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哥,我和小白上次闯端州的时候,明明都找到了那些人,可现在,那些人都不见了!”展昭一脸懊恼,那些端砚贪腐案的证人,半个月里都失踪了般,真是可恶!
公孙策听了,倒不觉的意外,上辈子的端砚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庞太师经营了那么久,旁根错节,想要借端砚一案彻底扳倒庞太师一派,那是痴人说梦,哪怕后来庞太师突兀自杀,朝廷里那庞太师一脉还不是好好的?
公孙策安抚的拍拍展昭的肩膀,和蔼说着,“无碍的,展昭,这些你包大哥都早就料到了。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展昭闷闷不乐,但还是听话的点头,转身走了。
目送展昭走出这个院子,公孙策轻轻一笑,好像自从小白被他的那些哥哥们给抓回去后,展昭就好像很无聊的样子,看来,这辈子猫鼠不会相斗了。
“阿策?”身后传来包拯的声音。
公孙策抱着公文转身,看着揉着额头走出书房的包拯,微笑问道,“看完了?”
包拯微微点头,顿了顿,看了眼公孙策怀里抱着的公文,皱眉道,“看公文的话,在我书房就好,你这是要去哪?”
公孙策摸摸鼻子,他当然是回自己的房间去看了,如果在书房的话,看不到一会儿,包拯肯定会让他回去睡觉,而他想着今晚把这些公文处理完,好明日给包拯打打下手。
但,这些话当然不能说给包拯听的。
“没去哪。”公孙策眨眼说着,转开话题,“我泡给你的茶喝了吗?”
包拯接过公孙策怀里的公文,一边淡淡说着,“你泡的茶,我当然喝了。”
公孙策无奈的看着包拯径直拿过他怀里的公文,又转身抱着公文回了书房,公孙策只好跟了上去,“我只是想今晚都处理完而已。”
“明天也可以,不急。”包拯头也不回的说着,将公文往书桌上一丢,指指自己的头,“给我按一下。”
包拯说完,就在椅子上坐下,公孙策凝眉上前,仔细给包拯把了把脉,确定无碍,才抬手给包拯仔细的按摩起头上的穴道来,一边轻柔按着,一边嗔怪,“何必这么拼命?你明明知道,端砚这事只能不了了之的。”
“嗯……但,我还是想仔细了解端砚一事,说来,我挺佩服庞太师的,能把这个贪腐案做的一丝不漏,也是难得的本事。”包拯低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公孙策赞同点头,“嗯,那庞籍庞太师的确是了不起的人物。”
包拯抬手按住公孙策的手,仰头看着公孙策,“你很欣赏他?”
——那庞籍有什么好欣赏的?
公孙策一笑,“怎么可能?”普天之下,能让他公孙策心折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人了。
包拯听了,心头满意,拉着公孙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公文我们一起来看吧,早点处理完,也好早点休息。”
顿了顿,包拯又故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对了,迦叶寺的无止大师好像和无忧大师一起离开了。”
公孙策讶异的转头看向包拯,“离开了?”
“听说和东瀛来的贵客一起走了。”包拯继续说着,翻开公文看了起来,故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离开之时,听说好像还俗了。”
公孙策顿时有些无措了,无止……还俗了?!东瀛贵客?糟糕,他不会是跟无忧大师一起去了东瀛吧?!东瀛那边可是有少将军一直恨不得杀了他的!
——他该不会弄巧成拙,让无止客死异乡了吧??
包拯见公孙策脸色有些发白,便放下手里的朱笔,抬手抚上公孙策的脸颊,放柔声音,低声道,“你别担心,那无止走的时候,托人给你我送来了一盆雪兰花,我想他应该是无碍的。”
公孙策回过神,看向包拯,“雪兰花?”
“嗯,我把它放在前堂了,明日你去前堂就能看到。”包拯安抚的说着。
公孙策微微松了口气,能给自己送来雪兰花,看来无止是应该想通了什么吧,哎,罢了,他尽力而为了,无止命途如何也不是他所能掌控把握的。
“别多想。”包拯皱眉,握着公孙策的手,低声道,“个人命途,非你所能改变,尽力而为了,就该顺其自然。”
公孙策抬眼看着包拯,轻轻点头,展颜一笑,“嗯,我明白的。”
包拯见公孙策笑得自然,没有勉强,才抬手抚了抚公孙策的脸颊,柔声说着,“我们早点把公文看完,就去歇息吧。”
“嗯。”
第102章 狸猫换太子(1)(捉虫)
端州,知州府邸。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地上,雪花飘落,仿若掉进金色的河流,但却没有融化,一层一层的叠加,好似给大地盖上厚厚的一层棉被。
公孙策捧着公文走进府邸,敲着那堂屋上正厉声训斥衙役的面容端正黝黑的身着官服的青年,公孙策眉眼一弯,呀,包大人又在发脾气了吗?
