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在到鬼屋之前把鬼屋的宣传片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从女人进入艺术馆艺术馆开始,就是一个几乎没有剪辑过的长镜头。
刚才他也发现了,从进入开始,他们走过的路线就是和视频里一模一样的。
但是他们到了视频里那个神秘展览厅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原本该是视频里的展览厅的位置。
不知道是换了位置还是鬼屋老板故作悬疑。
艾伦摸着下巴,阿道夫又看了一眼那四张四季图,理智的说道:“大概是这里的灯光晃了眼睛,让我看错了。”
鬼屋老板做事出乎意料,别人的鬼屋都是昏暗无光,恨不得进去的人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出乎意料的被吓住。
他倒好,鬼屋里开的是金碧辉煌,恨不得和真的艺术馆比一下谁修的更华丽漂亮。
两个人的鬼屋玩的不少,还没见过这么不走寻常路的老板呢。
如果他们玩过鬼屋的其他场景,就会发现维斯特全部走的是真实风格。
“任务是要找到画中的五个字母。”艾伦说,“我注意到这些画都没有署名,如果没估计错误的话,这里所有的画应该都没有留下名字,毕竟这里是无名画师的画作,所以要找字母就只能在画里面找。”
他一边分析,一边仔细观察每一副画。
旁边的阿道夫忽然惊异的喊了一声:“艾伦,刚才那画上有蝴蝶吗?”
有蝴蝶吗?艾伦仔细看,忽然发现刚才看过的画上多了一只金色的蝴蝶。
春天的蝴蝶飞过溪水表面,自由自在。
夏天的蝴蝶息在溪水边的一缕苇草上,安静平和。
秋天的蝴蝶在画面的最高处飞翔,似乎想化身为鸟。
而冬天的蝴蝶折断了翅膀,支离破碎的落在结冰的溪水面。
画家多喜欢借画来抒发自己的情感,这几副幅画也不例外。
蝴蝶多数没有这么长的寿命,与其说这是一只蝴蝶的一生,倒不如说是人的一生。
从出生时的冒险,到成长后的沉稳,到步入中年后的挣扎,到生命终点的零落成泥。
每一副都触动人内心最深的某种不可说的情感。
艾伦迷迷糊糊盯着那些画,忽然说了一句:“这些画真漂亮啊。”
确实很漂亮,本来打印出来的画,千篇一律没有灵魂,多了那几只蝴蝶以后,画面却瞬间活了起来。
无论是飞翔的快乐,还是死亡的凄凉,都让人心随之波动。
就连艾伦也不例外。
“现在的重点不是画好不好看吧,是为什么画里会突然出现蝴蝶?”阿道夫说,“是有什么机关偷换了画吗?”
蝴蝶是金色的,非常显眼,只要看过了一眼都不可能注意不到。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之前看不到呢?
他在画的左右摸索半天,找不到任何机关的痕迹。
正思索的时候,发现艾伦向前一步,离画更近了一步。
有一瞬间,他的额头几乎贴在了画上,仿佛下一秒就要钻进画里一样。
阿道夫吓了一跳,连忙去喊艾伦。
但是艾伦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阿道夫在说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画所吸引。
这画真漂亮……
他盯着那些画,迷糊之间,他好像看见了画里那只金色的蝴蝶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的去追逐那只蝴蝶。
那只蝴蝶很漂亮,金色的翅膀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它飞的很快,在空中画出一道金色的影子。
流淌的溪水,温柔包围的森林,金色的蝴蝶,最简单是生命组成最美丽的画。
艾伦恍惚间觉得自己在跟着它跑,完全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只想要追到它,跟随它,找到它……
这一刻他的身体不再属于他,他追着那只蝴蝶跨过了溪水,穿过茂密的森林,停在一座城堡旁边。
城堡前一个站立着的女子背对着他。
女子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穿着白衣,背影如同画中的仙女一样。
他不受控制的走上前两步,女子的脑袋动了动,像是要转过来。
艾伦本能的屏住呼吸。
而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巨大的推阻感,并且听见阿道夫焦急呼唤他的声音:“艾伦,艾伦!”
