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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薄(古代架空)——朕心甚累

时间:2020-08-16 06:11:13  作者:朕心甚累
  “不是啊,”李濂并不上当,冲他扬了扬眉,“没现在这么夸张。”曾经的陈昭性子孤僻,不喜欢与别人相处,同样也不愿意让内侍围着他转,但绝对不至于到连日常梳洗更衣都不让人插手的境地。
  “是么?”陈昭见李濂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心知没办法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他此刻又不愿多提,便托口道,“回头再告诉你。”
  “哦,”李濂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简直是受不了陈昭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性子了,把人好奇心勾了起来却又不把话说完。回头再说?回头哪里还有再说的机会。
  李濂又似想起什么的样子,问陈昭:“你想住哪儿?”
  “什么?”陈昭一时间没能理解他这是要做什么,反问了一句。
  “总不能一直把你拘在宫里,”李濂冲他解释道,“京中你看上哪块地方了,选一处做宅子,我让人修葺一番,你过几日就可搬过去了。”
  陈昭双眸一缩,眼中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旋即他就眨了眨眼,拿了一块坐垫在桌案前坐下:“陛下竟肯放我出宫,也不怕我出宫之后再兴风作浪?”
  李濂也跟着坐在他对面,知道他一提这事陈昭便会有些心绪不稳,于是安抚陈昭道:“那我还能一直把你软禁在这里吗?你又不是阶下囚。”
  自己难道不是阶下囚吗?如今被拘禁在宫里,过些日子放出去,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接着关起来,不能出门也不能随意见人。陈昭呼吸一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移开双目,道:“我无所谓,全凭陛下圣裁。”
  他语气这样冲,李濂便也起了脾气,挑衅般地用低沉的语气对他道:“那我便随意选了。我倒要看看,凭你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言罢便拂袖而出。
  又是不欢而散。
  在李濂推门出去的那刻,陈昭口唇动了动,想要出声叫住李濂。他想要对李濂说自己没有故意惹他生气,也没有任何想要与他作对的念头,只是一时慌乱说错了话。然而又一转念,陈昭在心中闷闷地想到,自己凭什么要与他道歉呢。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任着李濂这样离去了。
  李濂即位后也以武德殿为日常理政之所在,因此常朝一向是在武德殿。温乔站在殿门口,远远地便看见了一顶步辇从内宫的方向过来,他动了动脚步站在廊下,注视着步辇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被大殿挡住的位置。
  直到身边的同僚叫了他一声,温乔才反应过来,向殿内走去。他心中却想到,宫中只有李濂一人会乘步辇。而李濂日常宿在武德殿,两位小皇子也是住在偏殿的。昨夜李濂这是做什么去了一大早要从内宫传步辇来上朝?
  立国日短,诸事都需商议出个章程,待到众臣奏事毕,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温乔还得留下与李濂再商讨其中的一些安排。
  说完纷繁复杂的政事,李濂揉了揉眉心,客套地问温乔:“温卿还有别的事么?”
  温乔一揖,直言不讳地问道:“陛下昨夜宿在内宫何处?”
  “温修懿,”李濂有些恼怒,声音便放得高了些,“先不说朕宿在内宫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就问你一句,朝政不够你管的?怎么连这事都操心起来了。”
  朝臣勾结干涉内帷,为历代大忌。李濂这话一出,直指温乔心思不纯。
  温乔却并无半点惧色,道:“臣今早在武德殿外看见了陛下的步辇。”他顿了顿,又道,“不止是臣,还有许多同僚也看见了。陛下的后宫内若是有人,臣自然不敢问。然而偌大的宫室,多久没有正经的住过人了?臣是怕陛下被什么鬼魂精怪缠上了。”
  李濂一句话噎在喉头,直想问他一句,那么好的眼神不盯着外面民生军政,反倒来盯着我是要做什么?还鬼魂精怪,你是志怪逸闻看多了吗,宫里阳气最盛,哪来的精怪敢在这里放肆?
  他摆了摆手,对温乔道:“你与他们说,朕昨夜与沈焕饮宴之后太累,便随意找了间宫室歇着。”
  温乔点头应下,又追问:“那实际呢?”
