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见他吃的下去,于是自己也尝了尝,他也好些时候没有吃凉拌鸡爪了,若不是今日碰巧看见柠檬,他也不会起性质做凉拌鸡爪。
因知道腌制的时间不多,他特意加足了味道,就是没有腌制多长时间也挺入味的,去骨的鸡爪不像没去骨的那么难入味。
两人吃的很香,酸辣味的菜开胃,吃起来不断分泌唾液,更是吃的停不下来,吃辣了以后还有加了糖的柠檬水喝解辣,在凉亭里别提有多快活。
路过凉亭的住客见着两人在那儿喝水吃东西,纷纷侧目。
三十多个鸡爪子不少,两人放开了肚子吃,吃着杨晔觉着实在有些单薄,好菜没有酒下着总觉着缺了点什么,给客人送了热水的小二经过花园,他便让小二送了一壶酒来。
白釉瓶子不大点,估摸二两酒都没有,他倒了一杯,再举着鸡爪,味道简直上头。
来送酒的小二闻到酸酸辣辣的味道便忍不住咽口水,可到底不好意思跟客人询问吃食,哪怕杨晔很平和,倒是杨晔主动提出让他尝尝,大方的给了几个鸡爪。
小二受宠若惊,吃了一个双目放光,直呼好吃:“我吃过的鸡脚鸭脚不胜其数,早有些腻味了,今儿一尝先生做的鸡脚,才得知以前的鸡脚都白吃了,这富贵之人瞧不起的杂碎,居然也能做出这样好的味道来!”
“难怪先生不嫌麻烦折腾那么久也要做,这也太好吃了,若是放到哪家馆子里,那还不得客人日日爆满!”
杨晔笑道:“一些家常菜而已,登不得台面,富贵之人怕是瞧也不愿意瞧上两眼。”
“他们不愿意瞧可就是他们的遗憾了。”
小二吃的意犹未尽,得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夜里干活儿都有了劲头,客人大方给他吃了美食,他也不好意思一直杵着煞风景,吃了之后便哼着歌儿往水房去了。
好吃的东西分享着吃才觉更好吃,听了小二的赞美杨晔心情更加不错,又连着喝了几杯。
月色皎洁,杨晔见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阿喜脸有点红,他忍不住笑道:“你这没喝酒反倒是脸红了。”
阿喜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烫,是鸡爪吃多了辣红的。
“来,你也来尝点酒好不好?”
杨晔给阿喜也倒了杯酒递过去,阿喜看着满满的酒杯,虽然小,可是向来不沾酒的他哪里喝的了这么多,连忙摇了摇头:“我、我喝不了这么多。”
杨晔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便只剩下一小半了:“这下总喝的了吧。”
阿喜生疏的接过酒杯,两只手捧着小小的杯子,满脸为难,最后咬牙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酒过喉咙,一张脸瞬间皱了起来。
“傻瓜,喝那么急干什么!”
杨晔想笑,他本只想阿喜浅尝,沾点酒的味道便可,小二拿的酒不多,可是是好酒,很容易上头,他现在感觉自己跟个骗小孩子喝酒的大人没什么两样,阿喜实在是太惹人疼了。
喝了酒后的阿喜连忙又喝了些柠檬水,想要把喉咙里的辣味给盖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杨晔见阿喜都没觉着异常,想来少年的酒量还是有些的,就在这时,阿喜忽然便晃荡了两下,吓得他赶忙起身抱住了人,一摸到阿喜的身子,这才发现他的身上烫的厉害。
他吃的有些撑,本想待会儿再去走走消消食的,可是见着阿喜的模样便是知道去不成了。
叫来小二收拾了碗筷,他扶着人:“我们回房间了,回去睡觉。”
阿喜站起来便晕晕乎乎的,连路都看的不太真切,只得靠着杨晔走,不过走了两步他便停下不走了,嘀嘀咕咕道:“找、找不到路了,夫君背、背我。”
杨晔笑的宠溺,刮了刮阿喜的鼻子:“早知道就不给你喝了。”
乡试过后的第五日,收到信的杨成赶到了省城。
原杨晔也没那么着急找杨成过来的,可是得知阿喜的事情后,他便迫切的想把生意好好做起来,多赚些钱,家里殷实他才踏实,这不仅仅是为了家里能过的更好,对手过于强大,若自己不强大起来,带着阿喜能躲一时,总不能躲一世,他可忍不下心一直把阿喜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该多煎熬。
杨成来了以后也住在他们的客栈,两兄弟商量了一下选铺子开分店的事情。
先前杨成便来踩了点,但是没有拿定注意,想的就是杨晔乡试过后两兄弟一起在瞧瞧铺子,省城的铺子比他们县城的贵出一倍,而且这边没有熟人,事情不如县城那么方便。
这些年倒是也积攒了些人脉,还是有人给他们介绍了一些门路,但具体还得自己去细细筛选。
目前有三处备选地,主街的小铺子,小街的大铺子,还有一个铺子位置不错,铺面也大,不过杨晔却最先排除了,因为那家铺子靠近生擒市,冬天还好,若是到了夏日,生擒的味道飘出来严重影响客流量,他去买鸡爪的时候深有体会。
两人一起去瞧了铺子,两处价格一样,优缺点也十分明了,就等他们定夺,杨晔切实考虑了自身情况,主街客流量确实喜人,但是奈何那铺子实在是小了,比他们的第一个铺子还小,现在省城他们又没有任何房产,万事只能靠着铺子,不仅要住,还得够做糕点,由此一来铺面的大小就尤为重要了。
杨晔便定下了大的那家铺子:“酒香不怕巷子深,等糕点的名气打出来了,也就不用依靠街道的人流量了。”
杨成几乎跑遍了整个省城的糕点铺子,花了不少钱买了这些糕点铺子的招牌糕点,其中不乏有味道好的,但是要和他们福禧斋比起来,那便不是一个层次的了,他对自家的糕点很有信心。
几番讨价还价,最后铺面以两百两的价格拿了下来。
这次买铺子总算硬气的能直接给钱了,再也不像之前一样赊账或是去钱庄借钱了,这些年家里越来越好,杨成大大方方给出银票时,又实打实的感慨了一下。
但愿在省城的生意旺火起来,到时候能在省城也有房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新鲜出炉
第54章
铺子拿下后又少不了一通琐碎的事务,清扫打理,找木匠做招牌,展柜,糕点模具,以及画糕点图纸.........
