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揉着额角趴回到桌子上,痛苦道:“这么说伊藤姐翻看过我手机里的内容的可能性高达82%……”
皇帝:……你手机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能把你紧张成这样……
柳莲二沉默着将手机递了过去,然后捂着脸道:“你找找照片里面那几张……接下来就烦请您自己领悟……”
真田怔了一下,按他的指示找到了相应文件,望着屏幕上显示的几个他看得很眼熟的娃儿,额头上有名为黑线的东西滑了下来。
柳开始往柔软的沙发里拱,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要留下这几张的……当初觉得好看就没有删罢了……”
真田:……你觉得咱仨上小学时勾肩搭背(……)动手动脚(……)的场景可爱?
柳莲二不知死活地回了他一句:“谁说不是啊,你看你那时候笑得多甜……”
他说完继续往沙发里拱,很警觉地顺手扯过真田之前放在茶几上的运动饮料立在胸前,安慰眼角抽搐的皇帝道:“其实动作也没有太暧昧……”
“……可是有一张都亲上了……”皇帝沉声说完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冲戒备起来的柳某人伸手。
柳乖乖将手里的饮料瓶塞给他,飞快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松了口气道:“幸好没我的事……”
他说完觉察到不对,忙试图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弦一郎你忘了么,这只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小五那年校庆的时候表演节目完后从台上下来,你被绊倒扑到精市怀里才亲上的……你看你那时候穿的还是公主装呢……”
柳装作没看见皇帝的表情,特认真地补充:“演的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真田动作僵硬地灌了自己大半瓶冰凉的饮料,喘了几口气才满脸痛苦道:“不要再说了……”
柳接过他递来的凶器,将手机藏好道:“弦一郎你知不知道伊藤姐平日里喜欢到哪厮混?”
真田弦一郎坐到他旁边,眼疾手快一把摁住想向一旁逃窜的罪魁祸首,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她经常去我们学校的论坛……用户名我也见过,但是密码并不知道,就只能靠你费心了。”
柳不知从哪摸出笔记本冲他绽开信心十足的微笑:“放心吧,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在行!”
真田:……
在目睹了柳在三分钟内成功登录上了自家堂姐账号全过程的皇帝攥着已经捏变形了的瓶子,声音中满是怀疑的意味:“莲二,你跟我说实话,半个月前非法入侵我们学校网站的人是不是你……”
柳(理直气壮毫不心虚):当然不是。
真田瞅着他不像说谎的样子,本着对此人一贯的信任,稍稍放下心来:“看看我姐姐的发帖纪录吧。”
柳扭头温婉地冲他笑了笑:副部长,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每次都准确掌握切原同学的英语考试成绩啊。
两人望着被加精置顶的帖子,默默对视了一眼。然后不待真田开口,柳便明智地关了网页。
真田注视着跑回到沙发上缩起脑袋不语的人,心道怪不得最近学校里那群女生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果然是事出有因啊……
柳莲二打开笔记本,在上面记下一句“弦一郎最近叹气频率比原来上升了25%。”
真田坐到他旁边,瞥到他本子上隽秀的字迹,揉着额角绷起俊脸:“把原因列上吧,莲二,以你的分析能力肯定能找出我叹气的主要原因。”
被扣了顶大帽子的数据达人的心声:你真的要逼我说出“因为我最近都不太听话”这种惊悚言论么……
他腹诽完端起大和扶子式的微笑:“弦一郎你今天有去看部长么?”
真田只得再次叹口气:“好吧,‘幸村最近也不听话’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说完后,觉得自己的两个“也”字用得甚妙的皇帝不自觉想到了青学那个以爱岗敬业而著称的大石秀一郎,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莫非副部长就是保姆的代名词么……
柳将手中的笔转了个花,“唰唰”又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微笑着注视因好奇而看过来的皇帝,伸手摸了摸他的黑发,一指本子上新增的字询问:“对于这个新绰号,不知弦一郎你可还满意?”
真田按住自己发展为抽筋的左眼角,从俊脸上悄无声息地滑下三条黑线。
他努力组织了一会语言,半天才缓缓道:“不妥……”
柳突然合上笔记本,面上的笑容抿去:“还记得精市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么?”
