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惨白着脸,一脚重一脚轻地往外走。
白日一离开,翼若在南鱼耳边阴沉沉地说:“师尊,闲杂人等走了,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南鱼头皮发麻,“什么账。”
翼若冷冷道:“师尊千方百计将徒儿送走,还和野男人你侬我侬,你说徒儿该怎么处置您呢?”
我认为你应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是翼若是不可能这么好说话的,而且南鱼也不会拉下脸来求他。
翼若绕着南鱼的发丝,说:“要不师尊先告诉徒儿,徒儿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见了谁,做了什么。”
得,你还是直接跟我算账吧,我怕你听完我说的后活生生气死了。
翼若阴恻恻笑起来,“师尊太招人了,果然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师尊绑起来好不好?”
叮铃一声,翼若拿出一条银色的细手链,那手链虽然细如丝线,却连板斧也无法劈开,而且还会封住灵力的流转。
南鱼想起以前被这条链子软禁起来的日子就一阵牙疼,估计是把翼若送走这件事让他太没有安全感了,臭小孩又要黑化了。
那银链流光溢彩,一看就是被翼若淬炼了几十遍,就等着今天招呼自己呢。
南鱼估摸了下,要是翼若把他绑起来……他还真打不过翼若。
南鱼抬起头,肃色道:“你千方百计来找为师,就是为了听为师和别人的事吗?”
翼若将链子捋直,笑盈盈道:“当然,这事对徒儿来说很重要。”
南鱼面有薄怒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为师对你是怎么想的?”
翼若手一顿。
南鱼咬着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以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搪塞之词吗。”
翼若眼睛里浮现起又惊又喜的光芒,但他忽然想到南鱼上次也是这样的把戏,脸上立刻竖起严严实实的防备,冷声道:“师尊以为徒儿这次还会上你的当?”
“我……”南鱼张嘴欲说什么,又抿起了嘴唇,苦涩地摇摇头,移开视线,一副不愿辩解的样子。
“师尊,”翼若的心神不自觉就被勾起来了,“但,但是听听也无妨。”
南鱼看一眼翼若,再看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他的心境也是如此沉甸甸,轻叹一声,转身进了房间。
“师尊,”翼若快步跟了进去,“师尊你说,徒儿听的。”
等到翼若跟到的时候,南鱼单手撑桌,只留给他一个单薄又脆弱的背影,清泉般的声音在灰暗的房间内轻轻流淌。
“翼若,把你送走后,为师也是后悔的。”
翼若攥紧拳头,指尖却忍不住发颤,委屈地问:“真的吗?”
南鱼缓缓点了点头,轻叹道:“翼若,为师可是一天都没有忘记过你啊。”
翼若红着眼睛说:“撒谎!你要是还记得我,为什么还要收别人的徒弟?”
为什么?南鱼想。
当然是因为他又乖又可爱啊。
翼若咬紧牙龈:“一离开就收别人做徒弟,还把我扔到别的世界去,师尊根本就是在撒谎。”
南鱼又听到那银链子的叮铃声,气得一拍桌子,回身道:“为师为何还要收徒弟,你心里不清楚吗?”
翼若被桌子的响声震了一下,又看见南鱼对自己发火,那眼神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不由得低下头想一想。
师尊收徒,难道和自己有关?
南鱼指尖直戳翼若心窝子,质问道:“你难道不知我为何打破约定,在你之后再找一个徒弟?你问问自己!”
你千万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扶摇可爱。
良久思考后翼若抬起头,惊喜地问:“师尊是因为惦记徒儿,所以才找一个年龄相仿的人为徒吗?”
“啊,对,就是这样。”南鱼讪笑。
还好小淫龙自我脑补能力不错。
翼若感动得将自己抱进怀里,南鱼被一大美人这样抱着,一口一个师尊,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他说:“今晚你就住下来,我们师徒好好聚聚吧。”
与其让翼若兽性大发,不如先端出东家的样子。
翼若作妖全是因为自己对他的不在乎,要是给点甜头,捋顺了毛还是很可爱的一只,至少比那两只巨型兽好搞定。
当晚二人睡在南鱼大得没边的床上,窗外夜雨泼洒,屋内师徒叙旧。
翼若趴在南鱼胸口上,开叉的裙角露出大片风光,无形的尾巴翘到天上。
南鱼还在漫无边际地扯谎:“翼若,你是我最心爱的徒弟,我待你跟别人是不同的,你不要总是猜疑师尊,师尊把你送走,是因为你有更好的生活,所以你回去吧,等你想见师尊了再回来。”
翼若只听了自己想听的前半句话,问:“我真的是师尊最心爱的徒弟吗?”
