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放老师这是要去哪里?”包拯只是微笑着,指着蒙放手里的酒,故作好奇问道。
蒙放眼里微微出现一丝怅然,叹道,“我这是要去拜祭院长。你们也来吗?”
拜祭院长?公孙策盯着蒙放,心头深思着,这蒙放到底……
“哦,我们正是要去院长的书房。”包拯也微微叹息着说道。
蒙放微微点头,便转身,朝应明的院子走去。
包拯盯着蒙放的背影半晌,才举步跟随,公孙策看着包拯在蒙放转身后,就立马肃然的神情,心头明白,包拯……在怀疑蒙放了。但……蒙放在这次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
到了应明的院子,一进院子,就见阳学士正在院子里踱步,几人一愣。
公孙策心头一突,这阳企山怎么会在这里?
阳企山一见他们,也是一怔,随即严厉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蒙放上前一步,轻声道,“我们是来祭拜院长的。”
阳企山很是怀疑的看着他们,包拯上前,微微拱手,恭敬道,“阳大人,我们是奉八贤王的命令前来查探院长被谋杀一案。”顿了顿,包拯补充道,“也是来拜祭院长。”
听见八贤王的名字,阳企山明显一愣,脸色微变,“王爷来了庐州?”
“是!”公孙策此时也上前,恭敬道,“……王爷昨日到的,而且……王松大人已经死了。”
阳企山怔愣了一下,随即低声喃喃道,“王爷来做什么?”
虽然阳企山的低声喃喃很轻,但包拯几人还是听见了,包拯微微眯眼看了眼阳企山,这人……
而这时,蒙放自顾自的提着壶酒开始在院子里祭拜,扫了眼似乎有些入神呆怔的阳企山,包拯和公孙策跪地祭拜了一番,就起身朝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公孙策和包拯对视一眼,便朝架子走去,包拯很快的就在一边架子上找到了一个酒瓶子。很普通的酒瓶子,似乎有些年头,而且擦拭的很干净,看来,应明院长很珍惜它。
拿过酒瓶子,公孙策有些困惑,这酒瓶子身上白白净净的,哪有那侉依族的花纹?公孙策抬眼看向包拯,包拯正盯着酒瓶凝思着,察觉公孙策的视线,抬头看向公孙策,微微一笑,“是它了。”
“花纹呢?”公孙策低声问道,随意的抬眼看了外头,蒙放正缓缓的朝地上倒着酒。
包拯拿过公孙策的酒瓶,扫了眼正凑过来的展昭,说道,“展昭,去外头打点水过来。”
展昭闻言,便转身跑了出去,待展昭出去,包拯对公孙策说道,“应明院长曾经展示给我看过,这酒瓶有个乾坤。”
乾坤?公孙策好奇的盯着包拯手里的酒瓶,这时,展昭已经端着水盆进来,一脸兴奋的看着包拯,“包大哥,水来了!”说罢,好奇兴奋的盯着包拯手里的酒瓶,“包大哥,这是不是就是藏着侉依族宝藏秘密的酒瓶?”
第33章 血祭坛(16)
包拯只是微微一笑,正作势要将酒瓶放进水盆里的时候,阳企山突然走了进来,对着展昭一脸笑容,“刚刚就看你这个小不点端着水进来了……哈哈,这是要做什么?”又一脸惊奇的看向包拯,“包拯,你手里拿着瓶子做什么?”
包拯淡淡开口,“没什么。”包拯说罢,便将手里的酒瓶递给公孙策,公孙策浅笑一下,接过酒瓶放回原位。似乎甚是漫不经心,又似乎手里的酒瓶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阳企山似乎有些怔愣,但随即呵呵一笑,转身走出书房。
这时,一直憋着不敢说话的展昭,忍不住想上前问问,不是说要打水来看酒瓶的吗?怎么又不看了?但公孙策却是递过去一个严厉的眼神止住展昭。展昭只好眨了眨眼睛,乖乖的站到一边。
而包拯则一直盯着阳企山的背影不见了,转身对公孙策低声道,“东西就放在这里,我们明天再过来拿。”
公孙策了然一笑,对包拯点头,低声道,“好。”
展昭不解的一会儿看看包拯,一会儿看看公孙策,这到底怎么了?
待走出书房,阳企山已经不见了,蒙放却是搬来了琴,慢慢的抚着琴弦,一脸的怅然,见包拯和公孙策走了出来,转头微笑问道,“要听一曲吗?”
