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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
“你在混沌教会内，还挺有名的。”灰袍者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丹尼尔阁下心心念念，要让你当一次祭品呢。”
诺亚仔细打量了一下灰袍者的衣服，他显然不是一般的信徒，一般的信徒也不能来跟阿拉贝拉谈判，并且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如今丹尼尔在教会中是什么地位？”
“比我高，差一步就能成为教皇。”灰袍者说：“他非常积极主动，虽然被你搞黄了一些事，但仍然取得了不菲的成果。要我说，他是混沌教会之中最有头脑的人。”
诺亚问：“刚才你们说，混沌教会占据了石兰帝国，还准备入侵北方联盟？”
灰袍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阁下，这种事你只要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诺亚：“那法杖呢？你们想要乔布的法杖做什么？”
“你了解得比我想象得更多。”灰袍者瞥了一眼阿拉贝拉的尸体，问：“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会放过我吗？还是像可怜的魔法师那样，死在这里呢？”
“我可以放过你。”诺亚说。
朱利安拔出法杖，惊讶地看着诺亚。
灰袍者哈哈大笑起来，他勉强抬起身体，握住诺亚的脚腕，说：“和你这样的叛徒比起来，我不会背叛混沌之神！我永远不会背叛教会！”
一团黑色的火焰从他身上燃烧起来，飞快蔓延，随后束缚住诺亚的脚腕。诺亚飞快地后退一步，朱利安用魔法帮他熄灭了黑焰，这时候，那个灰袍者已经死了。
“自焚而亡。”诺亚注视着灰袍者的尸体：“他们认为这样死后就能见到混沌之神，从此永享安乐。”
朱利安皱了皱眉：“每一个混沌教会的信徒，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尤其是他们这样的高层。杀人者，最终选择自焚而亡，以为这样可以获得永世的幸福。”
他摊开自己的手，指尖微颤。
他们都被人骗了。
诺亚和朱利安站在实验台前，里面恐怕还有其他的机关，因此朱利安召唤了一个低能的魔法生物，让它钻进去取法杖。
里面果然还剩余几个机关，死了大量的魔法生物之后，他们终于得到了乔布的法杖。
乔布的法杖看上去还挺普通的，非常简朴，但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朱利安自己试了一下，法杖确实无法使用，他估计阿拉贝拉也试过了。
混沌教会要一根没法用的法杖做什么？
他们不再纠结，大致标志了这个位置之后，便回到了翠边城。朱利安把法杖交还给了克罗夫特，克罗夫特显然非常惊讶，连问了几遍他们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我们找到了阿拉贝拉的所在地。”朱利安没有多说，他看着哥哥，觉得有点累，便说：“我先去休息了。”
“等等。”克罗夫特拉住他，说：“有件事你可能感兴趣，威尔·贝尔已经被戒律白塔抓住了，而且审判结果下来了。”
朱利安感慨一声，威尔·贝尔大半生都给别人做判决，现在也轮到自己被审判了。
“结果怎么样？”
“他被驱逐出白塔，并剥夺了魔导师的身份。戒律白塔还挖出了他以前犯过的罪行，除了贿赂其他魔导师之外，他还曾经杀害过白塔的魔法师，只因为对方不愿意将魔法回路交出来。”克罗夫特说：“他现在关在戒律白塔中，很快就会得到处刑。私自杀害白塔魔法师是重罪，魔法界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是吗……”朱利安埋下头，小声说：“我杀了阿拉贝拉。”
克罗夫特拍了拍他的肩：“阿拉贝拉是混沌教会的人，没关系。”他看着朱利安倦怠的神色：“……你去休息吧。”
而诺亚回来之后，奥德里奇刚好在家，伊芙丽雅也在。
奥德里奇问：“事情解决了？”
诺亚点了点头：“朱利安找到了阿拉贝拉的所在地，我们还抓到了另一个灰袍者，混沌教会的高层，只可惜仍然不知道他们拿法杖的原因是什么。”
奥德里奇说：“法杖拿回来了就好。”
伊芙丽雅叹了口气：“可惜我不在，没能看到结果。不过我这边也有一些消息想给你说。”
诺亚：“嗯？”
“威尔魔导师的事情暴露之后，好多贵族回去试探自己的魔法师呢。”伊芙丽雅笑得眉眼弯弯的：“一查不知道，好多德不配位的魔法师，每年白拿他们那么多钱养着，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这还不仅是威尔门下的弟子哦，现在贵族和白塔发生了一些冲突，总之贵族们想要个说法什么的。”
“但归属于贵族的魔法师已经不属于白塔了是吧？”诺亚问。
“当然，白塔没理他们，有的塔主说，可以让他们去见威尔，朝他要个说法，不过威尔快要被处决了，他们应该抓紧机会，不然排队都轮不上了。”
