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诸葛景宛的住宅当中,涂歆晨缩在被子里,有些紧张地看着诸葛景宛慢慢换下了衣服,最终熄了灯躺在了自己身侧。
“宛姐姐……”
小兔子嗫嚅了一声,唤出了诸葛景宛的名字,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诸葛景宛侧过身,看着她这幅模样,不仅轻笑了一声。
“今天过年呢。”
小兔子嗯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往她身边爬,最终被人搂在了怀里,这才主动凑上去勾住了诸葛景宛的脖子,小心地亲了两下。
“我希望以后年年都可以跟宛姐姐在一起过年。”
诸葛景宛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轻笑道:“晚上见你在外头玩的那么疯,我还当你都把我忘了呢。”
涂歆晨撅了撅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才不会,便搂着诸葛景宛的脖子不撒手了。
她喜欢的人又温柔又好看,养着自己,陪自己玩,给自己一个窝,无论到什么时候自己都不会忘了她。
“宛姐姐,那只黄鼠狼托人把能帮助褪妖骨的丹药送过来了,如果我能找到抵抗雷劫的办法,那我也能变成人和你在一起。”
许久之后,涂歆晨突然闷闷地说了一句话,虽然说已经有了丹药辅助,可她不像楚越溪那样上头有人罩着,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天雷。
说到底她就是个没多少道行的普通兔子,既没有根骨也没有悟性,能化形还是因为不知道啃了什么东西才走了大运,实在对那天劫没什么底气。
“不需要。”诸葛景宛收了笑意,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平静地回答道。
“我不需要你变成人,你就这样陪着我挺好的,能陪到什么时候就陪到什么时候。”
涂歆晨诧异地抬起头,眼圈微红。
“我不奢望那么多,就想和你太太平平地过下去,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你能陪我到老,直到最后一刻。”
诸葛景宛低下头,亲了亲怀里人红红的眼角,口中尝到了咸涩的滋味。
“我知道我很自私,你能答应吗?”
涂歆晨嘴唇轻颤,泪珠从雪白的脸颊上滚落,小声哽咽着:“人妖殊途,我怕我早晚会给你惹来麻烦。”
诸葛景宛心疼地亲了亲她,随即叹了口气:“那就等麻烦来了再说,比起这个,到时候我又老又丑,你嫌弃我怎么办?”
小兔子噎了一下,哭声渐停。
“才不会!我最喜欢宛姐姐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真的?”
“真的!”
诸葛景宛突然撑起了身子,指尖缓缓扯开了小兔子身上的衣带,低声笑道:“别哭了,大过年的,你哄我开心一下。”
涂歆晨打了个哭嗝,怔怔地看着她,满脸茫然。
“怎么哄?”
诸葛景宛轻笑着凑过去,将人压在身下,轻轻地吻着那柔软的唇瓣,指尖缓缓探入。
“看来兔子是挺笨的,这么久了都没学会,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可以慢慢教……”
“唔……”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就在这大好的季节里,楚国新的皇帝举行了登基大典,继位的却不是关在东宫之内早已疯魔的太子,而是先帝的三皇子。
对此人们稍有议论,可却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毕竟在他们眼中,太子的癔症已经药石无解,有次结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除夕之夜的事情所有的朝臣们都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将消息透露出去,只不过再也没有人站在太子这一头了。
冷清了许久的东宫愈发的安静,仿佛里面早就没有了活人一般,庭园之中杂草丛生,却没有人搭理,就连虫鸣都未曾听见。
太子一个人光着脚坐在水塘边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更是满是污渍,却仿佛毫无觉察一样轻轻地哼着歌,眼眸中早已没了往日的犀利和明亮,瞳孔内更是一片浑浊。
有几个下人走了过来,满脸嫌弃地看了看他,最终极不情愿地拉扯着他的胳膊想要给他换一套衣服,可太子却拼命地挣扎起来,还咬了其中一个人。
“呸!你个疯子!若不是新帝今日登基,让我们过来看看你,我才懒得过来伺候呢!”
