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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安开始颤抖，他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个女警察和温楠靠得太近，他忍不住。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杯子已经碎在了手里。
“对……对不起……”卫安仍然在抖，越来越剧烈。眼神在平静和疯狂间切换，温楠看着满脸痛苦的卫安，愣住了。
……
“医生，一个人一激动就忍不住颤抖，激动到极致还会面色发红，眼睛变亮，瞳孔扩大，甚至还会做出极端行为，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温楠一袭警服坐得端正。
“你吗？”医生抬了抬眼皮。
温楠好脾气地笑了笑：“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也是，如果你有这毛病，我看警察也不用当了。”
温楠沉吟：“很严重吗？”
“还好，根据你的陈述，我初步判断这个人患有情感性心境障碍。”
温楠严肃了神情：“能不能解释一下？”
“一种心理疾病，病人往往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随着心境改变，通常表现为抑郁发作和躁狂发作两种完全相反的临床状态。”顿了顿，医生补充道：“也就是两种极端。”
“能治吗？”
“废话。”
第14章
“卫安，卫安？你冷静一下，看着我……”温楠把手搭上卫安的肩膀轻轻摇晃，“看着我，深呼吸。”
卫安努力想把注意放在面前之人的身上，但是瞳孔还是逐渐涣散。
“妈的。”温楠骂了一句，捧起卫安的脸就亲了上去。
“唔……”舌尖的刺痛告诉卫安一切都是真的，卫安睁大了眼睛，抖动的身体也安静下来。
温楠分开唇瓣，把卫安嘴角残留的晶莹舔掉：“清醒了？”
卫安点点头。
温楠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放低了声音对卫安说：“卫安，我想……短时间内，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卫安因为接吻变得通红的脸颊一下褪去了颜色：“你……你不要我了吗？”
因为卫安低着头还罩着兜帽，温楠并没有注意到卫安巨变的脸色，兀自解释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冷静一下。”温楠拉了拉卫安的衣服，柔声说：“好了，我还要执勤，先走了。你的手需要处理一下，赶紧回医院吧。”隔着兜帽摸了下卫安的头，温楠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温楠一走，卫安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顺着墙滑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活像一只被主人丢弃了的小狗。卫安懊恼地捂着自己的头在无人的空巷里大声嘶吼，直到巷口有了声音，卫安才动了动，站起身来跑走了。
咖啡厅内，被抛下的白歌本来有一肚子火要发，但在见到温楠手上的血迹时统统褪了个干净：“老大， 你这是怎么了？”
温楠随意瞥了两眼：“没什么，不是我的。好了，休息够了赶紧出勤吧，晚上还要去柳街。”
白歌见温楠面色不善，只能把疑问吞回肚子里，跟上温楠的脚步。
柳街，是这座城市最堕落的地方，公认的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的人来了这里，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找不到的。白天这里也许只是一条普通的商业街，可一旦到了晚上，它就不再普通。披上夜幕的纱衣，它就是这座城市堕落者的天堂，连警察都无法将他们连根拔除。这里的人就像春草，只要有一点生机，就不会放弃生长。
夜幕降临，柳街，活了起来。
卫安浑身酒气地晃进了柳街，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神情茫然的卫安几乎是一进街道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
卫安第一次没有听温楠的话，他没有回医院去，而是随意找了间酒吧一呆就待到了晚上。酒吧的老板见到这么奇怪的客人，就过来跟卫安搭了几句话，在卫安前不搭后语的叙述中倒也读出来了那么点意思。老板豪迈地拍了拍卫安的肩：“害~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呀！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个好地方……”
这就是卫安现在出现在柳街的原因。
头痛欲裂，卫安是真的喝多了，感觉自己两条腿搅成了面条，视野也模模糊糊不太清楚，只是凭着直觉往前走着。
“呦，美人儿啊！”
