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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想了想，抬手拿了个杯子，拎起旁边的水壶倒了杯水，递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更惊讶了。他接过水杯，下意识地低头喝水。
要知道他卧底的时候，琴酒别说给人递水，别人递给他的水他都不接。
不过想想也是，琴酒又不是社交障碍，顶多只是卧底的时候过于严肃高冷，警惕心强到像是有被害妄想症。现在的琴酒也在适应脱离卧底身份之后的生活吧！
赤井秀一一手水杯，一手三明治，打量着琴酒今天的一身装扮。然后，他看着琴酒身上的米色毛衣跟墨绿色的工装裤，露出惨不忍睹的眼神，如果这就是琴酒的伪装的话，他跟以前最大的差别就是把银色长发梳成了高马尾。
赤井秀一的内心蠢蠢欲动，他自己为了躲开黑衣组织的追杀还把长发剪了呢，为什么琴酒就不行？！
“Gin，一会儿出去买衣服吗？”赤井秀一顶着琴酒怀疑的眼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虽然说大部分东西可以等到回了美国再买，但出门的衣服总要有吧。”
琴酒理智上认为赤井秀一的提议是对的，现在他身上这身衣服还是从他自己浩如烟海的黑衣服里勉强找出来的。
但是，琴酒拿起空的三明治碟子，走向厨房，冷声道：“你很闲？”
“接下来的事情，詹姆斯在跟进了。”赤井秀一单手托腮，看着琴酒在厨房冲洗碟子的背影，反问道，“你不是也很闲？”
理论上来讲，‘琴酒’在日本公安围捕时成功逃脱现在处于失踪状态，被迫暂时和赤井秀一同居也是因为这个。至于赤井秀一，如果他想参与接下来的事肯定是没问题，但实际上他对官方扯皮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趁现在琴酒的通缉令还没发，赶紧给琴酒改变一下形象是正经的。
赤井秀一站起身，找出两顶针织帽，自己戴了一顶，拿着另一顶对琴酒示意。琴酒黑着脸接过针织帽给自己戴上，眼不见心不烦。
赤井秀一穿上外套，看了一眼戴针织帽的琴酒，挺新奇的。可惜琴酒的肩膀比他宽，他的衣服琴酒都穿不了。
好在琴酒本身就不怕冷，有了血清之后颇有寒暑不侵的意思，穿着毛衣出门也不觉得冷。
赤井秀一打开房门，走出门后感受了一下，转过头对琴酒说：“今天天气不错，也没什么风。”
的确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瓦蓝的天空澄澈得如同水晶一般，昨天下的雪将屋檐描出一道白边，又被温暖的太阳烤化，细密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琴酒和赤井秀一并肩而行，脚下踩着有些湿润的街道，迎着阳光的方向向前走。赤井秀一呼出一口白气，问：“Gin，你不冷吗？”
“恩。”琴酒应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你能不能走快点儿？”
赤井秀一无奈地点点头，加快了脚步。看琴酒的样子就知道，在街上悠闲地散步绝对不是他的生活方式之一。
他们两个抽空逛街，可怜同样作为剿灭组织的主力的安室透，哦，不，现在应该叫降谷零才对，还有相同境地的终于可以恢复本名本堂瑛海的水无怜奈，这两个人依旧在痛苦的加班。
本堂瑛海一个CIA基本上可以算是在日本单打独斗，神盾局除了琴酒好歹还有一个娜塔莎罗曼诺夫，算下来就FBI来的人最多。
三方合作是合作，现在合作结束了争功劳也一点儿都不含糊。
琴酒跟朗姆火拼那天，安室透传消息给日本公安，日本公安在围剿朗姆的同时自然也不会放过其他据点。他们趁着主力都被朗姆火拼引走的时候把据点里剩下三瓜两枣一锅端了。
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日本公安、FBI、CIA、神盾局四方扯皮当然不是为这些小鱼小虾，而是为了抓到的为组织服务那些研究员。他们有些是被抓到组织参与研究的，有的是被组织联系到后自愿参加研究的，有父母就是组织的研究员自己学成后子承父业的，甚至还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犯罪组织工作的……情况不一，量刑也不一样。而且组织里的研究员根本没有浑水摸鱼的，几乎各个都能被称为科学家，没本事的人在组织里是活不久的。
安室透带着属下挨个审问黑衣组织的中下层成员，本堂瑛海、娜塔莎罗曼诺夫、詹姆斯布莱克、黑田兵卫四个人则对这些研究员的归属展开了激烈讨论。面对黑田兵卫，其余三个人自然是要联合起来。但黑田兵卫占有本场优势，双方僵持不下。
面对这种状况，詹姆斯布莱克想起了自家黑肚皮的探员，娜塔莎罗曼诺夫也想到了气场强大的琴酒。
“阿嚏！”
琴酒和赤井秀一同时打了个喷嚏。
两人对视一眼，赤井秀一揉了揉鼻梁，“肯定是詹姆斯在骂我。”
琴酒斜他一眼，对这种迷信的说法不予置评。“你感冒了不要传染给我。”
“要感冒也应该是你先。”赤井秀一意有所指地用眼神示意琴酒只穿了毛衣的上半身，脚下一转进了一栋商厦。
