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珍儿,像我们,选媳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立场一致,利益一致。”德嘉帝语重心长给人教育着,“得保证家族利益是一致的。像你爹与你娘,在外人眼里就是太子、党;你叔父和你前婶娘,也是保皇党,哪怕你爹先前给你定亲,那也是因为汪大娘他爹生前是太子、党。”
“谈恋爱是不好的,情字伤人啊,像你叔遇到个谭礼,那是走狗屎运了,没有家族因素,光棍一条的,其他什么三观啊与你叔又是不谋而合。这样的机遇是千年难求,咱们呢还是普普通通按部就班给你找一个端庄稳重,堪称贾家少奶奶,未来主母的媳妇。”
德嘉帝唯恐贾珍走了“歧路”,跟着莫名追求其真爱来,不断打着预防针,还心理琢磨着该怎么教育教育龙的爱情观,为此连玉皇阁的战局情报都懒得有些看了。这玉皇阁情报后半夜后基本上就是—报,又炸了起来了。
贾珍浑然不知,他略洗漱过后,把早膳送了些给鸿钧后,边吃饭边让苏统领在他耳旁诉说着昨夜的战局。
“昨夜玉皇阁没什么大动静,就是时不时的炸一回,城隍来看过了,只说侯爷他们相安无事,具体消息还要等他们从阵法里出来后才知晓;在城隍的协助下,红衣女鬼已将朝啼抓拿归案,玄部审讯后已经动身去迷津抓在逃的春感,秋悲了。”
苏统领说着顿了顿,看着那开开心心吃饭的贾珍,语调轻了一分,小心翼翼开口:“刚一个时辰前还接到一个消息,荣府的符箓有些变化,那贾史氏昏厥过去,贾政知晓后入府了。”
听到这话,贾珍咳咳咳了几声,音调都飙高了起来,“怎么可以让贾政入府?我叔知晓后会气疯的。”
说话间,整个山顶都狂风呼啸起来,贾珍呼吸间的吐纳的气息化作了白茫茫的烟雾,瞬间弥漫了山野。
“朕让他去的,这么大个龙了,冷静冷静。”德嘉帝看看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使劲挥了又挥,过了半晌才看见了那龙颜,面无表情的开口,“这不是有那警幻作祟的因素在?没准贾史氏清醒后,知晓错了,认认真真在院子里养老,不折腾了呢?你叔这个心结少一个是一个。”
“可是我爹说二叔他……”贾珍揉揉头,“我二叔他……”
“放心,贾政哪怕一开始只是被你爹武力胁迫,但是得了利益,又知晓你是龙后,一定是坚定不移跟着你走的。”德嘉帝眸光闪过一丝锐利,分析着贾政:“原来还有些清高,是因为觉得自己能够凭借科举封侯拜相入内阁的,可是当科举落地让他认清自己的才能后,他知晓自己离开贾家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就开始争夺家主了。家主爵位争夺不到,就宁愿听从贾史氏,做她手上压制你叔的傀儡,争夺家产。贾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比你叔还精明,也比贾史氏还精明。”
贾珍似懂非懂点点头,“我爹离开之前也这么分析过,但是他还说了一句……”
拉长了音调,贾珍瞟了一眼德嘉帝,缓缓补充:“也要提防二叔被人撺掇了要长生不老。”
闻言,轮到德嘉帝飚音调了,“长……长生不老?不会吧?你们贾家不是个个都想死的?”
他当时没想起这个问题来,毕竟他自己也不是个爱追求长生不老的。但现在,细思极恐。
“来人去荣府查探一二。”德嘉帝吩咐过后,刚想回想回想贾政的日常行为举止来推测一下,就听得忽然猛得一声巨响传来,那声音之大,连他们所在的山顶都齐齐摇晃了起来。
“皇上小心。”侍卫们护驾的护驾,探望的探望,一切井然有序。
“我的粥。”贾珍紧紧捂住自己吃到一半的餐桌,昂首看着声源地,不由得惊骇了起来,“不像是玉皇阁,倒像是那个山头里的。”
“这么大的烟雾,怎么造出来的?”德嘉帝也看见了那腾空而起的巨大浓郁,远远望过去,真像是一朵蘑菇云一般,催促着贾珍,“赶紧嗅一嗅,看看是不是你叔,尤其是你谭叔。我们来之前约定过,檀香味。”
贾珍使劲嗅了嗅,“好像烤肉……”
德嘉帝怒发冲冠,刚想脱口而出让龙正经点,但随着一阵风刮过来,不由得跟着鼻翼动了动,眉头死死拧成了一团,他也好像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而且还有肉饼的味道,还有些……
“好像是干粮。”听风侍卫们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与此同时掏出自己的干粮对比了一下,味道没错,这新出的饭团味。
所有人昂首看着那渐渐散开的蘑菇云,嗅来嗅去感觉自己肚子似乎愈发饿了。
而在太虚幻境内,贾赦看着那冉冉升空炸裂开来的手工玄幻版的原子、弹,带人高兴的庆祝,“吃饱喝足回家!”
