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傅总不是一直都包养吗,应该算是情人吧。
你消息太落伍了,傅总前段时间都带人去顾家宴会了,还带回老宅了,看样子是定下心了。
哇塞,谁这么神通广大啊,顾家老幺都没搞定咱们傅总他竟然搞定了?
那就不知道了,傅总保护得很严,谁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看样子这回真是动心了,不然干嘛捂着不给人看啊。
……
岑昀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万松的高层们议论纷纷,他在房间收拾着去医院要带的东西。
大约十分钟后,外面门铃响了。
“这么快的吗?”岑昀有些疑惑,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
门外的人是顾水。
“你好啊,岑哥。”顾水向岑昀笑了下。
岑昀开门的手顿住,抬眼看着许久未见的顾水。
顾水看起来有些憔悴,脸色发白,下巴轮廓清晰,比上一次见面瘦了很多。
“你怎么过来了?”岑昀朝后退了半步。
上次发生的事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你别怕,”顾水像是看透岑昀的内心,声音有些低地说,“我是来找傅哥的。”
说完他朝门内看了一眼,“傅哥在吗?”
岑昀皱着眉头看着顾水,“傅总知道你来找他吗?”
顾水抿了下嘴,没有说话。
岑昀看着顾水清瘦的身形,眉关皱得更紧。
明明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今年,并没有过去很久的时间,但此刻他已经从眼前的人身上找不到曾经那个顾水了。
岑昀顾念着曾经那个偷拿茶叶给他的实习生,苦口婆心:“你…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吧,你还年轻,傅松并不能成为你人生的全部,没必要因为他把自己的身体搞垮。”
可惜顾水并不领情,脸色坚定,眼里燃烧着对傅松炙热般的虔诚,“岑哥你不懂,傅哥对我来说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没有他,我活着便没有任何意义…”
岑昀没办法再说出什么,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手把着门框,语气变硬:“我没办法让你进来,请回吧。”
顾水面上的表情扭曲了下,“为什么?”
“你过来这里傅松并不知道,对吗?”岑昀直直盯着顾水,“回去吧,没有傅松的意思,我不可能让你进去。”
“我只是有话要跟傅哥说,说完我就走。”顾水表情变得急切起来,抬手抓住岑昀的胳膊,“我就说一句话,真的,说完我立刻走!”
岑昀看着顾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到被所谓的爱情蒙骗从而坠入到深渊里苦苦挣扎的痛苦。
顾水的眼里没有亮光,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暗无天日的绝望。
“顾水,”岑昀不理解顾水的坚持,也不想理解,叹息着说:“回去吧,别坚持了。”
顾水抬头死死盯着岑昀,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嘴唇抖着:“不…”
“顾水——”
岑昀话还没说话,顾水就直接用力撞到他身上。他的身体直接被撞歪,踉跄两步扶住旁边的墙才勉强稳住身体。
等他再抬头,顾水已经冲进房子,打开了傅松的房间门。
视频会议刚刚结束,傅松正起身准备出去,倏然听到房门被不正常地打开,神情严肃地抬起头。
“傅哥…”见到傅松后,顾水的脚步顿住了,身上的戾气也都散了去。
他想冲傅松摆出一个笑容,但失败了,他笑不出来。
“傅哥…”顾水往前走了几步,没敢离傅松太近,眼里全是痴迷。
“岑昀呢?”傅松的声音很冷,脸上乌云密布。
顾水全身都僵了一下,“岑哥在外面,我没伤害他…”
傅松脸上表情没有缓和,直到岑昀出现在门口。
岑昀刚刚扭到了脚,走路姿势有点跛,对着房间里的顾水说:“我已经联系保安了,他们马上就会上来。”
听到岑昀话,顾水像是情绪突然崩溃,转过身扭曲着脸冲岑昀大吼,眼里尽是疯狂:“你为什么总是妨碍我!”
他大口喘着粗气,脖颈因过于用力凸出青筋,“我只是想见到傅哥,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来阻碍我!为什么!”
