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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木马(近代现代)——王白先生

时间:2020-08-04 09:03:50  作者:王白先生
  “因为如果被人发现你服药避孕,那就是牢狱之灾,强制执行了;而且是杀婴,不是流产。”金鳞子平平地答,“还有,看这成分像是米非司酮,药房不可能出售给你,你从哪里来的?”
  “教授,你一定哪里搞错了。”凌衍之针锋相对地说,脸上的温柔有点挂不住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不如明天再说吧。”
  “我明天没有空。”金鳞子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不是来给你定罪的,凌先生,我只是个科学家,想找个人给我做样本,我不关心你作为个体的选择,只关心选择背后的原因。我这里有你送进医院当天的血药浓度,如果我把它交给警方,你就会面临指控。……你如果想明白了, 凌晨4点前我都在实验室。”
  ————————————————
  金鳞子的实验室在医院顶层,当然,只是他众多实验室的其中之一。特殊材质制成的感应门隔绝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一走进顶层的安全阀区,令人烦躁的智能检测声响就像那些无机质的扫描光线一样,将你里里外外地窥探一遍。
  金鳞子坐在实验室当中,无数蓝色的数据光圈的全息投影围绕着他,像是一些蓝色的蝴蝶。一切的光线为了适应他的视线而进行了调整,显得柔和而低明度,仿佛泡在宇宙的黎明当中。
  监控和智能AI提示他,他的客人到了。一个自己把自己摔瘸来伪装成流产的OMEGA,不是他这段时间接触到的第一个自残及杀婴的OMEGA,甚至也不是最严重的。他面前的数据库里摆着同类型的534起案件。但如果解决不好这个,可能他在伦理推进会主席的换届选举上会失败,而那样的话,复活派和新自然派就会迫不及待地联合上位,他为整个ABO系统所付出的所有辛苦说不定都会一夕东流。
  当然,这些到目前为止都和凌衍之没有什么关系。金鳞子会拨出自己宝贵的十分钟和他会面,是因为他其实记得这个人。能让他记得的人不多,其中OMEGA就更稀少了。他在感应门打开的几乎同时说道:“你是512号。”
  “??什么?”
  凌衍之一头雾水。他坐着电动轮椅来的,这么高级的轮椅显然不是他的,所有的路程好像能够被自动识别那样一路设定着过来,像某种未来科技。他也曾经和金鳞子在同一个团队短暂地工作过,但那时候他的工作区域不是这样的,那里总是人头涌动,因为金鳞子视力的缺陷,他至少同时需要三名以上的助手。而现在这里到处充斥着无机质的孤独,像一个茧房,而他在这里作蛹。
  OMEGA必须答应金鳞子的邀约,因为根本没得选择。这家伙是个冷血的自大狂,大概是那种会觉得世界都得围着他转的中二病。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确已经让人类违反几千万年的繁衍定律、绕着他的想法开始繁衍了,想必觉得宇宙绕着他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金鳞子把数据链条隔空拨向凌衍之那一边。“你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流产,伪造意外事故,甚至杀死已经出生的婴儿,有记录的在今年年内你已经是第512号。”
  凌衍之倒是不怕他。“不是说好不给我定罪的吗?这就算盖棺定论了?”
  金鳞子头也不抬:“我只是陈述事实。”
  凌衍之歪了歪脑袋。“事实是家暴,虐待,拘禁,以及长时间的冷暴力,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你能加上的词?”
  “你不讲实话,我们是没法合作的。”金鳞子点了点面前的屏幕,“我建议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和你不同,我的时间非常宝贵。”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认定你知道的就是事实了,那你还要听什么实话?”
  “我想知道你的计划。”
  凌衍之一愣。“计划?”
  “你故意营造出这样一件具有极端话题性的事件,打算利用媒体舆论胁迫你的ALPHA和你离婚。我想知道如果你成功离婚之后,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OMEGA好整以暇地笑了:“您之前还说我是因为害怕被发现服用违禁药品避孕所以伪造跳楼流产呢,这下我怎么又成了有预谋有计划的了?”