真田的眼眸略微暗了暗,将目光移向柳挂在电视机正上方的三人小时候捧着奖杯的合影,半晌才声调低沉而短促地“嗯”了一声。
“那句话我也没有忘啊……”柳仰在沙发上,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瞳孔有着细微的颤动:“怎么会忘掉……”
——弦一郎,你究竟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我们会一场不败的等着你回来”的话?我的Data对于这个命题,从来都无解。
“无论幸村最后选择了什么,不论他接受手术与否,我们都会为他捧上立海大全国三连霸的奖杯。”
柳莲二注视着一字一顿如此说着的真田,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胳膊上,抬眸望进他闪烁着光辉的眼底:“我们会一场不败,精市也会回来的。”
真田怔了一瞬,当即问道:“你不是说我们尊重他就不该逼迫他去进行手术么?”
“我的意思是,”柳略微加大了手劲,握着真田的手肘笑道,“没有了旁人的左右,他会更容易遵从自己的意志做出选择——即使没有我的Data显示也可以知道,他幸村精市不是肯轻易放下网球的人。”
感觉被人摆了一道的皇帝:……也就是说莲二你的想法其实跟我一样?
柳松开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屋子对面微微抬高声音:“你和精市骨子里都是强势的人,有许多东西,像动手术这种事,你只能将自己的想法暗示给他,却不能明确地告诉他——换了我天天对着医院的白墙壁白屋顶白床单,还要天天听一帮蠢蛋跟我反复唠叨‘动手术好啊动手术妙啊’,早伸开巴掌掴上去了。”
(你刚刚趁机摸皇帝揩油我不反对,但你费力走到屋子对面是什么用意啊?柳:刚摆了他一道,现在再说这么欠揍的话,他伸开巴掌来掴我的几率大于等于0.1%……)
真田皱着眉思索一会,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纠结道:“那么说你之前跟我吵架是为了告诉精市你站在他那边,好让他放松警惕把你当自己人,方便你以后的坑蒙拐骗,好哄他进行手术?”
柳眉毛弯弯望着他没有说话。
感觉被人掴了一巴掌的皇帝:……也就是说我在自己毫不知情的大背景大前提下跟你演了一出黑脸白脸的好戏来糊弄幸村?
柳不知死活地走上前蹂躏着皇帝的黑发,笑眯眯还是没有开口。
真田默然一会,将柳拽到沙发上,然后提起网球袋抛下一句“我改天再来拜访”,拉开门准备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弦一郎。”
背后传来的温和嗓音让他的脚步顿了顿,真田略一犹豫还是回身,那句“还有事么”还没问出口就看清了柳脸上明显不怀好意的微笑。
柳某人:我刚才给你起的名字真的很不错,你再考虑考虑吧~
感觉被人捅了一刀的皇帝:……够了……
第5章 考试
网球部的三个正选并排坐在宽阔的音乐教室里。
柳生比吕士翻看完了一个章节的侦探小说,用中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问旁边的人道:“有没有注意到参谋今天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对?”
丸井戳破自己刚刚吹起来的粉红色泡泡,想也不想道:“柳他一直闭着眼睛啊,柳生你是怎么知道他的眼神不对的啊?”
仁王把玩着自己系着浅紫色头绳的散乱的小辫子,勾着一贯的微笑道:“今天早上整个部室都阴森森的啊,没觉察出不对的人只有你了啦~”
他故意学着同班女生的样子,在最后添了一个“啦”字,还故意变换着声调拖的老长,在一时静下来的教室中显得格外醒目。
果然音乐老师闻声看了过来,在望见捣乱的人正冲自己巧笑嫣然地挥舞着小辫子的时候暗叹了一口气,又懒得白白浪费力气批评他,只得自顾自接着讲了下去。
挑衅失败的仁王咋了咋嘴巴,将头绳解开,边重新编着辫子边道:“对了,比吕~参谋他人呢?怎么不见来参加集体课~”
柳生放下手中的小说,侧过身子帮他把头发理好,压低声音道:“柳说今天切原有英语测试,他要过去盯着。”
丸井忙吐了口中的口香糖,转转眼珠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举手向音乐老师告了假,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慢了一步的仁王再将辫子解开示意搭档重新帮自己系起来,望着学校刷成了浅黄色的墙壁道:“比吕~我们来赌一下赤也这回能蒙对几个选择题如何~”
柳生的动作顿了顿,一手捏着仁王的辫子,用另一手扶了扶眼镜,提醒道:“参谋申请旁观去了。”
仁王当即眯起狐狸眼,米黄色的眸略微转了转:“说起来这是期中前的倒数第二次考试了吧?”
