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魏昭道。
秦恪这才放了心,他攥紧亵衣前襟,正想要再走,却觉得背后一暖,竟是魏昭从后面拥住了他。
“为什么?”魏昭在他耳边温声问。
秦恪红着脸僵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道:“什,什么为什么?”
“陛下昨夜为何任魏昭,那般任意妄为?”魏昭抱着他问。
秦恪脸更红了几乎快滴出血来,脑海中也是如同乱麻一般。顿了下,才面红耳赤的想出一点什么,硬着头皮回道:“太傅对秦恪,对东陵都恩重如山,秦恪无以为报,所以早已在心中发誓,倘若太傅想要的,朕,便都会拼力为太傅争取。哪怕想要的是......这个。”
其间的暗示也已经十分明显,魏昭却沉默了,抱着秦恪的手慢慢垂下了,像是有些失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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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
宿主你别装了,明明开心的不行吧。拒绝这种男主投怀送抱的大浮力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所以,禽兽宿主现在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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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陛下以为,魏昭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让陛下以这种方式来回吗?”魏昭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秦恪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他看向魏昭,见魏昭脸上难得一副凝重的样子,心中竟一时有些懊恼慌乱。
魏昭低下头,苦笑道:“看来昨夜的一切,全是魏昭误会了。魏昭以下犯上,恐怕万死难辞其咎,但会尽力给陛下一个交代。”
“太傅!”秦恪听魏昭这般说,才终于急得忍不住了,转过身,正视着他,“太傅一直劝秦恪不要与太傅生分,如今怎么竟说出这种话来!”
“朕.......朕难道除了太傅,还会心甘情愿让别人如此吗?!”秦恪低下头,看着别处,说出这话时已经羞恼的不成样子 。
他顿了下,才平静下来,不再躲避魏昭,反而抬眼努力正视着魏昭。
见魏昭脸上仍有疑虑,秦恪深吸了口气。他知道魏昭太过君子,他必须要让这人明白一些东西。
秦恪走近了些,努力让自己克服自己的那些冷硬,矜持,羞耻,俯身,伸出修长骨感布满剑茧的手轻轻抚摸上魏昭的脸,像是在安抚,给他一颗定心丸。
“并非只为回报......”秦恪看着他,红着脸,温声道,“太傅,给朕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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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与魏昭自这一次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发生了变化。
666万万没有想到,秦恪那般冷淡自持的人竟然会硬生生被宿主逼的主动起来。
秦恪以前被周昭假扮成耶律崇烨时候灌输了太多东西,早就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得冰山木头了,每次只要见魏昭像是有了心思,生怕他再内疚隐忍,便主动红着脸吻上去将那装模作样半推半就的人往塌上带。
一来而去,魏昭终于也不用再装君子半推半就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白天黑夜阴天晴天马背上池塘边书房里等等等想来就来,可谓是把之前的全补了回来。
666目瞪口呆:“......”
好一招以退为进!学到了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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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周昭舒坦的日子也不剩多久了,计划已经进展到了尾端。他知道那些平静的表象马上就要被震裂,汹涌的暗流会爆发,潮水一般激荡,淹没现在的一切。
在之前西辽其实边疆地区就时常会有部分匪寇作乱,但因为势力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棋子一样散落着,那时候的西辽刚刚实现一统天下的霸业,哪里会在意这些犄角旮旯的蜗角之争。哪里知道,那股势力竟然逐渐凝结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让西辽头疼的祸患。
耶律崇德在这一年又突然犯起了心病,而且请遍各路神医也无办法,处于鼎盛时期安逸已久的西辽终于隐隐显露出乱象来。
耶律崇德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从前是个体魄强健的,一直都未生过什么病,突然就这么病来如山倒,文武百官都有些防不胜防。
在这之时,周昭又故意设计传出王妃已有身孕之事。
本来耶律崇德一死,太子登基,耶律崇烨就很可能是个威胁,现在耶律崇烨有了子嗣,更有可能去觊觎皇位。朝中的两股势力界限不断的划分清晰,且越来越浮上表面来,朝局一时十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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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闫寮已经同意将我‘解救’出去了。”秦恪对周昭道。
周昭会意颔首。
在这之前秦恪已经借由耶律崇燕的斡旋获得了许多情报,并且成功的与太子一方联结起来。
秦恪让太子等人误以为自己对耶律崇燕有非分之想,又一心想恢复自由之身,所以背叛耶律崇烨,成功骗取了太子同意和他联手对付耶律崇烨。但萧闫寮老奸巨猾,在秦恪经受了诸多考验后,竟然对他仍有疑虑。
好在这一次秦恪得到的机密是至关重要的,加上朝局已经越来越紧张,萧闫寮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周昭因此竟然也同意了秦恪的条件,答应将他从耶律崇烨手中救出。
他笑道:“恭喜陛下,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秦恪心情却有些沉重,攥紧他肩膀,对他肃然道:“我已经将你给耶律崇德下药的证据给了萧闫寮等人,他们一心想除掉耶律崇烨,必会借此来威胁你,并对付你,此事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太傅务必要顾全自身安危!”