伊芙丽雅虽然说得轻松，诺亚听着还是咂舌不已。
就在这时，侍从走过来，面色复杂地说：“主人，有人想见诺亚阁下，他说他是红衣主教布雷恩，诺亚的教父。”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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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红衣主教布雷恩。
在诺亚年幼的时候，红衣主教布雷恩便成为了他的教父，并且亲自传授了他关于光明教会的教义以及神术，在生活之中也颇为照顾。虽然收养诺亚是为自身利益所考虑，他渴求教皇的位置已久，如果将诺亚培养出来，将会是他的一大助力。
然而之后因为种种事端，诺亚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路成长下去，但布雷恩仍然保持了对诺亚的关切和照顾。他膝下无子，真正地把诺亚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不论诺亚做出什么选择，都全力支持。当初诺亚离开教会的时候，布雷恩私下多给他了一万石兰金币，那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数目。
之后诺亚在班亚夫城出事，被光明教会通缉。班亚夫城教会的主教曾经与布雷恩联系，意图威胁，然而布雷恩并没有承认诺亚的异教徒身份，这份坚持使他失去了在圣米诺教堂中的地位，随后被发配到石兰帝国边境的一个小教堂之中，刚好毗邻坎斯塞罗山脉。
但他仍然保持着和圣米诺教堂的联系，布雷恩擅长经营，在圣米诺教堂之中本来就有很高的声望，正是因为这些人脉，他才在及时得到了消息，并且在石兰帝国内部的宗教战争之中逃了出来。
跟随他一起出逃的还有其他的一些光明教会教徒，之后不断有逃难者加入进来，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支上百人的队伍。布雷恩将他们带进了神秘广阔的坎斯塞罗山脉中，但并没有下定决心要去北方联盟。要知道，北方联盟那里并不欢迎光明教会，那里有魔法师，还有战争教会。
就在这时，有一个逃难者与他在北方联盟的哥哥联系上了。他哥哥是个冒险者，要说这世界上最不在意宗教矛盾的就是冒险者了，他们广游各地，谁给钱就给谁干活，不管是魔法师还是牧师，甚至不管是不是人类，只要能帮忙都是同伴。
冒险者听了他们的事，给出的建议是，他们可以向冒险者协会寻求帮助。
而就在和这位冒险者交谈的过程之中，布雷恩得知了奥德里奇的事。
奥德里奇如今在北方联盟风头正盛，他的经历也被人津津乐道地拿出来讨论。身为一个冒险者，现在成为了整个北方联盟军队的指挥官，各王国贵族对他忌惮不说，联盟首领也对他言听计从。让人不得不想到一百年前的那位冒险者，乔布加西亚。
冒险者和布雷恩谈论冒险者联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奥德里奇，布雷恩很快就想到了当初诺亚带给他看的那个奴隶，毕竟这个名字是很少见的。
那个名为奥德里奇的奴隶看上去坚毅而沉默，眼神中深藏着怒火和痛苦……这就是布雷恩对奥德里奇的印象，但是可能吗？一个奴隶竟然成为了北方联盟的军事统领。而且就算如此，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诺亚还和他在一起吗？
布雷恩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试试。他保持着警惕，并没有直接将逃难者队伍带进北方联盟，而是让他们驻扎在坎斯塞罗山脉之中。他独身前往北方联盟，并且一路打听着各种消息，最后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奥德里奇的门口。
当诺亚听到了侍从的传话，先是一愣，随后从脑海中翻出了红衣主教布雷恩的记忆。
诺亚心情有点复杂，在奥德里奇之前，诺亚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是布雷恩。他的教父给予过他学识以及能力上的教导，诺亚一直感念在心。不过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离开家在十万八千里的外地打拼多年，然后忽然有一天老父亲就站在自己家门口……这也太猝不及防了。
奥德里奇也想起了诺亚的那位教父，连忙让侍从请他进来。
他有些急迫地站起身来，先是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觉得勉强还过得去，算是一个严肃又不失活泼的年轻人。
奥德里奇以前站在诺亚身后的时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奴隶，自然不用在意布雷恩怎么看待自己，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对布雷恩的教子意图不轨啊。
“诺亚……”他揉了揉脸，看向诺亚。