南鱼第不知道多少次哄他:“当然了,在你之前我从未有过收徒的想法。”
在你之后我这种想法也差点断送了。
翼若甜得满脸酡红,撑起身子问南鱼:“真的吗?最心爱的。”
南鱼皮笑肉不笑:“真的。”
翼若这下子甜得呼吸都是腻的,他还不罢休,缠着南鱼:“那师尊发誓。”
南鱼无奈地举起三根手指,念道:“翼若是南鱼最心爱的徒弟,没有之一,如有妄言,天打雷劈。”
啪!
刚说完,窗外一道白光劈下,几个惊雷噼里啪啦。
那道巨大的闪电刚照亮了南鱼惊愣的脸颊,房门又响起敲门声。
扶摇天真无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师尊,打雷了,师尊今晚和扶摇睡吗?”
“糟了。”
怎么正好遇到打雷夜?
扶摇以前当小皇子的时候,打雷夜三步一宫女五步一伺奴守着,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跟了自己之后没带一个下人,打雷夜都是自己守着,打雷夜抵足而眠已经成了他们的约定俗成。
“师尊,你的小徒弟来了,但是,我才是你最心爱的那个,对吧?”旁边翼若神情阴翳地盯着南鱼,看来情绪坏得跟外面的天气有得一拼。
为什么我又陷入修罗场……难道真的人在做天在看?南鱼心累地想。
门外又是一道闪电,紧随其后的霹雳雷声吓得扶摇哼出了声音。
听到那小鹿一样惊慌的声音南鱼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那是这几十年对扶摇的保护欲而做出的最真实的生理反应。
旁边翼若散发的杀气宛若实质,南鱼回头对满眼受伤的他说:“最心爱的位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比较出来的的,但是现在他比你更需要我。”
也不管翼若能不能听懂,南鱼就下了床,背后还能听到翼若的控诉:
“你就是疼小的那个!”
南鱼摇摇头走了出去,刚打开门,满身冷意的扶摇抱着枕头钻了进来,南鱼没来得及将他拒在门外。
回头一看,还好翼若没有跟出来。
扶摇笑着说:“师尊,外面雨好大。”
扶摇身穿草绿色衣裳,雨水打出的阴影,在上面泼出一副浑然天成的图画。
南鱼不留痕迹将扶摇掰向背对卧室的角度,说:“怎么弄得这么湿?为师陪你回去换件衣裳。”
扶摇却站着不动,用期期艾艾的眼神看着南鱼说:“衣服扶摇用灵力烘干就好,扶摇今晚能在师尊房间过夜吗?”
“嗯?”南鱼愣了一下。
扶摇有点小幽怨地说:“师尊这阵子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不让扶摇进来,难道师尊房间里有什么扶摇不能看的东西吗?”
南鱼立刻反驳:“没有的,怎么会有你不能看的东西呢?”
除了我那三个名不副实的前任,你都能看的啊。
扶摇喜笑颜开:“那扶摇就进去啦。”
“等等!”
南鱼看扶摇一溜烟地就跑到自己卧室里去,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也追了上去。
里面还有个小淫龙在床上,且不说为什么有个陌生男人在自己房间,就是那两个“唯一的徒弟”的承诺南鱼也解释不清啊。
南鱼看见看见扶摇突然在前面站住了。
完了,南鱼捂住脸,终于还是,没瞒住。
“师尊……”扶摇回过头来看南鱼,笑着说,“师尊不用因为房间杂乱就不让扶摇进来的。”
什么意思?
南鱼拿开手,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倒是枕头被撕烂扔在床上,白羽洒了一地。
小淫龙这次倒没让他难堪,南鱼突然有些感动。
“师尊,我们睡吧。”扶摇已经上了床,拍拍旁边的位置,热情邀请南鱼。
南鱼怎么觉得,背后有股恶寒呢?
□□的这晚,因为南鱼枕头被某人撕毁,真正意义上和扶摇同床共枕,两人靠得极近,窗外的雷声渐渐消停,扶摇呼吸也逐渐平稳,眼皮子慢慢阖上。
南鱼就没有扶摇那么自在了,他总觉得身边危机四伏,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和扶摇肢体接触,两人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师尊……”扶摇一声呓语,翻身抱住了南鱼的手臂。
结界被打破,南鱼条件反射回头看扶摇的脸。
少年精致秀气的脸蛋在自己面前放大,每一根长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微润的脸颊透露出健康的粉色,水润的嘴唇微启,睡颜有如婴儿一般天真。
可爱,可爱!
