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礼一怔,但旋即也明白过来为何贾敬方便些了。
因为贾敬依旧在炼丹。
为了传说的马路,贾敬算豁出去了。
而且抓捕跛足道人的成功,越发燃烧了他对化学的热爱。
跛足道人不是败在贾赦给贾敬的那些符箓上,是败在王水上。
传说,是公元800年,波斯人炼金术士贾比尔·伊本·哈扬将盐酸与硝酸混合在一起发现了能够溶解金的王水。不过事实也证明,炼金术,其实还是天、朝有研究和创新。毕竟,火、药就是为皇家服务才炼化出来的。
现在,贾敬带领一帮道士一研究,外加他和贾赦贡献的那些知识,这一群人算得上大学化学专业的水平了。
小看什么,都不能小看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尤其是在皇权绝对诱、惑下,一群道士都为“国师”拿出了毕生的才干,在短短两年时间里还真研究出不少东西来。
刚想着松口气,但是旋即谭礼还是有些面色凝重。这远水解不了近渴。
又细细问了几个问题,谭礼带着人回了军营,与贾赦互相交流了一番各自得到的消息。
贾赦炸毛了,“安生日子不想过了!这帮搞事的查出来之后全都下地狱,一百零八层!”
说完这话,贾赦看了一眼谭礼,“把那秦可卿揪出来问问,除了捡尸,警幻有没有在军营里搞事过?敢动军营,老子把她磨成粉还不够,还给她烧熟加孜然。”
这个问题谭礼也颇为担忧,哪怕当日没有亲临玉皇阁,看见那百万阴兵,可他们在大理寺,也感受到了那阵阵阴风,裹挟着浓浓的阴煞之气。
从贾赦的背包最底层,谭礼拿出一个匣子,施法打开了一个小牢笼。这个牢笼最上层关押着秦可卿,最底层就是现如今已经没了意识,一堆粉末的警幻。
秦可卿在知晓自己由来后,都是很配合调查,只不过没用多少有用的信息。
“警幻炼化阴兵的时候,都不需要我,所以我也知晓不是很多,但是每逢战乱年代,她都是会出来走动,当然偶尔也会让我出来走动,跟着布散相思。战乱时候爱恨离别,这种情孽吸收起来,不同太平盛世的,特别容易有所体悟,增长修为。”
“具体炼化阴兵的方式我……我不知晓,但是她应该有拥趸的。”
贾赦瞅着人思来想去的,似乎脑袋都炸裂了,翻来覆去就这么些话,刚想挥挥手示意人回去,岂料秦可卿却是说起了其他事。
“回侯爷,我感到不远处有让我能力剧增之力。”秦可卿禀道。
“军营里嘛,大概军、妓?”贾赦挠挠头,“这种事情也没法一下子就根除的。”除却军、妓,军营还流行契兄弟呢。
军、妓一般都是那些犯大罪的犯官的家眷,基本上男女七岁以下的,充入宫廷。都是去皇庄一类的地方工作,算还有活路。年长些,能够免除一死,却生不如死的,就是这个罪罚了,相当于性、奴的存在。
“单纯的生理欲、望发泄会有情、孽滋生?”谭礼幽幽的看了眼秦可卿,“你确定?”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的,眼下就连普通人的权利,甚至保家卫国的军人都在遭受危机,犯人的人权就不是考虑的重点了。
秦可卿面色苍白的点点头,“谭……谭先生,就是我现如今受伤,便愈发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吸食吞噬的欲望。”
侍卫们也微微皱了皱眉。
在场都是男人,说情爱之类的,除了谭礼和贾赦有那种感觉,对于他们来说,爱情可以吃喝玩乐吗?
他们压根想不出爱情有什么好的。
至于欲、望,他们也是会有的,毕竟都不是太监,哪怕是太监,也有些人有这种欲、望呢。只不过主子禁止他们互相抒发,毕竟要朝夕相处一辈子的,不像士兵,基本会换防,会解甲归田,不会在一起。像他们万一闹点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
所以,秦楼楚馆随便去,但要注意要清白,要刚开苞的,莫要……
“会不会有病?然后借着这些人传染?”