“回家!”侍卫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夜虽然不眠不休,但对于他们来说那简直是一辈子能够吹的牛了。
镜子精算得了什么,他们侯爷不会破阵,那就把整面镜子都炸成粉末,不就成了?
第195章 前尘往事
谭礼看着众人载歌载舞一起欢庆的场面,嘴角不经意间便带上一抹笑意,缓缓抬眸看了眼从天而降的一枚镜子。
在一次次的升天试炼过程中,警幻的肉体早已血肉模糊,全“靠”着她昔年吞噬秦可卿那一团情孽之气支撑着魂魄不散。当然哪怕如此,警幻的魂魄也开始慢慢脆裂开裂。便如同现如今太虚幻境这个阵法,开始摇摇欲坠。
之前那一声响彻天地的“蘑菇云”冉冉升空后,这阵法便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轰然倒下。自然的阳光刺破了太虚幻境内上空那浓郁妖冶的红雾,一阵微风吹拂而来,也带走了些炙热的气息,幻境内的那被三足金乌燃烧过的断壁残垣也随之消散,彻底化为了烟无。微风带着些草木特有的清新之气。
接过彻底“炸”回本相的风月宝鉴,谭礼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相比那殿内镶嵌着宝石,镜面清晰可见人影,看起来就是贵重无比的镜子,现如今的风月宝鉴,朴实无华到只剩下一个手柄,镜面已经彻彻底底裂成无数的细纹。
一拿到手后,细纹便控制不化作了一道道的灰烬。
随着镜面彻底不见,太虚幻境内也随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便连瘫坐在地的秦可卿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侍卫们将贾赦护在了中间,小心翼翼的朝周边观望了一眼,只见周边的景象正在飞速的消失,似乎一眨眼就换了个天地。
贾赦凑道谭礼耳畔,指着不远处山顶上那闪闪金光,狡黠的笑了笑,“看,我果真没有猜错!让珍儿包抄警幻的后方。”
侍卫们依旧带着些警惕左右看了一眼。眼下他们明摆着不在太虚幻境内,也不再玉皇阁内,反而像是在某一处的深山老林里。明媚的阳光从巨大的树荫下落下来,哪怕因为树木阻挡,只有些斑驳的光与影。可这一分的阳光却是恰到好处,照耀在人身上带着令人舒适的暖意,没有先前初入太虚幻境的阴寒彻骨,也没有后来贾赦威力爆发时,那一股炙热。
只不过周遭的环境却是有些萧条,哪怕不远处的绿树成荫,但是他们周边的花花草草,甚至有些藤蔓也是枯死之像。尤其是他们脚下这一片土壤,连土壤都是带着殷红之色,不用弯下腰闻,都还透着些浓郁的血腥气。
当然,贾赦所指的那一道金芒,距离他们目测……目测还有几十里的距离。
“也真是造孽啊。”贾赦说这话的时候,眼眸扫过瑟缩在地,被侍卫牵着的秦可卿。
他拿警幻试炼炮、弹,不过警幻还没死透,秦可卿自然更没有死了。
“到时候移植些花花草草,把这一块地区给补一补。发给消息给他们。”贾赦吩咐了一句,面含微笑看向秦可卿,“走,去那迷津吧。”
他对秦可卿还是有好感的,理由超简单了,乖乖配合,而且在原著里,不管爬灰不爬灰问题,她却是死的时候,托梦给王熙凤,关注贾家的传承问题,几乎是手把手教王熙凤如何保全贾家,连祭田都考虑到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此举在他贾赦,贾家荣府的家主眼里,那就是享有豁免权的鬼
秦可卿点点头,小心翼翼在前面带路。
谭礼护着贾赦,看着人下山的身形,细细回想了一下现代地理课本里学到的。这天津有名的便是大港油田了,【东临渤海,西接冀中平原,东南与山东毗邻,北至津唐交界处,地跨津、冀、鲁三省。】按着现如今大概的方位,他们应该位于油田的东南边。
只不过这到底是红楼梦的话本世界,虽然折射了现实,却有些自带的玄幻效果。
迷津所在距离警幻的老巢所在地,也的确很近,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便到了。也的确如同原著所言,有一波涛汹涌的黑溪将地界分成了两地。
河面上有一竹筏,瞧着衣着打扮,也的确是【木居士掌柁,灰侍者撑篙】,只不过竹筏上还捆绑着两个姑娘。在岸边上,是现如今已恢复了修为的城隍带着警察司一行。双方似乎正对峙谈话着。
听见声响,纷纷看了过来。
谭礼脚步顿了顿,拉着贾赦一行,带着些谨慎,步步靠近。
“居……居然……居然这么……这么……”贾赦顾不得两方对峙的场景,愣愣的看着城隍,手紧紧抓了抓谭礼,“这……这一夜之间就长这么大了?”
