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这位神经比电线杆还粗的庄先生,我不应该不洗爪爪碰你的毛巾,下次当你的面洗一个好不好?
庄栖擦干净水,换好出门的衣服,习惯性拿过空着的双肩包装电脑。
面对份量不轻的电脑,庄栖犹豫了半天,不是很想带这个累赘。他突发奇想,突然弯腰捞起地上一脸懵逼的阮静时,放到折叠桌前。
“看到这个了吗?”
庄栖手指在电脑外壳上敲了敲:“你今天的任务是看好它,它在你在,它不在,你也完了。”
来完硬的,庄栖又在猫脑袋上揉了揉,打柔情牌:“白吃我那么多饭,你也是时候,该为这个家做出贡献了。”
阮静时嘴角一点点向上提起,慢慢咧开,内心抑制不住的狂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终于用自己的切实努力打动了庄栖,获得正大光明接触电脑的机会!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放到游戏里,庄栖这样的绝对是个有特殊条件的隐藏boss,自己竟然在他这里触发了隐藏任务。
七哥威武,七哥你是最棒的。
阮静时一路摇着尾巴,把庄栖送到门口,末了,还抬爪冲他挥了挥,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整只猫沉浸在即将分别的喜悦和惆怅中。
等我回家,找到变回人样的办法,会和你来一场浪漫偶遇的。
想到这个,阮静时的心情又变得明快起来。
毕竟,我们也算建立了一段共患难的情谊,我不会忘记你的,我的朋友!
庄栖边走边回头看看行为古怪的猫,镜片都挡不住他眼底的疑惑。
坐在门内浑身逆光的猫,一对圆眼精光闪烁,模糊的猫脸上带着诡异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好不容易盼到家长出门,憋着坏准备拆家的模样。
庄栖微微眯起眼,看来他很有必要随时回来突击检查一下。
出了小区没走多远,他收到钱不尽发来的消息,说阮二少人已经搭着电梯升上去了,想找他随时可以去。
这倒挺方便。
庄栖一看时间,才七点,早点把这事解决,这一天也不用总惦记了。
时间还早,写字楼的电梯间里,人还不是很多,庄栖淡定站在电梯门前,看指示灯一层一层落下,忍受着有限的人,对他无限的关注。
“你看,就是他,阮二少请他吃饭了。”一个姑娘跟同伴抱怨着。
很快各路目光像是扫描仪一样,一道一道从他身上扫过,仿佛在对他评估打分。
庄栖眉毛轻挑,你估任你估,挑出毛病算我输。
电梯门开了,还是刚才那个声音,这次到了他的身后:“哼,你看他,竟然还是个近视眼。”
庄栖强忍着没敢回头,他怕他这一看,就再也忘不掉这姑娘的脸了。
他输了,还是太年轻了。
阮二少正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新吹的造型这一路上还没乱,他感到很欣慰。
瞧瞧镜子里的人,这眉眼,这气质,帅就一个字,怎么大家就集体瞎了眼,发现不了他的好呢?
阮二少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桀骜的神情,却让眼中沾沾自喜的小得意,破坏了那份感觉。
一定是因为他演技太高超,成功蒙蔽了所有人,怪只能怪他演得太自然,毫无表演痕迹。
门外新进来的汉子,路过镜子时白了阮二少一眼:“在这儿臭美什么,有人找你,办公室门口等着呢,快过去看看吧。”
阮二少丝毫不觉得受到冒犯,他带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灰溜溜钻出了洗手间。
庄栖站的位置很显眼,他本身也很显眼,阮二少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人未到,声先至:“昨天去找你没见着人,我还以为你故意躲我……”
庄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闭目养神,闻言转过头,镜片上反射着寒光,阮二少忽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变态杀人魔那种斯文败类的气质,腿肚子不由自主哆嗦了两下。
“照片呢?”庄栖知道,昨天肯定有人给阮二少解释过自己的情况了,他没必要再多说一遍,“拿来我看看。”
阮二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慢慢掏出了手机,庄栖嫌他磨蹭,直接走到他身边。阮二少赶忙把拨打报警电话的界面关掉了,背后爬上一层冷汗。
太险了,自己差点坏了大事!
阮二少偷偷用眼角打量了庄栖一眼,对方仍是那副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危险的模样,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
自己弟弟还在他手里,真把这人惹急了,他肯定会撕票的!
