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围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弄得他有些痒痒的,偏又好面子不好脱下来。艾尔想着自己也从没穷过,哪怕学生时代,也没戴过这样的围巾,吃这样的餐馆,不禁有些委屈。
一顿饭下来,艾尔表面开心,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以至于艾尔送齐书涵回学校的时候,齐书涵开口,“这个点宿舍大爷应该都关门了。”
这句话算是暗示了。
但是艾尔可能骨子里就偏爱矜持纯情又害羞的Omega,也有可能是今天晚上约会不痛快的原因,艾尔拒绝了齐书涵的邀请,说现在还早,宿舍应该还没有锁门,即使真的锁门了,我也会帮你去叫宿舍大爷的。
最后艾尔亲自把齐书涵亲自送到了宿舍楼下,并看着他进了门。
艾尔沿着宿舍小道慢慢往校外走,他靠在车门,呼了口气,不一会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下,艾尔掏出来看了看,是齐书涵给他发了一个红包,大概是刚才的一半饭钱。
艾尔虽然嫌弃路边摊,但每次都会主动付钱,这在他看来是应该的,alpha天生要照顾Omega,哪怕迟海源不是个东西,离婚了每月也会支付给陆柠生活费。但是齐书涵实在是太斤斤计较,每次约会都要坚持AA,这让艾尔没法理解,情侣之间算这么清楚真的好吗?
第12章
第二天早上,陆柠被陆谦给叫了回去,让他回家吃饭。
陆谦,是陆柠的哥哥,两个人同父同母,却丝毫不亲,陆谦性子冷血,精于算计,十几岁的时候就对着陆家的家业虎视眈眈,憋着股气,恨不得陆建恒能立马驾鹤西去,立他为下一任家主。虽然陆建恒只有他一个alpha,陆谦这些年也没丝毫松懈过。
陆谦心性敏感,和他的出身分不了关系,他和陆柠的生母并非陆建恒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不入流,上不得台面的情妇,也是他们命好,正经的陆夫人没有生育能力,才抱了他和陆柠放在身边教养。对外,他们是陆夫人的孩子,陆家的正经血脉,但陆谦心里清楚,他和陆柠不过是野种私生子之流。
这些年过得战战兢兢,连带着唆使着陆柠,此生最重要的大事就是要找权贵为夫家。
在迟海源和陆柠的交往中,陆谦全程都投支持票,不仅如此,还出谋划策,怂恿陆柠勾引迟海源上床,未婚先孕,以退为进,陆柠和迟海源的婚礼上,觥筹交错间,陆谦笑得比新婚的陆柠还得意。迟海源婚内出轨不断,无一不是肉体鲜嫩的Omega,陆柠在陆家抱怨,说迟海源在外头偷人,每次都换来陆谦的冷嘲热讽。
“迟海源那样的身份,还用得着偷人?他想要什么样的Omega还用得着偷?”
“说句老实话,陆柠,以你这样的资质,顶多能配个普通贵族家的alpha,迟海源这样的权贵,你完全是在高攀。”
就算是迟海源和霍子清的绯闻闹得满天飞,陆谦打来电话的第一句不是安慰亲弟弟,而是恨铁不成钢的指责。
“陆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都多大了!还分不清轻重!你能嫁给迟海源,是我们陆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言少艾当日告诉他,迟海源能把祖宅留给他,是因为听了他和陆谦的劝,陆柠心中却嘲讽,迟海源和他离婚,陆家能这般不计较,妥协的这么快,陆谦拿了多少好处他也是肯信的。在陆谦眼里,他根本不是他的亲弟弟,仅仅是一棵摇钱树。
今天,陆谦让他回去吃饭,陆柠心里就估摸着没什么好事,想要拒绝,电话却被传到了陆夫人手中,陆夫人是养他到大的,不是亲生,却也尽心,陆柠对他没法不感激。
陆夫人先是问候了陆柠的身体,又问了下迟景明的情况,说起宝宝,陆柠很快的就卸下心防,开始跟陆夫人聊起了家长里短,一通电话打了近半个小时,最后陆柠总算同意回家吃饭。
上午十点钟,陆柠到了陆家,他手上捧着陆夫人喜欢的绣球花,提着两盒陆建恒平日里喝的铁观音,只是没给陆谦带任何礼物。
陆谦皮笑肉不笑,“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陆夫人打圆场,“你们是亲兄弟,哪还那么讲究,况且阿柠最近伤心事遇到的太多,哪还能跟平日似的,面面俱到。”
一番话,说的虽假,却让陆谦的脸色缓和很多。
陆柠有时候也在想,他随着陆夫人教养长大,怎么就没能学会陆夫人那套两面三刀,八面玲珑的本事,哪怕只学个皮毛,维护好迟家的面子里子,迟海源也不至于如此绝情。
陆建恒神色倒是淡淡的,坐在沙发上捧个茶杯,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陆夫人和陆柠寒暄一番,气氛渐渐活络起来,陆谦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陆柠啊,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你最近身体虚得很,别再生了什么大病。”
“嗯。”陆柠点头。
“顺便把清除标记给做了,你和迟海源已经分开这么久,标记也该清除了,不然等你下次发情期的时候,迟海源不在,你得难受成什么样。”
“这些年,我发情期的时候,迟海源来过几次。”陆柠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不都是慢慢忍过来了吗?更何况,没有迟海源的标记,任何alpha的信息素都能侵犯我,我还怎么出门?还不如有迟海源的信息素保护。”
“我的意思是你清除完标记一了百了,和迟海源再无牵扯。”
“想来迟海源事忙,也早就忘记你脖子上的腺体被他咬过一口的成年旧事,或者是他标记过的Omega太多,你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闭嘴!”
