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斩风喊两人来,是商议军务要事的。
“北狄可汗有六个儿子,带出来征战的有三个,如今北狄可汗毙命,政权割据,北狄定乱。”厉斩风笃定地说,“我觉得我们应当乘胜追击,收复边疆土地。”
长孙柏点点头:“对,而且之前夜袭朔方城一战,将士们都拾回了气势和信心,确实可以和北狄一战。”
李长天也同意。
现在朔方城被夺回,他们后方稳定,确实不该再困守城内,应当主动出击。
三位将军意见一致,准备各自整兵列队,清点伤员和粮草库存。
“对了,燕大人的身体如何了?”厉斩风问李长天,“肩膀上的伤可有愈合的趋势。”
李长天摇摇头:“没,还在发低烧。”
“中了这北狄的诡毒,真是麻烦大了。”长孙柏叹口气。
“燕大人若是行动方便了,还是劝他回京城养病吧,伤痛不能拖。”厉斩风对李长天说。
“好。”李长天点点头,并未犹豫。
因为他也是这般想的。
之前守着燕殊几乎未合眼的五天,李长天不是护在床榻边,就是追着军中大夫问问题,也自然考虑到如果燕殊的伤痛迟迟未愈,该如何是好。
如今朔方战火纷纷,根本没法静养,燕殊久病不愈,无法坐镇指挥,呆在朔方毫无意义。
而且京城能人异士多,定有人知道这诡毒何解。
所以让燕殊回京城,是对他最好的抉择。
三位将军在行军大帐定下之后计划谋略,便各自忙碌去了。
李长天虽然年级尚轻,在这军中甚至能被称为少年郎,但他如今在军中威信极高,谁见了都要唤上一句小将军。
能者多劳,李长天忙得脚不沾地,回过神来,已是月朗星稀时。
李长天得了空闲,匆匆往燕殊歇息的营帐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幕帘,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发现燕殊已经歇息下了。
大约是身上有伤痛的缘故,燕殊最近十分嗜睡,总是犯困。
李长天不想打扰燕殊休息,准备退出营帐。
燕殊本就是浅眠,听见动静,睁眼翻身坐了起来。
“啊……”李长天脚步一顿,走回床榻边,面露歉意,“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抱歉抱歉。”
燕殊看着他,眉头轻蹙,露出了点疑惑的表情。
“嗯?怎么了?”李长天被他盯得莫名有些发憷。
“……”燕殊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眨了眨眼睛,随后唤道,“长天。”
“嗯。”自从知道燕殊为什么对自己换称呼以后,李长天听见他这么喊,心里都会涌起一点小得意。
李长天坐在床榻边,伸手摸了摸燕殊的额头,沉吟片刻,唉声叹气:“烧还没退。”
“没事的,别担心。”燕殊淡淡道。
“有事!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我既担心又心疼!”李长天说。
燕殊自幼难得被人这样坦率地关心过,不知该怎么接话,但胸膛却是暖意融融的。
“让我瞧瞧你肩膀上的伤。”李长天说。
燕殊解了衣带,脱下上衣,他肩膀上缠着渗血白布,李长天小心地掀开白布后,见那处伤口黏连,不但不结痂,反而还溢出乌黑的血,着实触目惊心。
李长天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燕殊,你这伤,军中大夫说他没办法治,你回京城养伤吧。”李长天抬头,看着燕殊说。
“可是……那你……”燕殊说出这几个字,又停顿了。
李长天定是要留在朔方的,国未安,当以血肉之躯护山河。
燕殊沉默了。
李长天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去劝。
他知道燕殊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被情爱蒙蔽双眼的人。
燕殊有自己的思量,有自己的决策,有自己的想法。
“让我好好考虑一夜。”半晌,燕殊缓缓开口。
李长天点了点头:“好。”
说罢,又问:“我能不能睡你营帐里,我不想走。”
“咳……”燕殊呛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李长天心里雀跃,攥着燕殊的手躺下,两人身子挨着身子,互相给予温暖。
