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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有了着落他又对着镜子开始弄发型。
向荣的头发比较短，发质偏硬，所以平时一般比较省事儿不需要太多打理。但是今天他还是拿出来家里唯一一瓶发胶。这是之前双十一的时候为了拼单凑数买的，现在翻出来向荣觉得自己特别英明。
打开盖子兴冲冲地挤了一下居然没出来。
他晃了晃继续挤，还是没出来。
向荣对着瓶口看了看，无语了。
虽说是双十一买的，但也是前年的双十一了，这会儿发胶已经干了。虽然里面摸起来还是软的，但瓶口处确实被凝固的发胶堵死了。
向荣叹了口气，拿来了剪刀打算从后面把瓶子剪开挽救一下剩余的发胶。
怕用力太大挤到身上，向荣下剪刀很慢很小心，沿着底部的边缘剪开。剪了三分之二，他突然一惊，把剪刀一扔对着瓶底的一串数字认真地阅读了三遍。
呵呵。
过期了。
向荣苦笑着按了按眉心，笑着摇摇头，把过期的发胶扔进了垃圾桶。
挺直背对着镜子笑了笑，向荣又有了信心，决定放弃发胶了。
折腾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向荣拿出准备好的一套颜料和画笔装进包里准备送给方悦。
虽说是礼物，但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借口逼迫方悦给自己画像而把这份礼物送出去。
另一边，宋送的工作时差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早上虽然不至于四五点就自然醒了，但是八点以前还是准时睁眼了。赖床赖了半个多小时，宋送也没听到卧室里有什么动静。
周末睡懒觉是肯定的，但他说不清楚方悦要睡到几点。对于要估着时间做饭的宋送来说有点儿为难。但他也不敢叫醒这个“睡美人”，因为“睡美人”要是没睡够醒来就是“进击的唐僧”能抓着你絮絮叨叨抱怨一整天，说自己的美容觉被毁了，自己要有鱼尾纹了，自己年轻轻地还没找到帅哥就开始变丑了……
宋送之前来住的时候犯过这种错误。那个教训太深刻了，所以现在打死他也不敢叫方悦起床。
叫是不能叫的，但是动作太大吵醒了这家伙的话，后果也相差无几。
所以宋送去餐桌拿来了零食，继续躺会沙发床边刷手机边啃零食倒也算轻松自在。
看着游戏视频啃着豆腐干正带劲呢，宋送突然听到了门铃声，吓得他豆腐干都掉在了身上。宋送是个大大咧咧的直男，睡觉是裸上身的，拿起掉在身上的豆腐干直接吃了，随后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胸口的油渍就爬下了床。
门铃再次响起，宋送伸了个懒腰，挠着脖子就去开门。虽说他醒了已经两个小时了，但是一直窝在床上也是半睡半醒的感觉，现在走起路来还是晃晃悠悠的。
门铃再一次响起，宋送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的焦急，应着两声：“来了来了~”
来不及穿上衣，宋送打着哈欠挠着胸口刚才掉落豆腐干的位置想门口走去，嘴里嘟囔着：“这么一大早谁啊？快递吧。这家伙又买了什么啊？”
宋送打开门，人都没仔细看就就笑着说：“麻烦了，哪儿签字？”
门口的人手里并没有任何包裹，而且穿着也不像是快递。
宋送仔细一看，尴尬地笑了，赶忙从门口抓了一件方悦的外衣披在身上：“这不是小向吗？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向荣完全呆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宋送。
他确实幻想过有人衣衫不整地为自己开门的香艳场面，但那个人绝对不应该是宋送。而且，他为什么会在方悦家里？还这样衣不蔽体！
宋送不知道向荣此时崩溃的内心，用方悦的衣服裹住自己：“昨天玩儿的有点儿累，他还睡觉呢~我给你去叫一下？”
玩儿？晚？累？
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你跟前辈到底什么关系？
不是说是朋友吗？
朋友可以这样裸着住家里吗？
可以这么亲密吗？
之前前辈没有这个室友的啊，我观察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过……
“欸~你怎么了？”宋送看向荣发呆就在他眼前挥了挥，“我给你叫他去。你等一下哈~”
“等一下。”向荣叫住了宋送，眼睛顺着玄关有限的视野往里看了看，但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算了……既然累就让他睡吧……我、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真不用叫吗？”
“不用了。”
