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
他实在不太想说话,这位贸然上门的女性,说话怎么这么喜欢七拐八弯的,而且每一句话都含着密密麻麻的小绒刺,让人不顺着答应她好像都活该不好意思。
林恒决定做一回耿直boy:“薛炀他爸爸很急?好像没见他上门过。”
“……薛炀爸爸跟薛炀闹的更僵,说实话,父子哪能有隔夜仇,薛炀这孩子啊,千好万好,就是这点不好,跟他爸爸哪怕说句软话,他爸还能不认这个儿子嘛……”
林恒深吸了口气:“行,我知道了,等薛炀回来我告诉他。”说完就转身要进屋。
王曼曼怎么也没想到林恒居然这么不客气,说走就走,赶紧跟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要怎么联系你?”
“薛炀要是跟家里联系了,你不是自然就知道了吗?”林恒堵住门,似笑非笑,不让王曼曼有可趁之机。
王曼曼:“……”她真是受够了,林恒句句话都带着坦坦荡荡、明明白白的拒绝,她时间不多,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再放过次机会。
“同学我是出于对薛炀的关心才这么心急如焚的,你这样……不太好吧?”
正好林恒也不想打哑谜了:“那还挺感谢阿姨对薛炀如此照顾,至于薛炀家里的情况,我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不是父子双方谁向谁低头就能解决问题,要真是这么容易,阿姨你也不会单单来找薛炀,对不对?”
王曼曼脸色一僵,很是怀疑眼前的男生和薛炀的关系。
她料定薛炀不会轻易和别人说家里的事,也不会愿意把以前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因为薛炀薛东父子俩都是这个毛病,好面子,还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有时候她就挺后悔自己当初没能下得了面子,被许静蕊捷足先登,搞的现在她被动无比,基本上可以说人才两空,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思绪流转间,见林恒又想关门,王曼曼实在忍不住了,道:“同学你和薛炀应该是好朋友吧,不然也不会住一起,我这么说吧,你就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薛炀的后妈把薛炀的那份应得的给抢走吗?难道就不觉得世道不公吗?薛炀的妈被气死,薛炀还要被后妈虐待,哪怕就是萍水相逢,也不会视若无睹,对吗?”
林恒还真没想到王曼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他还奇异地动了怒,十分想把这些垃圾的大人都打包扔进垃圾桶。
好在他的涵养还在:“阿姨,我不太赞同你的意见,薛炀今天也就十七岁,薛炀的爸爸还在壮年,怎么就能扯上分家产了,这个做法不太符合社会价值观。”
“再说了,一个人要被气死,得是受了多大的气啊,得被至亲信任之人同时背叛才会怒急攻心吧?”
林恒说完,冷着脸直直对视王曼曼,一直把王曼曼看到心虚。
王曼曼别开眼道:“我只是作为薛炀妈妈的好朋友,看着薛炀长大的,忍不下这口气罢了。”
“薛炀妈妈有您这样的好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王曼曼脸被打的啪啪响,还有火没处发,平复了半晌后才道:“我不知道同学你脑补了些什么,但我敢保证,我没有做对不起薛炀妈妈的事,若是不信,尽可以去调查。”
王曼曼确实没有在薛炀妈妈眼皮子底下和薛东眉来眼去,只不过,在往后的岁月里被迷了眼而已。
林恒对调查她的兴趣一点也没有,轻描淡写道:“阿姨你理解错我意思了,我们现在都高三,挺……特别忙,要是真为了薛炀好,家里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来烦他,他连成年都没成年,平添烦恼罢了。”
王曼曼好容易才没让自己当场翻脸,而是点点头,顺着半米高的台阶直接滚下来,借口道:“是我考虑不周了,那还是麻烦同学多陪伴陪伴薛炀,也别忘了还有我们这些在暗地里关心他的人。”
林恒扯了扯嘴角,堵着门,一直等到王曼曼反应过来她该离开了,这才转身回房间,啪嗒一声把房门反锁了。
胸口酸胀,心浮气躁。
林恒强忍着浮躁扫完地,再也无心学习,看看时间,不出意外地话,薛炀快回来了。
他忍不住给薛炀发了条信息:“晚上想吃什么?”
薛炀正在路上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瞅着红绿灯回消息:“吃恒恒!”
油嘴滑舌。
林恒郁结的心思一下子散了,干脆打电话给酒吧街心的一家味道挺好的菜馆定了个桌子,而后又在学习群里发通知:“来吃饭。”
就五个人的群,程静蕤可怜兮兮发个裹被单的表情:“好冷。”
“那你别来了。”林恒飞快打字,然后艾特了小林子,“来吃饭吗?”
