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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安一隅(近代现代)——Shrimp

时间:2020-08-06 10:26:11  作者:Shrimp
  但是他也不喜欢中成药那种奇怪的,苦甜交织的味道。
  但是李隅让阮衿进来了,阮衿放在桌上的托盘上除了药之外还有一杯清水,几粒糖与一碟点心,他是真的非常会哄人的。
  “谢谢。”李隅本来是不太想喝药的,还是摘下口罩,屏住呼吸皱着眉头喝下去了,然后又喝了几口温水把药味冲淡,“你让佣人们送来就行了。”
  阮衿觉得他有点生气,“你心情不太好吗?”
  “没有。”李隅重新戴上了口罩,冬季正值流感高发期,他出去骑了一圈车,回来就感冒了,并不想传染给别人,但这动作有点居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他话说的言简意赅,眼睛盯住了电影暂停的画面,但他知道自己注意力始终不在这上面,“和周白鸮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因为他人很好相处,也很聪明,就是注意力不太集中。”阮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甚至从来不敢往李隅对他有任何感觉这个方面设想,“至于秦舒阿姨的担心,其实完全没必要,周白鸮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并喜欢他。”
  李隅好像又被他的言之凿凿给逗出一声笑来,声音被闷在口罩里,“其实……”
  正欲在再说什么,外面忽然起了两个人的争执声,不过显然是周白鸮声音要更大些,另一个人的声音模糊不清。
  “怎么了?”阮衿正欲站起来出去看,李隅则迅速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只往门口瞟了一眼,“别出去,是他哥。”
  “不出去没关系吗?他们好像吵得挺厉害的”,阮衿虽然狐疑,但还是坐下了,还听着外面的隐约透进来的响动,让人有点心惊肉跳的。
  李隅则继续播放电影,声音很冷静,对此司空见惯了,“没关系,他们从小打到大,习惯了。”
  “啊,我还不知道他还有哥哥。”
  “不是亲的,同父异母,已经工作了就不怎么来这边。”
  “哦。”阮衿点了点头,这个情况下他出去的确不合适,毕竟是别人自己的家事,李隅都这么说了,那么他只好装听不见。
  不知为何,李隅握在他小臂上的手这时候才缓缓放开。洁白的十指游移开,闲适地交叉在膝盖上。
  于是情况就变得很奇怪了,他俩坐着小沙发上看着静谧的文艺电影,配合着外面隐隐约约吵架又摔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静一动之间荒谬,好像是身处于两个不同次元似的。
  阮衿坐了一会儿,还是很不确定,准备起身,那些玻璃不断碎掉的声音让他联想到自己居住的街区,啤酒瓶敲破后脑勺的事他也都见惯了,但也不希望在自己身边的朋友身上也要重演一次。
  “真的没问题吗?他不会受伤吧,我看我们还是出……”
  但当他甫一站起身,又被一股属于Alpha的力量钳制住手臂,这股迅速向下拉的力量使他重重跌在柔软的沙发上。后脑勺磕在软枕上,没有任何痛感,但伴随着一阵酥麻眩晕弥散开,视野在电影光线下变得忽明忽暗。
  李隅戴着口罩的脸被电影不断变换的光线勾勒出薄而冷的银色轮廓,像是刷上一层涂料,就凑在阮衿近旁,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潮湿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唇角,“都说没关系了,还这么担心他吗?”
  “我就是……”这股眩晕立刻转换成心跳过速,他有点窘迫地想张嘴说话,但是嘴唇被触感微凉的食指指腹堵住了,“看电影,不许再说话。”
  .
  播放了四十多分钟,已经开始讲第二段女病人和牙医的故事。
  阮衿彻底沉浸在电影中,女病人在拔智齿的过程中爱上他的医生,但医生打的麻药不够多,她的面部特写痛苦不堪,但是画外音的内心独白却饱含甜蜜,“我爱他,连他赋予我的痛苦也一并喜爱。”
  这句话贯穿了影片这个部分的始终,相知,相恋,最后再到分手,二人终于清楚彼此的存在原来就是痛苦本身,而爱情从来不能解决生命中独立的孤独,最终在卧室中为对方系上自缢的绳子。
  太压抑了,阮衿感觉自己像陷在一片窒息的水泥里似的。这片看得人心情沉闷,绷不住想说话了,但是扭身一动,旁边就有什么东西顺势滑下来。
  电影中的人还在不停地挣扎着,踢翻了脚下的椅子,晃动着的红色的高跟鞋勾在脚尖,最终落了下来。而李隅根本没在看电影,或许是因为药效的缘故,他已经睡着了,那些红色的光把他的长睫毛照得很好看。
  像慢镜头似的,他的头发摩挲着皮质沙发,然后脑袋最终落到了目的地阮衿的肩上。
  清浅沉稳的呼吸声就在近旁,泛滥出小小的潮汐,持续反复地拍打着他的耳廓,将他从无边的压抑中拯救出来了。阮衿忍不住想再看看他的脸,刚一挣动,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手顺势环住了,那就像是在床上习惯性揽住一个人形抱枕一样。
  李隅已经从自己肩上滚到胸口了,阮衿得伸手抱住他才不至于继续往下滑。
  阮衿取下他的口罩,让呼吸变得更顺畅,又抬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没有那么热。
  最终贪恋地再抱住一会儿,把额头轻抵在李隅肩胛骨的中间,这时候他觉得,拥抱这件事是能解决孤独的,无论未来如何,现在的一切并不像电影中所说那么消极。
  作者有话说:
  这部未看完的电影要到七年后再继续看完。看了看存稿,另外可能还有个十章才在一起!(ps:因为我自己看文特别烦副cp抢戏,所以不会在一篇里写两对,小周和他哥,可能以后想写的时候单独拿出来写一篇短短的吧?)