感到一股力道在推自己，卫安放松了身子从善如流地被来人摁在了墙上。
“嗯？”卫安眯眼，见到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用色眯眯的眼神扫视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想上我？”
男人猥琐地摸了把卫安的脸，卫安身边的酒气让他兴奋不已：“开个价？”
卫安吃吃笑了两声，缓缓凑到男人耳边压着声音说：“两块钱，让你干我一个晚上。”
“操，骚货。”男人凑上来就要吻卫安。
卫安厌恶地抬了下头，没让男人得逞：“两块钱，可买不起我一个吻。”
“行行行，小骚货，不亲嘴儿，我们直接干。”
男人急切地往下吻去，卫安抬着头死死压抑住心里的不适，嘴角却忍不住翘起。随着男人撩起了他的衣服，卫安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甚至从胸腔里漏出了闷笑。男人以为卫安在鼓励自己，双手揉捏卫安的乳尖：“怎么，爽了？”
“爽啊，”卫安愉悦地说：“你直接操进来，我们就都爽了。”
“操，你这么骚，公交车吗？”男人扒下卫安的裤子抬起卫安的一条腿：“没病吧？”
卫安配合着抬高了腿，闭上了眼睛：“你操进来就知道。”
男人急切地磨了两下就要捅进去，这时，一道灯光打了进来——
“扫黄！所有人抱头蹲下！男的蹲左边，女的蹲右边！”
第15章
在卫安身上趴着的男人一下就滚了下去，跑到指定位置的同时还不忘把自己的命根子塞进裤子里。卫安没了支撑，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扫黄大队大队长及时上来扶了一把。见卫安浑身酒气一脸茫然，还以为是被下了药的可怜人，于是出手把人扶正，眼观鼻鼻观心地问：“你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可以的话先把衣服穿好吧。”
“嗯？”卫安听到声音一把抱住声源，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叨：“怎么换人了？好像还换了个帅的……”
“喂！”大队长扫黄却被半裸的“可怜人”一把抱住，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过：“你干什么啊！”
“别吵，”卫安凑上来，呼出来的气把队长的发丝吹得一动一动的：“给我两块钱，我让你干我一晚上，来不来？”
队长当场石化。
“你不愿意啊……”卫安委屈地嘟了嘟嘴：“那免费好不好？想怎么玩都可以。”
队长在风中凌乱。
卫安见面前的帅哥不理自己，也抱住人不撒手一顿乱蹭。扫黄组的其他人见此也惊呆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你们都愣在这干什么呢？黑虎有消息了没有？”严厉的声音从街口传出，成功唤回了大家的神志。
“温队长，我们队长他……他……”一个女队员颤颤巍巍地举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他被犯人缠住了。”
温楠顺着方向看去，顿时懵了：卫安赤裸着下体小鸟依人地在扫黄大队大队长身上磨蹭，还不断地想轻薄面前之人，而大队长挣扎无果则是一脸生无可恋地仰头望天。
“卫！！！安！！！！！！”
温楠一个箭步冲上去分开这对“狗男男”，代替了队长的位置，同时也拦下了其他人的视线。清脆的一耳光打醒了卫安，也打回了所有人的魂：“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全场寂静。
只有卫安动了动，一两声笑从他喉间传出，还带着隐隐的哭腔：“我干什么你在乎吗？”带着指印的脸转过来面向暴怒的温楠，卫安咧了咧嘴：“两块钱，干我一晚上，你愿不愿意？”
有警官倒抽了一口气，温楠的脸色黑得几乎要融入夜幕。
卫安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不愿意啊？那我免费给你干？……不不不，你应该是不稀罕的。”卫安“桀桀”笑了两声：“那我给你钱，求你干我，把我玩坏也没关系……”
剩下的话被温楠的第二个耳光硬生生打断，温楠三两下脱下警服围在卫安胯下，把打懵了的人一把抱起，冷着脸对一边呆傻了的扫黄大队大队长说：“这个人我带走了，你善一下后。”
路过自家副队的时候，温楠不顾对方能塞下鸡蛋的嘴，扔下一句指令：“你代替我的位置，任务继续。我先走了。”
直到温楠离开，白歌才吐了口气：“我的乖乖……”
副队也感觉像重新活过来一样：“卧……槽……”
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白歌先开了口：“队长……好Man啊。”
副队：……
第16章
卫安在温楠怀里不断扭动挣扎：“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你不是说不再见面吗？怎么，现在看我可怜了，你他妈大发善心了？”
温楠一把把人塞进车里，望向卫安的危险眼神成功让卫安禁了声。温楠冷笑一声，凑在他耳边压抑怒火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饥渴。不过，既然你都可怜巴巴地求我了，那我就满足你，今晚我一定如你所愿把你玩坏。”