“陆柠,我们是你家人,自然会为你考虑,你乖乖的去医院清除标记,你现在还年轻,再找个alpha成婚也不是很难。”
“虽然迟海源不要的破鞋不见得会有人要,但只要你腺体和生殖腔没问题,还能生孩子,嫁出去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陆柠再听不下去,拿起外套就要跑,陆建恒叫住了他,“陆柠,你也不小了,我们不可能养你一辈子,你和迟海源的婚姻失败,他已经走出去了,我希望你也能早日寻得良配。”
其实,这场婚姻的破灭,放不下去的岂止陆柠,陆家比他更心痛难过,但陆谦和陆建恒都是识时务的人,知道迟海源这样的人既然提出离婚,那必然是心意已决,劝不下去,因此早早地提了条件,要足了好处。至于陆柠,他们也管不了了。
对于迟海源来说,即使相伴十几年的发妻陆柠不算情深义重,到底是心疼突然变成单亲家庭的儿子。
尤其是病刚刚好的迟景明给迟海源打的一通电话,更是让迟海源愧疚不已。
那是周六的晚上,迟景明也不知从哪听得的消息,得知霍子清已经怀孕的事实,他几乎是泣不成声,质问迟海源是不是真的不要他和妈妈了。
迟景明:“爸爸,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迟景明:“我生病了,我好难受,我不敢告诉妈妈,怕妈妈伤心,你也不来看我。”
迟海源只能安慰几句,让迟景明别哭的太急。
迟景明:“你说过,你只有我一个儿子。”
迟景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迟海源:“怎么会,我的宝贝,爸爸怎么会不要你。”
迟景明:“你都不来看我!”
迟海源沉默,难道他要告诉迟景明他是没脸去看他吗。
迟景明:“你说过你只有我一个儿子,你现在迫不及待的生弟弟,你不要,你不要我了。”
迟海源沉默。
迟景明:“你骗我,你不要我了。”
迟景明:“我还是你的宝贝吗?”
迟景明边说边哭,最后都破了音,实在是令人动容,他平时也不会这般委屈,哪怕闯了祸,考不及格,陆柠虽然责怪,但他只要一掉眼泪,陆柠就立马把他抱到怀里,心疼的说不出话,而迟景明在家时间不算太多,回家对他多是纵容,他是被宠大的,如何受得了现在这样的委屈。
“你说啊,我还是你的宝贝吗?”
迟海源沉默了一会,想了想,最后告诉他,“你还是我的宝贝,但不是唯一的宝贝了。”
“我希望你能和弟弟和平相处。”
迟景明:“我讨厌你!”最后摔了电话。
迟海源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坐在那叹气,霍子清走过来,冰凉的手指搭在迟海源的额头,替他按了按。
Omega身上带着股香气,又冷又淡,有种蓝风铃的感觉,闻起来很舒服。让人联想到冰片薄荷,却没那么冷冽。
迟海源反握住霍子清的手,亲了亲。头埋进Omega温暖的颈窝。
“你的身上有一股味道,好香,仿佛是冰雪的味道,却没有冰雪那么冷。”
霍子清垂着眼睫,乖巧的坐在他身上,随他摆弄。他最大的好处便是安静,迟海源说什么,他就老实听着,迟海源不说什么,他再好奇也不会去问。别的alpha或许会觉得他不真心,但迟海源却偏爱这即若即离的新鲜感。
“宿雪,好不好?”迟海源摸着霍子清的微微凸起的小腹,眼睛里都是温暖的爱意,“就叫他迟宿雪好不好?”
