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之玉慌忙推开他的手,“你松手,不允许叫我小朋友!你要叫我总裁大人!”
方宇挑起眉,“等你成年了再说。”
“你这是年龄歧视!”
“我只是严格按照国际称呼习惯来叫的,你要是不服,可以去联合国去起诉。”
“……”
阙之玉眼看方宇慢条斯理地解开浴巾,尖叫着扭过身子,“啊——你居然敢在未成年面前脱光,我要告你——”
方宇挑起眉,“现在承认自己是小朋友了?”
阙之玉:“……”
当他再转过身,方宇正在穿衬衫,后背张牙舞爪的咬痕一闪而过,阙之玉羞红了脸,抓起手机就给私人助理打了电话,“给我提100w现金。”
方宇觉得好笑,转过身,正准备再嘲笑他一下,只见阙之玉的脸色苍白,他连忙收起嘲讽的笑意,问道:“怎么了?”
阙之玉僵住了似的,一字一顿道:“账、号、被、冻结了……”
第30章 那个男人
电话里的私人助理还在说什么,方宇把免提打开,只听冰冷的声音传来:“刚刚董事会决定,撤除您的总裁之职。”
“嘟——嘟——”电话被挂了,阙之玉呆坐在床上,像是还没梦醒一般。
“呃,”方宇挠挠头,“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阙之玉的声音僵硬,被方宇揉乱的头发蓬着。
“其实我早就预感要离开Adonis,但我没想到这么快,”阙之玉深吸一口气,即使不愿意,但还是迫使自己回想晏宝的恶心嘴脸,他颤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会在那个畜生说过之后,Adonis是真的要完了。”
方宇见阙之玉失神地望着前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到底是还小,智商和情商再高,到底涉世不深,还是个孩子。世人所知的阙之玉是个阙家宝贝少爷,智商、情商、容貌都属于顶层,年仅13岁就当上轻奢品牌Adonis的总裁,这些年把Adonis带上了一个新高度,而且没少给公司高管擦屁股。
但其实Adonis的董事会根本没完全把公司交给他,当时选择他,是为了打出“少年总裁”的噱头,把以“美和永恒”为卖点的Adonis推到全新的平台。之后的董事会对阙之玉一直是半捧半哄的状态,而且捧得比旗下的任何一个模特还要卖力。
“我不明白,这太突然了……”阙之玉突然站起来,匆匆向门外走去。
方宇见阙之玉此时不太清醒的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先冷静冷静。”
“你放开我!”阙之玉使劲甩开膀子,但方宇毕竟是个成年的狼人,他就算用上血族的能力也没法甩开方宇。
于是他急了,一边甩,一边用另一只手掰方宇的手,但这都是徒劳,“放开我!放开我!”
“你现在穿着睡衣去哪呢?去总部闹吗?你三岁吗?能不能安静点?”方宇蹙紧眉,一把拽起阙之玉的胳膊,扔到床上。
但刚到床上的阙之玉就像个皮球似的又弹起来,然后猛地推开方宇,向外冲去。
方宇这次没拦他,站在那看着他发疯似的背影。
突然,他“咚”的一声,身体砸在门上,从门上滑了下来,脚踝处刚愈合的伤口因为过于激动而崩裂了,鲜血汩汩涌出。
方宇连忙过去把他抱起来,他的额头冒着冷汗,即使浑身没力气,但还是用无力的拳头软软地捶着方宇,“你、放我……下来……”
“好、好,放你下来。”
方宇答应着,却把他放到了床上,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然后包扎好脚踝。他一开始还会反抗,但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中。
方宇见他安静了,拿毛巾把他额头上的湿汗擦干净,拨开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不挺乖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小就进了这个圈子。方宇想着,轻叹口气。
他正准备转身,突然阙之玉抓住了他的衣角,“爸爸……”
方宇:“……”
阙之玉的眉头皱着,眼睛却是紧闭的,应该是在说梦话,“我……我好累啊,爸爸你能不能跟妈妈说说,我想回家,外面的风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阙之玉好像是真的冷,连手在微颤,方宇的心一揪,掀开被子,坐到阙之玉的身旁,阙之玉感觉到了温暖,立马贴上方宇,手脚全牢牢扒在他身上,生怕他跑了似的。
方宇揉揉他的头,感觉他轻颤的身体在慢慢平静。
方宇叹口气,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
正是新月,密林中的虫鸣声被急促的机械声盖过,一辆黑车飞速驶过,刺眼的车灯照亮一小片灰尘和虫蝇。
“上帝何时睡觉?”这是暗号,女人跨在男人的腿上,手指挑逗着男人的嘴唇。
“暴雨之后。”男人淡淡道,把女人的腰一掐,似乎没费什么力,就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女人的后背撞到后座,疼是谈不上的,但男人若有所思的侧颜和暗生出的一股狠力,让她本来紧张的大脑突然生出一种特别的情愫。
她轻笑一声,望向车窗外的新月,问道:“你是哪个区的?编号多少?”
