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贾敬,你管管你儿子啊!
这下连半身不遂都没了,他居然要养废太子?!还一家子都成?!
问天借了胆!
“父皇息怒,”二皇子绝望的跪在地上,心下重重叹口气。到底欠了贾敬人情,他豁出去,给贾珍想办法留个全尸。
非但二皇子觉得贾珍必死无疑,便连宫外很多耳聪目明之人收到登闻鼓莫名响又莫名无的缘由后,也觉得贾珍太找死了。
本来,这事贾家还有理,没准德嘉帝事后还会补偿呢。事情嘛,按着宠宫女说法遮掩过去,再过十天半月事件平息后,汪家出个暴毙说明,退婚就好了。至于日后两家结死仇,那也是日后再说。先把眼下的关卡过了再说。
十皇子到底是受宠的皇子,外家实力不俗,也是宁府老亲,同属四王八公之一的治国公马家。
荣府,贾政诉说自己从外听闻的消息,面色铁青的看着贾赦,“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实力不成?当日荣禧堂你要去,结果就是这么当家主的?贾珍之事若是牵连到我们,你要如何解决?”
贾史氏听闻这一日各种的小道消息,眼眸带着锐利的光芒扫向贾赦,也逼问道:“贾赦,这可是真的?贾珍当真去敲了登闻鼓?状告十皇子?!”
“去,政儿,把贾敬他们夫妇叫过来。”贾史氏冷声,“我倒是要问问他们怎么教的。知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两家可没……”出九族!
就像先前贾赦那个孽障说的,犯罪了都是一根藤上的蚂蚱!
她贾史氏之所以甘愿蛰伏,不再用荣禧堂来试探,也是缘由在此,唯恐逼得太紧,贾赦真闹出些杀人放火的事情来。
“太太,敬哥和大嫂也是一府之主,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辈。”贾赦冷声,紧蹙着眉头:“哪怕就是小辈,但是他府之主,您难道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不成?”
“你莫不是忘了最基本的礼仪?”贾史氏冷笑连连:“一个不孝忤逆之子,也敢配在我面前说礼?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大哥,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贾政黑着脸,直言道:“这件事比你想得更严重。贾珍也太过了,区区一件小事如此小题大做,闹得天下皆知,到时候我们的脸面都没了!”
他刚上衙没两天,宁府就惹出这样的笑话来,让他今日不得不提早离衙,否则他恐怕被同僚活活讥笑,羞愤而死。
“贾政,你姓不姓贾?”贾赦听后,额头青筋都露了出来,“贾珍的媳妇是宗妇,知不知什么叫宗妇!现在我贾家息事宁人,接受什么遮羞布,一步退,以后那就是步步退!都这么朝我贾家打脸了,我不打回去,那就是犯贱!”
“贾家不都有罪官女为宗妇了?”贾政闻言,只觉心头旧恨拥上来,自己背后那火辣辣的疼都还格外记忆犹新,痛彻心扉。
“徐家,那废太子妃的侄女早两年便病亡了。”
“贾政,你还跟个猪狗不如的比?”贾赦不可置信的看着怒吼出来的贾政,又一拍脑袋,“忘记了,你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贾政磨牙,喊着一声“太太”,结果便听见了一声高过一声的亢奋呼喊:“赦叔赦叔!”
贾珍一阵风似的挂了进来,敷衍的行了个礼,“叔祖母,政二叔好。”
说完,贾珍迫不及待摇着贾赦肩膀,跟人分享好消息:“赦叔,皇上真是个好大叔!他让我爹继承爵位了,也是一等神威将军爵!”
“还当了官,工部营缮清吏司什么的司长,好像才四品,低了些。”贾珍望父成龙着,“不过以他的才能,升升很容易的吧。对了,政二叔,我也不偏心,你乖乖的,我让我爹罩着你啊。”
贾政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栽到在地。
贾赦微笑,掰开贾珍的手,咬牙切齿着:“慢点说,你爹继爵了?”这是什么神展开?
他什么都考虑过,就是没考虑他敬哥还继爵这事!
单刷皇帝副本,岂料掉落的装备完全用不到。
他要公主宗妇!
第12章 独苗贾敬
贾赦想把贾珍拉到回自己房里,岂料贾珍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浑身充满力量,嘴巴更是机关枪,嘭嘭嘭的拦都拦不住。
“……皇上待我可温柔啦!”贾珍说着,视线定定看了眼端坐的贾史氏,还有已经被赖嬷嬷等搀扶到圈椅上的贾政,朗声,一字一顿:“还夸我知晓感恩!不是个利欲熏心的。他老人家最讨厌为了权势兄弟骨肉相残!”
