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最后,贾珍瞧着那黑漆漆的锐利眸子,委屈的竖了竖手指头,可怜巴巴着。
“成,看我侄媳妇的份上!两个。”贾赦眯着眼,“一个是随着你一同成长类型的,柔中带刚,从一个渔家女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当家主母;一个是海上女土匪,性子坚毅果决,与你相杀相爱。他们与你经历重重冒险坎坷后,最后两人互相理解体谅对方,心心相惜,以致于踹掉……”
察觉谭礼扫过来的眸光,贾赦舌头一转,“最后你左拥右抱,你们三相亲相爱一家人。”
贾珍没留神踹掉一词,只觉挺美,催促着:“叔,你赶紧先把这个大纲罗列好!让人先写这个!老年,多去寻些书生,哪个写得好,重重有赏!”
年掌柜恍恍惚惚应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了,总觉按着赦老爷的意思,最后两女孩似有磨镜的嫌疑。
谭礼闻言,开口,“可以悬赏,但最后写还是由我和恩侯一起合著吧。毕竟书生对海洋知之甚少。”
贾赦一听这话,眼眸滴溜溜的一转,看了眼谭礼,感觉自己明白过来了。
占据海洋,就是新时代的霸主!
本朝虽然没有海禁,但海上贸易据闻也只是沿着从前郑和下西洋的线路,还没到达人最远去的地方,只到木骨都束等等。当然,这也是因为郑和船队是朝廷组织的,民间商贾没有如此雄厚的资本力量。
要想本朝组织船队闯海外……
贾赦想着,眉头一挑,看看得了谭礼的话,愈发乐呵的贾珍,心理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不是现场成的金羊毛?
一个撸不够,八个,十八个总撸得起船队了。
做人呐,攀比还是好品质哒(づ ̄3 ̄)づ╭~
心理有了主意,贾赦对大冒险大纲也放在了心上,当场拉着谭礼说起了大纲。虽然回去还要打细纲,但大体的框架罗列好,现在给出去,也好早一天宣传炒热起来。
“年掌柜,我追加一千两,去弄个海报对外搞个比赛!”贾赦道:“奢侈版的定制比赛。谁写得最好,非但有一千两奖励,而且日后书坊买书都打五折。”
“要是有旁人问起来,就说有钱任性,独苗任性。”
年掌柜:“……”
贾珍后知后觉,“叔,你们是不是要搞事?还拿我的名义?”
“你不乐意,那我自己上。”贾赦无所谓着,“这么爽的点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你谭叔没准都懒得开口提呢。”
“叔,谭叔,我错了,写我写我!我……”贾珍想了想,“我给比赛添个头彩,我加一套文房四宝。父皇送我的,都是极品。”
“那还差不多了,对了年掌柜,把书生叫过来看看。”
“是。”
半个时辰后书坊大堂
贾敬听着身旁的人抑扬顿挫着念着:“……喜提话本才子荣耀,纹银千两,湖笔徽墨宣纸端砚,名利双收。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揍人!”
贾敬面色愈发冷峻,“大……大爷,他们都已经长大了,随他们折腾去吧。您若是无事,那下官还有公务要忙。”
“有事,看在你救过乾儿的份上,卖你个人情。老赵的孙子。”
贾敬眸光闪闪,能被大皇子称一声老赵的,便也只有首辅赵阁老了。赵阁老是个老狐狸不假,但近来赵家也有些小风波,他自然也是知晓的,赵阁老之孙被同窗爆出画作抄袭,因为被以书画扬名的慕白先生拒收为徒。
但他想不通,这事跟他贾敬没准能够牵扯上关系,但跟贾赦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幕后之人硬扯,都没法扯一块啊。
完全不是同一个圈子。
“别看我,我也刚收到消息,老赵孙子被人指点来书坊找贾赦。”
二楼包厢内,贾赦看着报名表,瞅了眼被带进来的人,眸光闪过一道狐疑,“赵黎,感觉这名字咋那么耳熟呢?先自我介绍介绍,有什么作品,或者现场诗词歌赋,题材不限,写一个。”
赵黎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大师,求您帮我驱鬼!”
贾赦一惊,看了眼跪地的赵黎,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倒是不错的,白白嫩嫩的,文文静静的模样,一身儒袍,看起来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读书人。只不过人此刻眉眼间带着分愁绪,眼睛也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似的,怪可怜的。
“你……”竭尽全力的压下传扬封建迷信的念头,贾赦和声问道:“你是不是走错地了?这是书坊,我们招人写话本的。怀疑有鬼神去国清寺找主持大师。”
“叔,叔……”贾珍瞧着他叔一副诱拐无知少男少女的模样,小心翼翼望了眼旁边面色黑漆漆的谭礼,使劲拽着人袖子。
也许是强烈的求生欲作祟,贾珍定睛瞧了一眼“罪魁祸首”,忽然眸光一亮,压低了声音,“叔,你别乱勾搭,这是老赵他孙子,孙子!我先前在外祖父家见过好几回了,老赵可不要脸了,使劲的炫耀,我记得牢牢的,这人三个月就会握笔呢。”
“老赵,哪个?”