“你这小猪蹄子,这爱情怎么传染?”贾赦听到侍卫的话刚想吐槽一句“皇帝大猪蹄子,带的人也小猪蹄子,居然先看有病没病,去青楼玩不是看脸?”但话语却是戛然而止,迎着谭礼的锐利视线,一本正经开口:“情孽滋生,也是个问题。谭老板,我们顺手去处理一下吧。军营里闹出个感情纠纷,那也是要命的事情。办公室恋爱要不得。”
谭礼点点头。
“你们不许随便外说啊,现如今到了晚上,也该偷偷半点鬼神之事了。”贾赦说完,竖起手指在自己唇畔比划了一下,眼眸扫过侍卫。
侍卫们整齐划一点点头。
示意侍卫们休息,提留着小牢笼,贾赦仗着有东皇钟当结界,“光明正大”走出了营帐。现如今整个军营算戒严状态,倒是都是巡逻的将士,个个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见此情形,贾赦也没什么心思,与谭礼加快了步伐,随着秦可卿的指引,往那一处浓郁情孽散发之地而去。越走倒是越远离军营,没了那肃穆神色,反而隐隐约约有些靡靡之音传了出来。越走倒是临近了一条河,夜晚皎洁的月光下,照得河面波光粼粼,也看得清岸边野、战的,河里都有些正完事洗浴的。
看着在小牢笼里情绪开始不对劲,疯狂挣扎起来的秦可卿,贾赦冲着牢笼施法出一丝的小火苗。
原本嗅着浓郁情孽,神情大变,双眸都迸发出血红的秦可卿迎着炙热的火焰,被烫了一下,倒是有些冷静了下来,愣愣的看着那一缕燃烧在她周边的火焰,像是在提醒她。
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秦可卿颤颤巍巍的抬手指着,“那……那里不对劲,危险。”
“是有危险,你都燃烧出一缕黑烟了,”贾赦看着随着他释放出去的小火苗接触到秦可卿,那瞬间燃烧出来的黑丝,整个人面色都凝重了不少。
秦可卿被在太虚幻境内,被谭礼打破了与警幻的联系,又被三足金乌烧过,基本上戾气都被驱逐干净了。
可今晚隔着东皇钟,居然还能狂化起来。
谭礼神色带着一丝的厉色,“的确有些腥臭。你等会控制一下情绪,多贴些符箓,免得动物们有些知觉,反而给了他们逃脱之机。”
贾赦郑重点点头,全副武装好自己,与谭礼悄然入了营帐。
营帐内自然有些不堪入目的景象,贾赦默默拍拍谭礼。怕现代妖接受不了。
谭礼笑着看了眼贾赦,反拉住人的手。
两人互相对视一笑,继续默默朝着最浓郁之地而走。走着走着,贾赦和谭礼都默默停下了脚步,幽幽的垂眸看了一眼地面。
“空的?”
“密道?!”
贾赦当下就紧张起来,神经兮兮的开口:“谍战!我看过不少谍战片,谍战中最爱利用的就是感情了!现如今逻辑就通了。”
“冷静,克制住自己的威压。”谭礼强调。贾赦的传承那是上古的,哪怕泄露出一丝来,对于他们来说,那也是泰山压顶,让人无法喘息。
牢牢握住谭礼的手,贾赦郑重点点头,“好,我们下去?”
“下去。”
有阎罗王这一职业在,不说上天,入地是没有任何的困难。
他们先前之所以能够察觉,也是因为这下头刚有人走动。现如今他们跟过去也不算太晚。
密道虽然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墙壁上泛着些蓝色的亮光,就像墓地里的一样,有些诡谲的磷火飘荡。仔细竖耳听过去,顺着那通道下方,还有些声音传过来,似乎是什么动作再叫。
在他们跟前走的有两人,一男一女。
两人相顾无言,也没有依靠一起,并不怎么亲密,就这么走着。
男的穿着铠甲,行走时带着些声响,在这寂静的密道里倒有些余音回传。
女的穿着就一层的纱,身形衬得倒是挺曼妙的。
这……
贾赦拉了拉谭礼袖子,指一指前方,“红衣女鬼同款。”
谭礼头皮一麻。红衣女鬼那个私寮背后可是牵扯到前朝余孽的,但也的确如同贾赦所言,那女子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红色纱布一样的衣服,跟红衣女鬼身上相似。
当然也可以说,红色有刺激作用,能够令人激动,甚至冲动,所以不管前朝余孽,便是警幻也是爱用红色为纽带。
可不管怎么样,在这军营,军营有密道,遇到这么个红,就显得格外的诡异,让人不得不防。
越发提起了精神,谭礼神色带着些谨慎。
似乎被这种氛围影响,哪怕在东皇钟内,贾赦也跟着敛声屏息,非但脚步放轻,还学着自己谍战片所学的姿势,脑袋往后转悠了一眼。
猛得一回头,贾赦看着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近在咫尺,差点都飚出音来。
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贾赦另外一只手拉了拉谭礼袖子。
谭礼神色惊骇无比,看着那在身后不知不觉变化的密道,垂眸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一根根的细丝,细丝上挂着铃铛,似乎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能够响起来。
“我们在谍战片,活不过一集。”贾赦惊魂未定,便双手合十,虔诚无比,“感谢爸爸,感谢爸爸,多谢粑粑在天之灵保佑。”
谭礼发自肺腑点点头,小声道:“这样的机关,这样的工程量,绝对不会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可这个营地才十几年前新建的,我有印象,西北平了之后,就海面上小贼最多,我爹他们当年一致决定把海疆防守线往前推,贯彻落实天子守国门的规矩,统帅是驻扎在最前线的。”
说完这话,贾赦压低了声,“而且走了这么一段路,你说会不会到什么河里了。我记得小说里有人就将密室安排在河湖底下。”
“回去再讨论,先跟过去,免得跟丢了。”
“嗯。”
贾赦看着似乎缓缓关上的石门,赶紧拉着谭礼过去。在跑过去那一瞬,贾赦还有些喜悦,但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哪怕只有墙角有一只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但他依旧看得出被吊起来的侍卫装扮。
“那……那是听风?”
