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线对程家来说是很重要,销毁这批货也很重要,但是不能因为这些去碰林澶的底线。
他为了成为程家的继承人做出的牺牲很多,他不想让林澶和自己在一起需要委曲求全。
总有其他的办法找到证据,或者这一切只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想法在自己的心里存在的越久,你会开始不由自主的越来越信以为真,甚至会变成行为上的固执。
比如程林只是觉得,林澶会回来。
当他们都在Mon市的时候,程林莫名觉得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切,有时光是想想自己再和夏川住在一间房里都会有一种出轨的歉意。
即使两个人明明已经分手了,即使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林澶的态度依然决绝。
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虚无的复合像个纯情的小处一样守身如玉,而且心甘情愿。程林只觉得可笑的摇摇头,自己都觉得自己魔障了。
正当夜晚程林在看着文件甄别卡佩家可疑人选的时候,接到了老A的电话。
程林还以为老A是要说今天白天的事,接通却是林澶的声音。
“程林。”林澶听起来很累,程林喉结动了动想着要说什么才能让他接受自己派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
但是林澶没有提老A他们的事,只是说:“我们见一面好吗?”
程林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林澶的声音又响在了耳边,“我真的……很想,见见你。”
“好。”程林觉得自己的声音肯定有些哑。
下楼的时候莫妮卡和夏川刚刚从外面回来,莫妮卡显然是喝醉了,几国语言夹在一起乱七八糟的说着什么,夏川也喝了点酒,扶着莫妮卡勉强还算清醒。
见到程林,夏川漾着波澜的眼神亮了亮,“陈林,我们回来了。”正扬起嘴角准备问,你是在等我们吗?
话还没有说出口,程林就只是点点头说:“你们早点休息。”就和夏川擦肩,头也没回的走向了门口。
夏川的嘴角的微笑尴尬的滞留着,眼神黯了下去。
莫妮卡搭着夏川的肩,神志不清的问:“宝贝,刚才在吧台那个男人讲了什么故事来着?”
“他说他爱过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爱他。”夏川垂下眼睑平静而简短的复述着。
莫妮卡瞪着眼盯着夏川看了很久,似乎是想认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温热的酒气洒在夏川的面颊上。
夏川只是觉得累,别过了脸。
莫妮卡身子向后一仰倒在沙发上,扯过抱枕盖着肚子,用法语嘟囔了什么,就陷入了睡眠。
夏川站在那里,往门口看去还能看到一轮月亮。
嘴角渐渐垮成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他其实对这段旅程有很多想象。太多,太美好,所以现实才这样会让人想要逃避。
可是在来这里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有很多变得更亲密趋势的迹象,不是么?
程林那晚搂着自己入睡,会看自己参加的节目自己的表演记得自己想要看海,会柔声的安慰着自己,会开始计划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行。
只是这个计划里突然多了Mon市,多了很多人,很多事。
Mon市很好,欧洲代表性的建筑、教堂的祷告声、钟声,还能听见飞鸽拍打翅膀从身边掠过的声音。
有时他会和莫妮卡站在街头看街头艺人表演、或坐在咖啡店里,有时也会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无法控制的将程林和自己暧昧的意象无限的放大,剪切,然后晚上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时,脑海里不断的过着这一幕幕。
继而他又会告诉自己,程林喜欢的是林澶,是林澶。他只是你的金主,你不应该有别的情绪,欣喜或失落都不该是你有的,不该是你应该表现出来的。
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
因为那种会在某一时刻,在胸膛里快要压抑不住的表白,想要去找程林的冲动,让自己感到惶恐。
那种也许自己一开口就会失去所有的深深的无力感。
不能说那一句,所以自己只能用千千万万句无关痛痒,来凝视着你。
那次他们一起去大学校园逛荡时,程林问他,“你愿意主动留在我身边吗?”
