象。”
  他不去管凌衍之,只是自顾自地说,好像在推导一道数学公式、论证命题:“那你为什么要故意伪装成**家暴,把责任推给你丈夫?……我猜你在那天早些时候,都还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你流产的原因,正是因为你在持续违法服用避孕药品……”
  凌衍之定定地看着他,细薄的唇线抿做一处,突然嫣然一笑:“金教授的脑洞够大,半夜给我讲故事来了。就算这故事是真的,我何必把自己摔成这样?差一点都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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