第13章
迟海源的婚礼在十二月中旬,算好的良辰吉日,此时是北半球的冬天,天气很冷,更何况是陆柠所在的A市更是偏北,十二月初,下了一场大雪,冷而硬,丝毫不见雪花的温柔。迟海源婚礼的那几日,是大晴天,正是雪刚化未化的时候,冷极了。
要不是霍子清肚子渐渐大了,迟海源并不想这个时候婚礼,太冷了。
他和陆柠十几年前成婚的时候,是个夏天,八月份,天气热的要命,陆柠同策划师商议婚礼的主题,其中一种元素便是ICE,他们是在海边沙滩,依傍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冰块太容易化,更何况整个婚礼需要的冰雕太多,试了几次,效果都不好看,最后迟海源便直接用了水晶。
当时那么热,婚礼现场又尽是烟火,迟海源穿着三件套礼服,带着浅笑嫣然的陆柠,两个人笑得甜蜜,哪怕迟海源表面神色淡淡,几杯酒喝下去,眉眼中也透着笑意。等两个人回到主卧的时候,礼服都湿透了。
迟海源便说,以后再也不要露天的婚礼,太热。
他当时说那话的时候也没想着还有之后,毕竟结婚的时候,很多人便以为一辈子只有一次。如果没有霍子清的话,有可能真的只有一次了。
此时迟海源坐在车后座,拿着一条大围巾,包裹住了霍子清的脖颈和半张脸,这张脸着实好看,越看越好看,又娇小又白嫩,无论什么时候,漆黑浓密的长睫毛永远卷翘,像一只乖巧的布偶娃娃。
大概是迟海源精心照顾的缘故,霍子清的皮肤状态很好,并没有怀孕期倦怠疲累的感觉。
从大门口到里屋的一段距离,迟海源全程牵着霍子清的手,周围零星散散的出现了几个人。
霍子清不喜欢太热闹,迟海源也是,他们的婚礼,原本就不需要太多的人,也不需要任何媒体的公开报道。霍子清不喜欢被打扰,迟海源愿意尊重他。况且霍子清这般美貌,他也实在不想让其他的alpha看到。
婚礼进行的十分顺利,一切照着流程走,排练过几次,迟海源主动,霍子清顺从,出不了什么错。
唯一的变故出现在迟景明身上,他从进门开始,就又哭又闹,几乎快砸了整个现场,着实让婚礼没法继续下去。
迟海源出声制止,却遭来迟景明更强的报复,他指责迟海源婚内出轨,对陆柠不尽义务,毫不忠诚,还在外面搞不知道哪来的Omega,最后抛弃了他和陆柠。
霍子清惊慌失措,眼眶湿了,眼神惊惧,整个人依偎在迟海源怀里,说话都带着泣音,当然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气又怕,睫毛都在颤抖,沾着晶莹的泪珠,眼睛大大的,看起来特别无辜。
迟景明骂的难听,说他是不择手段,机关算尽的婊子贱货,妓女都比他干净。
“别的男人不要你,你就来找我父亲,勾引他出轨,撺掇他离婚,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迟景明边说边砸,恨不得戴个扩音器,把霍子清的老底透个一干二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现在在我父亲家住着,你自己跟前夫造的孽,凭什么让我父亲养,凭什么?!”
迟景明又对着迟海源哭诉,“你不养我,不养你的亲儿子,去养拖油瓶,你是怎么想的?”
迟景明这般无理取闹,迟海源当然不会容忍,当即一个耳光,把迟景明打趴下了。
现场没几个人,都是迟海源的亲信,也不敢看热闹,都低着头,恨不得堵上耳朵,生怕听了不该听的,日后被迟海源记恨。尤其是言少艾,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他为了迟海源的婚礼忙前忙后,只等着完事后迟海源论功行赏,没想到事情到了最后却被儿子搅和了。他拽着言艾檬,把他拖到休息室,“我跟你怎么说的,你还嫌现在事情不够大是吧。”
“我没有。”言艾檬睁着眼睛,委屈巴巴的。
“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有……弟弟……了。”言艾檬被言少艾吓得快哭了,结结巴巴的承认了。
言少艾火了,拧着言艾檬的耳朵,“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的话不管用是吧?!”
言艾檬被弄疼了,挣了两下,捂着红彤彤的耳朵往后躲,“明哥问我,我不是故意的。”
言少艾恨铁不成钢,“问你你就说?你是傻子吗?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吗?”
言艾檬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父亲说了,小孩子不能撒谎。”
言少艾咬牙切齿,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
门外,是林霄然,言少艾教育孩子,他不好插手,言少艾性格强势,总嫌弃他过分软弱温柔,会宠坏孩子。
林霄然听了一会,等言少艾骂的差不多,气消了,就顺势叫了言艾檬出来。
“这边的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你先带儿子回家吧。”
林霄然点点头,牵着言艾檬走了。
结果两个人在大门口,遇到了陆柠,陆柠很着急,听说迟景明闯祸了,想过来,但是进不去。
门口的人自然是认识陆柠的,但是却不敢放他进去。
陆柠看到了林霄然,急着问他,“景明还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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