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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调包的豪门少爷重生后(穿越重生)——芝芝麻酱

时间:2020-08-17 09:00:58  作者:芝芝麻酱
  黑色轿车已然面目无非,有血水顺着变形的车门缓缓滑下。
  ’吧嗒’一声,滴在马路上。
  ·
  詹无忧在家里很是清静的过了一个星期。
  每日被好吃好喝供着,皮肤都白了一个度。
  眼见又到吃晚饭的时间,他刚站起身,就听手机突地响起。
  他低头看了眼,王致。
  刚接通,王致走了调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阎爷出车祸!”
  车祸?
  詹无忧脑袋’嗡’地一声。身体似掉落到了真空环境,完全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手下见他的脸色转眼变得惨白如纸,不由上前道,“家主?”
  一连叫了几声,詹无忧才如梦初醒般猛吸一口气。
  惨白着一张脸,捉着他的手急道,“今天几号?”
  手下从没见过詹无忧如此模样,声音不由沉了些,“29。”
  “不应该,不应该的。”詹无忧手指发凉,“明明还有十二天,怎么会,怎么会呢?”他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往外跑。
  起初他跑得有点踉跄,像是酒醉之人一时还把不准方向。
  慢慢的,他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转眼间就没了人影。
  桌上的手机还在通话中。
  只不过声音已经换了一个人。隐约间还有责备声传来,“你跟他瞎说什么!”
  再开口时,那道威慑力十足的男声轻柔了不少,“我没事。不要怕。”充满磁性的男音还微微有些哑,或许是没听到回答,对方声音又紧了紧,“无忧?宝贝儿?”
  手下已经派人去跟着家主,回头见电话那端的声音越来越急,拿起来道,“家主去找您了。”
  阎情脸色几变,最后道,“去哪找我?”
  “抱歉,家主没说。”
  ·
  阎情这下是真的变了脸色。
  格兰家族的人不知还有没有后手,詹无忧这么跑出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第118章 创伤再体验症
  詹无忧刚疯跑到主干道上,就被手下开车拦了下来。
  他眼角通红,一头黑发在疾跑中渐变凛乱,原本踩在脚上的拖鞋也已经不知所踪。
  大脚趾上渗着血,不知动到了哪?
  “家主,上车吧,开车更快。”手下好声劝着,半哄半骗的把人迎到了车上。
  詹无忧赤脚坐到后座,底下棕色的内垫当即映开了一片血色。
  手下本以为他只伤到了大脚趾,哪想到垫子很快被血浸湿。
  他的整个脚底都划得满是伤口,不由道,“家主,您受伤了。”
  詹无忧的目光远远眺望着前方,对于手下的话充耳未闻。他的周围充满了雪花一样的低躁音。手下急切神色在这片低躁中扭曲变形,幻化成一片血色。
  血肉模糊中,隐约还可以看到变了形的金属物掺杂;那里零碎的金属已经和阎情的血肉混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家主!”手下眼见詹无忧的脸色越来越差,忍不住摇了他一下。
  詹无忧回魂般倏地瞪圆了眼,猛烈的喘了一口气。
  他像极了即将溺闭的人突然浮上水面,胸膛猛烈的起伏,喉间粗喘,而后身体像是到达了一个难以控制的顶点,他脸色一白,低头呕吐起来。
  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眼眶却已经红了,有眼泪浸满了整个眼眶,悄无声息中落到棕色的软垫上。
  ·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
  手下看了眼前方惨烈的车祸现场,又瞧了瞧仍躬着身子干呕的詹无忧,小声建议道,“家主,我们先去医院吧。”
  “不。”詹无忧声音干哑,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抬起头。
  眼眶通红,眼泪却收了回去。
  打开车门时,他漂亮的双眼再度蒙上了一层水汽,他的声音又轻又哑,像是在对自己说,“我要亲眼看看,我要亲眼看看。”
  他赤着脚下了车。
  夏日的马路烫脚。詹无忧先前跑得那么急,如今到了车祸现场,却走得又慢又沉。
  ……这条路。
  上辈子也是这条路。
  也是这大货车。
  他甚至还记得他的车牌。
  詹无忧的唇角轻颤。大货车红色的车漆在他眼里似乎都成了阎情身上的血。他在哀嚎,他在***……
  詹无忧慢慢走过去,黑色的轿车车身已经被辗压到变形,成年人根法无法在这样狭窄的缝隙里存活。
  而车身下方是一淮已经半凝固的血。
  詹无忧已经走到那泠滩血前。
  他站定在那里,如同化成了一座雕塑。
  ·
  阎情急急跑过时,看到的就是雕塑般的詹无忧。他的脸色极白,眼眶却通红。唇在抖,身子却站得笔直如松。
  阎情心头突然之间涌上了强烈的后悔。
  他做这事前应该提前告诉无忧的。
  他快步跑上去。
  詹无忧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知,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阎情心里闷闷的难受极了。
  一伸手,紧紧把人抱在了怀里。“我在,没事,我没事。”他双手拥得非常紧,声音低哑又急切,“别怕,别怕,那血不是我的,不要怕。”
  詹无忧眼神空洞洞的转过来,没有焦距的看着他。
  阎情被他如此空泛的眼神吓到了,双手紧紧捧着他的脸,呼唤道,“无忧,宝贝儿,是我,是我!我没事!上面是博士做的仿真人,我没在这辆车上。”
  詹无忧木楞楞的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阎情彻底慌了,他看着紧随在詹无忧身后的俩名手下,怒吼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手下脸色也不太好,“家主似乎是应激反应。”
  应激反应?