被咬的人连胜怒骂,粗暴地将太子身上的衣物扯了下来,最终套上了一件粗麻布的黄衫。
太子嘴里不断地哭喊着,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却仿佛死也不愿意松开手里头的衣服,那人气急,朝着他胸口踹了一脚,逼得他不得不松手,这才一边骂着一边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头的衣服中夹着一张符纸,太子被抢走了那符纸之后,像是失了魂一样地坐在地上,满眼的惊骇和恐惧。
而与此同时,一道黄色的身影悄悄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目光冰冷森然,太子僵硬地转过头,浑浊了许久的眼底难得浮现出一丝清明,可伴随着的则是更深的恐惧和绝望。
皇宫之内,在继位大典之后,楚明远成为了楚国的皇帝,可他刚刚回到宫里,一名太监便走过来交给了他一封信。
他诧异地打开了手里的信,读完里面的内容之后,站在原地久久地沉默着。
这信是秦嶂写的,一共就两句话,一是贺喜,二是辞行,再多一个字都没有了。
楚明远低着头看了手里的信良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到底是兄弟一场,我成全你。”
就在这时,又有人跑了过来,朝着他跪了下去低声说道:“陛下,东宫那位……去了。”
楚明远目光动了动,心里更加怅然,他回过头看着自己走过来的这一条长长的帝王之路,发现在他赢的时候,没了兄弟,没了敌人,只剩下他自己。
“厚葬。”
楚明远闭了闭眼睛,最终漠然地收起了手里头的信,只回了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下去。
宁安城外,一架马车不急不缓地朝着远处驶去,楚越溪趴在窗口看了看后面的景色,有些不舍。
“你说魏蒙他们能照看好我的鸡吗?”
秦嶂坐在他身边,闭着眼睛答道:“殿下,你我就出门几个月而已,就别惦记了,他们跟我下了军令状,保证在你回来的时候,让你的鸡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楚越溪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新帝怎么这么容易地就让你跑了?他刚刚继位,正是用人的时候,难道不想把你抓过去充当苦力吗?”
秦嶂睁开眼睛,朝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宁安城看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他才不会让我留下,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了,如今新朝局势未稳,他宁愿启用新人都不想用我,所以我自己主动走,也是给他个台阶下。”
楚越溪皱了皱眉,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天天勾心斗角的,也不嫌累。”
秦嶂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把他拽到了自己怀里搂好,楚越溪脸颊微红趴在他腿上,被他揉了下脑袋。
“你难道就真舍得离开家?”楚越溪低声问道。
秦嶂轻笑,指尖在他脸颊上刮蹭着:“只要跟夫人在一起,我去哪都是一样的,夫人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楚越溪抿了抿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他身子拽下来就在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大口。
“就你会说话!”
秦嶂也笑了,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地方,又看了看趴在自己腿上的楚越溪,心头一阵躁动。
“那夫人给我些奖励?”
“行,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好……”
秦嶂的低笑声连同着一些其他暧昧的声响渐渐淹没在车辙声中,最终伴随着马车的影子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在他们走的第二天,魏蒙满脸铁青地站在鸡窝前面,看着那一地凌乱的鸡毛还有地上黄鼠狼留下的爪子印,神色极为难看。
廖凡则闹心地看着眼前的满地狼藉,也觉得心口堵得厉害。
“这怎么办?”
魏蒙看着少了一部分的鸡群,哑声问道,没想到楚越溪前脚刚走,后脚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丢了鸡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起丢了的还有那只楚越溪最喜欢的会下双黄蛋的小黄鸡。
廖凡沉默了一下,抬腿就往外头走:“我去买鸡蛋,一定要在熙王殿下回来前再孵出来一个!不然咱俩就惨了!”
魏蒙气急,朝着他脑袋后面砸了颗石头,怒骂道:“买什么鸡蛋,赶紧去买鸡!要黄毛的!能下双黄蛋的!”
廖凡后脑勺被砸了个正着,脚下飞一样冲了出去,倒是将魏蒙的话都给记了下来。
到了晚上,魏蒙盯着眼前黄毛的肥鸡,额角跳了跳。
“这是你买的?”
廖凡摸了摸后脑勺上的大包,笑了阳光灿烂:“是啊,你不说要黄毛的么,老板说了,这只肯定能下双黄蛋。”
魏蒙沉默了一下,转身去找东西,廖凡奇怪地凑上去问道:“你在找什么?”
“找刀。”
“杀鸡?!”
