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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海九灵轻轻一笑, 湛蓝色的眸子深邃幽冷。她缩回了手, 冷淡道，“此毒我海域有灵草可解。”
羽天青察觉到面上那只手缩了回去，她才蓦地松了一口气。她的双手压在了椅子的把手上，面容紧绷。她问道：“条件呢？”
海九灵舔了舔唇，笑容忽然间妩媚起来。她低头看着羽天青道：“海域中也多灵族，我们海域本与灵域联盟，可是利字当头, 面对着丹域的优渥条件, 我们也拒绝不了，不是么？”
羽天青听到这话，眉头不由一蹙, 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条件呢？”
海九灵笑道：“就看羽少主愿不愿意付出了。”她的语气和神态极为暧昧。
羽天青抿着唇没有答话，她手指敲在了椅子上, 发出了笃笃的声响。她蹙着眉似是在思考，海九灵也不逼她, 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下。许久之后, 羽天青才应了一声：“好。”
贪欢一晌, 此后天涯别过，不生惦念。
海九灵直到次日才离去。
羽天青披着衣服坐起，发丝散乱，眉眼间还有残留的痕迹。她低着头看着手中装满灵草的储物袋，久久不语。直到外头传来观雪的声音，她才哑着嗓子道：“进来。”
观雪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样的羽天青，怔愣了片刻，她试探性问道：“你跟海域圣女好上了？”
羽天青摇头道：“没有。”
观雪道：“那是为什么？”
羽天青语气平静无波，她道：“丹域炼制对付羽族的药人，这灵草是解药。”顿了顿她又道，“海域与灵域结盟已经不作数，我们需要防备海域偷袭。”
观雪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可也没有抱怨什么。她淡淡道：“此事也算在意料之中。”过了一会儿，她又道，“攻下丹城后真的要按计划行事么？此事不必知会羽皇么？”
羽天青摆了摆手，疲倦道：“她们既然已经来了，我自然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丹城中，因容家本家的消息传到，城中的修士的个个精神振奋起来。他们多多少少知道容家在炼制自己提升修为的药物，到时候丹域能够与天圣殿比肩。
海九灵送至的灵草，已全部经由曲绛真炼成丹药。相比丹城修士们的振奋，灵族这边显得平静。
“师妹，你最近有些心神恍惚。”天玑低声道。
云时勉强笑了笑，应道：“这座城不大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此。”
天玑轻轻“恩”了一声，半晌后又笑了笑，安慰道：“未必是坏事。”
丹域自以为有药人，不必畏惧灵域的战士。
但是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灵域的战士所向披靡，他们那专门对付羽族的药人竟然没有任何功效。虽说还不是完成品，但是对付羽族应该足够。
云时悬在半空在瞧见那药人的时候，她的神情就大变。自从那一抹真识回来后，她能够看到更多的奥义。那群药人不单单是为了对付羽族而炼制的，他们的身上，十分诡异，隐隐要突破生死的法则。
“师姐？”云时面容惊骇。
天玑面色凝重，她的眸中金线跃动，她只说了一个字：“斩！”
羽族战士得了解药，只能免于身死，可他们斩不了这不人不鬼的怪物。
云时心念一动，贪狼出鞘。前方阴云凝聚，雷芒开道。
容家的长老在城头笑容得意，等看到眼前的变化时，顿时心惊胆战。
那雷芒无异于雷劫之雷，它们汇聚在剑尖，可斩去一切。雷劫之所以骇人，乃是因为它身上有法则在，而云时的剑也不逊色。
容家人误入仙人冢自以为得大造化，能够窥破生死的奥义，可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灵域所有人后退。”羽天青见到此景，立马下了一道命令。
至于羽六，早已经与丹城的大能战到天边去了。
“此城陷落后，灵域的诸事，要麻烦几位了。”羽天青朝着天玑拱了拱手道。
天玑随意地嗯了一声，她道：“天圣大陆本就是她的因果所在，你大可放心。”
若是让丹域功成，邪物恐怕比魔头还可怕。此城中有药人，可丹域容家本家，怎么可能没有？甚至威力比此处更大。云时心念一动，竟然释出一身灵力，将整座丹城都包裹在她的剑域之中。白虎怒吼，凛凛生威。剑域之中，只剩下一道道与雷光并存的剑影，之后便是漫天飞溅的鲜血。已成药人，再无拯救之机，他们唯一的下场，便是死！
丹城的异象持续了数日方休，随即，一道灵光冲天而起。
诸域修士震撼。
海面平静，一轮明月当空。鲛人的歌声甜美，似是编织一个美丽的幻梦。
忽然间，歌声戛然而止。
水晶殿中，海九灵拂开所有伺候的人，眉头紧蹙。
“圣女，我主召请。”
海九灵点了点头，眉间的愁思依旧不散。