男人没有回答。
她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扭过头,声音带着冷意:“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这才瞥了她一眼,淡淡的月色下微微发光的红色眼睛,是血族,高挺的鼻子,上挑的眼睛,性感而又刻薄,却又无不透露着那个梦魇的影子。
男人蹙紧眉,依旧没有说话。
女人眼睛一瞪,露出恼怒的尖牙,“我是光荣的‘荆棘之火’的后裔!你算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荆棘之火”是初代吸血鬼年代的贵族,无人知晓他究竟活了多少年,一直到和平协议签署前,他被吸血鬼猎人刺杀,之后便失踪了。
“红荆棘”组织的核心成员便是荆棘之火——布鲁赫家族的人。而这个高傲的女人,显然在“红荆棘”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我只是服从命令,其余的问题我拒绝回答。”男人答道,声音冷漠而淡定。
女人挑起眉,似是被激起了好奇心,“什么命令呢?”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无可奉告。”
“呵,”女人笑了,“你还真是条倔强的忠犬。”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车子驶进密林深处的一个漆黑的洞穴,经过几番颠簸,到了地下一片开阔的场地。
因为有女人的存在,这辆车免了重重检查,到了最后一扇门前,女人把头探出去,对守卫命令道:“把这个男人抓起来。”
守卫瞥了眼车内的男人,一惊,连忙把他压走,关在漆黑阴冷的审讯室。
男人的全身被牢牢绑住,眼睛被蒙住,困在椅子上。他一动不动,耳边有水滴落的声音,相当磨人。过了一会儿,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从他的正前方响起:“搜过了吗?”
“搜过了,没有可疑的东西。”
“现在就注射。”
“咚咚咚”,他听到有人向自己走来,紧接着他的脖颈一疼,一只针管刺进他的血管,有液体被推进他的体内。
寒意紧跟上来,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冰冷的声音问道,“你是哪个区的?编号是多少?”
液体在男人的体内游走,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东亚区,G-513.”
提问题的人似乎在核查他的信息是否准确,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奉命办事。”
“什么事?”
“送东亚区成员的血清样本。”
提问题的人似乎对男人的回答很满意,语气也柔和了很多,“样本呢?”