艾伦一下子回过神来,什么蝴蝶,什么女孩,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他又回到了展览厅内,面对着那四张诡异的画。
“你知道你刚才做什么了?”阿道夫焦急的说,“你着了魔一样,差点钻进了画里!”
什么?!
艾伦抬头,这才注意到他离画有多么近。
他和他面前的那副名为秋的画,几乎是贴在一起,他的额头都仿佛能感觉到画框冰冷的寒意。
他吓得一下子倒退了两步,不知所措的看着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着了魔一样的往画里钻。
那时候的感觉非常的玄妙,仿佛在做梦,又仿佛很清醒。
一心一意都是那只蝴蝶。
“不是,我刚才好像看到了蝴蝶……”他想要解释为什么他会突然做出这么反常的行为,但是话说了一半,后面被噎了回去。
因为他发现解释了也完全不合理。
他该怎么说他做梦一样,眼前出现了画里的景象,然后不受控制的追着蝴蝶跑。
这和他想要钻进画里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
艾伦脑子里忽然有了不好的想法,刚才那副画是不是想把他吸进去?
那只蝴蝶就是引领他进入画里的引导者。
他的后背一瞬间湿透了,他意识到刚才他应该是被拉进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将要获得一个进入聚会的邀请函……
……什么邀请函?
什么邀请函!
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继续向前,他会获得一个邀请函。
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的邀请函,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获得邀请函,甚至于不明白为什么邀请函这个念头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塞进他的脑袋里。
“什么邀请函?”他无意识之间把那句话说出了口,被阿道夫听见了,阿道夫立刻问他。
艾伦茫然的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一下子想到了……蝴蝶……和邀请函……”
“这个蝴蝶确实出现的非常诡异。”阿道夫还以为他说的是画上忽然出现的蝴蝶,应和着说道,“兴许是某种新的机关手段。”
他这么说道,艾伦只是摇头,他知道阿道夫应该是没有看到他刚才幻觉中的景象,没有看到飞舞的金色蝴蝶和最后那位美丽的女人。
他没有受到邀请,而我却被邀请了。
这个念头一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又恐惧又兴奋,仿佛得到了不一样礼物的孩子。
“你觉得会不会这副画里真的有一个世界?”艾伦忽然说道。
阿道夫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才不可思议的说:“你疯了,这里就是个鬼屋而已,你认为会有什么世界?”
对啊!艾伦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在想什么,这就是个鬼屋而已,刚才的发生的一切也许是某种暗示之后的幻想。
他不会真的以为他能够钻进画里,并且能够来一场爱丽丝似的冒险吧?
这不可能啊,确实不可能。
艾伦摇头:“应该是某种机关或者什么的。”
某种机关放在墙里,只要到某个时间点,就会自动将墙里面的画和墙外边的画快速的调换位置。
这不是不可实现的,很多鬼屋也都有使用这种手段,让物品移动,恐吓玩家。
“应该是机关吧。”说道这句的时候,阿道夫却犹豫了,他刚才仔细检查过画框周围,完全没有任何机关的痕迹。
这得是多高超的机关技术才能做出来的啊。
阿道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实话说出来,并且还安慰自己,就只是机关而已。
正在这时候,依旧在观察画框周围的艾伦忽然说道:“我找到那个字母。”
他刚刚注意到蝴蝶的翅膀上的花纹似乎有些不对,仔细一看,组合起来似乎是一个字母b。
它还是把我的邀请函送来了。
第69章 在无声房里守规则 蝴蝶和……
【请不要说话。】
奥布里抬头, 看见展览厅外放着的提示牌上, 醒目的写着几个大字。
走了一圈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奥布里本来还有些慌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他不是个喜欢鬼屋的人, 他来纯粹是因为喜欢那个女人。
那个美丽的女人……
一想到如同神一样美丽的女人, 奥布里就觉得可惜,那样美丽的容貌居然跑去开鬼屋?
