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消息是栉名穗波以及被营救了出来,并且送到了合适的医院中进行疗养。
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向来沉默的女孩子身上多了些什么。她看着草薙欲言又止的表情,捏紧了自己的裙角。
“还有……什么呢?”她问道,“穗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向来坚强的女孩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紧紧咬住了下唇,是难得的脆弱模样。
草薙出云叹了口气,抬起头对上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周防尊。
视线相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草薙出云道:“既然如此,就让尊告诉你吧。”
安娜被周防尊带走了。
纲吉探着小脑袋试图将液体生物(?)小恩团放进门缝偷听一顿,被草薙出云发现并拎着后颈皮(划掉)后领拎了出去。
“很想知道?”草薙出云习惯性摸了根烟咬在嘴里,没点燃,曲着一条腿靠在墙边问纲吉。
纲吉抱着潜入失败的小恩团点了点头。
青年审视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知道想了什么,没过一会,纲吉面前就蹲了个草薙出云。
“安娜待会出来或许会不太高兴。”他如此说道,“要是可以的话,纲吉待会可以安慰一下她吗?”
纲吉眨了眨眼。
草薙继续道:“成交的话,我就不问你那个斯库瓦罗哥哥和其他事。”顿了顿,“尊他们也不会。”
纲吉就鼓了鼓嘴。
“如果问的话纲吉也不会隐瞒鸭。”他说道,“草薙哥哥好狡猾。”
草薙出云咬着烟笑起来,慢悠悠道:“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也会安慰安娜不是吗?”
纲吉不说话了,像是个小河豚一样鼓起嘴。
“嘛。”草薙逗完幼崽,掐掉根本没点燃的烟道,“安娜唯一的亲人将她忘记了。”
嗳——?
纲吉下意识迟疑了下,缓慢地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草薙索性就跟他解释起来,说是栉名穗波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消除了记忆,安娜早就因为御槌高志的设计失去了双亲,现下说得上的亲人只有一个栉名穗波。而对方也将她忘记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脚边的幼崽保持着一个愣愣的神情,有泪水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不、不过这也不一定,”他赶紧安慰起幼崽,嘀咕起也没见向来没心没肺的幼崽咋能这么多愁善感,一边给纲吉擦了擦眼角。
却见纲吉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醒悟过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几欲落泪。
“但是……”在草薙一番安慰之后,男孩子靠在信赖的兄长肩头说道,“这样的话,不论是被忘记的人还是忘记的人,也太可怜了。”
草薙出云沉默了一瞬。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他宽慰幼崽,“至少穗波老师不会记得这些痛苦的回忆。”
“但是安娜要怎么办呢?”纲吉抓住他的衣领、将脑袋放在青年的肩上道,“被忘记的安娜要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
草薙出云想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模仿十束,干巴巴地说了句车到山前必有路。
但路也是人走出来的。
故而当周防尊牵着安娜出来、看见女孩子左眼里多了属于吠舞罗的标记的时候,青年默默地呼了口气。
但心里又开始浮现幼崽的另一个疑问。
——就算被忘记的人找到了生存的方式,那忘记的人又怎么办?
他心底嗤笑一声,深觉自己居然也被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
纲吉在homra又多待了几天。期间生活一如既往,缺了的小恐龙睡衣在第二天被换成了红色的(安娜友情帮助挑选),也陪着小伙伴远远见过还在医院的栉名穗波,在对方狐疑地看向这个方向的时候手忙脚乱地藏起来,就差做个霸道总裁经典姿势将女孩子壁咚在墙边。
十束会的曲子又多了几个,但看起来热情在不断下降,从每日一弹到了隔天无聊了采取拨弄几下。
安娜也肉眼可见地放开了许多,从平日里总是缩在角落里当蘑菇到了在周防尊身边当蘑菇(咦?),纲吉跟着八田美咲学了两天,成功学会如何花样滑滑板。
当他能够踩着滑板在空中来一个翻转的时候,沢田奈奈和草薙阿姨终于回来了。
隔日草薙送纲吉回家的时候两只幼崽还磨磨蹭蹭了许久,而等纲吉磨蹭完之后四处寻找小恩团,才在周防尊的头顶上……发现一只绿色的团子。
见纲吉看过来,团子打呵欠一样张开嘴,将周防尊整个脑袋给吃了下去。
——啊呜!
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小恩!
