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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分歧让评委席热火朝天，唯二冷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虽然这回要参与打分但是讨论仍需避嫌正无聊到转笔的顾岑风，一个是他身旁微笑着做倾听状的陆鹤鸣。
“好了。”陆鹤鸣安然地开口。
众人立刻停下了争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自己打自己的吧。”他道，“按照规矩来，什么十一分的就算了，但也要适当考虑出彩的地方，没什么好吵的。”
他是这里年龄最大，也是资历最高的人，他一发话，大家都自发地停止了讨论，低下头开始在计分器上按数字。
顾岑风早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就打完了分，眼下也没什么事可干，余光一瞥，看到自家男朋友正在台上轻声安慰着小朋友，声音听不见，神情是难得的温软和无奈，一时之间醋坛子翻了个干净，决定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讨一个吻再说。
“其实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评委席旁，陆鹤鸣悠悠地开了口。
“我有滤镜。”顾岑风懒懒地道，“您别问，问就是满分。”
陆鹤鸣笑了：“挺直接，不怕他继续被骂？”
顾岑风顿了顿，开了口：“刚刚那句是开玩笑的，我打的是他应得的分。”
说罢，他扭头看向陆鹤鸣，笑了笑：“您觉得什么是真正的公平公正呢？我不觉得为了让他不被骂就故意给他打低分就是公平，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公正，不是吗？”
这话说得轻，只能让陆鹤鸣一个人听清，看上去虽然有了些年纪但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愣了愣，看着对方坦荡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勾起了嘴角。
“你说得对。”
五分钟之后，评分结果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单人最后均分得分：
陆易涟：9.8
殷锐泽：8.02
组均分：8.91
以0.09分的差距输给了另一组。
陆易涟和殷锐泽对着台下认真地鞠了一躬，走下了舞台。
*
正如先前莫鸿光和小苗兴奋的那样，《风华》第一期开播，当天晚上的实时热搜和讨论度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无论是论坛还是微博，各大社交软件上对于节目内容的讨论都层出不穷，除了先前开播预测的几个热门选手一如既往地开始刷屏粉黑大战之外，还有一个名字，也让不少人渐渐地眼熟了起来。
那就是陆易涟。
这个名字在最近存在感出奇地高，只是先前是因为绯闻、长相、资源乃至于CP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一回却是因为实打实的演技。
当天晚上，《风华》官组飘起了这么一个帖子，一经出现，就迅速地盖起了高楼。
【闲聊】给lyl道歉，开播前跟着yxh黑了他一波，说他是个只知道麦麸营销的fw，现在心情很复杂，脸有点痛，有人陪聊吗
RBT
【我等了一晚上终于有人开这个帖了，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看着微博超话里同担的黑帖我都心虚（别扒粉籍平平无奇散粉一个）】
【……真的很强，我落泪了，然而开播前我发的diss帖还在首页飘着，管理员！！！（破音）】
【楼上我刚刚看到了，dbq我笑出了声】
【很多人就是惯性黑吧，我不信看了节目还有人还黑得下去，颜值各花入各眼，麦麸营销什么的见仁见智（反正节目里我完全看不出来这俩认识），但是演技真的，降维打击了，都是新人一对比也太明显了点】
【+1……说起来我之前还是因为陆导的7.5分放心大胆地把他打成强捧之耻的，我想现在只想问问陆导，像某人那样的废物你都给到8分了，这你就给7.5……为啥啊QAQ】
【看到小朋友的那个表情我还有点心疼，唉，他也一定挺懵的，但是还是很有礼貌啊】
【是……我转粉了，我说实话他家粉丝太佛了……不求你出去骂人你倒是做个澄清啊，都包养论了这种谣言标签贴上了就撕不下来了喂！】
莫鸿光放下手机，有些尴尬地抬起了头：
“顾总。”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顾岑风道，“之前对接的时候，星阳应该说过关于宣发方面的要求，我并不觉得所谓‘不负面宣传’的要求有多过分。”
