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塞对“神迹”兴趣寥寥,道:“先把疑犯控制起来,白老板,还麻烦你安排僻静地方,让我们关押嫌疑人。我已经通知就近星域警署和军队,两日内就会前来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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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论坛-八卦闲聊版块
首页热帖。
《十六年前的高瑾案告破!》
楼主:我哭了,看到受害者名单了,从17人上升到52人,也就是说有35人连残骸都没有。看到凶手招供的作案手法,简直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
1L=
我也看完快讯了,昨夜的饭都吐完了。
2L=
我也震惊了,凶手竟然真的是之前在华夏星五台山上敲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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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求补课?什么敲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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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3L,指路本版加精贴【没人报吗!华夏星球五台山上有人说自己是‘高瑾案’的凶手!!!】
5L =
所有凶手是十六年后终于良心发现,自己忏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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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倾向于是华夏星的神迹降临。
7L=
华夏星水军又来吹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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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姐当天就在五台山,她说凶手敲的那大鼓不一般,能够让敲击人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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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星水军连警察的功劳都要抢?脸皮真厚。
10L=
警察有什么功劳?都知道那群警察是去度假的,正好遇到凶手在自爆。是不是鼓的功效不知道,警察揽功要不要脸?这案子十六年了,十六年都在吃白饭,要不是凶手自爆都查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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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廷看着论坛吵得不可开交,关掉论坛页面,点开星际台。
星际台的所有新闻频道几乎都在报道此事。
相对于论坛的沸沸扬扬、争论不休,新闻频道几乎未谈论凶手主动招供、以及在五台山敲鼓之事,只将功劳归于警方兢兢业业,十六年来持之以恒的调查。
白廷倒也不想揽功,一来能为受害者家属尽一份绵薄之力,他已问心无愧;二来这事若公布,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就和穿越前不公布举报人一个道理。
新闻看到一半,通讯器响了,是上次留了联系方式的叶警官。
白廷赴约来到五台山。
五台山景点因为出现恶性杀人嫌疑犯的事情,已经暂停营业。叶塞此番前来,还带了中央星总警署和第一星域警署的一众人马。
对方来势汹汹,白廷倒也不怯场,让众警官啧啧称奇。
叶塞道:“白老板,是这样的,我们这回带了一些特殊人士,想试试之前那面大鼓。”
白廷这才注意到,在一众穿着制服的人群中,有几个穿着便装格格不入的人士。
再一细看,这几位便装人士的手脚都缠绕着透明线体,据说是联邦目前最高端的束缚设备。这几人身旁的警员也都配着重械,一副稍不老实就让你脑袋开花的严肃。
一众人来到显通寺后高殿内。
白廷这才在叶警官的介绍中得知,这群人是关在第一星域政治中心云阳星的囚犯。
基本都是二进宫三进宫的惯犯,性质不至于像高瑾案的凶手那般严重,但也是罪行累累。之所以带来五台山这,是第一星域警署怀疑其有隐瞒其他案件,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起诉。
白廷点头,表示理解。
叶塞怕他不懂,画蛇添足道:“白老板你可能不知,这种屡教不改的囚犯,手上的案件肯定比实际定罪的多得多。他们都是典型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把证据丢眼前令其无言以对,就能死扛一辈子的类型。”
白廷笑了笑,揶揄道:“所以打算来试试这鼓有用不?”
叶塞点头:“真是抱歉,让老板这景点无法营业。”
白廷:“确定只是想用用?”