“丹域和灵域那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海皇沉声问道。
“知道些许。”海九灵漫不经心地开口。
海皇眉头一沉，他道：“出大事了！”
海九灵眼皮子剧烈跳动，她压住了那一抹心悸，故作镇定道：“是丹域罢了？”
“不是。”海皇摇了摇头。他本是灵域中人，故而也知道通灵族的一些事情。传言，通灵族的数百族人以寿元为引，卜算天机，卜出了令人惊骇的一幕。灵域中的各族都十分特殊，尤其是生有仙骨的黑骨族。天圣大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剜了黑骨族身上的那块骨，但那岂是他们能够得到的？
“那是什么事情？”海九灵颤着声音问道。
海皇道：“通灵族早已经有预言，自那之后，灵族便开始准备迎仙大祭，需要鲜血为祭，黑骨族以仙骨铺路，羽族魂灯为引。当初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离开灵域，如我海族。后来，那大祭不知为何停止了，好似与羽皇有关。”
海九灵脑海中顿时轰一声爆响，许久之后，她才抖着声音道：“羽族，是羽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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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二十万党为什么要想不开写长篇，我不太行了。
第168章
海皇面色凝重, 他望着眼眶发红的海九灵，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道：“应该是的。”
海九灵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她摇头道：“羽族那么多人，为何是她？不会的。再说羽皇，他不会同意的！”她不久前见了羽天青一面, 当时她也没有什么异常啊！怎么会！
海皇道：“羽皇确实是不愿，不然此事也不会一直拖着。可是羽天青呢？你别忘了她时常与通灵族的人待在一起, 怎么可能不知道？”顿了顿，海皇又道, “你的修为是因为得了天观林的传承, 但是羽天青不一样。你别看她如今一副懒散的模样，其实她能够与合体期大能比肩。”
“不！”海九灵往后跌退了一步, 一身灵力暴动, 甚至都维持不住人身。
海皇知道自己的话语有些残忍，他仍旧继续道：“羽天青出生，天现异象, 她也天生神通, 羽皇以为她是自己最好的继承者，可是未必。据当初的通灵族大能推测，上界可能出大事了。”
海九灵神思茫然，眸光涣散，她急声道：“我要出去一趟！”海皇摆了摆手, 也不拦着她。他知道不到最后一刻, 海九灵就不会死心。
羽天青早就知道仙人冢的事情, 在遇到云时和天玑她们之前，她便开始着手布置此事。等到剑域碰上面，更是将一切提上了日程。黑骨族族长早已经备好了仙骨，而这丹城前，云时以杀伐与鲜血开道，正好打开仙人冢的通道。
天玑本也不知此处有仙人冢，可得知羽天青要做的事情，她也没有任何阻拦。难怪紫薇仙宫会落到容家人的手中，难怪容家会生出挑战天地法则的心。当初上界祸乱，她一次又一次推演时间，泻出来的部分力量和法则，伴随着云时随身之物落在此处，形成一个诡异的仙人冢。仙人冢时隐时现，而真正要找到，却是需要羽天青的引路。她出生时便已经落入因果中。而她现在所作所为，即是完成因果，顺带完成自己的私心，使得灵域在自己和师妹的庇护之下。
海九灵到达丹城的时候，发现此处极为死寂。虽然不见残躯，可四面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残余的灵气未消散，极为狂暴可怖。
“观雪。”海九灵见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快速地掠到了她的身侧，问道，“羽天青呢？”
观雪叹了一口气道：“走了。”通灵族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情感，她的神情变化不大。她望着海九灵，又取出了一个小玉瓶，继续道，“这是少主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走遍四处才寻到的灵草，拜托曲姑娘炼制的回阳丹。”回阳丹只针对鲛人一族，使得他们再得一次分化的机会。此间药草极为难寻，炼制也颇为不易。
海九灵闻言面色铁青，她接过了玉瓶，掌中一用劲，瓶子连带着回阳丹一起化为齑粉。她的眼眶发红，死死地瞪着丹城的方向，久久不说话。她的举动也在观雪的预料之中。观雪只是摇了摇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魔域多山，在某一个山洞中，一个盘腿打坐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此处多魔修，魔气极为浓郁，在无人的境况下，霁瑕也不压制自己身上的魔气，反而借此来修炼。来到这个大陆后，她的心中便填充着一股不安的情绪，她迫切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在此处以魔气作为修炼之源，半年的时间，她的修为猛然增长。她将魔息运转一周天，将它们藏在圣气之下，这才起身朝着山洞外快速掠去。