谭礼握住贾赦的手,“冷静。”
被吊起来的听风一共有九人,都被做成了干尸,飘荡在石室内。
“我看不到他们的魂魄。”贾赦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话来。
就在此时,一直未言语的一男一女也开口了,就见他们对着听风尸体所在,喊了一句:“杀了狗皇帝。”
谭礼闻言,赶紧抱住贾赦。不过贾赦的神情倒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贾赦死死的盯着两人,就见他们神色带着亢奋,“宣誓”之后,又一道石墙缓缓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太来,身后还拥簇着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神情带着些亢奋,跟电视里那些入传、销的差不多模样。
那老太太看起来七老八十,满头银发的,却还是穿着一身大红衣服。
“圣女。我等也按着圣女的吩咐准备好,到时候将那老不死的杀了,嫁祸到那狗皇帝身上。”
“要防着些谭礼,据说那人来历不明,是个玄门中人。”圣女开口,声音还有些喑哑,“听闻大周好几个高明的术士都死在了他的手里,不得不防。”
“是。”
“贾代善的尸体还没抢到吗?让他们办事快点,到时候按着仙人指点炼化成阴兵,我们就战无不胜了。”
贾赦:“…………谭老板,这死八婆说什么?要炼谁当阴兵?”
与此同时,皇宫里德嘉帝半夜被惊醒,听闻陵墓着火,楞了楞。
“着就着了,反正烧得是冥王府,咱们不管。”德嘉帝躺回去,人老了老了,有些精力不甚。
当然,对于陵墓被烧,他压根不甚在意缘由还是因为贾阎王。自打听完这贾阎王的要求,尤其是他听到居然还要弄个博物馆,收藏历代皇陵的。作为皇帝被别人收藏,他心理就有点不是那么个滋味了。
对自己百年后安眠之地没那么迫切了。
毕竟,他还要养生,努力活得更长些呢。
于是,就让修陵人员对内停工了。
所有人员都在小雷的带领下铆足了劲头在他的陵墓里造“冥王府”。毕竟,这玩意不能光明正大造。
戴权心都被吓颤起来了,“皇上……皇上您忘了,您还选了几位老大人啊!”
虽然主陵停工了,但是陪陵,臣子的陪陵都造得差不多了。除却两位贾家将军,因为当家做主的两位都还在外,没有挑选吉日移棺,其他确定的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都是入陵了的。
德嘉帝揉揉头,“也是,钦天监呢!”
问完之后,德嘉帝又忍不住嘟囔一句,“是不是贾赦出啥问题了,怎么好端端的陵墓就会着火?都没有动工,哪里来的火?”
“会不会是叔祖父被气活了,火星子乱窜?”贾珍从被子里爬出来,把另外两个吓醒的十七十八塞回被窝,自己还颇为好哥哥的,把人掖了掖被角,问道。
他们玩了一晚上的飞行棋,刚刚睡呢。
“朕要被你们气活了。”德嘉帝瞧着包裹严严实实跟粽子一样,凸起来的山,再看看自己,连快角落都没了,不由得气噎,“你们这几个小的,跟朕说学香九龄,能温席,结果呢?非但陪你们玩了一夜的飞行棋,你们老子身上连被子都没了!”
被这么一吼,非但贾珍,便是十七十八都被吓了一颤,三人齐齐把被子给德嘉帝盖过去。
贾珍小心翼翼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开口:“父皇,不要气,这陵墓着火也没什么大不了,要不去我出去飞一圈?带着您飞?保管什么流言蜚语都没有了。”
“飞个屁啊。”德嘉帝感觉自己毕生的涵养,尤其是对真龙天子四个字的崇拜,是越来越稀少,“戴权,让老大去操作一下,就说神农给朕送……送烤红薯了。至于为什么要选陵墓,让他自己想去。”
戴权点点头,将旨意给钦天监和大皇子去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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