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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班的许千山(近代现代)——芥末君

时间:2020-08-13 08:45:41  作者:芥末君

   《总裁班的许千山》作者:芥末君

  文案:
  却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首发爱发电( 作者微博/爱发电@wasabi_kun)
 
 
第1章 
  郑旭重逢许千山是在北大总裁班上。
  那个总裁班,郑旭本来没想着去。他上学那会儿有个笑话,说上北大,北大继续教育,录清华,清华专科学校。这种镀金的事情在他那儿一点儿意思也没有,郑旭不感兴趣。但毕竟公司为着搭上人家的线,已经把钱交了。老总张未然说,这个钱都出了,郑旭你不去就是浪费。再说,你觉得这总裁班没意思,那倒是说说这辈子做过什么有意思的事啊?郑旭想想,是这个道理,就收拾收拾行李出发了。
  第一节课上来就是学员们的自我介绍。这总裁班可能是邀请信没发到位,来的总裁们跟郑旭平时认识的那些不太一样,一半是四十岁后半再往上的老干部,一半是九零后的年轻人,中间一道天堑。郑旭卡在这道天堑里,跟小年轻没共同话题,又挤不进老干部的圈子,身份比较尴尬。他接了一大把名片,还没能弄明白到底哪个文化公司是做音乐的哪个是做旅游的,又被旁边一位无法目测年龄的健谈阿姨拉住,聊了起来。
  阿姨口音重,郑旭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她家里是做保健品起家的,本人不管事,拿个头衔到处公费旅游。她说,原先这种班根本看不到年轻人,还是近些年才变的风向。网上的东西发展得快,年轻人跟得上。她问郑旭,是不是搞互联网商务的:“碧——碧兔西!”
  郑旭说自己做唱片公司,阿姨立刻拖长音哦了一声:“娱乐圈!”
  有圈吗?郑旭不知道。他运气好,元老身份进的张未然的公司,走南闯北积下了家业,后面就没怎么干过活了,偶尔给张未然和熟悉的音乐人搭线,更偶尔的时候回被张未然拖去给新人掌眼——后来也不掌了。唱得好不好无所谓,花个半年都能练个差不离的。关键是长得帅,有个性,受掌控,这样的最容易火。张未然还想让郑旭给哪个新人当个制作人捧一捧,郑旭总说想想,想想,一想想了好几年,谁都没看中。
  旁边来了个年轻人,拉着阿姨就开始热情洋溢地自我介绍,事业吹得天花乱坠,整一个互联网巨擘,郑旭听了一耳朵,感觉就是个骗融资的。他没说话,看了眼表,还差五分钟上课。
  然后他抬起眼,就看到了许千山。
  郑旭不记得他跟许千山多久没见了。五年、十年。都差不多。许千山的样子似乎没怎么变。他还是留着利落的短发,眼镜没再戴了,上半身穿一件休闲款白衬衫,领口扣子开到第二颗,胸前口袋插一支纤细的纯黑色钢笔。
  上课铃响,许千山上了台。他未语先笑,自我介绍是来帮总裁班的授课老师代课的。郑旭旁边的阿姨很给这位文秀的小老师面子,给他鼓掌,还认真记笔记。不过郑旭一句话都没听。他坐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居高临下打量着许千山的发型、衣着、与衬衫领口露出的小片肌肤,将这些跟记忆里的逐一对比,好评价时光对待许千山是否严苛。
  他们分了很久了,郑旭不经常想起来许千山。这个人完全在郑旭的生活圈子以外,一旦分手就再没理由见面,连朋友都没得做。
  郑旭头一次见许千山时他在台上驻唱,许千山坐在台下。工作日的夜里,酒吧里人没坐满。吉他和鼓都懒洋洋的,郑旭也唱不起劲儿,没一会儿便跑神,留意到了吧台边的张未然。他身边就是当时刚满二十岁的许千山,浑身上下都透着象牙塔里的青涩劲儿。
  唱完两首,张未然领着许千山上来,说这是你的歌迷。
  那时候郑旭在圈内已经小有名气,同名气一起水涨船高的还有他的清高气性,就不稀罕歌迷。听张未然这样说,他张口便呛他:“关我屁事?这底下坐的几十位不都是歌迷啊。你看我理过谁?”