第二日清晨,东方欲晓,李长天早早地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发现燕殊竟也醒了,正坐在床榻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早啊。”李长天伸了个懒腰,笑道。
燕殊脸上又露出了困惑和茫然的神情。
随后他像是认出李长天是谁,猛地回过神来。
燕殊轻轻按了按肩膀,脸色有些惨白。
“怎么了?疼吗?”李长天连忙坐起。
“长天,我得回京城,治伤。”燕殊简言意骇。
“啊……好。”
李长天点了点头,虽然他早已做好了两人离别的心理准备,但如今真确定下来,心里还是瞬间涌起了不舍和怅然。
事已定,燕殊先将此事告知了厉斩风和长孙柏,两名将军不但理解,而且表现出了十二分支持。
随后,燕殊托人代笔,一封文书快马传到京城,上报朝廷。
转眼,便到了离别的前夕。
当夜,燕殊的营帐里,案桌上燃着一只红烛,照亮着一方宁静。
燕殊和李长天面对面坐在铺着兽裘的榻上,燕殊正给李长天检查伤势。
不得不说李长天的愈合能力真是异于常人,这才几日,原本被铁鞭伤得极深的手臂都结了痂。
“那日如果伤的是我,会不会现在伤已经好了?”李长天惆怅,“早知这样,还不如让这洞戳在我身上呢。”
燕殊蹙眉,愠怒:“胡话。”
李长天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嬉笑道:“是是是,是我说胡话,你别生气。”
这些日子,两人独处的时候,李长天时不时就会突然凑近亲燕殊一下。
也不深吻,就是轻轻一碰,好像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似的。
燕殊一开始还有些错愕,如今都习惯了。
“你在朔方,定要照顾好自己。”燕殊不厌其烦地叮嘱着这些天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
“好好好,你放心,我现在可惜命了,我还想和你白头偕老,好好地过一辈子呢。”李长天朗声笑道,丝毫不因说了这种话而感到羞赧。
“对了。”李长天忽然想起什么,拿出一个瓷瓶,“这是今天军中大夫给我的,说你回京城,一路颠簸,这药有止疼的作用,让我今晚给你敷上。”
“好。”燕殊解开上衣,露出白皙如玉的肩膀。
李长天拿清水替燕殊清理了下伤口,又将药粉往他肩膀上倒去,最后包上白布,李长天虽动作不熟稔,但足够利落。
做完这一切,李长天看了燕殊一眼,见他眉头轻蹙,连忙问:“是不是很疼啊?”
燕殊摇了摇头。
李长天:“你别摇头了,这肯定疼,我给你吹一下吧。”
燕殊一下子没拦住,李长天已经低头对着他受伤的肩膀轻轻吹气。
吹完肩膀不够,李长天还拉起燕殊有鞭伤的手,俯身朝他手心吹了吹。
眼见李长天身子越俯越低,营帐里,烛火摇曳,气氛渐渐变得暧昧不明了起来……
-------感谢 昨日 专治杂病程大夫 大喇叭啊 HM沐轻尘 我挚爱的Zi年华 的打赏!!
感谢 昨日 红夜儿 会画画的猫 萌友80710361393 樱花味的雪糕 AK23-小米 蓝烟吖 空念远 阿良良木月火 小年纪 HM沐轻尘 使之归土 一只圆圆兔 小友羊角包 大喇叭啊 我挚爱的Zi年华 一个非常中二的人 温可颖 嘉月十六 奶茶本茶 的催更票~
感谢 昨日 嘉月十六 空念远 阿肆想养龟 攻学业(暂退) 一只圆圆兔 彡宝宝彡 萌友67266797392 一片八角 牙签儿~ 鬼阿秃 韩慕慕 天炎玄冥 的月票!!!
第136章 燕大人帮我揉揉
李长天正一本正经地给燕殊的伤口轻轻吹气,燕殊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突兀地将他推开数尺。
“行了……早些歇息罢。”燕殊身体有些僵硬,不敢与李长天对视。
李长天愣了愣。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捞了燕殊下身一把。
半硬不软,并不平静。
“!?”燕殊错愕,猛地往后一退,目光震惊地看着李长天。
李长天勾唇恣意一笑,目光里全是不怀好意。
燕殊虽然清清冷冷,犹如谪仙,终归是个年刚过二十、气血方刚的男子。
能轻易撩起心上人的情欲,李长天没由来地有些得意。
李长天笑问:“你就打算这样歇息?”
“对不起……”燕殊垂眸,既羞又愧,觉得自己举止实在冒犯,“我会冷静的。”
“冷静?”李长天坏笑道,“燕大人,谁要你这种时候冷静啊?”