  “我话都说成这样了,你还非得问?”李濂皱了皱眉,对温修懿这种不会看人脸色的行为明显不喜。却还是直言相告,“实则找陈昭谈了谈,顺便在他那里睡了一晚。”
  温乔知道李濂与陈昭关系亲近,也没多想。他犹豫了片刻,又进言:“臣还有一事。”
  “怎么了?”李濂见温乔一下子正经起来,也知道该是要紧的事,便也挺直了脊背,冲温乔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温乔顿首道:“大势已定,陛下是时候该考虑后宫皇嗣了——”
  他一出口,李濂心里就莫名烦躁,还未等温乔说完,便打断他:“押后再议。”
  温乔锲而不舍地想要进言:“事关国运,陛下不可轻视。”
  “朕又不是没儿子,掖庭宫也不是没人。”李濂用手指点了点桌案,见温乔还想劝谏,又说“朕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修懿,八月之后,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你又不是没看见。现在逼着我纳良家子,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他昨晚还在想着月冷空房不见人,今早便被温乔劝着纳妃,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文朗和文景都还好,我也还年轻,子嗣没那么着急。何况若是有身份尊贵的皇子与文朗年纪相差不大,朕也不放心。这事再放放,待文景满周岁之后再提。”
  李濂连自己年轻这话都说出来了,温乔要是再劝谏,便成了诅咒人君时日无多。他便又道:“还请陛下早定储位,以安人心。”
  “行,”李濂对这个倒是没有抵触,他原本也就有这个打算,立嫡立长,除了李文朗外储位不做他选。他点了点头,首肯道:“准卿所奏。不过文朗年纪还小,先立太子,过两年再让他入东宫。这两年,就让他现在武德殿住着,我也方便带他。”
  “你着人准备吧,旨意这两天就该下了。”李濂走到温乔面前,对他说道,“顺便给陈昭也一并封了爵,在京城找个地方安置。”
  “陛下这一提,臣又想起一桩事,”温乔微微欠身,“前些日子有前周的宗室辗转求到臣这里,言老父病重危在旦夕,恳请陛下恩典让他们年后再外迁。为教陛下放心,愿意将家中子嗣全部送入宫中为质。”
  大周之前动荡过几次,宗室凋零不成气候。李濂自认对前朝宗室的处置宽仁,只是将他们的封爵食邑收回,又划了延福坊供他们居住,令他们在限期内搬离曾经的王侯府院。但宗室子孙隔代即可入仕。
  想不到竟有人连这样的处置都要推诿,还找上了温乔。李濂抬头看着自己的宰相,不无惊奇地问:“你也敢应?”
  温乔低头答道:“臣不敢不应。”
  “不敢不应,”李濂咂摸了一遍这四个字。能让温乔说出这话的人可不多,稍稍一想他就能猜到是谁,便向温乔求证,“是朕的舅父吧。”
  见温乔点头,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温乔说:“这哪里是在请求延期?分明是要告诉朕外祖父病重,要朕前去探望啊。”
  温乔看出他心中纠结,只好劝他:“蜀王身份尊贵,在前周宗室中辈分又高,与您更有血脉亲情在。于情于理,陛下都是该去的。”
  李濂外祖父是前周太宗皇帝的子嗣,受封蜀王,蜀王世子与他母亲是同胞所出,自幼亲厚。兄长出事之后,外祖这边明里暗里帮衬过陵州不少。舅父求到了他面前,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这样前去,实在尴尬,他又转头看向温乔,挑眉问,“修懿与朕同去?”
  温乔摇头拒绝道:“他们想求的是陛下恩典。臣跟着去了,有些话反倒是不方便说。”
  李濂心里也明白,但仍是不情不愿地回答道:“行吧。”
  李文朗尚不知在温乔与父亲的三言两语间,自己便成了储君。
  因着昨天去了宴饮,他睡得比平时都晚了些,李濂便特意吩咐众人今早不用叫他起床。李文朗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洗漱完用过早膳后,他同往日一样,先是去隔壁看了看文景。小孩子自生出来后便一天一个样,几个月前还皱皱巴巴只会哭闹的阿弟,如今都已会爬了,还会冲着他笑。
  与李文景玩过一会儿后,他便想着把文景近日的变化都告诉父亲——父亲让他多看顾些文景,自己却没什么时间与阿弟在一起。
  心中这样想着,他脚下便闲不住,拔腿向着正殿的方向跑去。李濂从不拘着他的行动,宫人侍卫也不敢阻拦,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刚到正殿外面,绕过侍卫,就看见温乔从里面走出来。李文朗脚下一个拐弯,连忙找了个柱子躲在后面,生怕温乔看见自己后开始训斥,说自己打扰到了父亲。
  李文朗想起了父亲曾经讲过的故事,把自己带入了那个历尽千辛万险才能见到神仙的人,温乔就是路上跳出来的妖怪。
  他这番动作自然没能躲过温乔的视线。温乔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向李文朗藏身的地方看去,见李文朗并没有出来的意思,也就当没看见他。
  妖怪没有发现自己,李文朗觉得自己是躲过了一劫,深吸了几口气,接着往前走去。
  可是走了两步路,他又想到父亲正在忙公务。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现在过去,就会打扰到父亲,这样父亲晚上回来得会更晚。李文朗想了想,相比之下,他更想要父亲晚上多陪他一会儿,便转头回自己所住的偏殿了。