一方面，人流量越大越不容易被注意到，另一方面，赤井秀一脸上带着迷之笑容领着琴酒在一家门店门前停下了。
那是一家看起来就非常高端的……发廊。
琴酒冷冷地看着赤井秀一，眼神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别有居心！
赤井秀一按下自己的小心思，一本正经地劝他，“我之前不也为了隐蔽把头发剪了吗？”
琴酒不为所动地说：“你现在可以继续留了。”
赤井秀一没再继续劝，只是定定地看着琴酒。
他们对视的第一分钟，琴酒坚定不移。
第二分钟，琴酒开始动摇。
第三分钟，琴酒妥协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头直垂腰间的银发的确是太显眼了，但是，琴酒的目光划过理发师们手上拿着的利器，脸色深沉地想，除了BOSS没有人能拿着剪子对着我的头。
赤井秀一就算一开始不知道琴酒对剪发的抗拒原因，现在也明白了。他叹了口气，觉得琴酒现在这种警惕心过剩，绝对是卧底时间太长的后遗症。
赤井秀一向前跨出一步，站到了琴酒的安全范围以内，微微抬眼，看进那双冷冰冰的墨绿色深渊中。他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淡然，带着一股天经地义的味道，他说：“琴酒，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琴酒在赤井秀一动的时候，身上的肌肉习惯性地紧绷起来，处于随时可以动手的状态。
半年以前，敢离他这么近的人会立刻得到一颗子弹，但是现在不行。琴酒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不应该信任任何人，但他必须学着这么做。成为一个合格的卧底必须要融入到卧底的组织之中。从现在开始，直到他找到时间倒流的情报，他就是神盾局的人。他必须接受所有的束缚，把警方的人当做自己的同伴。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的眼睛，几乎能听到冰墙慢慢碎裂的声音，他加重了砝码，“你知道，真动手的话，我打不过你。”
信任和警惕并非不能共存的。
赤井秀一知道该怎么说服琴酒，因为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人。所以现在赤井秀一告诉琴酒，不信任别人也可以，信任你自己的实力。
琴酒深深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抬手推开了那扇玻璃门，对迎上来的服务人员说：“剪发，剪到齐肩。”
第21章
“好的。”服务人员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她在这里已经工作很久了，各式各样的客人都见过，有的客人会很犹豫需要理发师的推荐，有的客人就很果断。眼前这位一看就是第二种，唯我独尊的气场扑面而来。服务员半侧着身领着两位客人往有空的理发师那儿走，琢磨着这位是军人？警察？运动员？健身教练？总不会是哪家的明星、模特或者霸道总裁来他们这儿剪头吧？
“剪到齐肩？！”理发师看着坐在理发椅上的琴酒的一头银色长发，都忍不住露出了心痛的表情，“您确定吗？”
“恩。”琴酒通过面前的镜子盯着理发师，一锤定音，“剪。”
赤井秀一站在一旁悠悠地插话道：“刘海也要去掉。”
理发师撩起琴酒的刘海，点评道：“这个长度只要往两边梳一下就看不出来了。”他转回琴酒背后，把琴酒的高马尾解开，用皮筋把头发在背部靠上的位置重新系住，拿着剪子最后确认道，“那我就剪了，先生？”
琴酒不耐烦地通过镜子盯了理发师一眼。
理发师心中一颤，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他拿着被剪下的发辫，勉强笑道：“先生，这个……？”您还要吗？不要的话能不能卖给我们发廊？本来都是问熟了的话，但是理发师十分从心地不敢开口。
赤井秀一双手环胸，靠在琴酒面前的镜子旁边的墙面上，长腿交叠。听到理发师的话，他自然地伸出手，“啊，给我吧。”琴酒的头发自然是要带走的。
琴酒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理发师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银色长发交给赤井秀一。这个发质是真的好，长度也长，还是天然的银色，可遇不可求啊！这要是卖给他们做接发，转手就能赚个十几倍回来。理发师哀叹了一下飞走的小钱钱，发挥自己的敬业精神，认认真真地给琴酒修发型，虽然客人的要求只有长度齐肩，但也不能真给人家剪个平齐吧，那不是砸招牌了吗！
赤井秀一垂着眼看着手里的银色长发，心情十分愉快地抖了抖手腕。被皮筋扎成一束的银色的发丝轻轻晃了晃，在灯光下照耀下微微反光，发尾划出一道小而短的弧线。
琴酒瞪了赤井秀一一眼，眼中直冒杀气。
赤井秀一面对琴酒如同利刃的目光，微微一笑，半点不虚。