 
 
第48章 烟花 蛋糕 星星
  关于周白鸮的家事阮衿实在是不便于多问,不过李隅所言极是,当他把看到三分之一的电影暂停关上,给李隅盖上毯子的再出去的时候,周白鸮可以说是毫发无损,他除了坐在沙发上轻微喘气之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看上去是这场战役的赢家,不过就是有点发愣,只是看着沉默的佣人们在清理地上狼藉的花瓶瓷片。
  他的哥哥应该已经走了。
  “什么也别问。”他对阮衿这么说。
  阮衿本来也不打算多问,他只是点头,只会一声李隅在影音室里睡着的事情,然后就走了。
  每一个家庭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他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李隅一直是比他更清醒。
  一直到快过新年之前,梁松又提着东西来找了他几次,他起初迫于无奈还是开了几次门,但坚决不收他给的任何东西,到最后实在烦不过,连他频繁敲门也直接弃之不顾了。
  连续好几天了,阮衿每天上午做着作业,隔着旧窗花就能看到外面蹲着的萧瑟的男人的身形。
  直到他敲门无果后终于走了,阮衿这才把自己挠门的猫放出去好好晒个太阳。
  他是真的不想见到梁松,不管他对自己抱着怎样的复杂情感,是当儿子自己还是当冯蔓的替代品。
  阮衿手边摆了厚厚一沓卷子和本,旁边的便条上详细记录了年级,姓名,电话号码,还有各类作业要求。他一个寒假接到的作业约莫有十几单,客户全都拉到一个群里,高中生过年期间压岁钱多,出手大方,故而他赚得也多。
  反正就过着几点一线的生活,家,省图书馆,打工地点,每次在期末考之前他就把自己的作业处理的差不多,剩下时间反正就全挤给赚外快了。
  其实完全没穷到这个地步,低保资助都有,他对吃穿用度的要求也不高,甚至渐渐攒起了点钱。
  但是赚钱这个事情就好像是毒瘾似的,他不知道自己停下来还能干什么。并且一旦自己过得稍微好一点,就老觉这是对阮心的一种背叛,会在充满愧疚的梦里醒来。
  下午照例骑着自行车去了省图书馆,一楼和二楼的自习位置早早就被那些没开门就来排队的学生给填满了。不过他这个点儿来也不是为了自习,应为他不仅接高中生的单子,还帮大学生应付他们几千字的论文,特地来借几本专业书回去研究一下。
  闲逛的时候他看到关于理论数学之类的书,想到李隅,不知怎地,心中一动,脚步也停下来了。
  他想到李隅最近在社交平台分享过的书,封皮好像也是这样,于是又拿了几本。
  人生在世,好像就是因为种种寄托存在才得以前,至少阮衿的人生在世是如此。这种东西就在心里长成一个面容模糊的巨大执念,不管做什么都将丝丝缕缕缠绕在生活的细节当中。
  就那么一直按部就班的,看书写题,耗到了年三十,一年的末尾如往常的每一天悄然而至。阮衿正咬着筷子,忽然就来电话了,来电显示正是李隅。
  他给吓了一跳,一筷子骤然捅破了口腔黏膜,舌尖尝到了点血腥味,一半惊讶掺杂着惊喜。嗯,大过年还特地给他打一通电话吗?他还只准备十二点的时候在发发消息什么的。
  “喂?”阮衿生怕他先挂了,赶紧接过来。
  “出来玩吗?”电话里面有空旷萧瑟的风声,像是从涵洞之类的地方吹出来的,隐隐还有夹杂一些零星的鞭炮声,或许是因为这些声音在干扰,李隅说话也很大声。
  “啊?”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时刻,时值六点半,窗外天色已然全黑了,李隅说出来玩?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我说,出来玩么?”
  李隅以为他没听清,又重新强调了一遍。
  阮衿听完几乎是飞快地收拢回这些思绪,站起来身来准备出门了,“我来,你在哪儿呢?”
  .