叶塞看着白廷的眼睛,感觉心思被拆穿,忽然一阵害臊。
被束缚的囚犯轮流敲打大鼓,果然,其中有数人出现那日高瑾案凶手的状态,一边无力痛苦的敲着鼓,一边讲述未被记录在案的罪行。
第一星域的警察们一阵手忙脚乱,急忙下派任务,调查这群人口中讲述的真实性。
中央星警署的人则相对悠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等到全部罪犯敲完鼓,警署的人得出结论。
这鼓的确有强制人忏悔的功效,激活概率约在三分之一。若能作为拷问工具的一种,定能大大增强破案率。
要知道,这群来敲鼓的囚犯,之前可都经过测谎仪,吐真药物和针剂等方式拷问,并无效果。
一位络腮胡,有一定年纪的大叔站到白廷跟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压。
白廷倒也不惧,打量来人。
从周围人的恭维程度来看,想来是这里最有权势之人,连叶塞这刑警队长都毕恭毕敬,这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总警官?”白廷道。
对方点头,声调四平八稳没有起伏:“白老板,我也听闻华夏星神迹之事,想来这鼓也是神迹之一。”
白廷早猜出对方兴师动众而来的目的,坦荡道:“这华夏星的东西,带出去后就不会有神迹了。”
白廷并非危言耸听,这的确是系统的设定。
总警监只当对方不愿意。冷漠道:“这失灵不失灵,不试试怎么知道。”
白廷的面色也冷了下来,他本意也想尽绵薄之力,比如对方可以定期过来使用,他可以在期间封闭景点内部分范围。
现如今对方却打算强取豪夺,不给余地。
白廷冷声道:“想来总警官也是熟读《物权法》和《私人星球法》的,不会强人所难。”
总警监:“是的,但年轻人,你要知道,这联邦还有很多游离在法律之外的准则。”
白廷面不改色。
对方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他可以不触犯法律整死你。比如假意告知有星级逃犯逃亡华夏星,比如怀疑华夏星窝藏罪犯,总之有一百种方式使其难以营业,生意萧条。哪怕其不亲自出马,也能通过交好的行政部门来整治白廷,比如各种批文手续拖个两三年,经营安全、食品安全找个角度要求观察整改停业等。
白廷淡然道:“我以为高瑾案告破,总警署应该更多的自我反思,提高自身侦查能力。毕竟这神迹也有概率问题,但人命和正义,不应该有。”
白廷的语气很轻,在场众警员却皆是当头喝棒。
叶塞站得离白廷最近,感觉满脸火辣火辣,恨不得跑去西湖边吞半湖水。
将破案寄托于神迹,将侵占他人财物当做理所当然,联邦警署何时堕落到这种程度。更可怕的,是在此之前,他竟不觉长官的做法有何不妥。
总警监的脸色一时变得阴沉,正要刁难,却见后方传来声音。
“是岳总警监,我说这么热闹。”楼开墨的声音颇有辨识度。
总警监转身,对来人点头。
楼开墨走到白廷身边,自然的一搭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论身份,其不过是一个集团的负责人,身份并不凌驾于总警监之上。但其兄长是第七军元帅,背后是楼家,这个在联邦势力盘根错节的家族,联邦总统都要礼待三分。
楼开墨的模样,显然是打算护住白老板。
总警监没再说话,说了句“来日方长”,就率人马离开。
第141章 楼开墨
华夏星, 西湖别墅。
今日的夕阳格外鲜艳, 像镶嵌在云端的一颗红宝石。
白廷正想伸手采摘宝石, 就听一阵稀里哗啦、碗碟破碎的响声。
白廷连忙走到厨房,看到正忙碌的小青。
小青今日心血来潮,说要做一顿晚餐,此刻正处理食材。
“还是我来吧。”白廷不忍道。
小青拒绝。“不, 我今天一定要大展身手。”
白廷看着小青苦大仇深的样子, 又看着桌台上毛蛋、折耳根、九香虫等黑暗料理的原材料, 心下有数。
这几日, 楼开墨都来别墅与他共进晚餐,更准确一点说, 是两人共同游山玩水后, 自己出于礼貌性的询问是否要一起吃饭,对方毫不客气“好呀好呀”答应了。
小青显然是要来个下马威了。
最后一丝残阳渐渐缩进黑夜,像玻璃上风干的一滴残血。
“人怎么还没到?我做了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不快来。”小青掰着蝉蛹道。
白廷:“小青,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句台词。”
“什么?”
“大郎, 快来把药吃了吧。”
小青:“哼,他也配。”
白廷看着沉默的认证器。十五分钟前, 他给楼开墨发了信息。往常时候, 基本是秒回,现如今却杳无音信。
又是一个十五分钟,窗外星河烂漫。
白廷隐约有些不安。“我去看看。”
小青想说“你个没出息的”,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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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开墨租住的地方离白廷的别墅不远, 拐过一条大街,两条巷道即可到达。
房子是一处颇有年代感的小洋楼,屋外花木繁茂。
白廷推了推庭院门,没有锁,迈步而进。
小洋楼的大门敞开着,白廷呼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白廷脑中闪过前些日子陪小青看的《联邦十大血腥要案》,顿觉不安,急忙入屋查看。
一楼没人,白廷沿梯而上,听见卧房有窸窣声。小心翼翼走到房门外,习惯性想摸索墙上的开关,忽然听到一声“别开。”
是楼开墨的声音。
白廷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半晌,又觉哪里怪异。
楼开墨的声音,怎么有点嘶哑,好像,哭过?