小林子见程静蕤不想来,分外受打击,但又不好拂了嫂子的面子,毕竟这可是林恒第一次主动和他们说话请吃饭。
他隔了一分钟才回话:“还是火锅吗?”
林恒对火锅热衷度真不高,不过天冷,确实吃火锅舒服,于是回道:“羊肉锅。”
程静蕤看着那羊肉锅三个字似乎都闻到了香气,她也不怕冷了,瞬间回了个流口水表情,嚷道:“我要吃!”
那就来吧。
林恒做东,无人齐聚,给薛炀和陶子庆祝。
这场面似曾相识,不过如果之前那个制冷的,变成制暖了,气氛登时就天翻地覆了。
林恒买了一扎菠萝啤,清凉凉的饮料和热腾腾的羊肉锅配一脸。
五个人共同举杯,林恒提酒道:“恭喜薛炀和陶子两位选手成功闯过两关,进入前三强,成败还需努力,愿两位同学再接再厉,为浦中的校史上再添两笔。”
薛炀噗哧一声乐了,撞撞林恒肩膀:“还行不行了?学神就这水平?”
林恒一仰头,干了小半罐,扭头瞅薛炀:“要什么水平?你来一个?”
薛炀一愣,豪气干云地抓着易拉罐就要来一个。
小林子差点跪了,连忙朝薛炀使眼色,这时候能这么莽吗?不得落了嫂子的面子?
程静蕤就瞧着眼皮快要抽筋的兔宝宝,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陶子反应就直白多了,他也豪爽地一口干半罐,立马就提筷子开吃,滚烫肥嫩的带皮羊肉口感稍稍辛辣,一点也不膻,恨不得让人连舌头都吞掉。
等薛炀反应过来,几个人已经开始抢食了:“靠不带这样的!”
大冷天的,意思意思一下就得了,谁还不想着先暖胃来着?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程静蕤一女生居然好不落下风,起码小半锅都到她肚子里了。
当然也有其他几个大男生不好意思跟她抢的原因,总而言之,程大校花总算体验了一回校花的待遇,独占鳌头——抢羊肉锅。
第50章
羊肉性温,滋肾补脾……
以上都是借口。
散伙之后,林恒和薛炀一溜小跑进了家门,空调没关,房间里暖呼呼,热烘烘,正好适合干某些想做了三天的事。
林恒被薛炀压在门板上没头没脑乱啃,从鼻子到嘴巴,再到喉结。犬齿擦过动脉,源自本能的防御机制让林恒身上的肌肉绷紧,还有一丝头皮发麻的战栗。
“像什么样子?”林恒仰着头,说话的气息不稳。
薛炀手脚其上,哪里有空说话。
房间一时之间只剩空调的发动机响,间或听闻一两声吮吸的噗啾声。
两个人都呼吸粗重,心如鼓擂。
薛炀稍稍放开对林恒的钳制,把头埋在林恒的颈窝,哑声道:“再说一遍好不好?就是电话里头的,说你想我。”
就那么轻轻一个字,薛炀当时就觉得自己要起飞了,恨不得立马奔回家,至于什么远大理想啊,还有后来教官给他们做心理辅导的屁话都滚边去。
他,薛炀,这辈子,就守在林恒身边了!
“呵……”林恒忽然笑了一声,笑声从喉咙里发出,引得胸腔都共鸣了,一起一伏,彰显着强有力的心脏鼓动:“想你,特别想你。”
薛炀血液都沸腾了。
形式一瞬间逆转,林恒右腿插进薛炀两腿之间,臂膀扶着薛炀腰背,腰部用力,从门到床,跨过将近四米的距离,直接把薛炀掀翻在了床上。
相比薛炀,林恒懂的东西可能更多那么一点。
区别就在薛炀被掀翻上床的时候还有些懵,林恒则直接骑上了薛炀的腰,将薛炀压制得牢牢的,胳膊也被拉上头顶摁住,整个人像条案板上待宰的鱼。
林恒真想就这么把薛炀办了。
他的理想是学医,学医的先决条件是对人体构造十分清楚明了,所以他一直对贴吧里的某些幻想片段嗤之以鼻,但现在,他突然发现有些道理。
比方说现在的薛炀,浑身都散发着吸引他的荷尔蒙,或者,称它为信息素,就很灵性。
薛炀原本脑子热的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一腔热情拍击着心脏,不管不顾地想要霸占林恒,结果被林恒这么虎视眈眈地瞅了半天,反而把那股浪潮整退了。
“……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
林恒酝酿起的气势被一打而散,也幸好薛炀忽然开口,不然林恒也拿不定自己要做出什么事来,他慢慢松开薛炀,尽力让自己的不正常变得正常,一点也没发现薛炀刚才也不正常。
所以负负得正,两人都清醒了,相视后抽风地狂笑了一通,气氛才正常。
林恒翻到薛炀旁边躺下,貌若闲聊:“怎么不对?”