将团子和王分离开草薙才送着男孩子离开镇目町,和来的路上一样,对这个团子充满了好奇之心。
但是这就和纲吉的小秘密一样,虽然如果问就会得到答案,但一来虽然最初是出于礼仪不去询问,后来演变成了信任,二来他也有着足够的自行对方无法伤害自己——或者说不会伤害到自己与氏族的利益,故而也就放任自流。
但好奇也是好奇的,抓心挠肺一样的好奇。
于是就问了出来。
“嗳?”纲吉迟疑地重复了大人的问题,“恩酱是什么?”
草薙从内后视镜看他:“对……稍微有些疑惑。”
纲吉眨巴眨巴眼:“恩酱就是恩酱呀!”
草薙出云:……
他觉得问这个问题的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纲吉见他这幅表情想了想:“唔,说是[恩奇都]也没错吧?”他如此说道,“虽然和真正的小恩有些距离,但是确确实实是恩奇都的一部分呢。”
草薙出云想了想没听过什么[恩奇都],毕竟他只是个高中学历的男人,就算对日本历史上的人们有着了解,但对古老的巴比伦史诗却是丝毫不知的。
不过在谈话间已经到达沢田家,青年也就不再多问,将纲吉送下了车。
早些到达的沢田奈奈已经在门口等候,热情地邀请青年留下共用晚餐。
草薙担忧着自己的酒吧被氏族的皮猴子们给拆掉,婉言谢绝后便自行离开。
没让沢田奈奈接过小箱子,纲吉拖着自己的箱子和在箱子上躺着的小恩团回到房间,倒在软软的被子里面。
虽然在草薙出云家和吠舞罗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啦,但是还是稍微有些差别的。
这样的感受在未曾回到家的时候没有感觉,但当进入房间、躺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鼻尖是妈妈晾晒过后被子带上的太阳的香气,还有些独特的洗衣液的味道。
这一切在不曾回到住处时都不曾如此想念。
纲吉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男孩子一蹬脚就跳到了地上,扒拉着楼梯探头探脑。
沢田奈奈注意到自己家的崽崽这番模样,笑着询问。
就见男孩子眼睛亮亮地扑了过来。
“妈妈妈妈!”纲吉扑在她怀中大声说道,“纲吉有想妈妈哦!妈妈呢?!”
沢田奈奈骤然柔和了眉眼,抽出手在扑在自己怀中的小脑袋上揉了揉,眉眼弯了起来。
“妈妈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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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起来,除去纲吉年前那次生病被带到意大利去的这段时间。纲吉还是第一次和母亲奈奈分离如此长久的时间。故而在回家之后就变成了母亲的小跟屁虫追在尾巴后面半步也不想离开……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沢田奈奈只是稍微一想就想通了其中关窍,继而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回到家的隔日是去理发。
此前纲吉生病的时候沢田奈奈将一头长发剪去不少,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年,原本一刀剪下的头发也长到了及肩的部位。
沢田奈奈搅着头发,在思考要不要继续简短。
然后得到了男孩子的强烈反对。
“妈妈的头发长长的,超——好看的!”男孩子挥着手道,“留着嘛留着嘛——”
沢田奈奈就弯了弯眉眼,伸手刮了刮纲吉的小鼻子。
“那就按纲酱说的做。”
纲吉也弯起了眉眼。
男孩子是记得以前奈奈妈妈一头长发的样子的。他还恍惚记得奈奈妈妈很是爱惜自己的那头长发,而在自己生病回来之后那头长发就消失掉是为什么,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知道。
男孩子将脑袋埋进妈妈的怀里,抿起一张小嘴。
陪着奈奈妈妈去了理发店,自己的头发也稍微理了理之后就回到日常的生活当中。这之后又过了约莫一周的时间,Reborn才在某个夜晚回到沢田家。
当然,正式出现是在早上。但家庭教师的气息一靠近,纲吉就像是小狗狗一样闻到了属于对方的味道。
这可能就是爱的□□之下的效果罢。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果然就在饭桌上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家庭教师。
早上醒来微妙感到奇异的不在自己脸上的小恩团也缩在对方身边,嘴里吃着一个盘子,看着是连着盘子一起吃进去之后再将盘子单独吐出来……这个样子。
纲吉微妙地沉默了下。
他同妈妈老师小恩团分别打过招呼后坐上属于自己的小板凳,甩着脚脚在等待早餐的途中询问Reborn织田作之助的现状。