“是……是。”莫鸿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试图跟他分析，“但是您看哈，这事其实对于小陆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嘛，这讨论量迅速地就起来了，你说这年头走红本来就难了，黑红也是红不是，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是双……”
一个赢字他看着顾岑风的神情自觉地咽了下去。
“他不走这个路线。”顾岑风淡淡地道，“他也不需要，这点您应该看得到。”
莫鸿光沉默了。
虽然顾岑风这话说得傲，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如果没有开播前节目组的刻意引导，陆易涟拿的剧本应该是正面的大魔王剧本，而他的实力确实也配得上这个身份。
当然，他也知道顾岑风到这会儿才来找他的原因。
先前的一波舆论导向结合今天节目的播出是有反转效果的，也确实在节目前让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陆易涟，所以顾岑风并没有对他擦边球的行为发表意见，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对自家艺人真上心啊……
他这么想着，秉着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金主爸爸的缘故，叹了口气，开了口：
“行，我知道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顾岑风点了点头：“那就先谢谢莫导了。”
只不过，就在他刚准备站起身离开的时候，莫鸿光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
“那个……顾总，我确认一下哈……”
顾岑风顿了顿：“嗯？”
“炒炒CP什么的，应该算正面方向的宣传吧。”他小声地道，“其实我觉得他是CP体质来着，像毕高阳什么的，就很适合发一个势均力敌相爱相杀的宿敌剧本，还有其他人，呃，也挺配的……”
顾岑风：“…………”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榕勒的营养液X30~
第78章
陆易涟好容易卸了妆，在床上把这两天的觉都补了回来，偏偏因为之前作息不规律的关系睡得也不是特别好，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地做，醒过来的时候也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揉了揉眼，坐起了身，感觉到了房间里的寂静。
顾岑风还是没回来。
不会真的对莫鸿光威逼利诱起来了吧，他有些好笑地想，刚准备下床去洗个脸清醒一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于毕高阳的消息。
兑现承诺——虽然陆易涟本身真的觉得这个承诺诡异中还带着一丝尴尬，但是他依旧还是在下场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加上了毕高阳的微信。
明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场景，硬生生地被围观群众还有当时尴尬的氛围折腾得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不过不管怎么说，除了偶尔的语出惊人，高阳同学私下还是很腼腆的，总的来说还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
【毕高阳】；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赢的。
光看这句话和句末的句号，陆易涟就能想象出对方一字一句一本正经的样子，他笑了，发了个“没有，我觉得很正常”过去，然后揉了揉脸。
他其实大概知道为什么毕高阳会这么说。
这一回虽说最后是已经把分数算了个清楚，但是每个评委具体打的分还是透明公开的。也正是因此，所有人都知道他的9.8分是怎么来的。
三个满分，一个9.9，还有一个，就是陆鹤鸣打的9.1。
这个分数相较于他之前的7.5分看上去已经友好了许多，但是在其余分数的对比衬托下，却依旧显得有些过于寒碜，更不用说陆老最后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那一句“继续努力”。
因着这句话，陆易涟还是没忍住，将今天的表演又复盘了一遍。
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完美的表演，一经复盘，许多现场因为临时发挥而出现的一些没处理好的小细节就浮现了出来，陆易涟一边记笔记一边觉得陆鹤鸣有点像拿着鞭子的牧羊人，而自己就是羊圈里被挑出来的一头羊。
不用牧羊人做什么，他对着挥一挥手上的鞭子，他自己就开始紧张了。
他回过神，觉得自己最近的想象力愈发地变得优秀了起来，摇了摇头，刚准备低头回复毕高阳，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刷卡的轻响。