  能够有鞭炮声响起来的地方,显然就不会在城区里。
  好在地方不算远,附近一个工业园的废旧厂房里,本身他家这边就足够偏僻了,刚好偏到一块儿去了,仅仅只需步行就能到达。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过年休假还是本来就荒废了,四处的大门都挂着生了锈的铁锁链,其上还盘了一层枝叶枯萎的爬藤。
  这里有什么可玩儿的?难道说是,额,玩躲猫猫吗?
  阮衿环顾四周没找到可以正常进去的入口,只得助跑了几步,踩着那些风干的爬藤艰难地翻大门。这门要比他们学校后面院墙好翻,至少有东西落脚,只不过他穿得多了,有点行动不便,还有就是他饭吃了两口就立马出门,现在忽然饿得心慌。
  直到跳下来落地,脚底的麻直接传导到膝盖上,差点踉跄地滚到地上。背上已经起了一层汗,纯粹是他翻墙给翻累的。
  为了去见李隅一面,还真算的上是翻山越岭呢。
  里面黑糊糊的,萧条,寂静,甚至显得有些阴森,他不得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虽说他不怕黑,但是也没有头绪,李隅只告诉他一个大致方位,诺大一片工业荒地,错落着高低不平的平顶厂房,还有未建成的烂尾楼。
  他给李隅打了电话,刚接通了,尽量用着轻松的语气说“我到了,还没看到你在哪儿……”,就听见不远处“嗖”地一声尖啸音划过夜空,一小丛金色的烟花炸在天边,间隔几秒钟之后又是接着的,再一丛,接着又是一丛。
  那不断闪现的金色充斥着他的整个视网膜。
  “知道了吧?”李隅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中再度起来。
  知道了,他在烟花升起来的地方。
  烟花放完之后,冷飕飕的风从那个方向吹过,硫磺在空气中燃烧后残余的味道掠过了鼻翼,淡淡的,又像奔腾的河流一般迅速向后奔去,莫名让他有点眼眶发热。
  跟着冯蔓搬来塘市之后,他好像没有再见过烟花了,只有在电视里看过。不,也不只是烟花,还有新年,以及太多太多生命中好的意义的东西都消失了。
  不过待他找到李隅所在的地方,着实又觉得有点心惊肉跳。
  三层楼高的屋顶,要只是平房的屋顶也罢了,主要是屋顶上还有个私搭的活动泡沫板房,塌了一半,房身已经折成锐角,歪歪扭扭的向前倾斜着,看上去随时会摇摇欲坠。
  而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站在那儿,看见阮衿之后还往前继续走,蹲下了身,朝他逗小狗似的招了招手,“来了?”
  阮衿看得实在是头皮阵阵发麻,像劝解自杀的人一样站在地面朝上面喊,“你,你先别乱动啊!小心掉下来。”
  喊完又立马往楼上跑,上了顶楼只能巴巴地站边上,往李隅那边靠,“你下来吧,太危险了。”
  “不,你上来。”李隅走过来的时候,脚下薄薄的板材持续发出嘎吱的声音,真是令人感到胆寒。
  俩人只僵持了一小会儿,还是先以阮衿的妥协告终了。
  因为李隅向下伸出了一只手,阮衿就立即不假思索地攀住,然后被拽着上去了。虽然脚下摇摇晃晃的,每走一步都觉得有马上向下垮塌的危险,但是吧,跟着李隅好像总是要做点不同寻常的事,好像这样才不枉走一遭。
  不过李隅走的还没有阮衿稳,踉跄着,摇晃的,就像个喝多了之后拼命要走直线的人。
  待回到那边缘坐下之后,阮衿发现可能不是“像”,他的的确确就是喝多了。
  月亮拨开云层后,打下那些柔腻的射线,一切生物都像是浸泡在银色液体中的藻荇。零星散落着许多的啤酒罐,还有一些长筒状的烟花,仙女棒,以及被吃了一小半的八寸蛋糕,全都散乱地暴露在这份清朗的银色之中。
  李隅坐下,阮衿也坐下,只要稍稍一动,就能感觉到承受着他们体重的泡沫板在上下摇晃,有种海盗船滑到了最高点然后呼吸停滞住那几秒的感觉,悬空失重,手心冒汗,然后扩散开一阵阵心悸。
  “顺着电话簿,一个接着一个打的。”李隅的双腿悬在外面,他躺下了,后颈枕着手臂,然后又去看半边露出云层的月亮,“一遍遍说‘出来玩吧’,结果都说‘鲤鱼你又喝多了发神经是吧,今天是除夕诶’,除夕又怎么了。”
  醉了的时候好像思路还是清晰的,但话变得多了起来。
  一边这么说着,李隅还把手机的拨号界面给阮衿看,的的确确,他顺着打了一长串电话,手指滑几下完全都不到底,不知道他沿路打了多久。
  阮衿觉得喝多的李隅有点小可怜的味道,扭身想拍拍他头,但是又觉得趁人家喝醉了拍脑袋太冒犯了,最后也只是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一个人也很无聊,就来找你玩儿了。”
  不料李隅抓住了他还未抽离开的手腕,只眯着眼睛看着他,“你也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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