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县令是老爹的人,这些年,端州砚成为朝廷贡品,运送端州砚进京的时候要经过清河县,清河县的县令每年都会扣下一些“好处”,其中一部分自然进了自家庞府。
当自家老爹让自己途径清河县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猜到,可能是跟自己边疆的事情有关,或许老爹是有什么交代!
边疆的事情太过于诡异了,辽国狗贼诬陷本朝将士是奸细,企图挑拨离间,这种手段谁都知道,而且局面摆的那么明显,朝廷怎么还当真了?!这里头透着的种种诡异实在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而未至清河县,老爹的加急传书又来了,要自己马上处理好清河县的事情,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跟庞府有关的痕迹!
这时候,他察觉,事情严重了。
而等自己来到清河县,看见清河县已经十室九空,县令不知所踪,府衙里头早已空荡荡的一片,外头却有流民麻木的扮作百姓活动。他知道,自己来迟了!
清河县已经落入某些人的手中了!
但没想到的是——包拯。
庞统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书生,神情严肃平静,淡然而立,看着一地被自己故意留下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却没有任何畏惧恐慌,也没有任何厌恶,只是就这么平静严肃的看着自己。
庞统的嘴角不由勾起,此人当真有趣!
这时,担心包拯的公孙策走了出来,一眼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惨不忍睹的尸体,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庞统一眼,心头有些膈应,这庞统果然可恶!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是想威慑包拯吗?
未来开封府的包青天包大人连鬼神都不拍,还会被你弄出来的这种恶心局面威慑住?!
公孙策看向包拯,包拯早就在公孙策出来的时候,就转头看向了公孙策,深幽漆黑的眼里尽是柔和和隐藏着的宠溺,包拯伸手拉住公孙策,宽大的袖袍遮住他们紧紧牵着的双手,也挡住了庞统玩味的眼神。
“既然你知道端州砚,那么,包拯,昨日我和你说的赌,你考虑的如何?”庞统似笑非笑的漫不经心的扫向了一出来就被护着的公孙策。
这少年可是眼前这个包拯在乎的人?
若是,呵呵……可就更加有趣了!
“将军昨日未曾说过赌注。”包拯平静说着,“而且,所谓赌,将军,您说的可不清楚。既然要赌了,那就将赌约和赌注说得一清二楚如何?”
庞统将□□换了只手,盯着包拯,说道,“说得没错,既然要赌了,自然要清楚些。那么,包拯,你听好了!赌约,就是你我七天之内谁能更快离开这里,赌注嘛,你若赢了,我欠你一件事,我若赢了,你欠我一件事!”
包拯听着,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见包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庞统挑了挑眉,倒是很自信,同时,庞统将眼睛扫向了公孙策,却见公孙策一脸平静,并没有任何担心和生气,这却是意外了!
昨日,明明就见这人为包拯担心的模样,虽然只是昨日一见,但庞统看得出来,这两人就跟自家老爹和八贤王一样,有种莫名的默契和一种暧昧。只是,自家老爹是单方面的暧昧,而这两人,对视之间的那种感觉却是相互的,不容外人插足的!
那么,现在,这人一脸平静,是在掩饰还是……相信包拯?
庞统收起□□,转身大步而去。
离开之时,庞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踏着一路尸体,明明尸体之间有缝隙可走,可庞统硬是踩着尸体而行,将肝脏之类的东西踩碎迸发了出来,让本来就已经很恶心的路面更加恶心。
包拯皱眉,拉着公孙策进屋了。
他经常和尸体打交道并不害怕也不觉得可怕,但却不想让污了公孙策的眼,这种场面不该出现在公孙策跟前。
进了屋,扶着公孙策的肩膀,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公孙策眨着眼,看着扶着自己肩膀的包拯一脸担心严肃的模样,不由清浅一笑。
包拯是在担心自己吗?
“我没事!”跟着包大人那么多年,比这更惨烈的局面他都见过,才不会害怕呢。
包拯沉默不语的抬手,轻轻的将公孙策垂下的发丝拂到脑后,然后,低语着,“以后,离那庞统远一点,若我不在,不准靠近他。”
公孙策一愣,随即下意识里的点头。
虽然不知道包拯为什么要这么交代,但,那庞统他是很不喜欢的!不说上辈子总是揪着包拯找麻烦,就说刚刚那人所为,他就极为厌恶!
死者为大!那人离开时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不喜!