太阳很大,透过绿色的间隙洒了一地的阳光。程林的眼神也很真挚。
可是自己知道,他问得其实不是自己。
他像是透过自己,在问另一个朝他微笑肆意张扬的男人。
所以自己没有开口回答,却在无数个夜里,把它揉进了自己的梦。
梦里没有程林的若即若离,自己笑得灿烂,毫无伪装的负担。
第十四章 回来吧
程林见到林澶的时候,林澶穿着一件单衣坐在车里抱着双膝。
老A站在车外守着。
程林对老A点点头,老A去了后面的一辆车里。
程林打开车门坐在了林澶旁边,离林澶很近,暧昧的距离影子融为了一体。
“怎么了吗。”
林澶靠在了程林的肩头,“让我靠一靠。”
程林手指动了动,抬手揽住了林澶的肩。
车窗外月色正浓,透进车里,照着林澶的脸庞却有些晦暗不明,程林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或许自己需要抽一支烟。
仿佛过去了很久,程林的下颔触着林澶的头。
林澶开口,语调平淡,“院子里有一只黑猫,叫安德鲁。”
程林沉默着。
“安德鲁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也不再去外面和别的猫猫狗狗闹,它只是每天无所事事的躺在院子晒太阳。他可能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前段时间很黏房东太太,边晒着太阳边依偎在房东太太的脚边。昨天在暴雨里走了。”
程林将林澶搂得更紧了些。
“你觉得我像猫吗?”林澶低着头没有看向程林。
程林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道,“我爱你。”
林澶的愣了愣,又放松下来,离程林更近了些。
“他们都要走了。房东太太他们。”林澶呢喃着,“我和他们是在G山区那次支教认识的,他们教孩子们英语,我教孩子们画画,他们人很好,很相爱。后来房东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时间越长他越糊涂,最近的一次清醒时间是在我决定来Mon市之前,房东对他太太说,他想安乐死。太太同意了,今天我陪她去医院叫了她们两个人的申请表,她现在去了疗养院想两人一起度过最后的日子。”
“你来Mon市是因为他们吗?”
“嗯,他们国内常联系还能过来看他们的就只有我了。”林澶点点头,“老太太已经决定好很久了,他们的律师给我打了电话,写了遗嘱,希望我能在他们走后把他们的房子出售,钱捐给G山区,然后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国。”
程林低头,看着林澶眼眶下的阴影,有些心疼,“我陪你。”
“他们也没有子嗣,两个人活得自在相爱,最后一起离世。这样很好是不是?”林澶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程林,我想回来了。”
“我想回来。”林澶蜷缩在了程林的怀里。
程林和林澶的手十指交握在了一起,“回来吧。”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伸向了对方的身体,浑身赤裸的两个人相互啮咬着,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林澶扬起头颅,程林的脸颊紧贴着林澶的颈部,他的胡茬仿佛会割伤林澶的肌肤,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带来了一阵颤栗。
这段时间以来,林澶的心底似乎有一个无尽的黑洞,程林出现在自己身边才能让自己感觉那些虚无被填满。
房东太太说就当安德鲁是离去是一次演习,生死离别经历得越多就会越麻木与习惯。
可自己不想习惯。
这个世界总是阴晴不定,为什么人要生老病死,为什么人会变不能一直任性,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会还是我吗,我们老了的时候你还会爱我吗,我好怕我们爱不到天长地久。
释放的那一刻林澶的喘息夹杂着呜咽,程林下颔抵着林澶的肩窝。
半硬留在林澶的体内轻轻地磨着,这是他们习惯的事后的温存。
林澶抱紧了程林,蒙住了程林的双眼。
“我也爱你,我更爱你。”
一夜无眠。
他们在林澶的睡房醒来,窗外的阳光照进房间,刚好投在床头台灯的位置。
墙壁上还贴着詹姆斯迪恩的海报。
林澶枕着程林的手臂,被子下的肌肤亲密的贴合着。
林澶转过身面向程林,吻了吻程林冒出胡茬的面颊,“早安。”
程林微笑着回吻,“早安。”边说手边摸着林澶紧实的小腹。
林澶身子往后一弓,抬脚踹向了程林的大腿,“我饿了,快去给我做点吃的。”
“再来一次。”程林握住了林澶的脚踝。
“昨晚还不够?别闹快去。”说着又踹了一脚。
程林起身,大大方方的给林澶看自己毫无遮掩的躯体。
程林身上有很多疤痕,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有些随着年月的逝去逐渐变淡,但是有些永远也不会消失。
形容疤痕的有很多词,例如丑陋或者狰狞,但是林澶并不会这样觉得,他只会联想这个男人的坚强还有一些可爱的固执,就像是他会无条件的包容自己的那些不好的情绪,抚慰着它们,不让它们得有空当疯狂滋生。
“看老公看傻了?”程林回过头发现林澶正在走神,打趣道。
林澶脸一红,拿起一旁的枕头就扔向了程林,“快去做早饭!”
