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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迁客(古代架空)——华亭永夜

时间:2020-08-09 10:32:34  作者:华亭永夜
  岑暮便带着将千山的十个死士是快马加鞭从盲肓山下追去,很快在一片平原上就看见了易朝以及那两个跟踪者。
  他们是汪卓的手下,劫持易朝只是为了泄愤,当年汪卓成为御林军总统领时,看上了一个良家女子,巧取豪夺骗来,这件事被易朝发现,然后被参了一本,现在成为御林军尉,十年不得上升提拔。
  他们只带走易朝,小七在他们的眼中没什么价值。
  岑暮从马上取箭,随后颇为熟练地拉弓搭箭,一箭射中了旁边单骑的人。对方中箭后从马上翻倒下来。另一个则快马加鞭加快速度逃脱,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
  岑暮又拉弓搭箭,箭头直奔向那人的后背,只可惜被那人躲了过去。
  旁边的两个死士从左右包抄那人,那人一个不小心人仰马翻跌倒在地,易朝被他挟持在手里,成了人质:“别动,放下手中的弓箭,否则我就杀了他。”
  
 
  ☆、盲肓山
 
  莽莽平原上,只有十三个人在这片天地中争斗,连着沉在西山的太阳,红如血的霞铺满天边,一切都显得那么悲壮。
  他走到穷途末路,不在乎再多拉一个垫背的,况且还是一个受人爱戴的官,对他这样一个连名字都不配留在历史上的,已经算是赚大了。
  平原上的风呼呼地吹着,夹杂着黄土,尘埃卷过远处的村落,为这个画面多添了一层昏黄的迷雾和暗淡的凄凉。
  岑暮在风中站立,他的长发并未束起,而是任其在风中飘荡,连上一身白衣,在一众黑衣死士中格外显眼。
  易朝看着对方,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他是谁?他在这种危机情况下问这些或是思考这些问题是极其不合时宜的,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脑子不思考这个。
  从在京城遇到,再跟到这儿,为什么要帮他?是被迫吗?还是自愿?
  他在看去时,对方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极具讽刺意味而又十分冷淡,面对这种情况,他会怎么救自己?易朝的心有点慌,他第一次将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的身上。
  周围的十个死士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笑什么?”挟持易朝的人问道。他越看这个笑容心里就越发的紧张,甚至到了慌张的地步。
  岑暮没有说话,只是那张清秀的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充满了诡异的妖孽气质。任是相处了这么多天的易朝看了也有点脊背发凉,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冲击这他心里的堤坝。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看看你的手。”
  挟持者闻言,目光移向自己的手,只见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爬了一只黑色蜘蛛,再加上自己的衣服本来就属于深色系的,他并没有觉察到这毒虫什么时候爬到了自己的手上,于是他赶紧甩了一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岑暮右手拉弓扣弦的手指一松,箭就立即飞了出去,直中那人的眉心。
  易朝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寸的箭从自己的眼前飞过,直接杀了身后的人,惊魂未定,竭力保持自己的形象。但是还是无用,他双腿一软跪倒在黄土地上。
  岑暮赶紧跑过去将易朝抱在怀里:“喂!易晓天,你醒醒!你……”
  易朝稍微睁开眼皮,断断续续地问出一句:“你……是……谁?”
  对方还没有听清楚,他就昏过去了。
  岑暮只好把易朝搭在马背上,跟着十个死士回长安驿站。
  盲肓山寨被平定之后,江千山将寨中的部分金银珠宝收入囊中,留下一部分遣散那些在山上聚集已久的小喽啰,让他们各自回回家。在地牢里的许鹤也被就出来了,现在正在长安驿养伤呢。
  这段时间,岑暮百无聊赖,只好日复一日地坐在栏杆上看风景。
  这时一只信鸽从南方的天空中飞来,他好像认得人似,的停在了岑暮的左膝上。他从信鸽腿上取下纸条,上面写着:此行的任务在锦囊中。
  “去吧!”他放飞了黑白相间的鸽子。
  他从怀中摸出锦囊,打开,从夹层里悄悄拿出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保护易朝。
  他撕碎了纸条,撒在风中,苦笑了几声:原来这就是我此行的任务啊。易朝啊易朝,怎么会是你?到底是谁让我亲自出马来保护你?
