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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薄(古代架空)——朕心甚累

时间:2020-08-16 06:11:13  作者:朕心甚累

   《春衫薄》作者:朕心甚累

  文案:
  温柔贤惠撒娇卖萌新帝攻x时而佛系时而道系亡国受。
  李濂x陈昭
  非典型渣贱,非强制爱。
  前半段不虐,后半段甜。
  只要作者没有突然受到什么大的刺激应该就是HE。
 
 
第1章 
  京城内纷纷扬扬连下五日的大雪终于在冬至傍晚止住了。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然而关中自从十月中就开始断断续续地飘雪,压塌了不少民宅,使无数人造冻馁之苦,怎么也当不起一声“瑞”字。
  今日冬至,原本是堪比正旦的大节,但京城被叛军围困了几日,莫说过节的热闹了,此刻街上连行人都见不到一个。各坊的坊门紧闭,东西二市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敲响过开始的晨钟了。
  人心惶惶,就连太极宫中一向勤勉的帝王,今日也破天荒的罢了大朝会,改诏重臣入宫议事。
  甘露殿内,朱衣玉冠的帝王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聚于堂下的臣子们——他们要么是想劝自己与叛贼议和、再大肆封赏叛军,要么是想劝自己迁都暂避。这两派争论了一个多时辰,谁也说服不了谁。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陈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这句话,他看着下面依旧争论不休的臣子,在心底冷笑一声,三省长官、六部尚书、十六卫上将军,一个个都是大周的栋梁之才、肱股之臣!
  宫外象征军情的鼓声传来,下面的人登时噤声,小心翼翼地等着驿卒上殿呈上军情。骠骑将军沈焕领二十万精兵镇守西北,若他能回京勤王,则燃眉之急可解矣。
  陈昭接过宫人呈上的战报,一字一句地看完后,心也沉到了谷底。他不仅没能等来沈焕回援,反而又收到了李濂攻克洛阳的战绩。想想也是,如今叛军围城,能递到他面前的,怎么也不该是好消息。
  他长叹一口气,竟战报甩到翘首以待的众臣面前,平静地吐出“东都失守”几个字。
  这四个字仿若一记重锤敲在在场之人的心底,他们不像帝王那样冷静自持。这怎么可能?李濂的三十万叛军不是都在京城外候着吗,他哪里来多余的兵力去破东都?那可是先帝营造了十几年、城十丈高宽百步、兵力不输长安的东都啊!李濂只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破了东都,那长安呢?他若攻城,长安又能守几天?
  明知陈昭决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却还有人不肯相信。门下侍郎俯身捡起那张重若千钧的纸,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最终面色灰白,双手颤抖着,又把那张带来噩耗的纸掉到了地上。
  恪尽职守的起居舍人秦和站在陈昭身侧,将看到的一切记录下来,但落笔的那一刻,他也忍不住在心中问道,真的还会再有元懿六年么?
  似是能听到他心中所想一般,陈昭转头瞥了一眼秦和,那眼神中似有万语千言。
  他又看了看殿内正交头接耳的臣子们,忽然毫无征兆地笑了一声,冲他们道:“如今这局势,众卿心中有何想法,都说出来吧。”
  中书令王全鹤上前一步,说道:“臣以为,可以先和谈,而后徐徐图之。”
  “和谈,如何谈?难不成朕要封他李濂为王?”陈昭缓步走下御座,站到王全鹤的面前,一转身沉声道,“只怕是封王都不够了吧!”李濂谋逆之前便爵位已至国公,再往上就只有王爵了,但他集结叛军三十万,真的能为了一个王位而退?即便这次退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再次起兵。
  王全鹤口称“臣死罪”,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心中却想封王自然不够,可若不这样,难道真等着大军攻进来么,到那时仅存的一点体面可都没了。
  看到王全鹤面色讪讪,陈昭没由来的一阵愉悦。他复又走了两步,问众人:“诸卿谁还有退敌之法,都赶紧说出来吧。”
  良久才又有一道声音响起:“请陛下迁都暂避。”陈昭凝神一看,发现是站在边上的门下侍郎。
  原来方才他们的争论没能出个结果,陈昭自哂,他问的是退敌之法,却有人劝他迁都,是真没听清自己所问,还是觉得反正也没办法一战、便索性不去想退敌之事了呢?
  陈昭冲他浅笑:“卿以为迁去哪里为宜?或者换种说法,除却京畿附近,哪里还称得上是我大周的天下?还有,卿想让朕如何出这京城?”
  李濂打着勤王的旗号先平了北境甸服,又将东南等地的叛贼都清扫干净,一路向着京城而来,眼下更是破东都、以重兵围京城。他早已如瓮中之鳖,避无可避。
  接连两个提议都被帝王否决,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京中十六卫只有三万人,里面还多是些想挣功名又舍不得去边疆的贵族子弟,如何能敌得过久经沙场的三十万虎狼之师?此种情形,谁敢劝帝王出战?
  众人都知道如今绝无退敌的可能,可谁也不敢把这话与帝王说出来。
  陈昭也清楚自己走投无路了。
  ——军事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余二事惟有降与死耳。
  他已落到无可战、无可守、无可走的境地,索性一拂袖转身,半仰着头直面群臣:“既然诸位都不说话了,朕这里倒是还有一个法子。不如诸卿就安心待在家中,到国破之时,同朕一道殉国如何?”
  群臣闻言大惊,有人抬头惊愕的看着他,有人自顾自的低头沉思,更多的人在交头接耳。过了不久,他们又整齐划一地向陈昭“劝谏”。
  “陛下三思……”
  “陛下不可……”
  “……”
  陈昭冷眼看着面前的群臣一个个地跪下去,嘴角上弯,低声冷笑,但立时面色又和煦如三月春风:“朕与诸卿说笑的。诸卿回吧,若是还能想出退敌之策再行商议。”
  底下的人一个个如蒙大赦,快步离去。
  陈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将御案上的茶盏狠狠地抛下,汝窑的青瓷杯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而后四分五裂。
  “此等臣僚,大周如何不亡?”
 