“首辅赵阁老!”
贾赦闻言,艰难的转眸扫了眼跪地的赵黎,“你爹是赵二狗那个王八蛋?!”
第89章 仕女图上
“冷静!”谭礼瞧着忽然间气炸天的贾赦,冷声道了一句。
“邪门似的。”贾赦在心理嘟囔了一句,他一听谭礼如此硬邦邦,冷冰冰的开口,有些委屈,便愈发觉得怒从中来了,愤愤说起了他与赵黎之父的恩恩怨怨。
“他不尊鬼市的规矩,从我手里截走了好几次心头好!”
这个鬼市当然不是指鬼,而是古玩圈的黑、市。这里面买卖的,除了刚出土的文物,还有些达官贵人们不能见光的珍藏品,或是被抄家后流落或是受到风声后紧急销赃或是缺钱。
“叔,鬼市我听说过。你之前还说带我去玩呢,这里面买主卖主都是蒙脸匿名的。你怎么知晓是他爹?”贾珍好奇着问道。
此话一出,原本还气成河豚的贾赦刹那间瘪了气,踹了贾珍一脚,让人去把赵黎搀扶起来,才昂着脑袋没好气着开口,“这不是想当年,青春年少,把赵二狗套麻袋了。”
屋内刹那间死寂。
“他爹也坑回来了!但我们这事都有些不地道,也就私下进行,没人知晓。”
“以你的性子会私了?私了如今这模样?”谭礼闻言,有些不信。
贾赦面色扭了扭,“你比珍儿还狠。赵二狗找家长了!他年龄大,辈分比我高,我有什么办法!”赵二狗叫赵念慈,比他敬哥还大几岁,而且当年还是刑部小官官,去钓鱼执法的。而他贾赦呢,看上的东西,是刚出土的,据传还是前朝皇陵里的物件。于是,他爹把他揍了个爽。
他没办法,暗戳戳打听了好久,才知晓人一个小名,就见着人有事没事喊一声,瞎乐呵。
浑然不知到自家端庄肃穆的父亲大人跟贾赦还有如此恩怨,原本眼圈就有些红的赵黎吓得更红了,弯腰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事。”
“得了,跟你无关。说说,你怎么回事,没头没脑喊大师。”贾赦说着,挥挥手示意年掌柜带着其他仆从先离开。
“我……”赵黎怯怯瞧了眼人,低声道:“我……我想请你招狐仙。我是真遇到了狐仙,我……”
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赵黎声若蚊蚋,“念念不忘之下才画了仕女图。而且我也没有想用此画去当做考核画,但不知怎么的,这画就……就被送到了慕白先生跟前。而且跟先生的画还撞上了。”
“那什么慕白先生也遇到狐仙了?”贾珍好奇问道。
“没,但据说画中人是他昔年在国清寺后山无意撞见的大家闺秀,是……”赵黎垂着脑袋,“祖父他……他打听了,据闻慕白先生终生不娶便是为了她。”
“我知道,”贾珍闻言一拍掌,“按着话本套路,不是狐仙,就是你遇到她女儿了!”
“别闹。”贾赦扫了眼欢快猜谜的贾珍,面色凝重了一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爹,还有你祖父没调查过?这仙人跳吧,好巧不巧就同个心上人。”
说完,贾赦转眸看了眼谭礼。
谭礼面色带着肃杀,冷冷开口:“凝神细想。”
一听到谭礼开口,贾珍规规矩矩坐好。他赦叔他爹都敲着脑袋提醒过他,谭叔叔的话要听。
赵黎虽然回想起来,有些颤抖,但不由得跟着坐好。他跟贾珍虽然不是同一个圈子,却也知晓人的鼎鼎大名。连贾珍都规矩无比,这传言的谭大师定是修为高深的。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遇到的狐仙……”
根据赵黎诉说,便是七月的某天,热得不行,小年轻在书院后山乘凉,就遇到个美人。一来二去,念念不忘,就动手画了张画。九月份的时候,大名鼎鼎的慕白先生要收个关门弟子,赵黎自幼爱画画,就报名了。与他一同竞争的有八个,他画了一张骏马图。但是莫名的,骏马图到了展示的时候成了狐仙图。
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跟慕白十八年前画的图是一模一样,用墨运笔构图色彩等都一样。
铁板钉钉的抄袭!