见公孙策点头,包拯脸色明显和缓了许多,扶着公孙策的肩膀顺势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人揽进怀里,放柔声音低声道,“那人的暴戾很好的掩藏着,而且心机深沉,他定了七天之约,必定是这七天关系到某个重要的事情!他需要我的能力,但却是用赌约的方法来逼我,这人自负自大,不好相与,但,也不能在此时与他结仇,清河县里,我们需要他来打掩护,他也需要我们来查案。”
被包拯揽进怀里,一开始有些呆愣,但随即听着耳边低沉缓缓的声音,就不自觉的放柔了身子,下巴抵着包拯的肩膀,认真的听着包拯的话语。
在包拯说罢后,公孙策低声说道,“那么,我们必须在七天里查出来?”
“没错。还好,展昭和白玉堂给我们带来了好东西!”包拯想着此时屋里的一些东西,眼里划过一丝精芒。
果然将展昭和白玉堂派往端州是对的!
包拯又低头看着靠着自己肩膀的公孙策,眼里闪过一抹宠溺和得逞的愉悦。
“包拯……你说,清河县的百姓们……”公孙策忍不住问出从进了清河县就压在心里的问题。
包拯怔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阴郁,清河县的百姓早就生死不明了吧,或者……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包拯没有说出,只是拉着公孙策朝堂屋走去,“走,我们破案去。”
公孙策这人的心善在自己之上,其实彼此都能猜出现在清河县的百姓们是凶多吉少,但公孙策还是存着一点希望。
而他,是不想打击此时的公孙策。
他病刚好,若是心里郁结的话,只怕会影响他的身体。
因此,包拯这会儿只想赶紧的给他找点事做。
堂屋里,展昭正盯着一脸郁卒的白玉堂,理直气壮的说道,“小白你是男子汉,男子汉怎么可以害怕吃药呢?男子汉怎么可以像小姑娘一样吃药还要配蜜枣呢!”
刚刚踏进堂屋,就听见展昭的话,公孙策忍不住笑了。
包拯微微扫了眼捧着药碗,一脸闷闷不乐的白玉堂,便转身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拿起展昭和白玉堂从端州府衙“顺来”的账本研究起来。
白玉堂见包拯不理会,便眼巴巴的看向了公孙策,却见公孙策一个转身,在包拯身侧落座,也拿起了他们从端州府衙“顺来”的药瓶子研究起来。
白玉堂见连公孙策都不理会他了,只好闷闷的低头,嫌恶的盯着手里的药碗半晌,眼睛偷偷瞥了一脸正直认真站在床头盯着自己的展昭,狠狠咬牙,小爷连那些黑衣人都不怕,还怕你这药?!
于是,白玉堂狠狠闭眼,一骨碌的猛灌了下去!
展昭见白玉堂灌了下去,才满意的接过药碗,和包拯公孙策分别打了招呼,转身走了出去。
公孙策见展昭走了出去,才起身笑眯眯的走向一脸沮丧的坐在床上的白玉堂,搭脉确认了一下,才笑吟吟的开口,“知道错了吗?”
白玉堂一听,顿时僵住了,错了吗?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
夜闯端州府衙什么的……咳咳,的确是他的不对……
第85章 请假条
因为电力局不给力,只能明晚补上了。鞠躬,m(_ _)m
第86章 砚杀(7)
白玉堂偷眼看了眼笑吟吟看着他的公孙策,心头发虚,他夜闯端州府衙……是有的莽撞了,可是,可是……他这不也是为了包大哥和公孙大哥吗?
于是,白玉堂心虚又倔强的说道,“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啊!”
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受伤的啊!谁知道那端州府衙里藏着那么厉害的杀手啊,而且还是四个!
他和展昭一路杀了出去,虽然他受了伤,不过他们两人联手也砍了两个杀手!嗯哼!他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
再说了,男人嘛,哪个没受过伤啊!
白玉堂想到此处,腰杆子又挺了挺,小爷可是要成为江湖第一高手的男人!
公孙策瞥了眼白玉堂突然挺直的腰杆,和那一脸的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情,公孙策突然觉得有点手痒了,于是,伸手,轻轻一戳!
——哇啊!!
白玉堂惨叫一声,正端着粥朝堂屋走来的展昭一听,腾的一下,脚步一跃,手里的盛放着粥的碗稳稳的,就朝堂屋疾驰而去!
当展昭冲进堂屋的时候,就见埋头看着账本的包拯抬头看向自己,而公孙策一脸笑吟吟的站在床边,白玉堂躺在床上,一脸惨白。
展昭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展昭抬眼,困惑的看向包拯,眼神问着:小白怎么了?