庄栖疑惑地看了眼满脸苍白的阮二少,奇怪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阮二少颤抖着点开自己的相册,“你看,照片,好几张呢。”都是我花大价钱找人搞来的。
庄栖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看完这几张照片,庄栖笑了。
他将其中一张照片放大,拉阮二少过来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阮二少看了一眼,是一片白色的衣角,但他又觉得答案不会这么简单,保守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虽然你特地把我截掉了,但我还是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这是我。就是这天,下大雨,我把那只猫捡回去了。”庄栖手指又划了一下,“这张就更过分了,这是从我家阳台外面拍的吧,很危险啊。”
阮二少抱头,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这么多年,他的人生劲敌终于出现了。
庄栖把手机扣在手里,收回了所有笑容:“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报警了?我觉得自己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谁知道这个拍照片的人,改天会不会翻过阳台,直接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阮二少:“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庄栖不开心:“你叫谁哥呢?”
阮二少连忙改口:“帅哥,我错了。”
庄栖看着他,神色十分复杂。
长得人模狗样的,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怎么偏偏要干这种事,不会是心理上有毛病吧……
阮家还真挺倒霉,刚死一个儿子,剩下的几个里,还有一个精神不正常。
庄栖看了眼手里的手机,想想还是还给他阮二少:“以后别再当猫贩子了,找点正事做吧。”
第15章
送走庄栖,阮静时吸取之间的教训,在阳台上确定人已走远,并且没有回头的迹象,转身一个飞扑,蹿上了庄栖的床。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大哥二哥小驰,我很快就要回来啦!
阮静时虔诚地掀起电脑屏幕,磨砂的屏幕上倒映着他嘴角疯狂上扬的猫脸。他和这张猫脸对视着,对视着,笑容逐渐消失了。
太丑了……
像是牙没长齐的熊孩子一口口啃出来的。他浑身上下,也就脸上还有巴掌心那么大的地方有毛,现在一看还不如全剃光,跟打了块补丁一样。
阮静时沮丧地按下开机键,屏幕上的猫脸很快让开机动画取代,上次阻拦他前进脚步的“输入密码”界面,跳了出来。
他抬起猫爪,小心把尖利的爪尖收起,用掌心的肉垫,在小键盘上按下那串简单的数字。
看得出来,庄栖挺爱惜这台电脑,前几年的型号,用到现在还和半新的一样,再加上这个开机密码,靠……不会是前男友送的吧!
阮静时呆立了片刻,据他观察,庄栖目前应该是单身,每天生活单调得要死,有电话就是加班,社交软件一响,全是催画稿。
忙成这样,大概没时间谈恋爱吧。
真有前任,也只能是上学时期交往的。
记忆的弦冷不丁被触动,阮静时回忆起给自己告白的同寝男生,反胃的感觉怎么也止不住。
为了能够着键盘,他用两条后腿直立着站在床尾,猫爪搭在折叠桌边缘。此刻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宝石一样的眼里,蓄满迷茫。
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gay的感情经历,这么关心?
太奇怪了吧。
阮静时的迷茫也就持续了几秒,神采重新回到他眼中。
自己关心的,可不是什么见鬼的gay的感情经历。
他关心的,在意的,是庄栖这个人!
庄栖是个好人呐,虽然看着冷淡了点,对人爱搭不理了点,兴趣爱好十分单一,但他的内心很柔软。
是这个男人,下雨天领他回来,看到他掉进马桶,明明一脸惊恐绝望,过后还是认命地捞他出来,洗得干干净净。在他生病的时候,也是庄栖,一直把他暖在怀里。
这个人,真的太好了。除了家人,再没有人这么用心对他好过。
阮静时朋友很少,面对主动和他称兄道弟的同性,他总会保持警惕,谁知道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至于异性,他就更谨慎了,他又不喜欢人家,接触得太过频繁,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虽然没什么朋友,却也从来没体会过什么是孤单寂寞。
爷爷奶奶有不少朋友,爸爸妈妈还有叔叔们也有,哥哥姐姐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朋友都对他很友善,在家里,他差不多是团宠的待遇。
没有人对他提过要求,让他必须怎样怎样,只是告诉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开心就好。
他的兴趣爱好是自己选择的,去哪所学校也是自己决定的,毕业后他不想进入家族企业,觉得世界那么大,他想多走走,多看看,就在家人的支持下,周游世界,四处摄影。
可能是家人提供的帮助太多,直到现在他的内心还没有真正成熟起来,想法也过于天真,简直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不过,这倒是他第一次特别想和一个人成为朋友,即使对方表现得不愿意,他也会死缠烂打那种。
等他变回去了,一定要和庄栖重新认识下。画画他也会,他还会编故事,摄影,写歌,相信还是能和庄栖找到共同语言的。
阮静时越想越觉得干劲满满,猫爪在键盘上飞快操作。
他找出自己国内常用的社交软件,输入帐号密码,登录界面即将跳转的一刻,弹出的是……身份验证???
