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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让华子给上了药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上官虹继续打趣的同时掀开了盖在儿子身上的毛毯就要上药。
“爸，”文曦向后退了退举着还在流血的手。“爸，手疼。”
上官虹一愣，随即捧起儿子的手满眼的心疼。“爸爸真不会照顾人，竟然把曦儿的手给忘了。来，先给手上药。”上官虹说着有些笨拙的用棉球蘸了药小心的在文曦的伤口上抹着。。。。
“斯。。。”瞬间的刺痛让文曦条件反射般的缩回了手，然后马上又递了回去，有些鄙视自己的低着头心念道：“文曦啊文曦，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好歹，以前钢鞭抽遍全身，昏过去还要用盐水泼醒。现在只不过是伤了手，爸爸亲自给上药怎么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往回缩。。”想着怯生生的抬眼，没想到却正对上上官虹疼惜的目光。
“曦儿，怨爸吗？”上官虹见儿子疼的直皱眉，满心的后悔。
“鞥？”文曦不明白的一愣。随即明白了上官虹的意思使劲儿的摇摇头。接着给了爸爸一个灿烂的笑，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沉默间，上官虹已经用纱布利落的包好文曦的手。文曦看着自己熊掌一般的手嘟囔一句：“爸，用包的这么厚嘛。。”上官虹没理他拍拍儿子的小腿儿，“趴好！”
文曦乖乖的趴在床上，感受着爸爸宽大的手掌轻柔的在自己的伤处轻轻的揉着，揉伤的疼痛慢慢的被暖心和幸福淹没。
第二十二章
“疼就咬着。”文曦趴着，上官虹看不到儿子的表情。怕儿子疼的紧，递过去一条棉布方巾。“肿着的地方爸得给你揉开。”
“嗯!”文曦答应着却没把棉布放在嘴里。而是紧紧的把棉布握在手心，仿佛他握着的就是幸福一样。
“爸，您知道吗？小时候我无数次幻想过此刻的情景。”上官虹揉伤的手一顿没有言语，继续手上的动作听儿子说。
“记得几年前出门，路过一个小镇，看见一个和我当时年纪差不多大，也就十三四岁的孩子因为逃学被他老爸一顿暴揍。”文曦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笑了笑接着说道：“记得当时天下着雨，那父亲揍完儿子似乎后悔了，拿起儿子的书包背上，把雨衣脱下来给了儿子，拽起儿子的手走了。。。那一刻，我有些恨那个孩子，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好好在学校读书，在学校。。多美好啊。”上官虹手顿了顿沉思了下，依然没有打断文曦。
“还有一次，去一个外省的帮会交接些东西。那个帮会龙头的儿子似乎很任性，竟然失手打死了龙头的把兄弟。”文曦加重了语气。上官虹点点头想着错误确实犯的有点大。“那龙头看来是气疯了，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打了他儿子，但也只打了二十梨木棍子。他儿子疼的嗷嗷叫，但一看就是装的，那龙头打完后心疼的直掉眼泪，马上就抱起来哄着了。我当时可羡慕了。”文曦笑笑下巴垫在枕头上继续说道。“所以每次挨了打我都盼着，盼着他能来看我一眼，哪怕看一眼也好。”文曦对于曹余，不知道此刻改用什么称呼，索性用他代替了。“为了少挨打，为了让他喜欢我认可我，我拼命的学习，练本领，拼命的完成每一次任务，可到头来却换来一次比一次更狠的酷刑，现在想想挺可笑的。。。”
“曦儿。。”上官虹叹口气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以前的经历会是曦儿忘不掉的噩梦，又何尝不是自己永远的痛和恨？可是曦儿不让自己替他报仇，替他出头。。“曦儿，爸会努力弥补你的伤痛，让你忘掉过去。
“爸，过去的事情曦儿不会忘，但会努力不去想。现在即使想起来也释然了。以前不知道真相，虽说不认同他的做法，却不敢怨，不能恨。因为那时候以为自己的命是他给的。现在知道真相后，就更不恨了。”文曦笑笑：“他养了‘仇人’的儿子十九年，虽说严厉些，却总算给我吃穿，给我教育，给我留条命不是吗？”文曦微微回头。“爸，我知道我和您说这些您心里会不好受。我之所以和您说这些，是想让您心里也真正的放下，真正的释然。而不是带着补偿的心来爱我，那样的爱会有负担。再说，没有他的严厉管教酷刑相加，您的儿子哪能这么优秀？”最后一句话文曦带着调皮的语气回头朝父亲吐吐舌头。
“我的儿子优秀是因为基因好。”上官虹破天荒的孩子气般的说道。
“是是是，也不看我上官文曦是谁儿子？”小家伙嬉皮笑脸的顺着爸爸说道，自己偷笑着。
上官虹此刻已经给曦儿上完了药，心里默默的体会着儿子的话。刚才自己在书房打了孩子后的愧疚被曦儿察觉了，所以用这种方法告诉父亲自己很幸福，同时还让父亲化解心中对曹余的怨恨。不得不承认，儿子是很优秀，但和他曹余没关系。上官虹愤愤的想着没有正面回答文曦，因为他知道，曹余对他这杀妻虐儿的恨，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曦儿，你这个年纪该是上大学的时候。”上官虹说着给儿子披了件自己的睡衣。想看看儿子什么反应。果然，文曦坐了起来，大眼睛中浮现了一闪而过的兴奋接着沉静的笑笑。