“杀你!我让你好好投胎去做个鸡,然后你特么就能知道公鸡不会下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这本书的正文就完结了,感谢各位的陪伴,老北一鞠躬~
至于番外,我想补个小狐狸和小道长的,毕竟小舅舅也纠缠着秦嶂的过去,那俩人当初太虐,我一想都肝疼,实在不敢写了,还是写个小甜甜吧,大约也就半个月内放出来。
还是那句老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新书《子夜不眠待君来》里面再见~老北二鞠躬~
那本书预计八月下半旬出来,老北最近感觉有些新的心得,所以那本书可能要调调,你们耐心等等哈,争取在今年完结(这个看总字数而定),子夜更完之后就开长兄为下,反正每年大概三本,一本正剧,两本小甜甜,大概就是这个安排啦,啾咪啾咪~爱我,使劲爱,不要停~~
第92章 番外
百里承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恪守规矩, 不近酒色,不问世事,沉心修炼, 年纪轻轻便有了不凡的修为,可就是因为他的心思都用在了修炼上,也导致他对人间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天真的像个大傻子。
如今这个大傻子正从宿醉中幽幽转醒, 拧着眉从床上爬了起来, 目光茫然涣散, 只觉得头痛欲裂,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自己是在酒馆中喝酒,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他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光着上半身躺在一处洞府当中,真气都被人死死地封住了。
“呦, 醒了?”
就在百里承苦思冥想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暗, 抬起头便看见一道火红色的人影逆着光从山洞口走了进来, 声音低沉柔软,带着些暗哑,像是那撩人的钩子,让人听到后心里不受控制地轻颤。
“是你抓的我?”百里承眸子漆黑明亮, 带着几分小心和忌惮。
红衣男子笑吟吟地坐在了他身边,肤白胜雪, 眉眼狭长上挑, 就那样轻轻地勾着唇笑着,可眸底却并无什么笑意:“你能去熙王府捉妖,难道就不许别人来捉你?”
百里承心里顿时又是咯噔一下, 当即心里头的苦涩都蔓延到了脸上,没想到自己赔了那么多东西还是没能把自己从这事中摘出来。
“此事晚辈知错,已经和秦将军赔礼道歉,请前辈高抬贵手,放过晚辈吧。”
百里承眼皮微微抖动,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这人的面容,然而却听着那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怔了怔神,恍惚中抬起头来,就见对方笑的面若桃花,实在好看的紧。
就在百里承失神的时候,那男子伸出手轻轻地勾住了他的下巴,仗着自己的身高从上至下地俯视着百里承,眉宇间皆是傲慢,嘴角噙着一丝玩味。
“一个药丸子,还不够。”
百里承缓缓咬住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下山就碰见了这种事情,心里又是委屈又是苦涩:“前辈要如何?”
都说黄门的人心胸狭隘报复心极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百里承攥紧了拳头,更加暗恨自己没事找事,可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对方想要出气,他也无法可说。
“好说,你们人类向来自视过高,可我偏偏不信邪,你只要乖乖当我两个月的宠物,那此事就作罢。”
百里承惊愕地看向那人,只见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水光荡漾,惹得他心里又是狠狠一颤,可那人嘴角的凉薄戏谑又让他生出了几分恐惧和屈辱。
“怎么,不同意?那你们的道观恐怕是开不下去了。”
红衣男子声音微微上扬,嘴角的笑也收敛了几分,身后九道火红的虚影晃过,顿时让百里承的心沉了下去,立刻明白了这位的身份,心中满是惊骇。
百里承是个老实人,胆子也小,一想到要连累宗门,心里又愧又悔,只能红着眼睛慢慢地低下了头。
“晚辈听前辈安排。”
红衣男子收了笑,指尖一路向下,带起了一连串的战栗,冷漠地命令道:“趴下,宠物可不是这么坐着的。”
百里承咬了咬牙,强行将心中涌上的委屈和愤怒压了下去,只当这位起了玩心,听话地俯下了精壮劲瘦的身子,因为常年锻炼的原因,他身上的线条柔韧流畅,就那么趴伏着,倒像只伸着懒腰的豹子。
那人看着他眼里强行按捺的怒火和不甘,勾了勾唇,将手掌送到了百里承的唇边。
“舔。”
听到这话,百里承震惊地抬起头看向那人,双眼当中仿佛业火燃烧,可那红衣男子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身上那恐怖的威压时刻提醒他这是一个连他宗门都惹不起的人。
百里承心里挣扎许久,最终不得不死死地咬着牙将唇凑了过去,而那人的笑意则越发浓厚了一些,看着百里承微微探出一截粉红的舌尖,轻轻地在自己手心舔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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