她虽然身是魔体，但是从不将自己当成魔修，光是这段时间，她的剑下已经斩了不少魔物。
魔域的天始终是阴沉沉的，像是巨大的铅块压在上方，她眯了眯眼，快速往前方掠去，只留下一道淡蓝色的残影。
魔域中魔物的行迹远多于魔修，但并不是没有魔修的存在。
霁瑕才斩了一只魔物，正在收拾魔丹。忽然间，一群受伤的人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御剑飞来。她抬起头一看，这群人的修为有高有低，但是绝高不过分神期。在他们的身后，有五个魔修追逐着，杀气森然。霁瑕没有丝毫犹豫，提剑就上。她如今的修为已经是分神期大圆满，就算真正对上炼虚期的修士也不会虚。等她解决了那五个魔修，被她所救的人一脸感激。霁瑕淡淡地“恩”了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开。
“姑娘，魔域有异！”一位男修忽地开口喝道，他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狼狈样貌，可也来不及做什么，急声道，“我等需退回魔域的修炼城。”
魔域有异？霁瑕一怔，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男修道：“此处魔化的速度加快，从魔渊深处向四面八方扩散，魔气会吞噬修士的灵体！”
魔渊是魔域这边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霁瑕思忖片刻道：“我明白了。”说完便提着剑，朝着与修炼城相反的地方去。
“姑娘你——”
“师兄，咱们快回去吧，把消息告诉宗门的长老。”一人催促道。
那男修也顾不得什么，跺了跺脚，摆手便招呼自己的同门，往修炼城去。
修炼城中的修士，自然也察觉到了魔域的异像，赶忙将消息传回宗门。
霁瑕提着剑，一路朝着魔渊掠去。前方大批魔物奔跑，如浪潮一般，大地震颤，那方向显然也是魔渊中。霁瑕的眼皮子剧烈跳动，面色越来越冷，仿佛有什么不详的事情要发生。
“吼——”一道怒啸声夹杂着无上的威势，从魔渊深处传来，传遍整个魔域。魔渊处，魔气凝聚，如铅云压在众山上方。那魔气形成了一个漩涡，朝着魔渊深处倒灌。
灵域地界，曲绛真忽然炸了一炉丹，她的眼皮子狂跳不停，急忙从炼丹室中跑出去找到天玑。
“发生什么事情了？云时呢？还没出来吗？”
天玑袖手望着天边，神情不变，她道：“魔域里的魔物要出世了。”
曲绛真眉头紧皱，她来回踱步，担忧道：“霁姐姐还在魔域。”
天玑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只是轻笑一声道：“丹域只剩下最后一座重城了。”羽天青出事后，灵域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步伐。羽皇得到了消息，只是静默许久，长叹了一口气。灵域的战士憋着一股气，将愤怒都发泄在丹域上。
“羽皇此举势必打破各域平衡。”天玑忽然又说道。
曲绛真一怔，问道：“难道他们要向灵域出兵吗？”
天玑摇了摇头，她讥讽一笑道：“不会。”天圣殿有更大的谋划，海域只会袖手旁观，佛域早就乱作一团，至于剑域，他们被魔域绊住了步子。
曲绛真闻言点了点头，她道：“我想去魔域。”
天玑望了她半晌，回道：“等师妹回来。”
曲绛真又问：“要多久？”
天玑漫不经心道：“少则数年，多则百年吧。”
曲绛真：“……”
“那霁姐姐她——”
天玑瞥了曲绛真一眼，忽地问道：“你知道当初在沧溟大陆，我为何会带上她么？”
曲绛真忽地一震，想到了自己在星流盘中看到的画面，脸色顿时煞白，她低喃道：“难道、难道是真的？”
天玑又继续道：“不管我们带不带她，她都会走到这个大陆，进入魔域。”
四面征伐，天地陷入乱象中。但是在仙人冢中，却是一片静谧与死寂。这里充满了熟悉的气息，自己的旧物随处可见。错乱的时间法则支配着此处，每一步都可能踏入过去的时间中。
云时进入此处已经大半年了，时间推演中，她从出生到陨落，有无数种可能，她也在此看了无数次。有时候她会夭折，有时候她会踏上那至高的尊位。她在此间参悟了很多，修为也是噌噌往上涨。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此间游荡多久，她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中领悟法则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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