“放心。”周昭搂着他安抚道:“萧闫寮想除掉的人只是耶律崇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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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周昭故意带秦恪出行时,让公主派来的暗卫劫走了秦恪。
然后周昭果然收到了公主的信,让他将秦恪交给自己,否则将向耶律崇德揭发一切。
周昭假装气急败坏,将房里砸了个粉碎,最终同意了公主的一切条件,亲自提笔,并禀明圣上,放弃了秦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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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崇燕将秦恪在京城的一座别院中安置妥当,也向皇上求情,说服耶律崇德让他给秦恪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此时朝中大臣们都多数已经是秦恪和周昭打点过得人,立即有人提议不妨让秦恪去参与剿匪,若能戴罪立功,便让他恢复自由之身,甚至加官进爵,为西辽所用。
萧闫寮和太子之前不过是假意与秦恪合作,其实一直不放心秦恪,又因为耶律崇燕对秦恪始终不清不楚的心中很是憋气,现下见事已成恨不得早点除了他,于是萧闫寮早已在暗中说服雷樊,让他在秦恪随他的大军一同前往边疆之时,利用完秦恪就直接设计杀掉他灭口。
一时间朝中的大臣们竟然是难得的口径一致。
耶律崇德病中像是也无法再顾及太多了,听了那些大臣的劝谏,便下了圣旨,恢复了秦恪的身份,让他翌日就随雷樊前往北疆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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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在院中接了圣旨,起身,将那传旨的人送来的铠甲也双手接过了。
秦恪等人走后,才在屋内换上了那一身铠甲,感受着那坚硬的铁 甲,只觉十分恍惚。虽然这是西辽的铠甲,可这种披甲上阵的感觉秦恪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回想起来,自己竟已在西辽皇都呆了那么多年。
想起那些痛苦至极不堪回首的过往,想起那无数死去的人,秦恪攥紧了拳头,眼中满是决然杀意。
至于雷樊,早在萧闫寮和雷樊谋划之前,秦恪就已经在边疆那里布置好了更大的陷阱让雷樊去跳。有穆城涛李肆戚那二人亲自相佐,绝对万无一失。
秦恪冷笑,此一去,再回来,就是西辽变天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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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却感到房中有动静传来。
“谁?”秦恪厉声喝问。他知道这个时候耶律崇燕不会在这里。
侧目望去,却愣住了,来人竟是魏昭。
与魏昭朝夕相处了太久,虽然短短几日未见,秦恪也已很是思念他,想着日后与他要分别良久,却不能告别,本来心中还颇为遗憾。
“魏昭来与陛下告别。”魏昭笑道,琥珀色的眼瞳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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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秦恪动情地看着魏昭,眸光微动。这个人,总是这般温和体贴,无微不至。
两人极为默契的走近,在烛光中对视着,然后慢慢拥抱到了一起。秦恪方才浑身的冷意与杀意都褪去了,像是被渲染到一样,变得温柔无比。
秦恪拥抱着魏昭,闭上眼,贪恋着这人身上的温热,又想着他今后可能遇到的危机,幸福却也忐忑自责,抱得越来越紧。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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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你今日穿上铠甲的样子,可真是迷人。”周昭抱着秦恪在他耳边轻声道。他知道青年更喜欢自己在贴近他时,低声叫他的名字。
果然,秦恪立即红了耳朵,却不再那般沉重了,露出一丝赧然笑意来。
“魏昭,那个答案,我本想此刻便告诉你,但我想留着,等日后。”他松开魏昭一些,深深看着魏昭,又郑重道:“所以,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回到我身边,绝不许出任何闪失!”