  怎么突然会有应激反应。
  怀里的詹无忧却在这个时候开始躬下身子干呕。
  “呕——!呕——!”他似乎要把身体里的器官都吐出来,单薄的背剧烈的颤抖着,但除了零星的眼泪,依旧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抬头时,眼睛更红了。
  阎情脸色紧崩,急急忙抱起他塞进车里,就带着人去医院。
  詹无忧全程乖巧无比。
  他如同一只虚弱的小动物,柔弱的缩在阎情宽厚的怀里,指尖紧紧捉着他的衣领,指节用力到发白。
  “宝贝儿,我没事,我没事。”阎情声音低哑,喉咙里又干又涩,活似被塞满了干燥的棉花。心口处却又似被人捅进了一把利刃,抽疼得厉害。
  所有的后悔在这一刻达到了历史的巅峰,他甚至想要回到和武新京商量好谋夺王位的那天,给那时的自己来一颗’花生米’醒醒脑!
  “抱歉,抱歉……我不该瞒着你,对不起……对、对不起。”阎情把脑袋埋到詹无忧身上,眼眶发热发烫,渗出的水渍打湿了詹无忧的衣服,晕开一片水渍。
  ·
  医生诊断詹无忧目前的情况是典型PTSD创伤性再体验症。
  他之前应该有过相似的经历,所以当情景再次重叠,患者出现严重的触景生情反应,重现了当初的创伤情况。
  “患者之前出过车祸?”医生问。
  阎情脸色铁青,满脸都是懊悔。出口时的声音也异常的艰涩,“是我,我……曾经出过车祸。”
  上辈子的车祸。
  在院子里无忧神色慌乱的要烧毁那辆跑车时他就该警醒的!
  他该知道的!
  医生认真看了俩人一眼,沉吟道,“看来对患者而言,你非常重要。”
  这话如果换成平时,阎情能开心得赏全体手下半天假。
  但现在……
  阎情眼眶一红,眼泪措不及防落了下来。
  乖乖坐在椅子上的詹无忧盯着那滴滚落而下的泪珠。
  饱满又清透的泪水顺着阎情的脸部线条顺势而下,而后挂在他形状份标志的下巴,欲落不落。
  詹无忧歪了歪头,突然伸出手,把这滴眼泪接到了手指上。
  下巴被一双冰冷的手抚过,阎情楞了一下,而后狂喜道,“宝儿,宝贝儿。”阎情半跪到他身边,惊喜的看着他,“医生,你看到了吗!他有反应!”