包拯淡定的翻过一页,眼神回答:无碍。
于是,展昭顺手将手里的粥放到桌上,走向床,问笑吟吟的公孙策,不知道为什么,公孙大哥此时的笑容有些渗人。
“公孙大哥,小白怎么了?”展昭问道。
“哦,他没事,就是欠了教训。”公孙策轻描淡写的说着。
躺在床上的白玉堂一脸欲哭无泪。公孙大哥怎么那么凶残啊?
——竟然戳他的伤口!!!还是狠狠的戳了再戳啊!!!
展昭闻言,先是一呆,随即严肃点头,“嗯,公孙大哥说的对!小白就是欠教训了!”
竟然敢孤身一人闯进端州府衙,还瞒着他,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小白就没了!
哼!不给小白这家伙教训,他就不长记性!
躺在床上的白玉堂一听,差点跳了起来!臭光头!竟敢这么说!
但伤口被公孙策这么一戳,白玉堂此时已经浑身无力,软绵绵。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
但展昭很严肃的盯着白玉堂,“小白!你知错了吗?”
白玉堂很想反驳,错什么?!小爷哪里错了啦!?但看着展昭一脸严肃,还有公孙策一脸笑眯眯的,白玉堂不知道怎的,心虚的点了点头。
见白玉堂点头了,展昭才满意的点头,转身去端粥了。
而公孙策笑了笑,见白玉堂这种神色,就知道这小子还没认清自己的错误,白玉堂这家伙可是个犟驴子,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白玉堂压根就不觉得自己冒失闯入端州府衙到底错在哪里。
不过,就说讲道理,白玉堂也不会听的。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一意孤行,好几次都陷入了险境中,要不是恰好都遇上展昭就在身边,白玉堂只怕早就死了!可这白玉堂还是每次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服输认错。
——所以,还是让白玉堂好好的接受几次“教训”吧!
于是,公孙策笑眯眯的拿出金针,在白玉堂紧张惶恐的眼神中上前,然后,轻轻的柔柔的一扎——
“哇啊!”
刚好翻完账本的包拯嘴角微微勾起,透着一丝宠溺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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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公孙策收拾完药包,正准备收拾东西休息,门被打开了。公孙策转头,就见包拯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收拾好东西,就洗洗脚睡了吧。”包拯说着,将那盆热水放到了床前。
公孙策一愣,随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还是第一次除了仆人外的人亲自端着热水来让他洗脚。
不过,是包拯的话,也没什么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提前相遇提前相识的缘故,他和包拯这辈子要比上辈子更要亲密默契,两人间有时候,往往一个眼神就彼此了然了。
公孙策坐到床上,脱下袜子,正想抬脚,就见包拯在他跟前蹲下,然后——
捧起他的脚,动作自然从容的给他擦洗——
“包,包拯?!”公孙策震惊愕然了!呆呆的看着包拯,竟忘了缩回脚!
包拯趁机又揉搓了几下,才抬头,一脸平静,“待会帮我洗得干净点。”
——哈?
公孙策眨了眨眼,才恍然,哦,原来是想让他待会给他搓脚啊?额,相互搓脚吗?
嗯,也好。
于是,公孙策很是惬意的开始享受起来。
包拯盯着手里的白皙的脚,垂下的眼是一片翻腾着暗沉,而嘴角也微微勾起。
待公孙策给包拯洗完脚,两人平躺在床上。
公孙策低声开口问道,“我们从哪里入手?”
包拯将被子往公孙策方向提了提,掖了掖,低沉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沙哑说道,“验尸。”
公孙策一愣,随即转头,这么一转头,包拯也恰好此时侧头,于是,两人的唇触碰在了一起。
公孙策不由睁大眼睛,呆住了。
而包拯本来暗沉的眼马上深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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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京都,八贤王府。
点着一盏烛火的堂屋里,王丞相看着垂眸深思的身着朝服的温润男子,心头轻叹一声,虽说这些年八王爷对庞太师都没什么好脸色,但到底还是在意的吧。
——毕竟两人之前的感情可是很不错的。
只是……人的心就是这样,从一开始的知足到最后的贪心,哎……
王丞相瞥了眼在那温润男子身边搁置的一封信,心头撇嘴,啧,那庞太师也真够心急的,这人才刚刚离开京都,就迫不及待的来信了?
而王爷也真是的,这信都看了有半盏茶功夫了,怎么都还这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到底里头说了什么?
王丞相忍不住好奇了,轻咳一声,问道,“王爷,庞太师的来信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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