我要是有手机,直接一个电话回去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周折??
阮静时瞪着屏幕,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微一咬牙,决定……找客服碰碰运气吧。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阮静时总算成功登录,一看列表里的头像,大多都是灰着的,自家大哥的私人小号竟然奇迹般在线。
阮静时按捺住激动,在脑子里整理好前因后果,尽量把玄幻的事实,说得更加合理可信。
他组织好语言,戳开大哥的头像,开始发送消息。
大哥每天日理万机,应该没那个功夫及时回回复,自己可以等一等,如果等不到只能下次再来看了。反正大哥看到留言,会主动和他联系的。
阮静时乐观想着,他正要把软件退掉,清理电脑使用痕迹,熟悉的头像跳了起来。
竟然回了!
他连忙点开对话框,果然是大哥言简意赅的风格,还连回两条:
骗子。
滚!
阮静时小小的身躯在电脑前僵成了雕塑。
他刚要试着证明自己的身份,亲爱的大哥已经将他拉黑双删了。
庄栖午休时间回来突击检查,看到的是瘫在他床上,一脸“人间不值得”的废猫。
他还在诧异这只猫怎么一天到晚戏这么多,走到床边,抬手在猫空洞无神的眼前挥了挥,发现毫无反应,才意识到,这回人家来真的了。
庄栖蹲在床边,伸出手指在猫毫无防备,瘫软着的身躯上戳了戳,猫没有反应。
他又换到猫已经长出绒毛的腰腹间,坏心眼地挠了起来,每挠一下,猫就跟过了电似的,一个哆嗦,脸上依旧是那麻木不仁的神情。
庄栖有些搞不明白猫到底是怎么了,他手上继续挠着,目光四处一打量,看到电脑没有合上的盖:“你是不是背着我偷看猫片,把自己掏空了?”
阮静时差点没绷住,破涕为笑。什么猫片啊,我可是正经猫,才不看那种东西。
电脑是他故意没合上的,他当时心里很难受,也很委屈,自暴自弃地想,发现就发现吧,没什么大不了。
庄栖的神经简直有定海神针那么粗了,这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的手掌覆盖猫毛发尚存的额头上,揉了起来:“以后你放心在我这里住,我养你。”解决掉阮二少那个隐患,猫的去留总算是有定数了。
阮静时眼里有了湿润的光泽,像是一只冻僵的鹌鹑,忽然有人把他捞起,放到了火堆旁,有点小感动,有点小温暖。
一个男人,一个和他非亲非故的男人,说要养他……虽然听那话里的意思,之前好像一直没下定决心,可能还犹豫着要不要把他赶出家门,不过,现在已经敞开心扉,决定接纳他了。
阮静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庄栖伸出两只前爪,做出要抱抱的动作。
“要我抱你吗?”庄栖嘴上问着,人已经俯身,托着阮静时的猫屁.股,把它抱起来了,“真会撒娇。”
阮静时的胳膊顺势搂住庄栖的脖子,整只猫壁虎一样,挂在他身上。
我就是很会撒娇啊,所以大家都喜欢我,其实你也有点喜欢我,对不对?
阮静时挨着庄栖的脖子亲昵蹭了蹭,他身上的毛这几天长出短短一层,像桩一样根根立在身上,庄栖脖子让他蹭过的地方,很快红了一片。
阮静时不敢乱动了,脑袋枕在庄栖的肩膀上,死赖着不下来,听着庄栖抱怨他沉,没有用,还扎人。
好了好了,不就是毛嘛,很快会长出来的,当时候你想怎么撸就怎么撸,我绝对不反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阮大哥在自己几百平的办公室里抖着手点燃一根烟:我居然……对着我弟弟……说了滚……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阮飞驰嚼着口香糖:啊,这个啊……爷爷是看他们成天太闲了,想给他们找点事做。
照这个节奏下去,感觉用不了多久,软软就要把自己掰弯了,也不知道庄木西什么时候能开窍啊(托腮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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