包拯顿下脚步,撩起下摆,在台阶上坐下,笑道,“这是我们的荣幸。”
公孙策也在包拯坐下,对蒙放微笑,展昭心头痒痒的直想赶快离开,好问那酒瓶的事情,但见包拯和公孙策都坐下了,也只好在两人身后台阶上坐下。
蒙放对着这三人笑了笑,转头凝望着放在膝盖上的琴,慢慢闭眼,手指一弹一按,一首很是柔和却带着哀怨的曲子便缓缓流泻而出。
夕阳西下,晚霞慢慢的洒落,洒落在院子里,石桌上,石椅上,还有那白衣抚琴的男子身上……公孙策看着那抚琴的男子,那垂眸平静的模样,可,又偏偏有那么一瞬间,公孙策似乎看见那一闪而过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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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安静的走向庐州城,公孙策走在包拯身后,脑海里是刚刚在书院里包拯和蒙放的一遍一遍的话语:
“蒙放,你是侉依族人吗?”包拯很突然的问着,吓了公孙策一跳,他没有想到包拯会这么直接的就问了!
“……是,我是侉依族人,幸存的侉依族人。你去了侉依族的驻地?”更让公孙策惊愣的是,蒙放淡淡的回答,蒙放他……竟然承认了?!
“只有你一人幸存?”包拯继续问道,神情凝重。
“不,我还有一个妹妹。”蒙放嘴角淡淡的扯出笑容,似乎因为想起了妹妹,而从心里流露出了温柔?
包拯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起身,淡淡的丢下一句,“人不是你杀的。”说罢,包拯便转身大步离开。
公孙策怔怔的看着垂下头不语的蒙放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抬头凝视着前头闷声不语的走着的包拯,公孙策忍不住停下脚步,出声喊道,“包拯!”
包拯顿下脚步,转身,看向盯着自己的公孙策,“有事?”
“我不明白!”公孙策盯着包拯,缓缓开口,“你就那么确定蒙放是无辜的?”
包拯沉默,半晌,才淡淡道,“没有十分把握,但也已经有了七八分了!”
公孙策直视着包拯,拳头不由悄悄握紧,就因为蒙放承认了自己是侉依族吗?所以……包拯便确认他不是杀人凶手?但这件案子,从头到尾透露出的信息让公孙策难以相信蒙放会是无辜的!!
“包拯,我觉得蒙放不是无辜的!”公孙策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包拯微微皱眉,公孙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怎么了?上前一步拉进他和公孙策的距离,伸手牵住公孙策的手,低声道,“很快就可以见分晓了不是?”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公孙策任由包拯温热干燥的手牵着自己的手,垂下眼睛,低着头,慢慢的由着包拯牵着他走。
他绝对不相信,蒙放是无辜的!但……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希望蒙放是无辜的!
展昭看着前头两人,直觉告诉他,公孙大哥有些不太对劲,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但展昭没有问,只是警惕的跟在两人身后。
待来到公孙策家,包拯才松开手,转头对公孙策低声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府衙回禀八贤王就回来。”
公孙策抬头看向包拯,缓缓点头,又低声道,“我没事了,你去吧,路上小心。”
包拯盯着公孙策好一会儿,才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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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一路匆匆,待来到府衙,走进大堂,拱手正欲作礼,就见在八贤王下首坐着一男子,包拯微微一怔,就见那人一身黑色锦袍,很是随意的坐着,剑眉星目,甚为俊朗,只是那双眼眸,透着莫测冰冷,虽然坐姿随意,但那挺直的脊背和隐隐散发着的煞气,都让包拯心头隐隐猜测着,此人莫非是将军?
“哦,包拯,你来了。”首位上的八贤王微微淡笑着站起,缓步走向包拯,“如何?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包拯恭敬拱手,将书院的事情简单说一次,说罢,低声道,“今晚,还请王爷务必光临!”
八贤王颇有兴致的点头,“嗯,好。”
而此时,那黑色锦袍的男子抬眼看向了包拯,似乎很是有趣般的扫了包拯一眼。
这黑色锦袍男子说扫的这一眼,有些漫不经心,有些随意,但包拯却是立马心头警惕了起来,只因这一眼宛若刀锋一般——锐利!冰冷!
包拯忍不住在心头暗暗猜测,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八贤王却是没有介绍,包拯便也没有多问,恭敬作礼后,便匆匆离开府衙。
而在包拯离开后,那黑色锦袍的男子,也就是庞统懒懒起身,随着八贤王的视线看向包拯的背影,笑笑问道,“王爷,这人就是包拯?”