  不像被呛惯了的张未然,许千山明显没想到郑旭态度这么恶劣,一时怔在当场。郑旭现在还能想起来他当时的样子。许千山尴尬地抿着嘴唇,微微抬起头,先看张未然,又看他,眼睛里带着一点儿不自觉的委屈。像一条毛发光滑顺亮的家养名犬,落在豺狗群里时茫然又无措。
  张未然说许千山是他北大学弟。张未然想做一张有古典气质的概念专辑,机缘巧合,把中文系的许千山请来写词。写了几首,张未然觉得不错,问他要不要跟圈里人聊聊。许千山说,一直喜欢醍醐乐队,如果有可能,想跟他们合作。
  郑旭就是醍醐乐队的主唱兼键盘。
  许千山随身带了几首作品,一笔清秀的钢笔字,写在活页本上。郑旭收下了,其实没有用。他的歌词很好,像诗,应该做成民谣或者流行芭乐,但郑旭挺瞧不起芭乐。他喜欢粗粝的,凶猛的,燥的。郑旭也用不着别人的歌词,他自己就能写。话糙理不糙,唱新歌时能被半条街吹成工体文豪。
  郑旭对许千山的词不感兴趣,对这个人倒是有一些带着恶意的窥探欲。许千山后来又来过几次酒吧,张未然在的时候,他跟张未然坐在一起,张未然不在,他就独自靠在乐队旁边的吧台喝酒。许千山只喝啤酒,大概一杯半的量,只在郑旭上场时点第二杯。郑旭唱到下半夜时,会看到许千山手边剩了半杯啤酒的杯子。
  郑旭知道许千山经常看自己。许千山总是单手托腮,专注看着他。但每次他回视,许千山都会逃开视线。大概是初遇时留下的印象太差,许千山怕他了。可郑旭是什么人啊?知道许千山害怕,郑旭便刻意盯着他,不唱他自己的歌,专唱那些三句词离不开脏字儿的,操天操地操社会,日/你日我日人生,唱得许千山难堪地低下头去。
  次数多了,张未然也看出了究竟。他来找郑旭谈话,说许千山这人不错,你别针对人家。
  郑旭没说话,视线瞟到吧台:“针对什么?他不是还来么?”
  “那是人家喜欢。”张未然无奈道,“千山真心喜欢你,还有醍醐。”
  郑旭当即就冷笑了一声。
  张未然知道他那个讨厌歌迷的怪癖,立刻改口:“看我面子,行不行?千山是我学弟,照顾,照顾一下。”
  郑旭确实得卖张未然这个面子。
  郑旭第一支乐队叫在轮下,两三年前红红火火,京城里数得上名字,演出费比现在高。在轮下当时的卖点是神级吉他手和神经病主唱,结果他俩意见分歧,在轮下拆了,主唱郑旭意气出走,蹉跎了半年多,找了两个新人贝斯和鼓组起来这个醍醐乐队。直到如今他们都没有合适的吉他手,临时找朋友凑合,仨俩月一换,其中就换到张未然一次。
  要郑旭说,张未然水平真的一般,但品味很好。他牵线搞的东西虽说有些老滚看不惯,抛开成见只看作品质量,确实是过硬的。张未然活动多,忙,没在醍醐留很久,倒是很欣赏这个神经病乐队。郑旭揭不开锅的时候,是张未然出手帮忙找的这个酒吧驻唱的活儿。
  郑旭欠了张未然人情。张未然不开口就算了,现在人家都打招呼了,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只是让他帮忙照看一下许千山,郑旭也就捏着鼻子应了。
  下个周末许千山再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待遇变好了。郑旭还是一眼一眼地扫他,但不再瞎唱了,就正正经经唱乐队新排的情歌。郑旭不愤怒了,周遭人都啧啧称奇,许千山却只觉得危险。郑旭懒洋洋的视线像芦苇,扫得他心头焦躁,又不能言说。他抿着手里那杯啤酒,不敢跟郑旭对视,只觉得这场地闷得头晕。
  许千山闷得头晕,不喝酒了,郑旭就有意见了。他唱完他那一个小时,便下台等在了酒吧门口,要把许千山截下来。
  北京的夏天是燥热的,白日里阳光像杀死细菌一样缓慢地杀死行人。只有到了夜里,城市才重新活过来。街头巷尾都是遛弯的情侣,被霓虹灯光照得面目模糊。郑旭没等多久就等到了许千山。