“在多尔墨森林公园进门右侧第三棵榕树下。”
“很好,给他松绑。”
提问题的人似乎对他很满意,突然女人的声音响起,“慢着。”
“布鲁赫小姐,这……”
“我说了等一下。”
男人抬起头,感觉有女人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他蹙紧眉。
“你为什么会救我呢?”女人的声音似乎充满了期待。
“我发现躲在丛林中的那群人是反组织的人,所以我估计他们所伏击的车是我们的人。”
“你还挺聪明。”
男人没有说话,没过多久,头垂下来,似乎是睡着了。
“小姐,吐真剂的药效已过,他估计得睡上一会儿。”
女人拍拍男人的头,说道:“他真有意思,我要找爸爸把他让给我。”
男人被送进一间卧室,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他突然睁开眼,走到浴室,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镜中人很陌生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伸到后脖颈,在那里摸到一个微微凸起的硬块,指腹围绕着那儿微微打转,而后他从剃须刀中取出刀片,用打火机烧了一下,而后刺进脖颈,一点点将那个小硬块取出。
是一个比指甲盖还要小的芯片,他一使劲,捏碎了芯片,而后分次冲进下水道。
此时遥远的东方,正是刚刚黎明,“嘀嘀嘀——”的响声让方宇从睡梦中惊醒,他跃起来,只见大屏幕上出现一个红点,它指向法国科西嘉岛的某处,他连忙把地方锁定,这就是“红荆棘”组织的地下中心点之一,而且既然是建在即将狂欢的科西嘉岛上,必然是有重要人物在。
“贺子舟,一定要注意安全。”方宇默默说道,握紧了拳头,紧紧盯着那个红点。
冒充红荆棘的内部成员,并进入地下中心点,这仅仅是贺子舟的第一步。
第31章 漂泊之舟
一间灰暗的屋子,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仅有一盏花里胡哨的灯亮着,几乎只能照亮灯下的镜子,镜子里有一个面色凝重的男人。
高大的身躯,脸色苍白,男人盯着镜中的自己,然后手伸到耳后,指甲一刮,从脸上轻轻撕下一张假面,随后他抬起头,嘴角浮起淡笑。
突然他感到口袋里有震动,停顿两秒,掏出一个微小的通讯器。
“贺子舟?”是方宇的声音。
“嗯,方宇,有什么进展吗?”男人问道。
“暂时没有,主要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现在是否安全。”
贺子舟又瞥了眼镜子,“暂时没问题,接下来我可能要回国。”
“什么?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出问题,只是陪梅根?布鲁赫逛逛,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拿到一些内部消息。”
方宇吹了个口哨,“我早就说过,院长老头子名义上是帮你接近布鲁赫家族的人,其实就是让你卖身,怎么,那位梅根小姐够火辣吗,亲爱的贺导游?”
贺子舟的嘴角一抽,“……”
方宇打趣完,突然严肃道:“今天其实还有件事。”
“什么?”
“你临走前是不是没跟姜安打招呼?”
贺子舟沉默了会儿,“没有。”
“为什么?”
贺子舟的眉头一蹙,“没有为什么。”
方宇挑起眉,“得了,不跟你说太多,就是告诉你一下,昨天姜安突然来俱乐部了,你离开这三天没跟他联系吧?”
“没有。”
“可能的话,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他今天站在俱乐部门口,就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贺子舟的脑海中浮现出姜安瘦小的影子,孤零零地站在俱乐部门口,眼巴巴地往里望,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通讯结束,贺子舟收起通讯器,这个通讯器只能连上方宇,如果想要联系其他人,需要找其他的设备。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沉重的窗帘上蒙着的灰尘。到法国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伪装成东亚区的G-513号,成功得到了红荆棘内部部分成员的信任,而那个真正的G-315号应该被困在地下室里。
夜已深,一丝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转过头,透过缝隙,看到弯弯的月亮清澈得如清酒,姜安的眉眼就这么流进他的心头。
他疲惫的心一热,站起来就去披上风衣,去找个电话亭打电话。
但他瞥了眼时间:正是夜里10点。姜安那儿差不多才凌晨4点,还在睡梦中。
他轻叹口气,揉揉太阳穴,又把窗帘拉得更紧些,好让自己不那么心烦意乱。
第二天,贺子舟就被告知暂时做梅根?布鲁赫小姐的私人保镖,说是保镖,不过是为了陪她消遣。
贺子舟一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才脱开身,这时候姜安那儿差不多晚上8点,应该还没睡。他撕下假面,变换装束,找了个隐蔽的电话亭,给姜安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正准备先告诉姜安自己是谁,否则这个小傻子肯定以为是骗子。
但姜安挂了电话。
贺子舟的眉头一蹙,过会儿又打一遍,这次姜安终于接了。
“喂,我是贺子舟。”贺子舟的声音带着冷意。
“贺、贺医生……”姜安那独有的又惊讶、又迟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贺子舟烦躁的心霎时缓了许多。
“嗯。”贺子舟淡淡道。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话,好像互相在掖着什么,有一刻,贺子舟想告诉姜安自己为什么在法国,在做什么,但他不能把姜安卷进这场事件中。一个又傻又没心眼的吸血鬼,又偏偏是蓝血者,简直是“红荆棘”最好的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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