扶摇的可爱,就和八岁时候的可爱一样。
南鱼忍不住转过身与扶摇相对,安抚性地拍拍小徒弟的手背,却在落下的第二下察觉床板一沉,身后贴上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这个袭击猝不及防,南鱼一个惊吓手上的力气没收住,啪的一声把扶摇拍醒了。
“师尊,怎么了?”扶摇眼神惺忪地问。
“啊,没什么……”南鱼赶在扶摇睁开眼睛前用被子将后方遮得严严实实,不让扶摇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脚心往后一蹬,示意某人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安抚道,“继续睡吧。”
“喔。”扶摇很快又睡了过去。
南鱼回头怒视那颗从被子里冒出来的漂亮头颅,恨不得将翼若踹下床,可惜南鱼在中间,扶摇在床边,翼若最里面,要踹下床肯定是不行的了。
某人不知悔改,凑到南鱼耳边低语:“师尊,左拥右抱的感觉怎么样?”
南鱼用嘴型对翼若说:给、我、滚。
翼若冷笑道:“师尊和小徒弟睡就可以,和我睡就要我滚,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让师尊不够满意。”
南鱼见翼若突然笑得乖巧,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翼若低下头,钻进被子里,被子中部有一个小山包凸起。
南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钻到被子中间去,只见那小山包缓缓往南鱼的位置游移,最后停在南鱼肚子下方不动了。
等,等等,这个位置!
知道翼若要做什么的南鱼立刻伸手去推翼若的脑袋,仿佛被看穿了动作一样右手被擒,接着一股紧致的温暖强势包裹住了南鱼。
“你他.妈……!”南鱼睁大了眼睛,另一手也伸出去拒绝却中途折回到了嘴里,靠咬着手腕阻止那差点跑出来的声音。
南鱼没想到翼若会用这一招,孽徒实在大胆至极!
他感觉自己摔进了一片热池子,整个人都被那股温暖牵制住了,已经尽可能使自己平静呼吸还是有点发颤,心脏也在这师徒同睡的床上上下乱窜。
这种事一开始动作都很小,但是随着时间加长就有点收不住了,无论是当前的时间、当下的地点、床上的人,天时地利人和都与平常不一样,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应该立刻停止!但又……莫名刺激。
在南鱼忍不住又蹬了一次床板,不小心动作过大他听到旁边迷迷糊糊的声音,“师尊……”
他惊慌转头,扶摇皱皱鼻子,眯着眼睛正想看清什么。
急中生智的南鱼连忙对着扶摇的脸狂甩几十个沉睡术,药量之重连一头大象都能放倒,“师尊……”甩得扶摇晕头转向,甩得满屋子都是睡莲香,甩得扶摇再也看不清听不清什么,往后一仰眼皮一翻昏睡过去。
与此同时南鱼也已经忍不住了,高声哼了出来。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中断这种局面,但是感官上……
他确实没法拒绝。
冲动来得这么快,何况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混、混账,你居然敢……!”
这个账是没完了,但是真香也是真的真香。
“待、待会再收拾你……”
南鱼不再咬手腕,索性抓紧床板,先享受一番。
身体变得温暖,脑中的火星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如星河般积攒着,游聚成巨大的光亮,攒到最多的时候,终于突破了南鱼能承受的临界点,他听到了巨大的烟花声,砰的一声支配了他所有感官。
火星四处乱溅,他仰起喉咙,坦荡荡地哼了出来。
眼角挂着泪珠,他脑袋晕乎乎的,还没有回过神来,翼若钻出被窝,舌尖舔了舔嘴角,似乎在说:师尊真美味。
他凑到南鱼耳边问:“师尊,剩下的,是要在这里继续吗?”
南鱼看了一眼熟睡的扶摇,心想杀人还怕溅到自己的床,咬牙切齿道:“去、隔、壁!”
翼若扬起得逞的笑容,抱着南鱼下一秒已经到了隔壁的厢房。
南鱼背一沾床板他就扬手给了翼若一拳,但是在距离那张盛世美颜五公分前硬生生停了下来,再也下不去手。
翼若笑眯眯地看着南鱼,说:“师尊果然舍不得打我。”
“……”倒不是因为南鱼怜香惜玉,而是这小子,居、居然龙角角来讨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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