  正殿外众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心中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内侍奉茶的时候,将这事讲给李濂听,李濂也只当他是想到了其他好玩的事情便折返回去了。
  李文朗却没回到自己所居偏殿。
  入京之后,父亲还没来得及给他请西席,母亲也不在了,他平日里只能自己在偏殿内看书习字。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父亲松口,难得休息一天,他可不想再这样了。既然父亲那里不能去,那便去别的地方转着玩就好了,这宫中这么大,总有不少可以任他玩的地方。
  陈昭在的时候,便空置后宫,现如今李濂也未曾选些良家子充盈后宫,正如温乔所言,这内宫中有几年没正经住过人了。除却在武德殿的李濂外,就只剩了屈居西面的陈昭,其他的宫室里面,便只有一些负责洒扫的内侍宫女。
  听闻皇子到访,内侍宫女俱都规规矩矩地待在房中,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可对于李文朗来讲,空荡荡的宫室再华美,也不如一个会说会动的、能陪他一起玩的人有趣。他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间之后,余下的便不想再进去看了。
  逛了不知道多久,李文朗终于发现了一个有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自然想要探寻一番。跟在他后面的侍卫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对视一眼,生怕李文朗出了些什么事,连忙将人拦下。
  原本李文朗的兴致并不很大,可侍卫们越是阻拦,他就越想进去,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他作势要往回走,然后趁着侍卫不注意,灵敏地绕到他们身后,进了大门。
  坐在屋内看书的陈昭突然觉得外面有些吵闹,于是放下手中书卷,向外看去。他刚抬头,就看见一个扒着门框的小脑袋,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自己看。
  眼前之人是谁并不难猜,在宫中这个年纪的孩子只有一个,何况从那张脸上,还能依稀分辨出他父母的影子。
  陈昭在记忆中搜寻了一刻,冲他招手,有些不大确定的叫道:“朗儿?”
  李文朗点了点头,走进屋内,怯生生地问道;“您认得我?”
  “我同你父亲认识,他与我提过你。”陈昭从旁边的拿起一盘点心,塞给他一块,“你小时候,我还找人打了一块长命锁送给你。”
  李文朗拿起点心,没什么防备就想要直接吃下去。赶到的侍卫看见了这一幕,连忙把他手中的点心打掉了。陈昭脸色一变,也拈起一块点心咽了下去:“怕我下毒?”
  侍卫也知道自己做法欠妥,只简单地冲陈昭一拱手,权当是请罪了。他转身冲着李文朗道:“殿下,该回去了。”
  李文朗对他打掉自己点心还一事心存不满,不愿听他所言。便小步跑到陈昭身边,抓住陈昭的衣袖,抗拒道:“我不回去。”
  陈昭也有几分气性:“别说毒了,我这里连个尖头的树枝都没有,我倒是想知道如何能伤得了他。”
  侍卫心道,李文朗不过六岁,真想伤他何用工具,依旧坚持要李文朗跟着自己回去。
  陈昭也执意不叫侍卫如愿,一把将李文朗抱在怀里,说:“你去告诉李慕之,他儿子在我这里,要么让他自己来接。要么你就守在这里,等着他什么时候想跟你们回去了再说。”
  侍卫没办法,只得妥协地守在屋内,提着一颗心盯着这两个人。
  李文朗得偿所愿,开开心心地坐在陈昭腿上,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面前的宣纸上,指着上面的字扭头问陈昭:“这是您的字么?”
  陈昭点头,在空白处又写了几个字。轻声道:“是我写的,怎么了?”
  李文朗忙从陈昭身上下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拜师的大礼,叫道:“先生。”
  陈昭一愣,问道:“你叫我什么?”
  “先生,”李文朗答得理所当然,“父亲让我这样叫的。”
  李文朗说完后,拿起笔在他落笔处一旁也跟着写了一个字:“我习得是您的字。您曾写了一份千字文给我,我一直是照着那本帖子练字的。”
  陈昭又看了看他写的那个“朗”字,恍然间记起自己某年好像是写过这样一份字送去陵州。他摸了摸李文朗的头,轻声笑道:“世上练小楷的人这么多,字写得像的人也不少,你怎么就能肯定你没有认错人?”
  “可您与我父亲认识呀,”李文朗偏着头,从衣领间掏出一块银制的长命锁,“父亲也与我提起过的,说这便是您送给我的。”
  陈昭哑然失笑,不知是为那块并不贵重的长命锁,还是为李文朗与年纪不太相称的机警。他抬手摸了摸李文朗的发顶——这大概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表示慈爱的动作。李文朗顺着他手,向后仰头。
  李文朗对周围人的划分除却好人与坏人外,便是亲近的与不亲近的,当他认出陈昭便是父亲提过的人后,就立刻把陈昭划到了与自己亲近的人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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