柳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仁王:参谋很可能为了增加我们小切学弟的自信心想办法将他弄成及格哦~
柳生:别唬我了,咱俩心里都清楚有柳在那坐镇,切原得零分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啊咧?”仁王伸手拿过柳生之前随手放在一旁的小说,摸着上面浮凸的书名道:“随意戳穿别人可不符合绅士的作风哦~”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半真半假接着道:“好想去看看赤也抓耳挠腮的样子啊~”
柳生透过严重反光的眼镜注视着忍无可忍气势汹汹向这走来的音乐老师,不动声色地将头扭向一边。
被两个无良之人谈论的中心人物此时正举着圆珠笔望着满卷彼此相互压根就不认识的文字冷汗直冒。
他先是将笔尖试探性地放到第一题的选项A上,偷偷瞅一眼旁边的人,只见他的柳前辈正神情淡漠闭着眼睛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东西。
切原赤也咽了口吐沫,扫了一遍埋头认真书写全不管自己死活的同学们,再次瞅一眼柳的神色,默默将笔尖挪到了答案B上。
他正打算打钩,柳突然合上本子摸出本厚厚的书来看。
切原实在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辨认了一会那书上的字,在得出这本包装得典雅大方的玩意原来是一本叫做《论中国满清十大酷刑》的惊悚读物后,用袖子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决定投奔答案C的怀抱。
就在他视死如归地打完对号决定再蒙第二道题的时候,轻飘飘一声“选D啊赤也”传进了耳朵。
切原飞快瞥一眼不知听见没有但是神情丝毫未变的柳,朝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只见紧挨着自己书桌的窗户里冒出那颗自己很熟悉的大红色脑瓜。
二年级的ACE选手激动地抓紧手中的笔,心道丸井前辈平日里那些蛋糕我果然没有白孝敬你啊,忙心怀感激地将答案改了过来。
柳在一旁默默听着这两人狼狈为奸作弊做到了第十五道选择题后,维持着看书的姿势,心安理得地开始神游天外。
等到柳莲二被丸井一时激动而抬高的声音吵回神的时候考试已经临近结束,他于是掀开眼帘扫了一遍正慌慌忙忙写作文的切原的试卷,心道一句果然如我所料,然后翻开本子在“英语需要突击练习”这一栏的后面添上了丸井文太这个热心帮助后辈的正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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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午休时间帮切原班的英语老师批阅完这一次的考试试卷,柳将手中的红笔放到桌子上,冲向自己道谢的老师说了句客套话,便扭头走出了办公室。
他微笑着捏着手中的试卷,目不斜视绕过忐忑不安守在门口的切原同学,径直朝网球部的方向走去。
切原赤也绕着这个移动的参考系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才拉住他的袖子拉长了声音央道:“柳前辈,我这次究竟考了多少分啊啊啊,你就告诉我吧!”
柳停下脚步神情严肃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心虚的王牌选手当即开始自爆:“前辈我没有串通丸井前辈作弊啊,这次成绩这么好是因为我确实有下功夫啊!”
孩子,你们俩上午连蹦带跳连吵带嚷的闹腾了那么长时间,你不明白你柳前辈闭着眼睛看东西的奥妙所在(……),只当我看不见也就罢了,怎么也把我当聋子看了。
柳抬手摸了摸切原凌乱的头发,边暗道自己最近这个揩油的动作真是使用频繁,边教导起这个后辈:“赤也,你选择蒙题的话对题率是25%,有了丸井的帮助则可以上升到33%以上。”
切原在计算了一下120分的33%是多少之后惊喜道:“那么说我这次居然考了四十分喽?”
柳又揩了一次油,将试卷递给他,耐心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下次你完全可以把他的答案排除,再在剩下的三个选项中挑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
他学着前段日子还华丽丽地向自己伸出了援手的迹部大少的样子,华丽丽地无视掉身后传来的惨叫声,有条不紊地迈着步子到教室上课去了。
特意在真田的班级门口等他做完值日,柳才跟他并肩向网球部走去,顺便开玩笑似的将今天的乌龙向他阐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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