 
第2章 
  殿内无人后,陈昭缓步走至殿门处,厚重的积雪之间被扫出了一条道路,其余便是白茫茫一片。不知何时又有细盐般的雪粒从天上直坠下来,落在栏杆上化成了水珠。雪粒越来越大,也落得越来越慢,非得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才肯飘到地上,不多时便又积了一层。
  他看着漫天飞雪,入目之处皆是送葬般的素白,突然想放肆的纵酒,大醉一场,或是在无人处高声痛哭。然而当内侍问他要去哪里时,陈昭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吩咐道:“召中书舍人来吧。”
  步回屋内时,他扭头看到了秦和还在勤勤恳恳地写这些什么。
  “卿回去吧,没什么可记的了。”陈昭见他不应,顿了顿又说,“朕召中书舍人来是要他写一封降表,便记到此处吧。”
  秦和似是被吓得不轻,过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臣愿同陛下一道殉国。”
  “哦?”陈昭带着几分惊奇地侧着头看向他,轻易否定了他这个提议,“朕却不愿。朕与他们那些人死便死了,秦卿大有可为,还是得好好活着”
  秦和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陈昭露出了两分笑意,抬手唤来内侍,对人吩咐一番后,转向秦和说:“难得秦卿有这份心意,朕这里怎么也该给卿些赏赐。”
  内侍再回来时,手中捧了一幅未经装裱的画卷。秦和不知陈昭在这种时候赐下此物意欲为何,只得一头雾水地接过赏赐。
  陈昭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轻笑道:“卿小心些,将这东西拿回去裱起来,挂在正堂上。等叛军进城时可是能保命的。”说到最后,话中不免带上了些许嘲弄的滋味。他顿了顿,或许是对上天神灵的一丝敬畏,也或许是心中尚存侥幸,便没将实在不吉利的“这可是御笔亲题”半句话说出来。
  秦和自拿到画卷后便心存疑惑,但直到出了宫门、坐在自家马车里时,他才敢打开卷轴一探究竟。
  与设想的御赐珍品不同,这上好的丝绢上画的只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工笔红梅傲雪图,笔法设色虽是不错,但立意着实平常,不像能是被帝王收藏的东西。卷尾是他认不出来的画押及题字,上书“寄君霜雪,以消繁溽”,落款是建业十三年夏书赠齐王,字倒属上乘,隐隐还可见金戈之意。
  秦和突然记起逆贼李濂已故的长兄善书画,且也有传言说李濂在大肆收集亡兄曾经的作品,他想着陈昭所说“能保命”一事,他只当这是李沅早年时的笔墨,妥善收好。
 