这些事情都不是第一回 做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人分工行动,阿喜负责打扫铺子,杨晔去找木匠,至于杨成则去贴告示招人。
在省城开分店的事儿杨成上次来踩点大家便考虑好要开了,杨成回去后收购了大量的做糕点需要的材料,其实这几年做糕点收购木薯水果一类的东西,村民们早把门路摸的贼清,季节到了,不用他们说,枣村的村民便会把东西送到他们宅门口,杨夏和杨冬会负责清点好。
当初也就收购村民的木薯和枣子,像玫瑰花山楂以及一些别的都是在县城里买,但他们生意做的时间长了,枣村村民都见杨家生意稳妥,福禧斋蒸蒸日上,有头脑的村民便自己在村里种植木薯了,还有山楂树啊,玫瑰花一类的。
今年木薯和玫瑰花长成了,村民们便早早的送到了府上,至于山楂树一类的果树可能还得等上两年,杨晔倒是也很满意,如此一来他们收购途径统一方便,又能给村民们添点腰包,他们都是从枣村出来的,能够互利互惠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杨成同村民们说了要在省城开新铺子,需要多收些东西后,村民们高兴的不行,先前舍不得种植的听说福禧斋又要开铺子后都蠢蠢欲动着要匀出一块土地来种植果树。
温母替他们做了两年的咸蛋黄,眼见着他们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家里为此还招了个帮工,专门给温母打下手,现在他们村儿的鸭蛋几乎都在往温家送。
等省城的铺子开了以后,就近在这边招个小二,至于管理掌柜杨晔打算把小六派过来,他做事儿稳妥麻利,人又机灵,来省城应当也吃得开,凡事多历练历练也好。
做糕点的事情就要交给杨夏和杨冬了,学做了那么久的糕点,早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
人手上足够,只是有一点,铺子住不下那么多人,还得租个小院儿让杨夏和杨冬住,至于小六守在铺子里就是了,平日里简单的糕点就在铺子里做,福禧斋的招牌糕点就放在住处里做。
事情决定好后也快,过了两日小六和杨夏杨冬就赶了来。
三人来还带了大批做糕点的材料,省城里买的到的便没让带,带的都是像木薯一类的自供品。
杨晔把铺子的钥匙交了一把给小六:“以后也就是个掌柜了,省城不像咱们小县城,达官显贵多,以后说话做事要更谨慎些,千万别随意耍滑头,到时候得罪了人。”
小六点头:“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您瞧的上我让我来看着省城的铺子,我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争着让咱福禧斋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杨晔笑了笑,这两年小六做事是有目共睹的,若非是以往做的好,他也不会信任的把省城铺子交到他手上。
“丑话说在前头,我你是知道的,只看做事,不听嘴上那套,头三月大哥会时常过来瞧着,你好好干,以后这把钥匙才能揣稳。”
小六自是明白的,空口无凭,杨晔看中有本事的人,他得拿出实干才能让他彻底放心。
当初他还在凤香楼里当小二,杨晔时常交待差事儿给他做,正因为他干得好,后来杨晔才决定用他的。
他做的最好的一个决定便是跟着杨晔干,若非去了杨晔这儿,指不准现在还是个跑腿小二,抠抠搜搜从牙缝儿里挤钱攒着娶媳妇儿,哪里能来省城里当掌柜,换做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杨晔看中他,不仅教他读书认字算账,还把好差事儿交给他干,这些年他已经攒了不少钱,现下来省城好好干两年,到时候他就在县城里买个小宅院儿,有个小落脚地儿,以前羡慕黄进的好日子,如今自己再努力两年也就能达成,那时候再娶个媳妇儿,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现下县城里也好些跟他说亲的,他反而不像以前那么着急了,男人有了体面的差事儿,有宅子,还怕没媳妇儿嘛。
他可得好好看看,若是能娶个像杨夫郎一样的媳妇儿可就好了,他不求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只要能有杨夫郎一半的温柔贤惠就好。
越想他便觉得越美。
杨晔见他干劲十足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头:“咱们铺子的糕点价格卖的高,是有诸多读书人题诗作画的,其中风雅,你也好好做几套衣裳,别失了体面,到时候找我来报账,年节的时候玉器铺子的黄老板送了块玉,成色不错,等回去了我让人给你稍来。”
小六笑的像朵花儿:“先生处处考虑,我先在这里谢过。”
铺子的事情准备得当,杨晔也累了个实在,回了客栈既觉得浑身疲乏,心里又卸下了重担的宽松。
阿喜给他端了些粥,吃了以后他在拟订糕点的价格,阿喜便在一边给他捶背揉肩。
过了一会儿杨晔便拍了拍阿喜的手,让他停下,阿喜却仍然给他捏着肩。
“手不酸吗?”