贾珍听到此愈发觉得事情有些论断,忍不住插嘴一句,“你确定要找大师,而不是让你祖父查吗?这肯定对你设局啊!我其他不懂,但还是懂一点的,你从文,被爆出抄袭,人品就没了,以后别想在圈子里混下去了。”
“哪怕就算真抄袭了,你祖父怎么不压下去?这点能耐都没有,当什么阁老,还是首辅!”
“咳咳,大侄子,等他说完,你再发表评论成吗?”贾赦面无表情的开口。
“当时爆出来,我祖父协调了,我离开了书院。”赵黎说着眼眶红了几分,“但我越想越不对劲,私下调查着。事情本来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前不久,就年后,慕白先生醉酒上门,说……说他的画不见了。这件事大庭广众之下便被捅了出去。而且诡异的是,他的画在我书房里找到了。”
“那画呢?”谭礼问了一声。
“慕白先生拿走了。”赵黎说着,面上满是恐慌,“但它又出现在我的书房里了。”
“你怎么会来找我们?”贾赦带着分审视看向赵黎,“而且怎么知晓我们在这里?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我爹他去岁回京任刑部侍郎,莲花池案他忙里忙外的,也算知晓一点风声。我听他和祖父说话的时候知晓的这世上有鬼神的。”赵黎说着脸通红,“我……我不是有意听父祖谈话。”
“至于……至于你们行程,我派人在贾家门口守着。”
“是吗?”谭礼沉声,“贾家与赵家毫无交集,你不管不顾就前来不像个官宦子弟会干的。”
贾赦闻言,眼眸一沉,觉得小兔子也不像兔子了,而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迎着两人锐利的眸光,赵黎捏了捏手心冒出的汗珠,声音愈发若了起来,话语中也带着丝哭腔,“我……我……我爹说,如果你们问了,就老实回答,是他让我来的。说……说贾家有狗屎运,没准还真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而且他还说让……让您看在他昔年也算帮助过您的一回的份上。”
“他什么时候帮助过我了?”贾赦气炸了,“大仇!”
“皇……皇陵。”
闻言,贾赦面色一变,咬牙切齿着:“回去就吃狗肉。不过,你身上最要紧的是抄袭,这让我一个破迷信先锋的人如何去解决?招狐仙跟大家解释不成?真有狐仙,你跟那什么慕白不得打起来?”
“且去看看那画。”谭礼拍案,附耳在贾赦耳畔道了一句,“他身上有邪祟侵蚀的痕迹。”
贾赦:“!!!”
贾赦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就眼疾手快把凑过来的脑袋给使劲压回去,怒喝:“珍儿。”
“带我一起,不然我告爹,告父皇。”贾珍威胁,“你肯定被告家长了才私了的。”
“不带你去,我咬谁的中指画符啊。”贾赦应得渣气天成,抬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叔手指那么漂亮,不是用来出血的。”
贾珍:“…………”
“怕了?等见到狐仙后,先给你看个天眼,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半夜三更散步,随随便便少年慕艾。”
“那你推什么推,把我发型都弄乱了。”知晓自己原来还有作用后,贾珍气哼哼着抗议了。
“你谭叔跟我说话,有你的份吗?这么大个电灯泡。”
“电灯泡是什么?”
“就是—”贾赦话语戛然而止,转眸看着面无表情的谭礼,脑子嗡得一声,嘴唇蠕动了两下,却发觉自己向来巧舌如簧的嘴巴瞎编不出一个理由来。
而且脑海里还有个小人在凶巴巴的拿着狼牙棒捶着,叫嚣着:“为什么要编花篮?本来就是电灯泡,电灯泡就是情侣间发光碍眼的第三人。”
而且,再说了,他跟谭礼在一起也不错啊。
谁叫谭礼手抽抽出他呢?
总不能日后他一个鬼,看着谭礼成双成对的。
太不公平了!
趁着谭小树苗还小,拐到手,他贾赦回现代后不横着走?他们夫夫两横扫千军,称霸灵异圈。
越想,还真特激动!
贾赦唇角一弯,深情款款的看了眼谭礼,丝毫不被人的冷面所吓,随后一脸慈爱的看向贾珍,一字一顿,郑重无比解释道:“就是横插在情人间的第三人。这电灯泡啊,你想想闪电亮不亮,闪不闪;灯火亮不亮,泡呢指泡沫。合起来意思指若是插在有情人中间,哪怕再亮最后也会被一盆水给吧唧一下被灭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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