也许是因为城隍的关系,皮肤那个白,简直如雪一般,衬着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愈发的黑白分明。但是人……不,城隍神色冷淡,周边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当然凑近了细看,也的确有一层的薄雾。毕竟,到底是阴间的鬼差大人。
可远远看过去,就像昙花一现的昙花,傲然的月下美人儿。
只可远观,再也不能抱着喂糖了。
“萌萌的要糖吃的城隍再也回不来了,你说……”贾赦忧心忡忡起来,“你说琏儿会不会一夜之间也从一个小萌萌瞬间长成一张公务脸?岁月如梭呐,他可是贾家未来的继承人,敬哥一定会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的。”
“你想太多了。”谭礼拉了拉贾赦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而且正经事要紧,没见那两拨人?”
“见到了,不过是自己人。”贾赦理一理有些凌乱的衣冠,带着些矜持看向果然朝他弯腰的城隍。
城隍行礼,毕恭毕敬,“下官见过十殿下。”
警察司众人愕然的看向贾赦身后的一群同僚。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发展?
跟随贾赦步入太虚幻境的侍卫们得意的笑笑。他们承受能力杠杠的,一下子就接受了贾赦竟然是妖族太子,小金乌的设定呢。想想……
侍卫一僵,小心翼翼的看向贾赦,仗着也算共同创造原子蘑菇蛋的事件,斗胆开口,压低了声问道:“侯……侯爷,那城隍爷不是冥府的吗?您怎么在冥府也有关系?传说冥府可是后土娘娘的啊?”
巫妖不是死敌吗?
最后一句,哪怕有些好奇,他也没敢问出声来。
“没听过相杀相爱嘛,再说了都是被拍死的种族了,建立一个炮灰联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贾赦骄傲的挺了挺胸膛,目光转向了岸上的两人,问城隍爷,“怎么了,不放人?”
“回殿下的话,”城隍一板一眼的道:“我等来此行事有些莽撞,惊扰了殿下之灵。”
贾赦闻言点点头,眸光看向了眼眸带着些杀气的两个守护者,垂首,“这事倒是我的过错了,若非因为时间紧急,也不会如此空手来拜访。当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八哥。”
话音落下,众人只见原本波涛汹涌的河面瞬间就平缓了起来,随着照射在河面上的阳光,渐渐的凝聚起一道虚影来。
贾赦抬眸望去,凝目看了许久,那一个幻化出来的小金乌,比他第一次出现的小金乌身形还要虚弱,甚至还要弱小,只有巴掌那般的大小,遥遥看过去,不过一脆弱的一小团火,都分辨不出具体的身形来。
起码他的小金乌强悍一些,还有些肉眼可见的光芒,还能飞起来,踩龙一爪子,数个数。可另外一只落得连飞都有些飞不起来。
似乎感受到贾赦的落寞,小金乌抬起翅膀拍了拍贾赦脑袋:“看到你过得好,我也就开心了。”
“八哥。”
“虽然不能相遇,但在其他世界,我过得也很开心。啾。”
“……啾。”
贾赦轻轻的唤了一声,看着那虚弱的身影渐渐的幻化成虚影,再然后化作了一抹淡淡的阳光,随风散去,再也消失不见。
鼻子有些酸涩,贾赦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感受到那一股炙热,垂了垂眼眸。
他的东皇钟告诉他,第八只小金乌临近东海,故而是被龙族率先寻到了尸骸安葬。他的太一爹昔年魂魄入红楼的时候,是用战功在蕴养着他,所以相比其他无处可寻的哥哥们,八哥倒是能够有些形了。
至于他自己……他……他贾赦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不知道神箭手力气有多大,箭又有多少的威慑力,他撞开陆压中箭后,直接跌入了海中,沉到了深海。
海底之渊乃龙族栖息地,换句说坟墓所在。
也许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当时的龙王恰巧在祭祖,恰巧是一只有爱心又敢于天说不还有珍宝的龙。借着祖龙留下的威压,一步步朝他走来,哪怕他肉身燃烧殆尽,魂魄也开始灰飞烟灭。但终究还留下了一簇的火苗。
他开始在深海里,一日复一日,不知岁月,陪伴他的只有黑暗与潺潺的水音。也只有时搁百年,龙王会来祭祖,偶尔也会打开匣子,看他一眼,但又会很快的遮盖上。因为一开匣子,风一吹,他的火苗就忽闪忽灭了。不过每一次打开,龙王都会往匣子里塞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都是据说能够温养魂魄的东西。
匣子开开盒盒,他从一簇火苗,变成了黄豆大的火光。起码能够凝结些实质了。那时候,龙王……龙王都换了三任了,新上任的龙王开心的嗷嗷叫。
有时候小龙王也会苦闷的时候朝他述说些话语,他也正闲得无聊呢,努力的蹦起来回应。
就这样他们相处也算愉快,小龙王敖光长大了,开始娶媳妇生龙崽崽了,一个两个三四个……他还正努力想凝聚出手指来算一算,到底生了多少蛋的时候,忽然有一日敖光跌跌撞撞的抱着一个尸体朝祖坟阵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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