  金鳞子忙着别的事,好像只是分出十分之一的精力在听他讲话。“……我这么说吧。你盘算着利用媒体不会有结果的,明天记者就会撤了;事情都不准报道,全压下去。你的案子甚至提不到正式法庭上,估计调解一下当作家庭纠纷结了,然后你就得回家去养伤。如果你丈夫真如你所言是个人渣,那你只能自认倒霉,就继续凑合着过下去吧。反正你不是故意流产的,那这边治好了之后,还可以给他再生——啊,”科学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露出了今天自见面来的第一个表情,“这眼神不是很好么,一直都藏着也挺累的吧。”
  “真有512个案例的话您找我做什么啊,”凌衍之收起了那副温柔可人、人畜无害的模样,挑起一边眉角,露出些收敛在笑容底下的骨刺出来。“我的人生这么惨烈,说得浅薄点与您无关,说得广泛点又都是拜您所赐,所以,金教授——你身为一个ALPHA在半夜三更要我一个陌生OMEGA孤身来你的实验室,到底是想让我说什么?”
  “陌生吗?”金鳞子停了停,双手交叉,一个谈判的姿势。“你原本过得挺好的,凌衍之,我记得你,我们在同一个项目组里待过……我这有你的资料。你原本在研究女性免疫缺损的项目组里,后来被调配来ABO定级项目组。”
  凌衍之顿了顿。“难为您还记得,我以为你当真只记得我的子宫造影呢。”
  “那个是我开玩笑的。”
  金鳞子会开玩笑,天都要塌下来了,凌衍之翻了个白眼,“那组里有几百号人呢。我当时只是个学生,你不记得很正常。”
  “为什么不做了?”
  “我成了OMEGA,全文完。”凌衍之平静地说,“还有别的原因吗?”
  金鳞子皱了皱眉。
  “记录上不是这么写的。你退出的时候ABO制度还在理论测试阶段,离施行还有一大截。那上面写着——”
  “——写着我因为暴力行为被降级,是的,我知道。那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了。为了顾及——我猜——整个团队的面子,尤其是您的面子。作为一个万众瞩目的救世主,您在那个阶段可不能染上任何污点。”
  “实际上呢?”
  “实际上,”凌衍之回想着当初,已经遗忘很久的回忆一点点浮出水面,久违的滋味拢上心头,让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慢慢地笑起来,“我杀了一个人。”
 
 
第8章 婚配指标
  凌衍之从没和别人分享过这故事。樊澍不知道,也许他看过他的履历记录但那上面也只有寥寥几行字。反正他没有问过。知道的人都是当时经手案件的人。朋友也不知道,不过,本来凌衍之就没有朋友。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像从那以后,活着的这一个自己把这段记忆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箱子里,和过去的那一个“自己”彻底隔绝,从未拿出来过。
  “哦,这样。”金鳞子点点头,“那很好。”
  ……?
  如果可以,凌衍之真想朝着那顶级天才的脑袋上头重重敲下一个问号。“什么叫‘那很好’?”
  “我还怕你不是这种人呢。”金鳞子思索了一下措辞,“毕竟我在人际交往上没什么造诣。”
  “……哪种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院士拨转他面前的显示屏,一份投影朝凌衍之飞了过来,“所以如果你是就好办了,那么我这有个项目……合同。你会喜欢的。”他补充道。
  凌衍之下意识地去接飞来的纸张,手指却从空中穿透了过去,这么真实的全息投影技术完全没有民用的可能,这儿倒是像是个电影里的太空堡垒。纸张在他眼前翻开,刚看了抬头的几个大字,他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金鳞子继续说道:“就像你看到的。要么你回去睡觉,今晚你没有见过我,我们也没谈过话,明天你丈夫就会来接你回家去,也许他会给你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从此以后如何如何的假话;要么,如果你是我猜想的那种人,我们就可以合作。”
  凌衍之震惊地看着屏幕里投影出来的字句,读了一遍,又重头再读了一遍,仿佛看一场魔幻现实主义的大片。“……你认真的?”
  “凌晨四点是我最认真的时候。”
  “不是……我是说……这不对?……为什么这种事会有一份合同?”
  “这是一个复杂的合作过程,当然应该有一份合同。”
  “……我不是说这个……”凌衍之简直无力吐槽,“我是不是没理解错……你这份合同上面写着,……你是在建议,我和你…………………………进入一段婚姻关系??”