程林躲过攻击,笑着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套上就去了厨房。
两人都有事情要忙,吃过早饭两人就道了别,老A陪着林澶去忙房东他们财产的事情,程林继续和手下的人在资料里面找着照片和监控截图对比着。
夏川和莫妮卡倒是悠闲自在。
莫妮卡听说夏川也是明星,兴致勃勃的吵着要看夏川演过的影视作品,夏川心不在焉地着推脱着,程林昨晚没有回来。
对话间,夏川的手机响了。
夏川打开一看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你现在在C国Mon市?”
“嗯。”
于是又收到了一封阿诺转发来的邮件,大约是一个C国的导演说一直想和他见一面,原因是看了夏川演过的一部电影觉得他的可塑性很高,什么时候夏川有时间去了Mon希望两人可以见面谈谈,邮件后面阿诺还附了一份那个导演代表作品的资料。
夏川看了眼邮件时间刚巧是自己来了Mon市之后,也算是有缘,可是编剧提到的那部电影在里面自己就是一个花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自己有可塑性。
莫妮卡看夏川半天没说话,瞥了眼夏川的手机屏幕,刚瞥了一眼脖子就动不了了。
“天呐,你也喜欢他吗?”
“嗯?”
“这个导演,拍出来的片子我都超喜欢的。”
夏川皱皱眉问道:“很有名吗?”可他的作品自己好像一部也没有看过。
莫妮卡摇头,“倒不是很出名,他导演的片子题材都比较小众,但是他当编剧的很多片子都拿过国际大奖,他不出名主要还是因为他比较低调吧。”
夏川更不懂他为什么会看上自己了,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骗子新手段。
第十五章 东方诗人
夏川很坦诚的说,“其实我不知道杰拉尔。”
莫妮卡双眼瞪大了些,“那你怎么在看这个?”
“经纪人发给我的,说杰拉尔想要和我见一面。”
莫妮卡兴奋得直晃夏川的双肩,“什么时候,带上我可以吗?”
夏川皱皱眉。
磨不过莫妮卡,最后夏川还是照着邮件里的联系方式给打了个电话,按了免提。
接电话的是杰拉尔的助理,夏川听不懂法语,莫妮卡直接帮他约了时间地点。
挂断电话,莫妮卡坏笑着,“你有眼福啦,杰拉尔长得超帅的。”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夏川问。
“我们明天下午就能见到杰拉尔了,天呐我得去准备一下明天的衣服。”说着莫妮卡就站起身走向楼上,又顿住了脚步,拉住了夏川,“走吧我们去逛街,顺便帮你也选套衣服。”
夏川有些消化不来莫妮卡的狂热。
夏川见到杰拉尔的时候还是愣了愣。
硬朗的五官线条,碧蓝色的眼深邃得不见底,似乎有些神秘却又谦逊绅士。似乎能理解了些莫妮卡的热情。
杰拉尔微微弯腰,先对莫妮卡做了吻手礼,问候过后莫妮卡入座,夏川向杰拉尔伸出手,说出了他唯一比较熟悉的一句问候语,“Bonjour.”
杰拉尔却抬臂拥抱住了夏川,贴面吻了吻他的面颊,语调里含着温和的笑意,“Bonjour.”
夏川有些尴尬,只是笑了笑然后也入座了。
这是当地的一家法料餐厅,店内装潢以酒红和深蓝为主色调,墙上还挂着几幅法国印象派的代表作,令人从容的温馨浪漫。
点完餐三人聊了起来,杰拉尔用的中文,除了个别词的发音有些别扭,语法之类竟然也没太大的问题。
“你的中文很好。”夏川说道。
杰拉尔挑眉,“可是李白的诗我也只能读懂一点点。”说着男人还用手势比划了一下。
夏川微笑着,“真正能懂的人也没有多少,现在对古诗有兴趣的人也不多了。”
杰拉尔哈哈笑了起来,“我只是喜欢他‘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豪放。”
夏川也来了兴致,准备和杰拉尔讲讲李白的仕途,眼看着就要变成古诗鉴赏大会,坐在夏川一旁的莫妮卡掐了掐夏川的大腿。
夏川疼的心领神会,立马转移了一些容易让莫妮卡插得上话的话题。
一顿饭吃下来,夏川对杰拉尔的印象很好。杰拉尔约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夏川也没有拒绝,当杰拉尔谈起合作的时候,夏川却有些犹豫了。自己接的一般都是圈钱的商业片里不重要的角色,可杰拉尔正在筹划的片子是一个东方诗人漂流在海外的文艺片,他想要自己演得就是那个东方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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