“那我一会儿告诉他你来了，让他回电话。”
“也不用了。”向荣垂下眼，手摸着包，想起自己给方悦准备的礼物。想了想，攥起了拳头，转身就走了。
宋送探头看着向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挠了挠头。他隐隐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儿，但又不知道哪儿错了。
向荣紧紧攥着拳头，眼睛都没眨，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一路走出了小区。
小区外车水马龙的车流声仿佛惊醒了他。向荣突然一口气就卸了下来，肩膀垂了下来。他缓步走到一个电线杆子旁。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一看就很不干净，但他还是像突然脱力一样靠了上去，出门前精心挑选的衣服此时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前辈……有男朋友了啊……
向荣想着，低下头叹了口气。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小时候学校旁边修车铺的老大爷说是会看手相，小向荣就给他五块钱让他帮自己看看。那时候大爷就说过他感情不顺，三十岁之前谈不了恋爱，三十五岁之前结不了婚，结婚以后也八成要离。小时候的向荣对婚姻和爱情并没有概念，但还是觉得这话很让人不开心，还嚷嚷着要大爷把钱还给他。结果大爷实在熬不住他的吵闹，还真的还给了他两块。
现在想起来向荣不禁苦笑这摇摇头。
看来大爷还是大爷啊……也许……还真的有点儿道理……
夏日炙热的阳光晒在向荣的掌心里。那温度如同他碰触方悦时一般。
一朵洁白的云飘过，微微遮住了一部分太阳。向荣掌心的温度没有了阳光的加持瞬间下降，他感觉自己之前紧紧抓住的某个希望某个妄念也随着那不稳定的温度消失在空气中了。
向荣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侧身看着身旁行人们。
这世上有多少人，他这一生能遇到多少人，有多少人就这样擦身而过了。但向荣这几年能看到的只有方悦。只要他在自己的视线里向荣的整个视线里就像有个聚光灯追随着方悦，周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都不再重要。方悦就是向荣眼中的焦点，是永远的男主角。
但是……
今天，向荣觉得自己自导自演了几年的一出戏杀青了。原因是，男主角跟别人跑了。
向荣用力锤了两下身旁的电线杆，电线上落着的鸽子都被他吓飞了。
他抱着包在没人认识自己的街道上奔跑着，怀里有本要送给方悦的颜料、画笔，还有打印好的海报设计图。
跑着跑着到了一座老石桥，他喘着粗气扶着膝盖在桥上喘着粗气。喘匀了气，靠在桥墩子上仰着头看着敲下因为久不降雨而水位颇低的河面。他拎了拎手里的包。
腿好沉。
胳膊好沉。
包好沉。
心好沉。
向荣闭了眼一扬手把自己的背包扔向了身后的河水。听着“噗通”一声，向荣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第35章 真的是喜欢了
毫不知情的方悦睡到十一点才下了床。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方悦觉得自己皮肤被挽救了回来。磨磨蹭蹭在房间里做了晨间的护肤后，方悦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见宋送坐在这沙发上玩儿游戏，他一边喝水一边问：“中午吃什么啊？我饿了。”
“你还知道饿啊？我以为您老人家就一睡不起了呢~”宋送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电视上的游戏画面，似乎战况很激烈。
“切~”方悦习惯了两人之间吐槽的相处，喝了口水说，“你要是不想做我就点外卖了啊~寿司吃吗？”
“我不吃那凉了吧唧的玩意儿。”
“那你吃什么？”
“pizza吧。省事儿。”
“……感觉很发胖啊……”
“你这么瘦还考虑这个？疯了吧？享受一下人生不好吗？”
方悦看着手机上的点餐APP犹豫了好久还是选了一个薄饼皮的pizza少要了芝士，还多要了一份沙拉让自己感觉不那么罪恶。
宋送刚好玩儿过了一关，放下游戏手柄晃着手腕子一副很累的样子。他仰着头望向站在厨房门口认真想着如何让pizza健康一点儿的方悦。宋送很纠结。他很想说说之前向荣来找他的事儿，但是人家又说了不用说。
方悦点击了下单，一抬头，正巧看到宋送再看自己。“看什么看？发现我的美了？”
“……我觉得你要是不这么自恋可能更可爱一些。”
“呵呵。我要是再优秀点儿让你们这种平凡的人怎么混？”
宋送呵呵两声：“你这么优秀还不是个单身狗？”
“你个单身狗有什么立场说我？狗咬狗啊？”