开鬼屋有什么前途啊?他不认为一个这样一个女人会只是为了在鬼屋里当一个前台售票员, 那简直就是浪费了她那张好看的脸。
所以回想起那个女人看鬼屋老板的眼神,奥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样选择, 真是……
奥布里想骂她肤浅, 但是他舍不得, 那样美丽的女人不应该是肤浅的, 她思想的深度该如同她的外貌一样深邃迷人。
虽然鬼屋老板也很帅, 但是在他眼睛里是完全比不上女人的。
从他第一眼见到女人的开始,他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已经成了对方的最深情的爱慕者。
他甚至于已经在脑袋里想好了,当他签下她以后, 要给她什么的资源, 下一步拍什么戏。
其实他最开始是不会对什么网络视频上的美女感兴趣的, 因为他知道那些所谓的美女, 大部分徒有其表。
这次会看到也纯粹是因为这个事情机缘巧合被推到了他面前他才顺便看了一看。
惊鸿一瞥, 他就深深的被视频里的女人所吸引,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可惜刚才时间太短,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所以凭什么这样的人就会被一个鬼屋老板得到呢?一个鬼屋到底有什么魔力?
“该死的。”他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一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展览厅里,有些刺耳。
他被吓了一跳, 然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声音。
他忽然一下子想起了门口挂着的那个【请不要说话】的提示牌,心里有些慌。
不过他又想想,这种提示应该是一种心理暗示,他虽然不玩鬼屋,但是恐怖类型的编剧他接触过不少,一些基本的手段他还是知道的。
这样一想他又放下心来,这个鬼屋老板的手段属于最低级的了,而且到现在也没出现惊吓他的剧情,所以他并不怎么提的起兴趣,反而继续纠结那个他看上的女人的问题,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说服她离开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前途的鬼屋。
营销嘛,这个鬼屋做的还是不错,话题性很强,也许老板更适合踏足娱乐圈,而不是开鬼屋。
正在他想得时候,他的助理朵拉忽然拉了他一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奥布里先生,你看那副画……”
奥布里不解的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副画。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就是一副普通的风雪图而已。
在进来之前奥布里就观察过了,这里外表做的很光鲜,但是内里的布局就很一般。
就比如说他面前的画,居然是那种很常见的打印出来的画——打印的画和实际上用笔画出来的画区别是很大的,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而且画本身还是那种最常见的风景画。
所以他不能理解,这个鬼屋的老板花了那么多心思想要塑造一个画展,到头来挂的却是一些根本没有诚意的打印画是为什么?
这个道具做的也太不走心了吧?如果是在业内,这个道具组是绝对要辞退的。
也是因为都是打印画,所以奥布里根本就没有提起兴趣来朝着墙上多看一眼。
于是他也不知道朵拉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觉得画画。
朵拉是奥布里才入职不久的助手,和奥布里不同,她虽然也觉得那个女人很漂亮,但是她不如奥布里痴迷,奥布里对美丽的人的热爱绝对是到了一个境界的。
所以朵拉还能够及时收回这种情绪,观察周围的画。
她很快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画虽然都是打印出来的,但是似乎每一幅上面都有一些轻微的改动。
比如说她眼前这副波涛汹涌的海景图上,可怜漂泊的一艘船就是明显后加上去的。
说来也有趣,他们进入的这间画室的名字叫做【缄默】,提示牌上也写着与安静有关的【不要说话】。
但是几乎每一副画都和安静没有任何关系。
有的画上是大地裂开的一瞬万物陷落,有的画上是一道惊雷闪过撕开天幕,有的画上是暴风雪吞噬生命。
这些画不但不安静,反而都显得非常热闹——或者说这都是大自然发怒时景象。
这种样的反差让朵拉忍不住多注意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她发现了那张画着暴风雪的画上好像——
有一只蝴蝶落下了。
不,也许不是蝴蝶,只是某一片雪花飘落到地面上的样子,只是在光的反射下,露出一点金色。
那颜色让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紧接着发现那金色不见了。
这一幕吓了她一跳,连忙去喊奥布里。
但是奥布里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看到的东西。
她向奥布里解释的时候,奥布里还一脸不屑:“这里的光线打得亮,你就只是眼花了而已。”
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画里突然出现的蝴蝶。
朵拉非常失望,理智上来说,她应该相信奥布里说得,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可是从感情上来说,她觉得她看到的是真实的。
因为那真的是一只非常美丽的蝴蝶。
但是朵拉不敢和奥布里坚持,奥布里这个人非常强势,并不喜欢别人置疑他的话。
于是她闭上了嘴,只是忍不住又小心翼翼看了眼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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