  回想了一下前后的事情,他接到命令去长安找岑妃拿锦囊,拿到后又说新任务在锦囊里,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设计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呢?
  江千山拿两瓶酒过来问他:“喝吗?”
  他接过来,直接去了酒封,顿时酒香四溢:“既然有酒,为什么不喝呢?”
  他仰头便灌,随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称赞道:“好酒。”
  江千山仰头大笑:“够爽快的,你就不怕我下毒吗?”
  “你要是毒死了我,找谁要那一千斤荔枝去?
  “说得对!暮兄。”
  岑暮听到他这样称呼有点不悦,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易晓天,确信易晓天还在昏迷的状态,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任何话语。
  “你没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没有。你怎么查到我的?”
  “这……天机不可泄露。”
  岑暮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喝酒酒:“我以为你会跟我要求别的,没想到只是荔枝而已。”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所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在长安乃至整个北方都是稀罕物。我这人也没什么志向,只想在有生之年多赚点钱。”
  岑暮:“……”你要那么多钱有命花吗?
  他可没有把自己的心里所想说出来,只是改口道:“荔枝生于南方,极易腐坏,你要如何保存?”
  “实不相瞒,我正打算在长安驿站下建一座冰殿,到时候你可要来赏个光。”
  “到时候再说吧!这酒真好喝!叫什么?”岑暮没有答应将千山的邀请,而是问起了酒的名字。
  “梨花白,四月一带梨花白,流风千里舞袖回。”
  “好名字!好酒!将驿长在长安逸可真是过得舒坦啊,连我这种方外之人都有点羡慕。”
  “我的地位哪里比得上你那么尊贵?”
  小七醒来后精神状态不太好,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连话都不想说了,岑暮逗他他也不反驳,不理会。
  “你怎么了?小七,小七!你家公子还没醒,你要不要去看看?”
  无论岑暮怎么说,他还是没理他,于是自己只能空叹气:希望易朝醒来别是这样,要不然他这一路可要闷死的。
  晚上,他守在易朝的床边,毕竟是任务目标,不能有任何疏忽和闪失。过了三天,易朝终于醒了,醒来就看见岑暮支脑袋在床边睡着了,脸上还有点小伤,但是已经结了痂,没有影响到他的整体风仪。
  他看着他,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猜测,应该是岭南人,可是为什么会去长安?真的只是去看岑妃吗?
  他仔细看看岑暮的左耳垂,并没有耳洞,只有右边是戴耳饰的。
  单从外表也看不出什么,不知是不是他想得太入神,竟然没有发现岑暮什么时候醒了。
  醒了的岑暮看到易朝靠那么近,心跳似乎漏跳了一下:“大人,你在看什么?”
  他立即回过神,回到原来的样子,镇定自如:“没什么。情况怎么样了?”
  “贺天雕被关在牢里,其他人都遣散了。”
  “审问出是谁勾结吗?”
  “问了,他说就是挟持你的那两个。”
  “恐怕这两人的幕后者应该是汪卓,而不是宰相。”
  “不是?那有没有可能是祁静叫汪卓干的?”
  “不会,他们并无交集,御林尉只是负责皇城的安全,由皇帝和太子掌管。”
  “你不会想说皇帝想杀你吧?”
  “那倒不是。皇帝要是想杀我,一道圣旨便可,没必要在这里动手,也没必要把我贬到岭南去。”
  “要是皇帝真的下圣旨让你去死,你们会不会真的跟那句话说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样做?”
  易朝看了一眼:“不会。”
  “为什么?”
  “我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为天下百姓做事,并非是为皇帝一人做事。吾之命在吾手,为谁而死,自然由自己说了算。”
  “大人,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贬了?”
  “原因,说来听听。”
  “你跟那些人都不一样。世人皆曰求同存异,然而做出来的却多是党同伐异。”
  易朝的心头一震,有些落寞,他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应该是汪卓,我之参奏过他一次,导致他被贬谪成了御林尉,十年之内得不到任何升迁。”
  岑暮在一旁听了,拍拍易朝的肩膀:“难怪人家要杀你,你把他的大好前程都堵死了,换做是我,我就会把你剥皮拆骨,死无全尸。”
  易朝瞥了他一眼,觉得此人行事有些乖张,不像是善类:“我可没有堵你的路。”
  听说易朝醒了,江千山备好了酒菜送到雅舍,一见面就很热情地问道:“易晓天,你终于醒了,这几天都没人陪我下棋。来!吃完喝完之后跟我来一局如何?”