  他早就观察到了,只有郑旭带着醍醐乐队唱全场的时候,许千山会跟全场。如果是郑旭自己唱,许千山听完他那个小时之后,也不会趁着别的歌手来调设备的时候走人。他会再留一首歌的时间。不管调试时间多长,不管唱什么,他都会留一首歌的时间。实在是礼貌过头了,郑旭有时候真想怂恿下一支乐队唱平克·弗洛伊德的《回响》。
  郑旭抽着烟,心里估算着时间。十几分钟后,他从阴影里站出来,把许千山截在来来往往的情侣人流间。
  许千山明显没料到这出。他看到郑旭向他走来,吓了一跳,左右张望着试图找到郑旭的目标。郑旭越靠近,他越是僵硬得厉害。郑旭能看出许千山害怕。不好意思,这刚好就是郑旭对他感兴趣的一个原因:你都这么害怕了,怎么非要来、非要留下呢?
  郑旭把胳膊随意地搭在许千山肩上。他在台上吼出了一身薄汗,手臂上的汗水蹭在了许千山的白衬衫上。他感觉许千山肩膀轻微地一抖。郑旭有点儿想笑。他又不打人,许千山这是自己吓自己吗。
  郑旭搂着许千山往旁边带了两步,离酒吧门远了一点。他问许千山:“你怎么不喝?”
  许千山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他迟疑地开口:“今天……不是很舒服。”
  “不舒服还来酒吧?”郑旭真的笑了出来。许千山尴尬地抿紧了嘴唇。
  这次不是郑旭刻意给许千山难堪,实在是他本性难移,自然而然便开始揶揄。郑旭拍了拍许千山的肩膀,后者受惊地一缩脖子,又马上停下了,就那样僵硬地梗在原地。
  “怕我啊?”郑旭说。
  许千山赶紧摇头:“不是……我就是,紧张。”
  郑旭看得出来。许千山说完喉结便是轻轻一颤。郑旭勾起手肘,拿大拇指蹭了蹭,许千山下意识往后仰头。昏黄路灯下,许千山的耳垂红得像是血滴。
  郑旭心想,果然。
 
 
第2章 
  许千山是个挺传统的人——也不能这么说。搞同性恋这事儿本身就传统不起来了。但郑旭的确费了一些功夫才把他搞上床。许千山是处,各个意义上都是,第一次的时候紧张得不得了,郑旭又不是什么温柔的人,结果场面相当惨烈。
  许千山挺有韧性的,明明疼出了一身汗,就是不喊停,见郑旭没动静,还主动开口求他继续。郑旭没耐心,被许千山勾得有火发不出,当场就准备起身走人,根本没有怜香惜玉开解安慰的打算。许千山听见动静,不明就里地撑起手肘回头看他。两人对视片刻,郑旭啧了一声,伸手把许千山推倒压上去,握在一起草草打出来了。
  不爽,各种意义上的不爽。完事儿之后郑旭烦躁得很,也没问许千山意见,就独自个儿开始坐在床头抽烟。
  郑旭租了个半地下室,窗户在靠近屋顶的地方,光远远落下来,在许千山背上印出了井字窗棂。许千山从被郑旭弄出来起就动也不动地趴在他身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他浑身上下汗津津的,背脊上也泛着一层汗光。这人脱下衣服身材也没料,就只有背长得好看。郑旭余光瞟到他背上,稍微消气了。他伸手放在许千山肩胛骨中间,感受呼吸间的起伏。
  许千山还是怕他,郑旭一碰,他就一颤。郑旭烦了,骂他:“现在这么敏感?刚干嘛去了?烦人。”
  许千山低声道:“对不起。”
  但他看起来也不是很抱歉的样子,相反,表情里有一些迷茫。像是他也没想到怎么走到这一步。许千山撑起手肘,看样子是想找郑旭索吻,结果一翻身就疼得不敢动了。郑旭没拿烟那只手搂住他,跟他亲了一个。郑旭嘴里满是烟味儿,许千山嘴里却有轻微的血腥味儿。是之前郑旭干进去的时候许千山太紧张,牙把嘴给磕了。