“回来了……唔。”
他右手往身后柔软的床铺上撑了一撑，有些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入起来又显得格外强势的吻，一直到对方带着些许寒意的手指滑进宽松睡衣底下有些敏感的腰际，他才挣扎了一下。
顾岑风的手顿了一顿。
陆易涟：“……”
他在某方面格外严重的羞耻心让他其实不太想在外面做这种事，但他一时之间居然没想到合适的拒绝理由。
……好尴尬。
身上的人轻笑了一声，替他想了一个：
“酒店隔音不好。”
陆易涟松了口气：“……是。”
“所以宝贝。”顾岑风亲了他的额头一口，“一会儿忍着点，别太大声。”
陆易涟：“…………”
刚醒过来就被迷迷糊糊拖进了情/欲的深渊，等到再次从一片空白中清醒，陆易涟浑身都没了力气。刻在骨子里待人接物的礼貌让他想起了还被他遗忘的毕高阳，他一边默默地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手机，一边有些心虚地想着对方不会以为他被外星人抓走了吧。
外星人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懒洋洋地在他后颈上亲了一口：
“怎么了？”
“回个消息。”陆易涟解了锁，“刚刚没来得及回。”
顾岑风：“……”
“不会是毕高阳吧？”他问。
陆易涟“嗯”了一声，下一秒就被按住肩转了过去。
他家男朋友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语气里听着还有一丝幼稚的执拗：
“不准回。”
陆易涟：“……”
他还说怎么顾岑风一回来就一副特别粘人的样子，感情是吃醋了。
然而，事实上，小顾总吃不吃醋，消息还是要回的，就算不回，也不影响第二天两人还要见面这个事实。而对于CP这个话题，作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必不可少的综艺消遣之一，哪怕莫导碍于小顾总的威胁没敢多加引导，也是会蓬勃发展的。
他们回去的前一天，第一支预告片留出，毕高阳那句在当时就惊了所有人下巴的话一出来，当天晚上，《风华》的官组就沸腾了。
【闲聊】爱情，是爱情吧？
爆料居然是真的，热门选手也真的很热门，谁能想到呢，我以为这俩毫无交集
“确实没有，但是有人主动了，kswl”
“bgy的眼神啊……我都想冲进屏幕说宝贝你收着点了，这种一方执念型CP真的好好磕啊我要晕过去了”
“来了来了，我带着小道消息来了，据说两个人以前私下就见过一次，但没有深交，然后也没留联系方式，然后高阳同学就惦记到了今天。其实我觉得lyl本人应该私下很温和的吧，你怕什么啊呜呜呜冲啊”
“人家或许不是怕……就是想征服对方，不要小看男人对自己喜欢的人奇怪的征服欲，尤其是对方比你强大或者跟你一样强大的时候”
“……淦，更好磕了”
“小奶狗变小狼狗吗啊啊啊啊啊我可以！”
“那么问题来了，这会儿录制应该结束了吧，我来开个竞猜，诸君，你们觉得，为爱下战书的毕高阳同学要到了他心爱的前辈的联系方式了吗？”
“所以，关于要没要到联系方式这件事情，现在的结果是。”顾岑风看着帖子，播报的语气很凉，“……13821对12459。”
陆易涟：“……”
“看到这个人数。”他道，“莫导应该会很开心。”
光一个CP竞猜，仅仅是在官组就有这么多的人参与，说明不管怎么说，这个节目初步的热度是起来了。
“可是我不是很开心怎么办。”顾岑风幽幽地道。
他们此时此刻正在前往机场的车上，面对这样的对话，苏彦杉和自家司机大哥都见怪不怪，眼观鼻鼻观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左右要哄某个醋坛子的也不是他们。
嗯，卖自家艺人这种事情，做着做着，就会顺手的。
陆易涟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周围，确认这辆车的遮挡措施做得十分到位之后轻轻起身，坐到后座亲了人的脸一口。
“现在呢？”
顾岑风：“……”
他努力绷着脸：“生气。”
“那气着吧。”陆易涟憋着笑，“这么难哄，不哄了。”
眼瞅着人就要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顾岑风抿了抿唇，伸手一拉，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有的时候。”他贴着对方的耳朵叹了口气，“挺想把你关起来的。”
“这样他们就都看不见你了。”
但是不行啊，他还要看着他的星星发光，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和仰望。
这是陆易涟应该得到的，也是他一直以来想看到的。
所以……
只能在别的地方讨点报酬了。
于是，在当天的机场，所有陆易涟的粉丝都看到一向穿着打扮很随意的他们家哥哥难得地把扣子扣到了最后一颗，口罩也拉得很高，眼角还残留着一抹不太显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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