诺亚站起来，绷着声音安慰他说：“你别紧张。”
伊芙丽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问：“你们这么紧张干嘛，诺亚的教父很凶吗？”
她不禁想象了一下，诺亚这种人的教父会是什么样的，但完全想象不到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教出诺亚来。
伊芙丽雅也有些好奇了，她站起身来，很快便看到侍从领了一个红头发的中年男人进来。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的眼神，看上去疲惫极了。他有着深红色的卷发，脸上堆积着几条皱纹，五官偏柔和，拥有敦厚诚恳的气质。当他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想必一定非常能够说服别人。他穿着一件毫无特色的粗麻衣服，脚下是磨破了的鞋子，混在人群之中好不显然，但明显不符合他的身份，这也是侍从感到疑惑的地方。伊芙丽雅还注意到，他的手指非常粗糙，有些地方留着疤痕，这正是布雷恩在坎斯塞罗山脉生活了一段时间所留下的痕迹。他引导着逃难者们用绳子和木头制造住所，用简陋的武器与坎斯塞罗山脉中的动物战斗，很快，那双曾经负责书写教义，抚摸圣水的手就变得粗糙不堪。
诺亚迎了上去，奥德里奇紧随其后。
“教父……”诺亚握住了布雷恩的双手，他记忆中的布雷恩是教会中炙手可热的红衣主教。布雷恩拥有着攀登权利顶峰的欲望和活力，红色的头发非常鲜活，说话掷地有声，双手也非常有力，永远保持着整洁以及神权人员的高傲。
奥德里奇颔首示意，并且露出了一个热情过头的微笑。
“布雷恩主教，好久不见。”
布雷恩注视着他们，诺亚和以前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自己的教子。而旁边的男人就非常陌生了，布雷恩很快就想到了他就是众人口中的奥德里奇，也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奴隶。但他的变化也太大了，个头高了不少，五官越发鲜明而深刻，最重要的是，他眼里的仇恨和愤怒几乎完全淡化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命运实在是变幻莫测，当初的小奴隶成为了联盟的军事统领，而他则带着逃难者在坎斯塞罗山脉中艰难求生，无处可去。
布雷恩沉默了一会，说：“已经不是主教了。”
诺亚听了这话，眼圈微红，紧紧地抱住他。
布雷恩是个可靠的教父，当初诺亚本来打算回去向他求助，但最后事态剧烈变化，他只能和奥德里奇匆忙离开石兰帝国。那时候再回圣米诺教堂，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虽然最后布雷恩还是被他们所连累。
这显然违背了当初布雷恩收养他的初衷，但布雷恩并没有后悔。
这时候，伊芙丽雅从后面走出来，提起裙摆向布雷恩行了一礼：“阁下，我是伊芙丽雅，诺亚和奥德里奇的朋友。”
布雷恩拍了拍诺亚的背，两人分开之后，布雷恩看向伊芙丽雅，目光之中有些惊讶。伊芙丽雅一看就是那种地位不凡的贵族之女，而且她必然手中握着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充足的底牌，才能有这样从容不迫的气度。
诺亚带布雷恩会厅堂坐下，奥德里奇让侍从干净去买了一身衣服，并且准备好了新鲜的饭菜。奥德里奇还命令侍从端来热水，好好让布雷恩洗漱一番。
布雷恩也没客气，吃了几块面包和大肉之后，又狠狠地灌了一大碗热汤。吃饱喝足之后，布雷恩的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
不过他一边喝着热汤，一边忐忑不安地想，奥德里奇是不是对自己太过热情贴心了，甚至让他有些招架不来。
“教父，石兰帝国发生了什么事？”诺亚在一边问。
布雷恩整理着思绪，说：“几年前，你因为混沌教会获罪离开，那时候混沌教会在石兰帝国之中还算是异教，如今却已经彻底控制了帝国。”
诺亚皱眉：“这么快？”他想起阿拉贝拉说的话，尽管对混沌教会在帝国的发展有所了解，但这远超出他的想象。
“发生了一场宗教战争，以及王室内乱。”布雷恩看着他的神色，便知道诺亚对混沌教会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直接说：“混沌教会的教义善于蛊惑人心，在平民之中发展得非常快，而且还有贵族的暗中扶持。在混沌教会逐渐浮出水面，光明正大地与光明教会竞争时，为了维持帝国的稳定，国王颁布了《科诺拉法令》，宣扬宗教宽容，双方都可以自由发展教徒。”
“然而这并没有使情况好转，之后混沌教会派人暗杀了国王，扶持国王的弟弟坐上王位，之后新的国王立混沌教会为国教，拆除了领土内所有的光明圣殿，并且大肆屠杀光明教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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