贾政双手捂着胸口,抬手颤颤巍巍指着贾珍,又是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
“赦叔,走吧走吧,我从今后要做一个好哥哥,去看琏二弟去。”贾珍欣赏了一下贾政的俊脸,满意的拽着贾赦胳膊,神气昂昂的看了眼贾史氏,“叔祖母,我们先走了。您没事好好教一教政二叔什么叫做兄友弟恭。免得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失了圣心。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探过来的龙心。”
贾史氏双手紧紧绞着手帕,咬牙,“那我还真得谢谢珍哥儿了。”
“不客气!”贾珍笑嘻嘻着:“谁叫我还是少族长呀,二叔出了事,我不得担责?一笔写不出贾字来。”
贾史氏脸黑若锅底。
贾赦:“…………”
贾赦后知后觉发现他大侄子这是给他找场子呢,瞅着人出了荣庆堂,身子依靠在他肩膀上,一脸肾、亏的模样,“叔,我腿肚子抖抖的厉害。”
沉默了半晌,贾赦开口:“我把红枭送给你。”
“真的?”贾珍闻言,眼眸迸发出强烈的亮光,“叔,您可真是我亲叔,亲叔叔!”
静静的看着听到话一蹦三尺高的贾珍,贾赦无奈揉揉额头,“你都十六岁了!稳重点成不成?腿肚子还抖不抖了?”
“不抖了不抖了。”贾珍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又跳了两下,兴高采烈地催促着:“叔,我们现在就去马棚,我先把红枭牵回家,明天晚上再来琏二弟。”
说完,贾珍讨好笑着:“我想明天先骑马,回来给琏弟带玩器好不好?”
“…………我给你也没用,还得你自己厉害,让它能认你。”贾赦说着,有一丝的酸涩与劝导,“你别辜负了红枭认你为主的厚望。它希望它的主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马是他爹的坐骑。
他爹一生共有两匹战马。一匹是他自己降服的野马,名为红啸,最后战死沙场,此后十年,他爹未再有固定的坐骑。一匹为红枭,其是上贡的御马,被德嘉帝所赐。这马跟传说中的赤兔马一般,是良驹中的良驹。但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晓得一点,他爹喜欢这马,甚至还燃起了再寻马的心,只因为这马通体红。
他爹审美很俗,就喜欢红!
这红枭乃马中赤兔嘛,有灵性,更野性,他贾赦骑不了,也没胆骑,怕摔疼。嗯,因为怕疼,他只会骑性子温和的小母马,连骑术也学得不怎么样,就够装个样子。反而贾珍这个历来胆包天的,小小年纪就闹着要骑大马烈、马要骑飞起来,摔了还敢再来,拄着根小拐杖来缠着他叔祖父。故而,贾珍骑术实打实的,是他叔祖父亲手教的,故而红枭人也骑过,还因此被参过。
上辈子,他为了安抚被设计退婚的贾珍,也把红枭送给人了。可惜红枭渐渐不让他骑了,最后贾珍抽了一鞭子,把马放生了。
“那必须的。”贾珍沉浸在即将得到梦中马的亢奋中,昂头挺胸,自信无比应了一句。红枭他肖想了好久,特帅气的一匹马,他第一眼看见就喜欢,闹了叔祖父好久,叔祖父就不送给他。他至今还记得,叔祖父很严肃,难得对他板着脸,说什么男人战马若妻,让不得。
可那时候,他又不懂,只晓得为了个野马,他叔祖父不疼他了,气得他都离家出走了,但叔祖父依旧冷酷绝情,他闹死闹活闹断交。最后没办法,他在他祖父姨夫的安抚下,改走示弱路线,颠颠跟在叔祖父身后,认认真真做了三个月的功课,还去马棚刷了一个月的马粪,喂了三月的萝卜,又学了半年的骑术。
然后又废了大半月时间,当乖宝宝学四书五经做文章,才碰到红枭,还没来得及去小伙伴跟前嘚瑟,就被参了!
参了!
“叔,差点忘了,那汪汪老狗,直接罢免了。”贾珍咬牙道:“皇上下令了,十皇子闭门读书三年。至于那个小、母、狗,还是说是宫女!送到了十皇子府中。”
“私下就算了,你在外别一口一个狗的。”贾赦闻言,拍拍贾珍的肩膀,“放心。现在你爹都没法出道了,他肯定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狠狠收拾汪家,不会让十皇子他们伤到你的。”
“其实……”贾珍垂头,耷拉脑袋,悄声:“其实刚才在荣庆堂,我那是吹牛。皇上不喜欢我。所以他才让我爹继爵的,不想在朝堂上看见我。”
贾赦:“…………”这话比秋风吹拂而来的夜风,还冷。
冷笑话。
“不喜欢你,你就成死人了。”贾赦咬牙切齿着说道:“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他就真不喜欢我。明明是他自己问我愿不愿娶大表姐的,然后又他自己生气了,让我别痴心妄想。”
听到这话,贾赦猝不及防的,腿一软,“娶……娶谁来着?”