“你冷静一点…”岑昀怕顾水做出过激行为,抬腿朝后退了一步,声音放得很低,“我没有要妨碍你,我们都没有。”
顾水依旧喘着粗气,死死瞪着岑昀,眼眶周围都泛起了红。
“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不是说有话要跟傅松说吗?”岑昀朝傅松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配合顾水一点,“你现在见到他了,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傅松并没有接受到岑昀的眼神,紧锁眉关看着岑昀的脚腕,脸色铁青。
顾水看上去像是冷静了些,虽然胸脯处还在剧烈浮动着,但已经不再冲着岑昀吼叫。
他回过头,重新看向傅松。
傅松的视线从岑昀身上转移,和顾水对视着。
“傅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顾水的声音十分颤抖,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祈求傅松,“我们曾经不是也有过一段很好的时光吗?当时我们也很幸福。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好,我可以改,我全部都可以改,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傅松打断顾水,声音冰冷得吓人:“你所谓的曾经只是我和顾家的一个交易,我们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这次念在顾家的情分上我不会和你计较今天的事,但如果——”傅松看了一眼门外的岑昀,声音愈发低沉:“再有下次,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顾水先是怔在原地,过了少时,才轻着声音说:“交易?我们之间…我们的曾经…竟然全部都只是一场交易?”
他浑身都轻轻颤抖着,看样子竟有些可怜。
傅松没有再理会顾水,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走过,到岑昀身边,抬手扶住岑昀胳膊,低声问他:“脚怎么样?”
“我没事。”岑昀小声说,有些担心地看着顾水。
傅松话说得太重,他怕顾水受不住这个打击。
他明明都已经打眼色让傅松配合一点了,傅松怎么蠢到这都看不出来?
岑昀有些埋怨地看了眼傅松,但却敢怒不太敢言。
“怎么——”傅松想问岑昀为什么这么看自己,但没能问出来他就被岑昀突然伸手用力推到一边。
下一秒,岑昀痛苦的闷哼声和沉声摔倒在地上的动静像是炸雷一样窜进他的耳朵,让他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保安从门口跑进来、冲举着刀的顾水怒吼、冲过来将顾水按在地上、顾水痛苦的挣扎声…这些他通通都听不到。
他只能看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岑昀,以及他身上慢慢渗出来血迹的白衣服,刺眼得让他几乎站不住身体。
第29章
其实岑昀没想替傅松挡刀子,他一贯很惜命,这只是一种下意识反应,
该死的下意识反应。
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看见顾水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以及浑身僵硬得像个雕塑的傅松。
完了。他想。
连傅松都这副模样,自己应该伤得不轻。
身体有些冷,是流了很多血吗?
在保安把顾水按在地上后,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眼皮太沉了,太想睡觉了。
意识存留的最后一刻,他感受到一只冰冷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动作很轻,像是怕碰坏他。
他不认为这是来自保安大叔的手,所以只能是傅松。
他以为傅松会失去理智地试图晃醒他,亦或者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撕心裂肺地喊叫。
但都没有,他只听到一道冷静的声音。
“打电话叫救护车。”
“快。”
啊,救护车。
他突然想到了李女士,想到了李女士明天就要动的那台手术。
怎么办,他明天可能要躺在病床上在手术室外等着李女士的手术了。
然后,他就没有了意识。
“傅总,人已经被我们接过来,暂时先关住了。”沈迟站在傅松身侧。
傅松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抬眼看着正亮着灯的手术台。
岑昀已经被送进去一个多小时了,这扇门还没有打开。
“先不要让他母亲知道。”傅松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疲倦。
沈迟点了下头,“明白。”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医生身上带着些血迹,从手术室里出来。
看到医生的表情,傅松身形顿了一下,走上前。
“因为病人出现了大量内出血,虽然已经将出血部位止住了血,但依旧很危险。”医生额头上都是汗,“得在ICU观察几天,情况好的话,今晚就能醒过来。情况不好的话…就难说了。”