  “怎么样?对你来说,这是解决目前困境的最好办法。”
  “——你——我是说——你怎么能?————”
  “你想要什么?社会关注度?没有问题,明天你想要多少记者来采访你、多少新闻报道都可以。还有什么?打赢官司?离开你的ALPHA?在这种敏感时期,大概也只有我能让你做到了。但你得保证,按照合同的规定来走,这之后你也必须嫁给我;否则我会让你从哪来的回哪里去。”
  凌衍之震惊不已。他张了张嘴,看着这个人,他确信金鳞子并不是因为记得他——他们过往的交集即便把所有的摊平了看也绝对乏善可陈。“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非常好。”凌衍之咬牙说,“怎么想也是我比较赚?……毕竟,你按俗话说——是个‘大A’。我以为你这样的人肯定已经结过婚了。”
  “啊,是。我结婚了。”金鳞子毫不在意地回答,“但不用担心……基于保护法条例,我有四个婚配指标。”
  ————————————————
  坏人碰着坏祖宗,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凌衍之本来想,做OMEGA也不能听天由命,要做就做最坏的那一款。
  但没想到他处心积虑旷日持久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都比不上一个天然的混蛋。
  想想就是这个混蛋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还是规则的制定者——
  我们的世界没救了,人类看来一定要灭绝了。
  但他转头望向窗外,一切依然如故,街上是漠漠走着的人群,欢声笑语和车喇叭声。时间停在那儿,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这么多年我们蒙蒙地过来了,走得蹒跚而慢,像失去了一边翅膀的鸟儿歪歪斜斜,不敢往空中踏出一步。
  不过也有进步。我们都学会了假装……假装一切都好,都还是正常的、过去的模样。
  张晨晖还是老样子大清早就按时来了,只是浑身紧绷,脖颈涨红,到现在为止没说出一个字来。凌衍之从昨晚从那个好像赛博朋克般的科幻大片空间回来后一直没能睡着,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疼痛。腹痛比断裂的骨头更折磨他,在他不得不一早叫来护士的时候,对方向他科普了一下这种疼痛的等级,并对不能承受这点疼痛的OMEGA嗤之以鼻。“庆幸吧,至少你青春期的时候不用每个月遭罪,否则你大概就活不了这么大岁数了。”
  凌衍之心想,我也不想活这么大岁数,说不定我也希望有会流血的青春期呢?上帝有时候也许比灭霸还无情。
  但紧接着张晨晖冲了进来。他这下不只是脖子涨红,整张脸也涨红了。他手足并用地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巴大张着却难以出声,凌衍之笑起来。“和我说话没有这么难吧?”
  “……他们、他们——他们——”
  楼道里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好像有一头大象赶着三百只鸭子争先恐后涌出过道;紧接着是骚乱和尖叫,视线还没看到人,先看到了一堆黑黝黝的圆形的镜头和各种形状各种管线的黑色仪器,好像某种外星人入侵。张晨晖视死如归地试图张开双臂阻挡,但很快就被这汹涌的怪兽淹没了。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仪器上灯光闪烁,还有很多自媒体频道带着像深海灯笼鱼一般的直播灯,自拍杆几乎要戳到他脸上。“怎么回事?”他莫名的愤怒混淆在无数直播人和无数同时说话的声响当中,有人兴奋地冲着他的耳朵叫喊:“你就是网上那个被**跳楼的OMEGA,是不是?”
  网上。凌衍之很快就看到了一段模糊的视频——虽然事件发生的当天警察已经发过事件通稿,但是什么硬邦邦的文字也没有一段模糊的、遥远的、偷窥的、充满着想象力的手抖视频来得令人信服。老实说,这也是他第一次从别的角度旁观自己的举措,看上去像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疯子在自杀:他甚至都没有犹豫,手腕上还拖着一截绳子,在撞破了窗玻璃的同时就跳了下去。下坠的力道挣断了绳子,他手腕上的创口半个月才好。不过如果没有这根绳子,说不定他已经跌死了。远远看去,就只是个轻飘飘的破布娃娃,带着无数人或者同情或者窥私的想象,充满戏剧性地躺在血泊当中。
  他只是腿骨骨折,不应该流这么多血。他们很快会发现这一点:那是因为流产。但视频里看起来很像是受了重伤,尤其像是被虐待得鲜血淋漓。一直被捂住的传播链条如今像病毒一样传播。他随便打开任何一个网站,他的模样都被推送到首页上,伤痕累累,楚楚可怜,脆弱得不堪一击,又不堪一击得十分美丽。这倒是无声地迎合了他的那句谶言——“我会没有人看?”
  但这不是凌衍之想要的方式,他完全丧失了主动权。一切都失控了,大家更好奇采用的**手段,他们开始挖掘樊澍是不是某个**俱乐部的成员。捆绑的绳结采用的是什么手法?无疑需要给可怜的OMEGA一些安慰。但他弄掉了孩子,所以也算扯平了。外空间作业员是个什么工作?压力一定很大,需要体谅。网上他们用的同款***全部翻了一倍的价格在卖;一切都像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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