阿喜摇了摇头:“除却前几日打扫新铺子,我便再、再没别的事情,这几日闲的厉害。”
杨晔轻笑:“不过是闲暇两日你便不习惯了,若是以后怀了宝宝不能做别的事情,那岂不是要闲坏。”
阿喜敛起了眸子,声音有些小:“那、那不一样。”
杨晔见此只笑,没再逗他。
阿喜顿了顿却道:“阿晔,这、这些日子你一直忙着铺子的事情,没留心乡试的事情,明日可就要放榜了,你、你可知道?”
杨晔握笔的手着实一僵,若非阿喜提醒,他还真是快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一直觉着等待放榜的时间足足有十日,很是长,但手头有事情忙着分了心,心思没一门子往乡试上钻,竟不知觉中时间就过去了。
“好在你还给我记着。”
阿喜坐到杨晔身旁:“我、我见客栈里的书生们坐立难安,今日更是惶惶之态,想、想不知道是明日放榜也难,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书生在省城里东奔西跑了。”
说来还真是有些惭愧,他都不像个书生了,倒是更像个生意人,前两日温寒和李橙还来帮着跑了半天,最后都被他给撵回去了,其实考试成绩从收笔的那刻就已经注定,即使再焦虑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断祈祷徘徊,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头好过些而已。
他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在考试结束后甩手去做别的事情,彻底把考试的事儿放在一边,省的焦灼徒增烦恼,浪费时间。
再者,虽乡试佼佼者众多,但隐隐中他对此次乡试总有股自信感,觉着能中。
阿喜见他风轻云淡的神情,白皙的脸上带着些微的无奈意味,他觉着跟杨晔同床共枕了那么些时日,有时候觉着很了解他,有时候又觉着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前杨晔给他的感受便是忠于功名,男儿志在四方,想要功名利禄那是人之常情,无心于这些的往往都是懒惰的庸才,他从来没有对其产生过任何的不赞同之意,可是从此次的乡试来说,他又觉着杨晔淡泊于功名,反而更喜欢做生意,这不禁让他感到疑惑。
他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的身世,他的逃避,让杨晔对功名的热衷消减了下去,若真是这样,那他会永远愧疚,他并不想杨晔因为他而放弃自己理想的生活。
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想要拘着他的。
就像当年父亲追逐名利,陪伴母亲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母亲难过,却还是鼓励着父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杨晔摸了摸阿喜的头:“怎么表情这么难看,担心我考不上吗?”
他抱住人,将下巴放在少年的肩上:“若我真的考不上你可得好好安慰我,不要嫌弃你夫君连举人都考不上。”
阿喜推了杨晔一把:“平白说、说这些话来让人生分。”
“我要是考不上,岂不是就辜负了我们阿喜夙兴夜寐的督促嘛,而且一众考生中谁的条件能有我好,家里能有个学识丰富的夫郎,有了这么好的条件的考不上,不就是在证明我不行吗。”
“这、这都是什么歪理!”
杨晔瞧阿喜眉心一凝,是真的有着急了,他按住人的肩膀,在少年额头上印下了个吻:“一切只待明日。”
次日,天还未大亮杨晔在房间里就听见了屋外的嘈杂声,整个客栈如此之大,这阵子住客多是考生,憋了这么些时日,昨儿夜里恐怕睡着的人不多,就连他阿喜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回,天微亮,考生们干脆就赶着早去等着看榜了。
上回院试杨晔拗不过阿喜,去瞧了榜,这次却是不打算去了,省城的考生那么多,必然是挤不进去的,就算侥幸进去了,人挤人,到时候指不准被踩,而且天气还热着,倒是不如缓缓起来,拾掇好后在客栈等着,反正是少不了报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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