“大表姐啊。”贾珍左右看了一圈,压低了声音,“不是您说让我要个媳妇吗?”
“我那是让你想办法求个公主!”贾赦感觉自己得赴贾政的后尘,双手捂着砰砰跳的胸口,压着喉咙里窜的小火苗,再一次压低了声:“公主啊!”
他之前闲着三省的时候,板着指头算过了。跟贾珍同龄的试龄公主一共有四位—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其中,十三公主还是九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
虽然他自己没打算去抱九皇子大腿,但若是有机会,也别错过啊!现如今九皇子一派还是默默无闻的,十三公主也不怎么得宠。据回想,其性子柔中带刚,上辈子嫁得不怎么好,新科的状元,一个农家子弟,婚后没两年,和离了。至于其他三位公主,虽然有兄弟,但都是排序后头的皇子们,基本没机会参与夺嫡大战了。
以贾珍这张脸去参选驸马,四选一的机会还是有的。
岂料,忘记了还有大皇子一家。
这大表姐,前皇长孙女,一出生就受封的昭华郡主,现年十八,之前精挑细选的,看谁都不满意,但如今太子被废,这婚事自然也耽搁了下来。
而且她……他……
“可……”贾珍振振有词:“可我觉得表弟都过得那么惨了,大表姐自然更惨了。他提出来了,我自然就应下了。反正娶妻娶贤,都长得还没我好看呢,娶谁都差不多,把家务事管得好好的就成,那索性娶我认识的。”
“娶郡主还能纳妾呢,公主三十无子方可纳妾。”
“…………”贾赦捂着胸口,牙痒痒,“其他不说,贾珍,你是不是对自己容貌有什么误解?”
“那你能说大表姐比我好看吗?”贾珍昂头逼近贾赦,直到从贾赦的双眸里看见自己的小俊脸。
贾赦静默了半晌,一巴掌揉在贾珍帅脸上,把人推开。这话他的确不能违心的说。可他们贾家人长得好,这关键靠曹后爹啊—贾家一代比一代好看!
“你去牵马,走走走,老子静一静。”贾赦挥挥手,没好气道。他真要静一静,马上就生忌了。
拿什么来拯救自恋者的婚恋观,掐灭那颗蠢蠢欲动的纳妾纳美心,让人能够被老泰山瞅上?
他贾赦忙里忙外,哪怕不是公主也成,不拘着,只要德嘉帝赐婚都成,但真不能郡主,还是昭华郡主。不是他贾赦没良心,唯恐被废太子一脉牵累,而是昭华郡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长孙。
嗯,男的。
所以,他完全理解不了那些政斗宫斗。
那位前皇太孙,贾珍口中的表弟—上辈子的忠义亲王坏了事,这位昭华郡主复仇,更坏了事。当时正逢宫宴,满朝文武集体懵逼了。
【排队队的吃瓜群众·JPG】
且不提贾赦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要为大侄子谋一个好媳妇,另一边,贾珍他亲爹也被来者询问起了贾珍的媳妇人选。
贾敬面无表情挥一挥拂尘:“说好了,他叔帮忙寻着。我眼光不太好。”汪家这事还没完呢!
来人,即当场目睹了偏殿惊心动魄的二皇子面色漆黑,“他叔贾恩侯?东安,老六,真不是你设计的?”
“东安郡王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了贾赦,瑞王,您耳聪目明的,难道还没查出来?”贾敬不耐。
“本王知道,可就因为此,本王才意难平。”二皇子视线朝皇宫所在地望了眼,似乎依稀还能看见皇城的轮廓。
“本王辛辛苦苦设宴,被东安摘了桃,还得辛辛苦苦给人扫尾。就像……”二皇子话语一顿,扫眼端坐不动若松柏的贾敬,眼眸闪了闪。
他曾经注视过贾敬,还有废太子,甚至他们的座位,很多次,也很久。
都说他跟太子是既生瑜何生亮。
可没人知晓,他为了追赶上太子付出血汗,也没人知晓,曾经年少,他和太子不是剑拔弩张的对手。他懵懵懂懂的,左手牵着太子,右手拽着贾敬,从一个文武不全,到人人赞颂的文武双全。
可是,他奋斗的目标,哪怕他只是磨刀石而已,可站在他跟前,指引他方向的人被废了。
完完全全猝不及防的,就废了。
“我辛辛苦苦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可结果他们父子先崩了。”说着,二皇子想嗤笑想哈哈大笑,却发觉自己笑比哭还难看。
沉默了半晌,二皇子看着他说完,依旧一脸漆黑模样,似乎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中的贾敬,忍了半晌,发觉自己忍不了,开口道:“贾敬,你若助本王,他尚且还有活命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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