薛炀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在他看来,林恒被他带回家了家,四舍五入他就应该承担起家庭的支持……
算了,直白的说,薛炀一直就把林恒当成他的心肝小宝贝,结果这位小宝贝忽然变成了大力金刚,他有点适应不良。
林恒又笑了,笑得特别危险。
薛炀后背一凉,翻身拱到了林恒怀里磨蹭,翻来覆去地都是诉说着思念。
两人就这么磨蹭了半天,把身体的异状全部抹平,林恒推了把薛炀:“去洗澡。”
一身羊肉锅的味道,也亏得他们刚才下得了口。
薛炀闭着眼睛装睡:“我好累好累好累,先睡了。”
“薛炀!”林恒提高声音。
“知道啦……”薛炀懒腔懒调地拖长声音,翻身起来拿睡衣。
到最后还是拖着林恒一起洗了,说是省水,提温快。
薛炀今天意外的懒,洗完澡以后什么都不想动,他不动也缠着林恒不让林恒动。
“明天洗吧,睡觉呗睡觉呗。”
上床以后,他又睡不着,和林恒絮絮叨叨讲了半天空飞复检。
林恒这人,话不多,而且聊必死的凶名在外,实际上,要是真想和林恒聊天,你会发现你可以源源不断地说,他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引一下话题,让人继续长篇大论,喋喋不休。
薛炀说的嘴巴都干了,见林恒倚着床头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听没听,他撇撇嘴道:“我渴了。”
林恒长臂一伸,把烧好的水壶拿了过来,给薛炀倒了杯水。
薛炀心里头那叫一个甜啊!
林恒好笑,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开口说道:“我有个事要和你说。”
他和薛炀不一样,今天虽然把王曼曼怼走,完全是出于护犊子心理,然而王曼曼的话他还是记在了心里,只不过他并不相信王曼曼的话,所以想要从薛炀这里找到答案,印证自己的猜测。
薛炀难得听林恒用这么商量的语气说祈使句,还挺新鲜,蠕动着从被窝里爬出来,和林恒一样,半坡在床头,眼睛亮晶晶的:“什么事?”多说点,万一又是好话呢?
林恒捏了捏薛炀的脸,只觉得这样的薛炀做什么都是对的。
“今天下午,我擅自帮你做了个决定,是关于你家里的事,所以我想这个事需要跟你说下。”
薛炀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林恒这么郑重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呢,一张俊脸上满是不屑:“你随便做,给你最高指挥权,出了事算我的。”
林恒噗哧一声笑了:“少来,我说正经的。”
薛炀翻了个身,托着脑袋面朝林恒:“我也很正经。”
照这个对话下去,估计得一扯八千里,林恒伸手抚着林恒眉眼,道:“今天下午来了个阿姨,就是黑姐特意提醒的那位,我听她的意思好像是和你母亲是至交,只不过她说话不好听,所以我就给你挡回去了。”
这么一说薛炀也想起来了:“是不是说话特别拉垮,喜欢七拐八绕的?”
“嗯,是的。”
“我知道她,她之前要加我好友,我给拒了,我对她没印象,指不定是哪个小四小五小六的,不用理。”
林恒笑道:“那我挡回去还是正确的了?”
薛炀扒着他吧嗒亲了口:“正确,非常正确,给一百零一分,我不怕你骄傲。”
林恒微笑。
薛炀是个做事不爱拖泥带水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个不喜欢考虑太多的人,而林恒是个喜欢深思熟虑的,他想的多,观察的也多,见薛炀不上心,便提点道:“她说了挺多关于你父亲的信息,我觉得你父亲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薛炀脸一皱:“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林恒劝道:“你这个提取信息的能力很是让我担忧啊,难不成平时考试都是蒙的?”
薛炀摇头晃脑:“没错,我还和老师心灵相通,写个解字老师就知道我的答案了。”
林恒哭笑不得,干脆扯过薛炀的脑袋狠狠揉了一通才舒心,毛绒绒!果然好rua。
临睡前,林恒悄声道:“马上就是元旦,之后是春节,翻个年头高三就要接近尾声,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上门,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希望你不要受到影响,要是有为难的话,我希望你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薛炀把头埋在林恒怀里,全身都热乎乎的,他何其有幸能够结识林恒,能够林恒在一起怕是用光了前面所有的福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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