“他说公司的高管不是博士学位丢他的脸，所以去年我开始接触公司的生意时，就考了经济学博士。”
“学历无所谓。爸不在乎。”上官虹拍拍儿子的肩膀。“还有两个月是大学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爸想让你去学校感受一下同龄人的氛围。让你抓住这青春的尾巴，无忧无虑的过这大学四年。”
“无忧无虑，四年？”文曦惊喜的睁大了双眼。
“怎么？嫌少？”上官虹捏捏文曦的脸蛋儿。“四年后你都二十三了，还不打算帮着爸爸打理公司和帮派的生意？”
文曦大眼睛放着光，嘴角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虹：“爸你真的让我去，去上学？和同龄孩子一样？”
上官虹点点头，文曦的笑容此刻却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上大学，普通孩子多么平常的事儿，在这孩子眼里，却成了奢望。上官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逗着儿子。“上学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爸，什么条件？”文曦满脸的好奇。一副什么条件都难不倒我的模样。
“上大学之前胖五斤，否则。。。”上官虹捏捏文曦的肩膀带着腹黑的笑看着儿子。
“爸,我从小胃不好。”文曦嘟嘟嘴，神情有些蔫儿了。“您这个条件比铲除一个帮派拿下一个项目干掉一个杀手还难。”
“爸知道你胃不好，所以已经让华子配了些调理的中药。唐黎说你从小怕苦味儿，但良药苦口利于病，爸相信你懂。”上官虹看着文曦一副得逞的模样。“所以从明天开始，你要吃一个月的中药把胃调理好。胖五斤后才能上大学。”
“腹黑老爸，原来早有预谋。”文曦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虽然被老爸算计了，心里却还是甜甜的。
第二十三章
“诶呦！诶诶诶~~华哥轻点儿。。。”另一个房间里反复交替着玄龙和玄珠的惨叫。这会儿玄龙已经上完了药穿好衣服了，玄珠还在那儿大呼小叫。“疼，诶妈呀，老爷子这是动用了‘内力’打的吗？这口子怎么抽这么深啊！”
“等这伤疤好了你十二少爷就忘了疼了。”华子上好药调笑道。“然后继续惹老爷子生气继续挨打，我呢，再继续来给你上药。”
“华哥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玄珠龇牙咧嘴的勉强坐起身。“你盼我点好，我还能少折腾您两趟不是？对了，那边儿怎么样了？”玄珠努努嘴，示意文曦那边。玄龙也停止了动静看着华子等着答案。虽说他们和文曦才认亲第一天，毕竟文曦是因为他们两兄弟挨打，心里还是挺愧疚的。
“你说少主那边？”华子收拾着药箱回到。“那我就不清楚了。老爷子只找我拿了药，不过从药量来看，少主应该伤的不重。”
“老五你看看你看看？”玄珠又开始呱噪起来。“我就说嘛，不用惦记，人家可是亲儿子。。。。义父？”
随着玄珠惊讶加颤抖的声音，玄龙和华子也注意到，上官虹走了进来。
“看来是不疼了。”上官虹淡淡的一句话让玄珠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不顾身上的疼痛和玄龙同时笔直的站直。
“义父，不是。。那个。。。”玄珠早就没了刚才的巧舌如簧。上官虹也没理他到身边看看伤又看了眼一脸惶恐的玄龙。“这几天别折腾了，就住这里。”
“是！”二人互看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这边，文曦上完药也没有回房的意思，在老爸房里在床上打着滚儿玩着平板电脑，上官虹回来后接了几个电话处理一些事儿，爷俩偶尔说几句话，毕竟是骨血至亲，虽说才相认不久，父子俩却没有生疏，气氛融洽温馨。
“曦儿，玩什么呢？”上官虹放下电话问正盯着平板电脑的儿子。
“我在问百度一些问题。”文曦趴在床上，歪头看看老爸一本正经的说。
“爸看看。”上官虹向前凑了凑。“在大学如何和同学相处？”上官虹不自觉的念出了儿子百度的内容。
“我没去过学校，怕闹笑话。所以先有个准备。”曦儿仿佛被爸爸看穿小秘密般的有些羞涩，嘟囔着小嘴儿解释着。
“哦。”上官虹为了不让儿子看出自己心疼掩饰的笑笑，摸摸儿子柔顺的短发。“百度上怎么说的？”
“百度上说刚开始上大学，特别是一个寝室的校友，会彼此有所防备。。。然后。。”文曦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问：“爸，我住校吗？”
“曦儿想住校就住校，想回家就回家。”上官虹继续摸着儿子的顺毛感觉怎么宠都不够似的。“爸答应给你四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