去掉刘海后，琴酒墨绿色的眼睛完全露出来，五官深邃硬朗。这种冷漠的英俊看得旁边来剪发的女孩们脸都红了，一个个瞄来瞄去、小声叽叽喳喳，却又不敢上前。
女性服务人员拿过来一个小袋子递给赤井秀一，赤井秀一道了声谢，把琴酒的剪下来的头发放进袋子里，对站起身的琴酒说：“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身后传来小声的叹息。
“好可惜啊！”
“两个都好帅！”
“气场好强！”
赤井秀一听到身后的女孩子们的声音，半是打趣地提醒道：“听到没，Gin，你气场太强了！”
琴酒沉默了，这个他真的没办法，如果说性格还能伪装，气场是根本不可能伪装的。他想起BOSS的嘱咐，连性格都不用伪装的话，气场应该也不会有问题。据他所见，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气场也很危险。
赤井秀一在琴酒沉默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先吃午饭吧，真纯说有家店还不错。”
琴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两人走到餐厅，刚进去坐下还没来得及点餐，就听到——
“啊！！！”
琴酒和赤井秀一同时动作，琴酒握住眼前的餐刀，赤井秀一摸向外套内怀，握住手0枪0枪0柄。然后循声望去，听到另一声声音更大的尖叫。
“死人了！”
等到店里的客人乌泱泱地冲向店门口，跟拦住他们的服务生争执的时候，琴酒和赤井秀一看清了围在尸体旁边的一圈人。
世良真纯、宫野志保、工藤新一、毛利兰、铃木园子、服部平次、远山和叶。
这是个什么组合？
世良真纯很快发现了有一桌客人没有动，她看过来，惊喜地喊道：“秀哥！”
“真纯。”这下赤井秀一想静悄悄地走也不行了。他无奈又宠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像只快乐的小豹子一样扑了过来。
伴随着她同行人的目光一起。
“两个大帅哥！！！”铃木园子双手捧着脸，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心形，不停地发射着小心心。
毛利兰哭笑不得地劝道：“园子，小点声啦！”虽然两个人是真的很帅，但是，“你不要忘记京极君啊！”
“我当然最喜欢阿真！”铃木园子双眼发光，“但这不妨碍我欣赏别的帅哥啊！”
宫野志保的身体轻轻一震，她睁大了冰蓝色的双眼看着琴酒。工藤新一在她颤动的时候就条件反射地半护住她，随后贴在她耳边小声问：“怎么了？”他边问边随着宫野志保的目光看过去，也跟着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让宫野志保有这种反应的不会是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对面那个看着有点陌生，感觉却有点熟悉的银发男人，再加上宫野志保的反应。
工藤新一有些犹豫不决地问：“那是……琴酒吗？”
宫野志保轻轻抽了一口气，“不是了。”她的眼神非常凌厉，“工藤，你忘了，没有琴酒了。”
“啊，对。”工藤新一反应过来，“那我们要去和……黑泽君，打个招呼吗？”
“……不。”宫野志保最后看了一眼琴酒的方向，低低地说，“那个世界，跟我没有关系了。”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工藤新一能听见，却如同一声重锤落在工藤新一心上。他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宫野志保的背影，“宫野……”他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落到了欣慰上，感慨地说，“太好了……”
他看着宫野志保一路走来，从一开始的别无选择、封闭自我，到慢慢放开内心、接受自己，直到现在终于放下心中的桎梏。
真的是，太好了。工藤新一的蓝眸中闪烁着微光，阿笠博士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工藤，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服部平次不爽地发现三个侦探里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他气势汹汹地看向引起注意的方向，好奇地问：“那是谁？”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是赤井先生和……他的同事。”
服部平次恍然地说：“FBI！”怪不得气场这么强！果然精英就是精英啊！
工藤新一拽了他一把，提醒道：“服部，你小点声！”
“抱歉抱歉！”服部平次摸着头笑了笑，问，“你今天是和他们约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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