然后在看不出高兴还是不悦的老师口中听到对方已经顺利成为横滨某个小组织的boss的事情,因为极道组织之间的斗争中免不了打打杀杀的,故而正在为了寻找靠谱的医师而苦恼。
Reborn此去除了帮助对方成为合格的黑手党boss以外也顺带帮着物色了一圈,最后粗粗筛选出了几个目标扔给不成器的弟子,仍由对方去招揽。
这些人之中有黑市医生也有异能力者,都是些注定与里世界逃不开关系的人,最后究竟能笼络到多少,就全看织田作之助的本事。
纲吉想到自己那老实忠厚虽然据说职业素养极高——但还是被关进警察局过——的小师弟,想到对方那副总是认真过分的、极度容易受骗的性格,就觉得对方的成为家之路日益漫长。
他这样想着,哀哀地叹了口气。
然后Reborn就结束这个话题,问起纲吉在吠舞罗的经历来。
纲吉一一道出,说到因为出现了达摩克利斯之剑而被黄金之王请去的时候Reborn就已经变得面无表情,再说到觉得对方隐含着有种想让自己也成为王的势头的时候向来以可爱笑容待人的家庭教师已经压下了帽子,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
纲吉下意识就抖了抖。
却见Reborn露出自己那张可爱的脸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略过话题。
“既然这样,阿纲你学会了吗?”Reborn问道,“让桃巨会的利润翻倍的方法。”
幼崽咔嚓一下就凝固了。
对、对哦。
他突然想起这回事来。
说起来原本去的原因,就是要学学怎么让极道组织赚钱来着诶。
但幼崽想了想、又想了想,不由鼓了鼓嘴。
“但是——”他拉长调子说道,“草薙哥哥很穷的诶。”
“即没有收保护费、开着的酒吧也作为事务所一样的存在挣不了多少钱,纲吉在草薙哥哥家的时候都很注意不要太添麻烦让草薙哥哥陷入贫穷。”
男孩子狐疑的目光放到家庭教师身上,显然是经过如此多的被坑经历后吸取了些许教训。
Reborn摆着他的招牌笑容:“这可和我没有关系。”
他如此说道:“反正,如果不能凑够足够的资金的话,你就和桃巨会的家伙们一起成为东京湾的支柱吧。”
纲吉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啦。”他在心底挥舞着小拳头应答。
最后还是在Reborn的死亡凝视下抄了关西山口组的作业。
不得不说,奶茶店真是利润超高的项目。在保留原本的事务所将楼下一层改换成奶茶店的时候,连一般店铺支出大头的房租费也都去掉。装潢由彭格列专业部队进行,一群肌肉壮汉手脚利索地装潢出了一整套粉色为主色调的少女风奶茶店。
粉色招牌上数个彩色星星吊坠环绕着羞耻感十足的[桃の奶茶店],一整条街看下来只有街角的甜点店能够与之一战。
反正是很可爱了。
在这期间就紧急培训桃巨会的成员如何制作奶茶,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一人一个小板凳在楼上的事务所一起蹲着写[有桃巨会特色]的[可爱奶茶名称]。深觉还不如被风纪委合并进去。
开业的那天自掏腰包买了两列花篮,架势搞得轰轰烈烈幸而生意也不错,让幼崽呼了口气,总算能不被Reborn砸成小饼干去喂小恩而松气。
黄昏到来时才发现多了一篮花篮,曾经的桃巨会二首领踮着脚看了眼,心情复杂的看见了[风纪委员会]的字样。
在日本有极道组织庇佑的地区有这样的惯例。当一家新店开业时,庇佑着这块地方的组织就会给商家送去写着自己组织名字的花篮,得到组织的名字只消同街坊一问,就能顺利地找到相应组织的事务所所在地。
然后去拜门槛、商定一年的保护费的价格。
这套流程桃巨会的众人可谓是熟悉到倒背如流的程度,毕竟以前顶着哪家开业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们,如今身份骤转,也就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桃巨会的首领捧着花篮向纲吉请示。
彼时纲吉正捧着一杯奶茶店招牌——[醇醇低语,君の爱の奶昔]也就是所谓的草莓奶昔小口小口的啜,对着这杯怎么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奶昔的名字心情复杂。
——据说这是桃巨会全票通过的名字,体现了大汉们的一颗醇醇少女心。
幼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桃巨会首领同他请示的事情并未困扰到幼崽,纲吉啜着奶茶下意识唔了声,就从和奶茶店画风无二的座椅上跳了下来。
原本还在忙着给等待的顾客做奶茶的、因为员工过多(……)所以特别分出陪顾客们聊天的(?)桃巨会成员刷刷刷地看了过来,身上杀气蹭蹭蹭地迸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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