  “多谢江驿长,他身体刚恢复不宜太劳累。”岑暮替他挡下了邀请。
  “既然这样,那以后再下也不迟。”
  “你将被关在盲肓山地牢里的许鹤救出来了吗?”
  “救了,但是他的双腿还没有恢复,可能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那好,一会儿我过去看看他。”
  “我说易晓天,你这南迁的路有点悬啊,这盲肓山的土匪已经有三年没有拦路劫人了,你一来就遇上。”
  “祸福相依,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许云泽。”易朝从容地将对方的戏谑挡回去。
  三人前去看望许云泽,后者躺在床上,感恩戴德:“多谢各位将我从土匪牢中救出。”
  江千山很客气地将这一顶高帽戴给了岑暮,后者嗤之以鼻。
  “许云泽,你的家书我先交还给你。”
  “谢谢易大人,我本以为自己会在土匪窝里呆一辈子,绝望之下才写了血书。”
  “你什么时候被抓的?”江千山面露愧色,像是在自责自己没有及时了解情况。
  “大约是三年前的中秋节晚上,我急着赶回家与家人团聚,这才走了夜路,被掳上山。”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长安驿里有好吃好喝的,你且在这儿养病。”江千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小二就过来向江千山报告情况,神情异常慌张。
  “驿长!驿长!驿长!大……大事不好了!”
  
 
  ☆、盲肓山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没看到我这正有客人吗?”
  “不,不是,是您夫人来了什么?”
  “什么?!不行我得躲起来,你们先慢慢聊,我失陪了。”江千山更是一脸的慌张,比小二的神色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岑暮好奇地抓住小二问他:“你家驿长怎么了?
  “我家驿长有一位凶悍的夫人,每月来看他一次。驿长很是害怕,每次都躲起来,但每一次都被找到。”
  “走!我们也去看看这位江夫人。”岑暮拉上易朝的手像一阵风一样跑出去。
  在楼梯上,只见一个梳着云鬓的美丽小姐款款走上楼来,一身华贵的衣裳随风飘飘,乍一看温柔似水,一低头,如一朵风中的莲花不胜娇羞。
  “哪里剽悍?人家美得不可方物,为什么江千山那么害怕呢?”岑暮看着这位江夫人从眼前飘过。
  “人不可貌相。”
  “莫非大人你看出了什么?”
  “普通女子走路岂会步步生风?”
  在易朝的提醒下,他恍然大悟,再一看那女子的手,手指细长而有力,掌心还有一些细茧子,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是个习武之人。”
  接着走廊尽头传来江千山凄惨的叫声:“啊!小点声!疼!我不吃!不吃……”
  “我说易大人,你是不是看的太仔细了点儿?”
  易朝瞥了他一眼:“看得仔细还能怪我吗?”
  接着就听见江千山传来杀猪一样的叫声,她被抓去品尝苏雅娘做得极其要命的创新菜。
  秦岭云横
  这段南迁之路才刚刚开始,告别了长安驿站,他们穿过盲肓山一路向南行走,说是行走,其实也算不上,毕竟三人还有一辆马车。
  在盲肓山脚下,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徘徊在官道旁,她灰头土脸的,神情忧郁,似乎找不到方向,即将走向自生自灭的地步。
  三人经过时发现了这个女孩儿倒在路边,小七赶紧停下马车。
  “小七,怎么了?”
  “公子,前面路旁倒了个女孩儿,我去看看。”
  小七下车把女孩儿抱上车。
  “拿水来。”他们给小女孩喝了点水,女孩儿有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
  “把烙饼拿来。”小七从身旁的储物木箱中拿出了一个烧饼,女孩儿看向烧饼眼睛顿时放出了奇异的光彩,赶紧抢过,大快朵颐。
  “看来,她真是饿了。”
  “别急,慢慢吃,还有很多呢。”小七在一旁温和地说道。
  小女孩狼吞虎咽的同时,脖子上挂着的指环掉出来。易朝和岑暮对视了一眼,那是魏让的东西,不是在韦虎的手里吗?怎么又到了这个女孩儿身上。
  “小姑娘,你脖子上的指环是谁给你的?”小女孩儿听了,充满防备地抬起头来盯着岑暮,放慢了嘴里嚼食物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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