 
第3章 
  中书省内,黄谅接到天子诏令时,正透过窗子,望向院中的几株古树。中书省遍植紫薇花,可这隆冬时节,一向妍丽的紫薇树也只剩了交错的枝丫和一层积雪。
  接过传召,黄谅即刻起身,稍一敛衽便跟随内侍往内宫而行。
  今日陈昭传台阁重臣入见的消息,早已传遍三省。如今阁老们前脚刚回去,陈昭就传自己觐见,应是商讨出了对敌之策,等着让自己撰写一份诏书。
  思及此,黄谅脚步也加快了些,不远不近地跟着那盏照亮前路的灯笼,不去理会一路上的萧索之景。
  甘露殿内,陈昭略带诧异地问道:“今日当值的竟是你?”
  黄谅低着头答到:“常舍人病了,臣便替他值这一次。”
  陈昭了然地点点头,自一个多月前,朝中便陆续有人称病不肯上值,有些是真的病了,有些是做给城外叛军看的,有些则直接举家逃出京城,直接奔着逆贼而去。之前这样做的人还只限于外朝,不想此等风气如今竟都蔓延到中书省内了。
  他眼神扫过黄谅被雪水浸湿的官靴与落了一层薄雪的外袍,关切道:“先暖和一会儿再说话。”
  黄谅闻言紧了紧自己的官袍,答道:“臣无碍,不敢耽误陛下的诏书。”
  “不着急的,”陈昭定定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不是诏书,是降表。”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惊雷落在黄谅心尖。黄谅被震得手足无措,一时间竟忘了君臣尊卑,抬头直视君王。
  眼前的天子尚未及而立之年,但或许是总在为破碎山河忧虑的缘故,额上总是横着几道皱纹,眼底也总是有一片青黛。而今日,天子面容依旧憔悴,却是难得地露出了浅笑。
  黄谅下意识地拒绝道:“陛下恕罪,这降表,臣不敢写。”
  纵使叛军围城,西北还有随时可回援的骠骑将军。诏令沈焕勤王的军令早已发出,城高墙厚的长安足以抵挡到勤王之师的到来。胜负之数未定,他不敢相信操劳国事的君王竟在这紧要关头选择不战而降,将天下拱手送人。
  “卿若是爱惜羽毛不肯写,朕就只能自己动笔了。”陈昭的声音从他面前传来,又似从云端降下,让人听不真切。
  黄谅又想起元懿元年,自己初次面见陈昭时的情形。
  那时他以一甲第一名的成绩进士及第,方及弱冠的陈昭也才登基不到一年,春风得意、君臣相得。年轻的帝王站在太极殿上意气风发,与众位学子侃侃而谈,眉眼间是藏不住的豪情壮志,那时他以为自己能作为天子门生,与君主一同建立一个中兴盛世。
  才过去了五年,怎就演变成如今这样了?
  他抱着一丝侥幸提议道:“骠骑将军……”
  “沈焕不会来了,”陈昭平静地回答。他早该料到,李濂既然敢出兵,必然是已将隐患全部解决妥当了——比如与甸服人议和,再比如与他有着姻亲的沈焕。
  闻此消息,黄谅心中一凉,屈膝深拜进言道:“陛下何不一战?大不了拼得玉石俱焚,也好过衔璧而生!”
  “朕如何不想一战?方才朕诏令三省长官、六部尚书并十六卫上将军入见。就在这里,”陈昭一指他面前的空地,愤而道,“满朝朱紫,竟无一人敢言战!
  “非朕惜命也,惧与贼子同死。然城中百姓何辜?京中数十万户,一旦战火燃起,存之能有几何?
  “更何况,李濂这一路打过来,多少州县望风而降?如今东都失守,谁还能与之一战?京中禁军水准如何,卿也该略知一二,他们对上李濂的三十万大军,说玉石俱焚还不若说是以卵击石。朕又何必为了多几天国祚,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陈昭又想,其实他也还可以自己殉国。但他死容易,而些人不该跟着他一道赴死。他也只有活着,才能保住这些人的命。
  再说李濂不是求一个承天受命么,那他偏不给李濂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但这些隐秘的心思用不着说给黄谅听,陈昭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担心因朕一人而堕了大周国体。只待天下平定,朕便立时赴死,绝不偷生。”
  黄谅稽首道:“臣不该妄自猜度陛下。然陛下一片苦心,却难逃后世史书中怯懦之名。”
  陈昭大笑,带着几分苍凉说道:“今生尚且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去管身后名?”
  桌上红烛只燃去了一分,黄谅已就将写好的降表奉上。
  陈昭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字里行间似是又见到当年状元郎那倚马可待的文采,可叹这才华竟被用在了将会被万人耻笑的东西上。
  他自觉不忍,又走到黄谅身侧,问道:“卿这满腹经纶,都化作了一纸降表,心中可怨朕?”该是怨恨的吧,只是碍于君臣之分不敢表明。士子最重清名,自己今日这一番作为,无异于将黄谅的名声抛入泥潭。
  黄谅长揖:“臣只恨不能襄助陛下收整河山,使其尽入贼手!”
  陈昭轻声安慰他,同时也在说服自己:“李濂乃当世奇才,天下归彼,总比亡于异族要好得多。毕竟这江山……”
  陈昭一时语塞,他能说什么?是能怪罪先帝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还是能埋怨臣僚没有同他一样尽心尽力?之前他还总是想,等到十年后、二十年后,他定能再创一个不亚于文皇帝在位时的盛世。可当下,便是宗庙他都保不住了。
  “总归是我无能,”他语锋一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对黄谅嘱咐道:“辛苦卿再跑一趟了,走玄武门,有侍卫护送你一道去中军主帐,把这带给李濂,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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