说着李长天解开燕殊的衣带,丢在床榻一边,笑着说:“这些日子,都是我在照顾你,这照顾啊也得讲究照顾到位,我给你弄出来。”
眼见燕殊的衣衫散落,李长天又勾下他的亵裤,随后俯身低头。
燕殊虽对床笫之欢一知半解,但还是猛地意识到李长天要做什么。
他脸上难得露出慌张,一下按住李长天的肩膀,而且用了十分的力气:“不可。”
李长天说:“这么弄,比手舒服些。”
“与此无关。”燕殊说。
“那有什么不可的?”李长天问。
燕殊答不上来。
……
老地方,你们懂的
……
“咳咳咳……”李长天后仰,咳呛数声,本能地吞咽。
“长天!”燕殊慌慌张张地捧起李长天的脸,“吐我手里,快,长天?”
李长天擦擦嘴角,摇摇头,揉了揉发酸的脸颊:“没事,已经吞了。”
燕殊:“……”
李长天抬头看去,发现燕殊悔恨不已,一脸犯了弥天大罪的、恨不得当场剜了自己的神情。
李长天捧腹笑:“你干嘛啊,我本意是让你舒服,你怎么还露出这种表情啊,你要是有心理负担,那我这样费尽心思地伺候你,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燕殊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措地唤他的名字:“长天……”
李长天微微一笑,拉过燕殊的手,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又慢慢挪到喉咙,随后一路向下,最后按在小腹。
李长天说:“就这么吞下的,现在都在这里面了,燕大人,可要好好对我负责啊。”
说完这句,李长天自己都愣了一下。
靠!
人的潜能果然是无穷无尽的。
各种方面来说。
李长天正感慨着,燕殊忽然将他拉进怀里一把搂住,手臂收紧,好似恨不得将李长天嵌入骨肉里。
“我会的。”燕殊郑重其事地说。
李长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两声:“好了好了,赶紧睡吧,你明天还要赶路……唔……”
因为两人是坐着搂抱的姿势,李长天的下身抵在了燕殊的小腹上。
李长天也起反应了。
燕殊看着他。
李长天本想着算了,但转念一想两人不知道要分开多久,干脆搂紧燕殊,俯在燕殊耳边,笑着说。
“燕大人帮我揉揉呗。”
-
-
第二日,天阴,分别之时,落了雪。
万里雪飘,盖不住黄沙和焦土,冷却是真的冷。
李长天牵着骏马缰绳,送了燕殊一程又一程,直到不得不分别。
“要平安。”燕殊接过缰绳,眸里和语气全是担忧。
“放心吧,照目前的战况来看,说不定来年开春,我们就能在京城见面了。”李长天爽朗笑道,“而且我还有你送我的平安符,你别瞎担心。”
说着,李长天按了按胸口那块并蒂莲玉佩。
燕殊脸色稍稍放松了些。
再不舍,终还是离别了。
李长天目送燕殊御马远去,一骑绝尘。
黄沙糅白雪,天涯一望断人肠。
烽火连三月,将军百战,当以血洒边疆。
李长天终究还是在鬼门关走了两趟,梦见父母,梦见前世的家人,梦见李秋水,梦见卫既,最后跟着燕殊回了人间。
来年春,寒雪融化之际,北狄兵败如山倒,再不敢犯中原。
战事持续了近一年,李长天和燕殊分别了足足四个月。
分别的这些日子里,寄雁传书谢不能,李长天只知燕殊平安到达了京城。
桃李春风时,正是重逢日。
长孙柏代替秦决明,任职节度使,驻守朔方,厉斩风和李长天领兵凯旋回京。
战报传回京城,皇上龙颜大悦,举国同庆,山呼万岁。
厉斩风和李长天归来见天子,策勋十二转。
金印紫绶,高官厚禄,厉斩风被封为车骑大将军,李长天受封两千户,官职抚军将军。
厉斩风出征前在朝堂就有说话的分量,所以此番受封,无人惊讶。
倒是李长天,原先无名无姓,如今一战成名,名扬天下,成为世人皆想一睹容貌的英俊潇洒少年将军。
而他深入敌营,智取北狄可汗头颅一事,更是被口口相传,甚至写进诗文,在坊间以小曲儿传唱。
自古世人爱英雄,不识其人,只认功过。
74/84 首页 上一页 72 73 74 75 76 7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