八贤王嗯了一声,淡淡道,“今夜本王要去看这场好戏,庞将军就请自便吧。”
庞统一笑,“那怎么使得?爹可是说了,王爷如果少了一根头发就让我提头去见。”
八贤王皱眉,语气甚为平静,“那就随你吧。”说罢,八贤王便转身离开。
庞统看着八贤王离开,慢慢摇头,“真是……”
而是夜……
松山书院的大门在入夜一更时分便封门了。
此时,书院里,宗邦战战兢兢的提着灯笼朝书院大门走去,在他身后,是几名书院的学生,也神情颇为惶恐,其中一名学生颤抖着声音说道,“宗邦!要不,我们明日再去请大夫吧!”
“可……可仑日经他现在发着高烧,要是……”宗邦声音颤抖不已,说的话语都有些结巴起来。
“……真是的!仑日经什么时候不发烧偏偏这个时候发烧啊!”其中一名书生埋怨道。
“哎呀!都别说了!我们快点吧!怎么这风这么阴冷呀!”
“就是!就是!”
就在他们几人惶恐说话的时候,宗邦终于走到大门边,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大门打开——
而就在打开大门的时候,几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就见那大门外,一具男尸左右手各提着一个头颅,赫然的就站在了他们跟前!
于是,尖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书院!
于是,本来安静的书院瞬间便炸了一番,学生和老师都纷纷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啊?!那是什么?!”
“天啊!那是谁!?”
“死,死人啊啊啊啊!”
……
就在书院一片混乱的时候,书院的后院——应明院长的院子里,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悄悄的跑入。
黑色的人影跑入院子后,便直奔书房!
悄然无声的打开书房的门,黑色的人影便朝架子走去,在那黑色的人影的手抓起那白色酒瓶的时候,突然,书房门口有烛火的光,紧接着,一把剑无声无息的搁上了黑色人影的脖子。
“你果然来了。”淡淡的声音响起,包拯站在书房门口,手里端着烛火,看着那黑色人影,微微一笑,“阳大人!此时月色正好,不如,我们来院子里说话吧。”
那黑色人影,也就是阳企山阴沉着脸盯着包拯,此刻,展昭在他身后,短棍抵着他的腰,他的上方,陆云的剑正搁在他的脖子上,在这两人的威势下,阳企山不得不走出书房,但他的手依然紧握着那酒瓶。
院子里,公孙策背负双手站在石桌旁,安静沉默的盯着阳企山,神情并没有任何意外。而在公孙策身边的石椅上,八贤王双手环胸,微微挑高眉,神情很是温和的看着阳企山,“原来是你呀!”在八贤王身后,庞统站着,颇有兴致的看着阳企山。
“外头的那木都统和王松的头是你的杰作?”八贤王问着,语气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是让阳企山瞬间一变脸色,“谋杀朝廷命官,阳企山,好歹你也是朝廷正二品呀。”
包拯将手里的烛火放在石桌上,任由烛火被风吹灭,此时,月色真的很好,很柔和,那光也足以照亮这个院子。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八贤王盯着阳企山,温和的语气透着锐利,“你为官以来,颇为公正,朝廷里也从不结党,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杀了木都统和王松对你有何好处?还有那展俊,应明?那应明不是你旧日好友吗?!”
阳企山只是沉默着,当八贤王提起应明的时候,公孙策发现,那阳企山的眉毛似乎微微揪了揪。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侉依族的宝藏。”包拯沉声开口了,“那当初灭了侉依族全族的人是你,应明,木都统吧?”
阳企山闻言,身躯一震,随即脸色灰白了下来,慢慢的垂下眼帘。
“当年,你是庐州府尹,应明院长是户籍官,而木都统则是庐州的驻军,侉依族族人较少,喜欢安静,不喜喧闹,多年来,只是在深山驻地里,甚少与外头联系,但他们心底良善,从不与外人争斗,相反,他们对入山遇险的人总是施以援手,庐州有一长寿老者多年前入山采药,却摔下山崖差点死去,多亏这侉依族人相救才得以活命。他们与外界联系不多,又心底良善,当时,能与这侉依族联系的,除了那些入山采药的人外,便只有每年都需复查一次户籍的户籍官,庐州的府尹。”包拯缓缓说着,锐利的眼睛紧盯着阳企山,“侉依族虽然族人甚少,但他们却有一个关于宝藏的美丽传说,而有一天,这个传说被人知道了。知道这个传说的人心怀歹念,于是,某一日,他们对这侉依族伸出了肮脏的手,他们先是下药,让这些侉依族人无法反抗,然后,逐一行刑,逼问,可怜这些人对宝藏根本一无所知!严刑拷打无法说出什么,最后,便落了个灭族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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