  郑旭一时间有点儿想笑。这也太狼狈了。他就没做过这么狼狈的爱。他咬住许千山的舌头,明显感觉许千山僵住了,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甚至都不晓得把舌头从他嘴里抽出去。郑旭也不松口,就一下一下舔他舌尖,听许千山的呼吸逐渐粗重,从喉咙里发出像是喘息又像是哽咽的声音。
  ——郑旭想,玩许千山比干他爽多了。
  许千山一被放开就趴在手肘上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发抖,连臀肉都在颤。他的体型很匀称,比郑旭之前干过的那些圈内人要多点儿肉。郑旭看得新鲜,随手按熄了烟头,空出手来对着许千山的屁股重重一拍。皮肉拍击的声音连同许千山的惊叫一起响起。许千山猛地回头说:“你干嘛?”
  声音里难得的有了点儿鲜活的生气,委屈着呢。
  郑旭无甚歉意地揉了揉被他拍红的屁股,说:“下次努力。”
  说出这话前,实不相瞒,郑旭是没想过有下次的,体验太差了。但话说出口郑旭好像也不是很后悔。郑旭又不是那种数着果儿写歌的人,没饥渴到那份儿上。干不干的无所谓,主要许千山这人挺有意思的。
  下次许千山再来的时候,郑旭就没做那方面的准备。他那时候正好刚写完新歌,把许千山从酒吧接回来的路上就说要弹给他听。许千山看起来有点儿难以置信,又有点儿受宠若惊。这人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特别好懂。郑旭看得很得意。
  光弹琴没意思,郑旭让许千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坐他书桌上,像个琴架似的把一把键盘支在他大腿上,接上一大堆插线。许千山被这阵势吓到了,不敢乱动,郑旭就舒舒服服地坐在许千山大腿中间,给他弹唱刚写的新歌。
  郑旭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手臂也随之在许千山大腿上滑动。这歌和弦不难,也没什么特别的音色设计,郑旭弹得三心二意的,大可以抬头去看许千山的脸。但他偏不。
  郑旭低着头,手肘一次次擦过许千山膝盖,呼吸喷在他肚脐,视线若有若无地钉在他腹股沟。间奏的时候,许千山手已经向后撑在了桌子上,大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害郑旭弹错了好几个音。
  郑旭一点儿也不生气,他漫不经心地唱着新歌,听许千山在他头顶喘息。那喘息越发急促,郑旭也越发得意。临近结束时,郑旭还自由发挥了一个长琶音。他听见许千山喘得都快哭了,很有先见之明地把键盘抱起来。果然,许千山很快就到了。他每一寸皮肤都泛着红,仰着头,双手拄在身后,大张着双腿,就这样射在了内裤里。
  本来郑旭只想逗逗许千山,自己没打算做什么。但他看见许千山那副狼狈的、无助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也起了反应。第一次的经历太不愉快,比起再干一次许千山,郑旭宁愿自力更生。这次他的用时比平常更长一些,直到许千山缓过来也还没打出去。许千山睁眼看到郑旭的动作,犹豫了一下,从书桌上跳下来,单腿跪在了地板上。
  这意思很明显了。
  许千山试探着伸手去握,郑旭没拦他。郑旭知道许千山肯定没做过口/交,让他试试搞不好会磕到。那情况就惨烈了,可能比第一次用下面那天还恐怖。但许千山已经准备好了。他单膝跪在地上,背脊弯曲成漂亮的弧线,从下向上抬眼看郑旭。这幅样子,让郑旭实在很难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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