看着那府邸里的班头在包拯跟前一脸畏缩的喏喏点头的模样,公孙策笑着摇头,哎,这可不好,这样只会让包大人更生气而已。
包大人会严厉的训斥某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个人被看好的时候,唔,所谓爱之才责之切嘛。
眼前的景象在上辈子可是经常看见,说来,还真是有些怀念。
公孙策大步走了进去,咳嗽一声,引起堂屋上两人的注意后,被训斥的畏缩的班头转头一见公孙策,唰的就眼睛亮了,眼神恳求的瞅着公孙策。
公孙策心头好笑,看了眼皱着眉头不悦的包拯,笑吟吟的上前,“大人,这里有新到的公文,您看——”
包拯看了眼公孙策,公文都是阿策处理,这会儿让自己看,无非就是想给班头解解围,这种事情发生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包拯皱着眉头看着公孙策,本想严肃的让公孙策离开,但看着公孙策对着自己无辜眨眼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就不由的变成了——
“嗯,知道了,阿策,你和我一起看看,班头,你先下去。”
公孙策闻言,一笑,看,他就知道包大人一定会听从自己的建议。
班头如释重负般,急急拱手做礼,就赶紧退下了。
待班头退下,包拯看向笑容透着狡黠和得意的公孙策,无奈的带着不自觉的微微宠溺,“公文呢?”
“今天的公文有一件,大人你可不得不看的。”公孙策笑眯眯的说着,将怀里的公文递了过去。
包拯接过,没有立即打开,反而拉着公孙策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不急,你且先喝点热汤。”
今日虽说有旭阳,但这飘雪的季节,怎么可能会温暖呢?
“嗯。”公孙策接过包拯递过来的热汤,抬头对着包拯笑了笑,心头熨帖,低头慢慢的喝着热汤。
包拯看着公孙策慢慢的喝着,便坐到一边,这热汤是他一早起来在小厨房熬的,本想等着他用完早膳就让阿策喝了,却不想阿策用完早膳就跑来前堂处理公文了。
包拯打开公文,一本一本的看了起来,看到最后一本的时候,包拯怔了怔,随即皱起眉头。
公孙策已经喝完热汤了,见包拯皱起眉头,便微笑道,“大人可是觉得很有趣?”
包拯抬头看向公孙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阿策。”
“是,大人。”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别喊我大人。”
公孙策一愣,看着包拯,见包拯严肃认真的模样,便轻轻点头,“好。”
“喊我希仁吧,院长当初曾经为我取得字。”包拯见公孙策点头应好,脸上的肃然边褪去,缓声说着。
公孙策倒是惊讶了,他还从未听过包拯的字,两世为人,包拯身边的人,要不就是喊包大人的青天大老爷的,要不就是直呼名字,而政敌或奸邪之辈则喊“包黑子包黑炭什么的”……
“院长说我性情过于耿直,刚硬过头难免严苛无情,便为我取字——希仁”包拯淡淡说着,“我则以为,律法执掌本该无情,为人处事,我随性随心。”
“所以……你不喜希仁二字?”公孙策低声问着。
包拯抬眼看向公孙策,淡笑一声,“以前是不喜。”
“以前?”公孙策挑眉一笑,“那现在喜欢了?”
“嗯……”包拯静静的凝视着公孙策,“以前不懂,但现在懂了。”
哎,懂了?公孙策好奇的凑过去,“懂什么了?”
“仁則从人从二。六书云‘在天爲元,在人爲仁。人所以靈於萬物者,仁也。’,仁之用意,非只是仁慈仁爱,人灵于万物者,乃于多了一颗心。”包拯简单的解释着。
公孙策听了,有些了然又有些迷茫,看着包拯,想了想,笑道,“不管你是希仁还是不仁,你不都是你吗?”上一世,他从未听包拯说起过他的字,包拯不也是这样吗?