这个认知让白廷觉得荒谬又好笑。
楼开墨躲在空无一人的屋子内伤心流泪,这约等于特朗普在白宫宣布“我认为社会主义制度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制度”吧。
借着窗外透进的一点光,白廷隐约看到房间内的状况。
房间陈设简洁,这一片的房屋专门供游客长期租用,可以自己添置物件摆设。很显然,楼开墨并无这等闲情逸致。他坐在房间自带的沙发椅,面朝窗子。
白廷走到沙发椅后,见楼开墨低着头,看不见面容,本想调侃两句调节氛围,话到嘴边又落了下去。
“你没事吧?”
“没事。”
简短而急促,隐忍中带着压抑,嘶哑中透着疲惫。
白廷一时间手足无措。
安慰人这事,白廷打小没少做。无论是自己的小作精妹妹,还是一把年纪依然少女心泛滥的母亲,亦或者因为学业压力大崩溃的同学,漫长旅途中忽然失控的驴友,喜欢搞完幺蛾子后又装自闭的NPC,白廷都能应付自如。
偏偏面对楼开墨,白廷的游刃有余失灵了。
或者在他的意识里,他从不认为,楼开墨会需要人安慰。他强大而完美,毫无破绽。
他的安慰,无从下手。
踟躇半晌,白廷只说出了全中国女性最嫌弃的话:“要不,喝点热水?”
“嗯。”
白廷从楼下端来热水和巧克力,感觉像少年时期照顾姨妈期的妹妹,这个认知让他脑海中天雷滚滚。
将热水和零食放在窗台上,白廷借着微光,视线在房间搜罗一圈,没能找到第二把椅子,索性坐到床上,沙发椅的斜后方位置。
这个位置,隐约能看到楼开墨的侧脸,双唇紧闭,下颚角绷紧。
白廷陪着楼开墨一同静默。
过了不知多久,窗台的热水不再冒烟,楼开墨忽然道:“你会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嗯?”白廷对这跳跃式提问先是一愣,很快又“嗯”了一声。
“记得呀,可清楚了。”
童年从来都是人最好的一段记忆。
白廷还记得每个盛夏,热浪滚滚中的冰镇西瓜,空调和动画,穿着小背心喷着一通花露水,和邻居小伙伴走街串巷。
他喜欢奶奶家一公里外的广场,有人在那搭建儿童乐园,永远唱着歌的旋转木马,孩子最爱的蹦床。
儿童乐园旁是没被城管盯上的小摊,花哨而廉价的日用品,混着中国最美味的路边摊,世俗的烟火气总让人留念。
白廷没有分享自己的回忆,他想起和楼景明在哈素海时看的视频,以及楼开墨的过往。
楼开墨的童年,显然是有阴影的。
有些伤口,对方不说,白廷自然不会问。他自知不是金创药,能够包治百病,就没必要因为好奇心查看伤口。
楼开墨:“我失去过一段记忆。更准确地说,是我屏蔽掉一段记忆。”
白廷不以为然,解离性失忆症并不稀奇,如果不影响生活,未尝不是件好事。
白廷宽慰道:“失去就失去吧,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你下意识的选择,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愿想起,就不要勉强。”
楼开墨伸出手,端起已经没有热气的开水。
“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不用。”楼开墨制止了白廷,说起往事。
这段往事,白廷已在楼景明那听闻,甚至还有影像资料。一心信任女管家,将女管家看做自己半个母亲的小楼开墨,无情地遭到女管家背叛。
白廷道:“年幼无知,看待世界总是赤诚单纯,于是在初面世界的恶意时,总有跨不过的心坎。”
这似乎是每个人年幼必定经历的,有的人人生坎坷,经历得早;有的人被家庭保护得好,经历得晚。
只是大多人都有循序渐进的过程,比如白廷。他可以从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伤害中慢慢适应——
稚童时将所有零花钱给了路边的可怜乞丐,当夜却看到乞丐在高档餐厅胡吃海喝;
上学时乖巧听话,却被同学诬陷偷了文具,百口莫辩;
遇到校园暴力,替女孩出头,女孩却拒绝为他澄清,落了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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