卫安抖了抖，终于安静了下来。温楠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一时两人都未开口。
一路无话。
卫安第一次来到温楠的家，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左右打量。房间很整洁，处处都有温楠的影子，卫安忍不住贪婪地吸了口气，空气里也有温楠温暖的味道。
温楠接了杯凉水猛灌下去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些，他松了松领带不耐地问：“洗澡还是直接？”
卫安揪紧了身上的警服，紧张道：“温楠——”
“闭嘴！”温楠重重磕下杯子，把卫安吓了一跳：“你他妈犯什么病？这就要堕落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扫黄组的兄弟们抓得及时，你就废了！”
“我……”卫安鼻头一酸想辩解几句，但是没有理由。温楠说得对，他是自甘堕落，没什么可解释的。卫安一松气，肩膀也垮了下来。
“柳街有多乱，你也不是小孩子不用我跟你解释。我不明白，卫安，为什么短短一段时间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卫安咬紧了嘴唇，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确变了，在短时间内他变得不再像自己——懦弱，敏感，多疑，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简直就像陷进了地狱里。
“卫安，”松了领带温楠还是觉得有些呼吸不顺，索性直接整根解下来扔在手边：“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我养着你直到你的病好了。第二，你我正常上班正常生活，我答应跟你交往，但你不许再走极端，你的病我们来日方长。我不逼你，你自己做决定。”
卫安睁大了眼睛望温楠，通红的巴掌印挂在呆傻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想到以后两个人应该会住在一起，温楠正准备回房间收拾一下，腰就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了，语无伦次的话语急促地响起：“温楠，我错了，错了……我选第二个，你别不要我。你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失去你，你别走……”
温楠抚了抚腰间的手，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我不走，但你要乖乖治病。”尽管卫安不知道为什么温楠一直说自己有病，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温楠感受到卫安的温顺，笑道：“跟我住，可以吗？”
“我……可以吗？”
“当然，”温楠牵起卫安，“去看看我们的房间吧。”
一进门卫安的视线就黏在了墙角的钢琴上，温楠注意到他的眼神：“想弹么？”两个人都会弹钢琴，卫安是从小就开始学了，温楠则是半路出家。
“想你弹给我听。”卫安不自觉就说了出来。这是他从小到大愿望，温楠可以为自己弹一首曲子。
“好，想听什么？”温楠大方地坐到琴边掀开盖子：“不过很久都没有练习了，手很生，难的就不要点了。”
“《生日快乐》，”卫安轻声道：“我想听你为我弹一曲《生日快乐》。”
温楠指尖僵了下，转头问：“今天不是你生日吧？”两个人都生在深秋，温楠有印象。
卫安摇摇头，缓缓说道：“不是……在我们高三那一年都很忙，你不常弹琴。有一天我过生日，中午回家的时候你开琴了，我很高兴，在心里默默希望你可以为我弹一首《生日快乐》。可是最后也没有，你弹了一曲《卡农》。很好听，我当时知足了，把那一曲当作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温楠震惊了，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其实我仍然不知足，我想听，想听你给我弹《生日快乐》，想听你对我说‘生日快乐’，”卫安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温楠，我真的很喜欢你。”
“卫安……”温楠伸手抹去他的眼泪，无奈地笑了：“好了，我弹给你。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哭？像个女孩子。你这副模样要是给别人看到了，可真是有意思了。”卫安从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高冷，大家都说他不好相处像台机器。
卫安一手抹掉眼泪，得寸进尺道：“那，我要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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