  詹无忧一脸认真的看着指腹上的这滴眼泪。微微皱了一下眉后,把它含入口腔。
  眼泪的味道不太好,他微微伸了伸舌头,转身轻抚了一把阎情的脸。
  阎情几乎要乐疯了,嘴里喋喋不休道,“宝贝儿,无忧,无忧,我在。我在这里。”
  医生对于詹无忧做出的举动也很惊讶。
  从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是非常典型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
  但他又可以对外界做出反应。
  这说明他对外界还保留着一条通道,可冶愈性相对要高。
  医生反复检查了几次,发现患者只能对阎情做出反应。他沉吟许久,才道,“患者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建议找一位心理医生。有条件的话,这段时间家人陪在患者身边。特别是你。”他着重看向阎情,“我再给你开一些药,你随时观察,有什么问题及时来医院。”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阎情问的恳切。
  医生看了眼患者,“尽量陪在他身边。”
 
 
第119章 清醒
  詹无忧的意识昏昏沉沉。
  他能感知到外界时,发现面前摆着一只正在沸腾的茶壶。
  小炉烹煮,壶是陶制,一面画着高山寒梅,旁边还提着字,字体清雅,自带风骨。里面的水已经到达沸点,这会正咕噜咕噜翻滚着水泡,顶得上面的茶水盖’噗噗’乱响。
  詹无忧静静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哦,阎情死了。阮白纯来找他,让他去陪田家的家主一宿。
  田家家主曾与阎情结过怨,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下过面子。如今阎情死了,他倒想试试被阎情玩过的人倒底是个什么滋味。正好阮白纯有事相求,俩人一拍即合,詹无忧就被当成了当易的砝码。
  热水仍在翻滚,詹无忧伸手提了起来。
  隔着手柄,他都能感到壶身透出的热度。
  这壶从头顶淋下来,脸上这层皮必然会起水泡,如果效果不够骇人,底下这烧得通红的小炉也是可以往脸上招呼几下。等这脸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那些人也就没什么兴致来尝被阎情上过人是什么滋味了。
  “渴了吗?”一手带着薄茧的手却在这时接过詹无忧手里的壶。
  他熟练无比的给詹无忧倒上一杯,温柔的推到詹无忧面前,轻声道,“烫。”
  詹无忧眨了眨眼。
  视线顺着眼前的炉子,缓缓抬起,看向了对面。
  阎情见他望过来,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声音又轻又柔,用他这辈子从没有过的谦卑,低语道,“是不是太烫了?我让他们送点冰块过来?”
  这是谁?
  詹无忧又眨了眨眼。伸出手,在阎情的脸上摸了一把。
  这人怎么长着……阎情的脸?
  可是,阎情不是死了吗?
  有湿漉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詹无忧把手缩回来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他摸到了一手湿漉漉的泪水。
  阎情看着他这副木然的哭脸,心头满是悔意。
  快步绕过桌子坐到他旁边,一手拥着他,声音低哑却柔和,“乖啊,宝贝儿不哭,我在,我在。”
  我哭了?
  没有吧……只是这些眼泪不受控制的要往下掉。
  詹无忧低下头。
  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他浅米色的裤子上,打出一朵破碎的水花。
  他张了张嘴,声音虚弱又迷茫,“你不是死了吗?”
  说、说话了!
  无忧说话了!!
  阎情心头涌现一阵狂喜,紧接着又被他话里的迷茫,激起更汹涌的酸涩。
  他搂着詹无忧的手紧了紧,声音带着哽咽,“我没死。”
  詹无忧唇角勾起,他似乎被这句话逗笑了。但悲伤太过沉重,勾起的唇角才微扬,就被身体传来的痛苦死死压了回去。
  他声音空洞又低哑,“骗人,我亲手埋的你。”他说着,比出一个拥抱的动作,“你只剩下脑袋是完好的。好轻啊。”
  阎情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是冷白皮,脸颊上很快起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但他不觉得脸上痛。
  比起脸,心口酸痛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劈开了。
  阎情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哀鸣,他一直笔挺的背渐渐躬起。
  有泪花从他眼眶中掉出。
  “对不起,对不起……”他慢慢松开拥着詹无忧的手,整个身子像株枯死的草,无力的匍伏在地,失声痛哭。
  詹无忧被他哭泣的模样惊到,连掉个不停的眼泪都挂在了眼睑下方。
  这人……是谁?
  阎情从来不会哭。
  这人,是谁?
  ·
  詹无忧楞楞看了阎情哭了许久,等到疲倦来袭才沉沉睡下后。
  把人抱到床上躺好,阎情才退了出去。
  他就站在门口,喊来了心理医生。
  “他刚才和我说话了。”阎情脸上平静,刚才的失声痛哭似乎是个幻镜,只要一出门,他就又恢复成人前无所不能、心狠手辣的阎爷。
  只是他通红的眼角及那扭曲的笑容曝露了他的不对劲,“他是不是快恢复了。”
  心理医生盯着阎情良久,轻声道,“阎先生,您或许需要做一套心理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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