“哦~”文曦坐起来把平板电脑顶头上歪着头有些纠结：“我想住校，可是会想爸爸。想回家住可又想体验一下住校的生活。。。。那我就在学校住一天回家住一天吧。”
“好！曦儿高兴就好！”上官虹伸手拿过儿子手中的电脑，“早点儿睡。”
“嗯！早睡才能长肉。”文曦今天显得特别的兴奋。伸手就要拉被子，拉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不太情愿的下了床。“爸我回房了，爸晚安！”
文曦的小心思和小动作上官虹早就看在眼里。心想这孩子还真皮儿薄。“这么晚了，瞎折腾什么？在爸这儿睡。”老爸话虽说的严肃，听到文曦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悦耳。
“爸，可以吗？真的？”文曦兴奋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爸爸。不等老爸回答一个高儿蹦到床上接着兴奋的一颠儿，感觉自己就被弹起老高的同时受罪的还有自己受伤的屁股。
“诶呦！”文曦反应过来的同时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滚到爸爸身边。“疼。。得意忘形乐极生悲了！”
“臭小子！”上官虹佯装怒道：“床都被你折腾散了，真是欠打！”说着还不忘捏一下儿子的脸蛋儿。
“您这床一看就是是在意大利定制的，散不了。”曦儿调皮的反驳钻进了被窝。像以往一样蜷缩成一团儿把自己抱在怀里，笑眯眯的闭上了眼睛。“爸，晚安！”
“嗯！”上官虹应了声注意到了儿子怪异的睡姿。“好好睡。”
“嗯！”文曦点点头误解了爸爸的意思，姿势没变眼镜闭起来一心想让自己快点儿睡着，好多长肉。
“曦儿？”上官虹皱皱眉。“好好躺着，这么蜷着不累吗？”
“哦。”文曦有些紧张的应了声。十几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怕被爸爸发现秘密一般身体绷直躺着，身体却紧张到僵硬。虽有些困倦，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上官虹觉察出儿子的异样，皱了皱眉，关了床头灯。半晌，传来轻轻的鼾声。
听爸爸睡着，文曦总算松了口气，绷直的身体慢慢放松，轻轻的，轻轻的把自己又蜷成一小团儿。双臂交叠在胸前，抱住自己，闭上眼睛。
“文曦！”上官虹声音传来的同时床头灯也被拉开。“告诉爸爸这个坏习惯是怎么回事？”
“爸？”文曦被吓了一跳。见爸爸坐起来也急忙坐了起来。
“为什么睡觉的时候不会正常躺着？这个毛病多久了？”上官虹严肃的问，像是在生气文曦瞒着自己。见儿子如犯了错误般的低着头没有要说的意思不禁有些怒了：“说！”
“五岁时候。”文曦怯怯的抬眼看了一眼爸爸，如同伤疤要被揭开似的有些难过。半响没了声音，上官虹也不着急就这么沉默的等着，他知道儿子的毛病一定与曹余有关，不想让儿子难过，可是不知道真相他就帮不了儿子，就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房间里一瞬间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文曦叹了口气。心里纠结着：说了，爸爸会心疼会难过，不说，爸爸会误解会生气。。。文曦抬头像是下定决心般的看着爸爸。
“五岁那年的一天，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被他打昏后直接丢到地下室里。”文曦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这也是间接的告诉爸爸，他已经释然了。“地下室很潮湿，很冷，还有老鼠。我醒来后很害怕，也不敢哭喊，于是就想强迫自己睡过去，可浑身疼的又睡不着。就一直躺在地上颤抖着。。。。”上官虹听到这里，紧咬着钢牙痛苦的闭上眼睛。却不打断文曦。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昏睡过去，梦到他来看我，梦里他抱着我。给我擦药。说着文曦别怕爸爸在，那一夜的梦里很美好。。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那个抱着自己的姿势。”文曦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稳定情绪继续说道：“所以以后的每一夜，我都要幻想才能睡着，幻想着他来看我，来抱我，慢慢的，就成了习惯。长大后，知道这个毛病对脊柱不好，改了好多次都没有改掉，后来就放弃了。”文曦说完看着上官虹已经红了的眼眶觉得自己此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安慰爸爸，而自己的眼泪此刻却再也忍不住。略带哽咽的说了句：“爸，对不起。打扰爸爸休息了。曦儿还是回房睡吧。”就要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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