周昭看着青年再也不去遮掩压制的,满是深沉情意的双眼,也正色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周.嘴上说着不要,,sen体却很诚实.昭。嘻嘻。
这章无数辆滴滴,大家自行脑补,丰衣足食。
第60章 2.30
周昭等秦恪离开后就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的朝务。
这日周昭正在王府中,就有人召他入宫。
周昭出发之前,666还是很担心周昭的状况,它对周昭道:“宿主,我用天眼看到,萧闫寥和太子也在那里。他们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这次很有可能向耶律崇德揭发您。”
周昭点头,却既不意外也不担心,稳步去了宫中。
“您还是要去吗?”666急急问道。
“当然要去。”周昭淡淡笑道:“那里可有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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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到了宫里时,果然看见萧闫寥正在那里。
“崇烨,你来了?”耶律崇德道,他正在病中,虚虚靠在榻上,此刻看起来病恹恹的,气色极差。
这个壮年时期曾金戈铁马,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此刻也终于显出老态之来。
周昭神态慵懒地行了礼,又看着耶律崇德,问道:“皇兄召臣弟前来。究竟有何事?”
萧闫寥笑道:“是老臣冒犯了,只因有一个困惑实在难解,所以要劳王爷前来看看了。”
周昭嗤笑了下,有些不耐的样子,“哦?萧丞相倒是说说,是何问题。”
萧闫寥笑道:“老臣在陛下之前的膳食中发现了一种药粉。那种药粉并不是害人的东西,所以可以躲过检查。但是那药粉却是常年食用就会有害的。因为无色无味,毒性更是极满,要经年累月,所以可以躲过试菜之人的试毒。老臣之前发现,制造那种药粉必须要有的一味药材极为稀有,而王爷………”
“一派胡言!”周昭眼神锐利下来,斥道:“萧丞相可知谋逆之罪何等之大,竟敢如此信口雌黄,污蔑于本王。”
萧闫寥立即跪到地上,震怒之下的耶律崇烨他还是会有些怕的,不过想到公主当时都已经能用这种机密作为威胁,想来耶律崇烨下药之事必然是板上钉钉。
到时候耶律崇德自然会将他当场拿下。萧闫寥只能赌上一赌。
他赔笑道:“老臣不敢。但据老臣所知,这种药名叫黄牟,是太后当年收到的珍贵贡品,也只赐了皇上和王爷一些。”
“笑话!只因为本王有那种药材,萧丞相就认为是本王?”周昭想了想,又笑了起来,“说起来,本王还依稀记得,那种药,当时太子也曾主动去问太后讨了些来…”
萧闫寥顿了下,万万没想到还出了这回事,看了太子一眼。
耶律崇德看向太子。眼中也显然多了许多疑虑。
“崇明,可有此事?”
“皇兄与国舅爷若是不信。派 人去府里一搜便知。”
太子懵在原地,最终还是憋屈,道:“确,确实是有。当时,儿臣又去向皇祖母求了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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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笑了,他知道耶律崇明这个人半点忍耐力都没有,当时故意用激将法,让太子中了招,愤愤不平地去找了太后。
而他也明白,太子会担心萧闫寥责备,便不会将这事告知于他。
萧闫寥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在这种关键时刻,太子居然都不把这种大事告诉他。
耶律崇明却觉得没有必要,事情本来就不是他做的,耶律崇烨一定还有其他把柄,而且父皇在他和皇叔之间定然会选择信任他。
“可,父皇,孩儿对天发誓,孩儿是绝不可能害你的,这一切定然都是皇叔做的啊!”耶律崇明解释道,直接上前抓住了耶律崇德的手腕。“儿臣一片孝心,父皇定要明鉴!”
耶律崇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突然用力将他挥开了。
耶律崇明跌坐一旁,瞪大眼,一是难以置信耶律崇德会在耶律崇烨与他之间选择相信耶律崇烨,二是,耶律崇德那一刻的力气虽然不像从前那么大,却也绝对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之人。
“崇明,朕还真是小瞧了你了!你好大的胆子!”
萧闫寥与耶律崇明完全愣住了,怎么都想不到耶律崇德会这般选择。
“父皇,您竟然宁愿相信皇叔也不相信儿臣吗?”耶律崇明气闷不已,大喊道。
耶律崇德看着耶律崇明,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但很快就果决起来,问道:“崇明,你可敢把上衣脱了,让朕瞧瞧?”
耶律崇明愣住了,这才跪了下来。
“之前太医说朕的心病只有用血亲之中壮年男儿的心头肉来作为药引时,你可有真的献上?”耶律崇德冷笑起来。
“若非是你十一皇叔,献出自己的心头肉,朕现下还有命在吗?”
耶律崇明难以置信看了眼耶律崇烨,知道自己与他之间在耶律崇德的心中已经高下立判,又连连磕起头来,哭喊道:“父皇,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真的没有加害于您 ,儿臣只是实在不愿忍受那刀割心口之苦,皇叔他上惯了战场,儿臣却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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