“说起单身……”宋送顿了顿。他觉得自己跟向荣不熟，而且他当时说的是“不用说”又不是“不能说”，所以总体来说自己说出来似乎也不算是什么人品问题……吧。
宋送坐直身子继续说：“你之前那么中意那个小后辈，怎么最近都很少听你提起了？又不喜欢了？”
方悦愣住。他心跳加速大脑飞转，为了拖延时间还喝了几口水。眼看着宋送求知/八卦的眼神方悦的防线崩塌了：“他不是好人！”
“哈？？”宋送想过一些答案，但是这个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怎么叫不是好人？看着不是挺好的吗？也挺有礼貌的。应该是个好家庭出来的孩子。”
“好个球啊！”方悦一开口就收不住了，“他威胁我！”
“威胁？你有什么值得威胁的？”
“我……”
方悦撇撇嘴，坐到了沙发床边上的茶几上开始跟宋送哭诉自己这段时间的“悲惨”经历，从自己辛辛苦苦加班，到辛苦的间歇稍微休息时的自言自语，又到惨遭录像后小混蛋如何控制自己，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泣泪横流。
听了将近一个小时，宋送的表情从好奇到惊讶，又从疑惑到无奈，听到最后他已经双手背在脑后跳着二郎腿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方悦说得口干舌燥，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坐回来刚要继续吐槽就被宋送抢了话。
“所以……他这段时间都在威胁你？”
“是啊！”
“他要求你早上必须接他一起上班，并负责带早饭给他。”
“没错！！”
“他还威胁你中午必须跟他一起吃饭，不去跟其他同事一起？”
“对啊。”
“他还威胁你下班去他家？”
“嗯！”
“去了以后他威胁你切菜，然后做饭给你吃，吃完了他刷碗，你去人家画室用人家东西画画？”
“嗯……”方悦听着宋送这话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然后他某一天为了画人体素描摸了你，然后只是摸了摸，什么都没做就把你轰走了？”
“是……”
“你跟我说他是弯的？”
“他自己说的……”
宋送叹了口气：“我怎么听都不像是威胁和被威胁的两个人的互动啊……”
“那像什么？”
“谈恋爱。”
“什么？！”方悦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哪儿像谈恋爱了！”
“那你说你以前谈恋爱什么样？”
“就……”方悦认真想了一下，自己以前谈过的几个短暂的恋爱似乎就是一起吃吃饭，顶多加上看看电影。因为恋爱时间短暂，所以什么旅游、过情人节、见家长都没经历过。这样一想，排除小混蛋手里的录像和两人之间的拌嘴，似乎还真的有点儿……
方悦摇摇头：“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跟一个威胁我的人谈恋爱？我疯了？哪儿那么缺男人！”
宋送苦笑：“他的长相不是你喜欢的吗？”
“呃……”方悦迟疑。这一方面他确实无法昧着良心说不是。即使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小混蛋的长相很对自己胃口。
“你不是一直喜欢那种阳光大男孩儿的类型吗？至少之前交往的那几个似乎都是。我看他笑起来很开朗的样子，不是又撞你枪口上了？”
“我……”
“而且他抓着你的小辫子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觉得挺宠你的啊~要是我的话先讹你十万块钱，再骗个色，这才不亏嘛~小伙子从你身上拿啥好处了？就吃你几顿早饭，还摸了两把。自己搭进去那么多菜钱，你还用人家画材。这要是真的勒索犯，我觉得这孩子挺憨的，让我报警我都不好意思。”
“他……”
方悦仔细想了想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置身事内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宋送这样一说方悦突然觉得似乎有点儿……
“你是说……他喜欢我？”
“那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你其实挺喜欢他的。”
“什么？！”方悦扬起修得很规整得眉毛，“我哪儿喜欢他了？你从哪个角度看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宋送放下晃着的二郎腿，侧身慵懒地撑着脑袋看着自己一脸懵逼得好友：“你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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