医生很匆忙,交代完手术情况后便快步离开了,护士们将昏迷中的岑昀送进了ICU。
“在ICU的话得有家人在外面候着,以防出现紧急情况需要缴费什么的。”护士看着面前气质和衣着都不凡的两人,忍不住猜测躺在里面的岑昀的身份。
ICU外面的走廊有两排座椅,很硬也很不舒服,但此时几乎都坐满了,就连墙角、楼梯间里都坐满了人。有的累极了,便随意找了个垫子睡在上面,但也不敢睡熟,生怕护士找人时找不到他。
他们都在煎熬地等待着,等着自己的家人从ICU里安全出来。
“我送您回去吧傅总,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会安排人在这里守着。”沈迟抬手看了眼手表,“明早8点您还有个重要的商业会谈。”
傅松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鼻梁,有些疲惫地说:“联系对方,重新约个时间。”
“可是——”沈迟想说这次就已经很不容易才约到,如果爽约再改时间,可能就约不到了。
但看到傅松的脸色,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声
“好”。
傅松在ICU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沈迟安排了两个人在这里值班,交代他们有任何情况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顾家那边消息知道得很快,没等傅松坐车到家,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傅松没接。
他知道对方是来问他要人,但他不会就这么把人放了。
他要等岑昀醒过来。第二天早晨6点,傅松再次到了医院。
岑昀还是没醒,躺在ICU里。
“李女士那边的手术时间是10点,如果一会儿岑先生还不出现,她可能会怀疑。”沈迟说。
傅松沉思了片刻,转身朝住院部走去,发亮的皮鞋走在坚硬的地板上,吵醒了旁边昏昏欲睡中的病人家属。
到了住院部,李女士已经醒了,可能因为就要手术了,表情有些紧张。
在看到傅松后,她脸上有些失望:“小岑呢,他怎么没来?”
傅松站在病床边,说:“岑昀因为公司急事,昨天半夜到国外出差了,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所以让我转告你。”
傅松抬手看了一眼表,对李女士说:“现在他应该还在飞机上,开不了手机,等落地后就会联系你。”
“哦,这样啊。”李女士的表情像是放心了些,但随后又忐忑起来。
岑昀不在身边,意味着她得自己去做手术。
傅松突然说:“我已经问过医生了,手术可以推迟几天后再做,需要推迟吗?”
李女士眼睛一亮,抬起头看着傅松:“真的可以吗?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医生了?”
“不会的。”傅松说,“如果你同意,我会告诉医院让他们换个时间手术。”
“那就改时间吧,我还是想等小岑回来后再手术。”李女士心里的紧张消散了大半,“谢谢你啊小傅,麻烦你跑一趟了。”
傅松敛了下眉,说:“不谢,我应该做的。”
虽然手术暂时取消了,但李女士还是在等着岑昀的来电。
到了下午,岑昀的电话依旧没过来,她有些不好的预感。正好此时傅松又过来了,告诉她岑昀忘记办国外的电话号和wifi,所以才联系不了她。
“我刚刚已经和别的同事通过电话,也转达了手术推迟的事,那边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傅松说话时总给人一种很让人安心的感觉,虽说话没什么情绪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意外让人觉得相当可信。李女士便又放下心来。
第二天、第三天,岑昀还是没醒。
傅松的脸色逐渐变得沉重,除非十分紧急的事他才会去一趟公司,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寸步不离ICU。
沈迟刚接了一个电话,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小跑到傅松面前,低声说:“傅总——”
傅松转过头看着沈迟,心倏地沉了几分。
捐赠者突然病发死亡了,在救护车上就已经没了心跳,送到医院抢救没几分钟,医生就宣布了死亡。
因为主体死亡,器官也会跟着衰竭,所以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尽快进行移植手术,否则器官将无法再使用。
傅松抬眼看着面前ICU的大门,不断有护士从里面进进出出,看起来很匆忙。
有的护士会被门外的病人家属给拦下,询问病人的情况。护士一般都会对他们说病人情况稳定,让他们再等一等。
但家属听到这话表情并没有变得轻松,他们都已经等了很久,等到失去了耐心。
但他们也只能等,在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中等待神的审判。
“安排手术吧。”傅松闭了下眼,沉声说。
沈迟怔了下,随即应了声,赶紧打电话去安排手术。
傅松站在原地没有动,即便站在门外根本看不清ICU里面的情况,更看不到岑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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