包拯听了,微微勾唇,没错,都是他包拯,只是……多了一颗心,多了一份……情长爱意。
——比之过去,更觉得自己是个俗人了,但这份俗,却让他的心涨满的,充实的,也更加会用心去体察百姓生活。
“叫我希仁。”包拯重复的要求道,正色的面容很是认真。
“是,希仁。”公孙策笑了。
包拯满意的点头,将手头上的公文递给公孙策,“京都……大概会有些麻烦事情发生了。”
公孙策接过公文,一边问着,“所以……我们去?”
“嗯。”包拯应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庞籍庞太师的寿辰,我们怎能不去看看?”
庞太师寿辰,给他和阿策下帖子,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报恩,清河县的僵局,最后可是庞太师自己解决的,而庞统,事后就突然消失了。不是报恩,却千里迢迢的给他和阿策下帖子,邀请他们前往京都,这里头定是有什么其他缘故。
不管是什么缘故,他倒是想去看看,看看……那庞籍,还有八贤王……包拯的直觉告诉他,京都有大事。
而一旁的公孙策,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狸猫换太子!
公孙策猛然侧头看向包拯,刚想说出,但又忙闭上嘴,这可不能说!
包拯盯着公孙策,“想到什么了?”
公孙策张了张嘴,有些迟疑的说出两个字,“梦境。”
包拯立即严厉的开口,“不许提,不许想!”
公孙策闷闷的点头,这等事情是他能不想就不想的吗?
包拯看着公孙策,心里头烦闷起来,梦境?!那么京都果然会发生什么事情对吧!那……京都,不若就不去了?可,庞籍千里迢迢的送来帖子,还故意在公文里泄露出祭天一事,特意标注的信息,岂能不去?
“我们去吧。”公孙策看出包拯的犹豫迟疑,忙轻声开口,“这个梦境不是特别危险,我们去吧,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包拯看着公孙策,定定的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好,我们去。但阿策,你绝对不准离开我左右!”
——他盯着阿策,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公孙策忙点头,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如果是狸猫换太子,那可真的必须去了,小六可是个好人哪,那李妃也是苦命人啊。
*******
此时的京都,八贤王府邸。
八贤王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手头上的帖子,庞籍那混蛋要做大寿?他可是记得当年某人曾经说过的——最浪费时间的一件事情就是做大寿了。
“呵呵……王爷看着帖子也够久了啊。”王丞相笑呵呵的说着。看着八贤王,心里暗想,那庞籍老狐狸一个,怎么送张帖子还绕来绕去的?不过他也不算白跑一趟了,想着今儿个送进他书房的那副画,王丞相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八贤王掀了掀眼皮,淡淡的看向王丞相,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王老头和庞籍私交这么好!哼,朝议也好,民间也罢,亏着这王丞相总是道貌盎然的,和庞党绝不苟且的模样,可私底下,却总是为庞籍来王府跑腿。
“本王很好奇,丞相……最近可是书斋里又添墨宝了?”八贤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丞相。
王丞相摸摸鼻子,就知道瞒不过八贤王的,而说实话,他也没有打算瞒着,王丞相笑眯眯的回答着,“今早,庞府二公子庞昱给我送了阎立本的一副画,我瞅着应该是真迹,打算明日就拿过来王爷府上,和王爷一起共赏的。”
八贤王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这老家伙肯定是拿了好处!
“咳咳……说实话,那庞籍虽然在公事上免不了任人唯亲的诟病,也不太干净,老夫和那庞籍在公事上,也是该争得争,但私事上,老夫倒是挺佩服他的。”王丞相笑着说道,神情坦然,倒不是作伪。
八贤王垂下眼,那庞籍如果不是结党营私,如果不是在一些敏感的问题上过于霸道,他承认,庞籍还是当初的庞籍。
——那日晚上,他说,希望他赵德芳能够知他,懂他。
可知他又如何?懂他又如何?
“王爷?”王丞相见八贤王垂眼不语,不由疑惑的开口询问。
“刚刚……丞相说佩服他,本王倒是好奇了,丞相佩服他什么?”八贤王淡淡问着。
王丞相笑道,“十几年来,庞籍专情于一人,苦等于一人,相守于一人。老夫自问,老夫可做不到如此。”
八贤王听着,心头一跳,面上却是温和笑着,“丞相说哪里话,京城谁人不知,王丞相无妾无通房,只相守老夫人一个呢。”
王丞相笑了起来,摆摆手,叹道,“和庞籍比起来,老夫可是差的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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