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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0-08-18 16:55:39  作者:无虞
  至少在家待了三天,迟扬能跟他说话闲撩的时间也不比在学校多多少。
  尤其是两个人的作息时间不太一样,没人叫的时候迟扬能从凌晨睡到傍晚,何弈住他家之后也只是略微提早一点儿,能在中午起来陪他吃个午饭罢了。下午他男朋友要自习,他也只能待在边上刷刷手机,见缝插针地倒杯水喂个水果,才能借此机会吃一点儿对方的正经豆腐。
  ——他一个根本不爱吃甜食水果,连自助果盘都敬谢不敏的人,这三天里居然去了三趟楼下水果超市,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将苹果皮从头到尾不断地削下来,以及怎么用盐水洗葡萄、怎么用筷子戳出樱桃的核。
  如果被他那些从前一起混过浪荡场的公子哥朋友们知道了,大概会怀疑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性格大变改邪归正了——向来只尝陪酒姑娘嘴里樱桃的人,居然有一天能耐下性子来,洗干净手坐在那儿,对着一盘樱桃一个一个地去核。
  其实何弈给什么吃什么,对这玩意也没有什么特殊情结,他就是纯无聊的。
  无聊还不能说出来,不能打扰男朋友学习,连打个游戏都不敢外放——何弈会平静地抬头看他一眼,问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不,没有,”迟扬默默开了静音,“你在我房间待着就行了,楼下空调都坏了,除了这儿哪都别去。”
  何弈看完了手上的错题集,打算换一门科目看看书,转变一下心情,闻言略微挑起眉毛,眼底带着一点熟悉的调侃意味,陪他瞎编:“那暖气呢?”
  “小区供暖停了,我也没办法,物业说明年就有人来修了……哦,今天一月三号,还得等三百多天呢。”
  何弈点点头,翻开书,突然问他:“开普勒第三定律又叫什么?”
  迟扬:“……”
  ——周期定律。
  “没问错人吧,”他拿过手机,装模作样地要查,“开什么?怎么写……”
  “没什么,又叫周期定律,”何弈拈起手边不知什么时候放在那的半个橘子,撕下一片慢慢吃了,“等一会要背课文,帮我听一下有没有背错的地方,可以吗?”
  眼神也许可以骗人,但下意识的反应是藏不住的。
  如果迟扬想脱口而出的不是“不知道”,那他大概是有答案了。
  ——迟扬同学的元旦假期,是在和水果玩、静音打游戏和被男朋友默默怀疑中度过的。
  元旦返校就是一模,之后大大小小的考试和测验似乎能排出时间表,把学期末所剩无几的时间分割开来,并不整齐地周期性转变。
  每到考试的时候迟扬就格外闲,于是他的一大爱好变成了提前交卷溜出学校,去给何弈买晚饭。
  学校对面有条称不上繁华的商业街,卖几十一件的衣服,偶尔有菜贩摆摊,一大特色是到了饭点十里飘香,饭店餐馆小吃摊多得一眼看不过来,是本地人才知道的市井来处。
  迟扬现在已经不太问自家男朋友想吃什么了——答案他多少也能猜到,干净卫生就行,也不用多么有营养,口味不重,偏爱喝汤,最好加一盒牛奶或是豆浆。
  拐角进去的小吃街尽头有一家面包房,这个点会烤一批新出炉的面包,时间还早,过去拐一趟也无妨。
  何弈在学校其实不开手机,但也不妨碍他自言自语地在聊天框里报备行程。男朋友天生缺少一点安全感,那他总要想方设法后天养回来,至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主动报个点,不至于像上次那样,何弈想找的时候找不到他。
  ——虽说何弈也不会生气,甚至不会有情绪,但让他除了等再也无计可施这种情况,有一次就差不多够了。
  “抹红豆酱的荞麦面包,燕麦奶。”迟扬在手机对话框里打下这行字,发出去,又一字不差地给面包店员报了一遍,“烤好叫我就行了。”
  店员是个兼职打工的小姑娘,身高也就到他胸口的位置,大概是被他浑里浑气的模样吓到了,愣了几秒才忙不迭点头:“好,好的,那边可以坐……”
  “嗯,”迟扬看了一眼手机,心血来潮地回忆了一下何弈平时买完东西说谢谢的样子,也学着点点头,笑了一下,“谢谢。”
  行吧,收获甚微,这也不是谁都做得来的。
  他按照店员指的方向拐了个弯,穿过摆放整齐的面包架,走到最里面的矮沙发旁坐下了。
  时间确实还早,这个时候何弈应该在考最后一门课——按他的速度该写到计算题了。
  少年略带笑意的声音又鬼使神差地在耳边响起,开普勒第三定律又叫什么。
  周期定律。
  当时他翻何弈的书看,在这句圈画出来的知识点旁写过“我爱你”。
  “好啦,不要哭了,妈妈给你买棒棒糖吃,好不好呀……”
  货架那头隐约传来幼童的抽泣声,哄人的大概是她母亲,声音有些耳熟……迟扬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视线又落回手机屏幕上。
  挺巧的。
  ——本地人才知道是市井来处,因为交通方便,物价也不贵。
  小姑娘哭得停不下来,要吃展示柜里放着的草莓蛋糕,大有不给买就不走的意思。店员大概也没有办法,在一旁有些尴尬地帮着劝了几句,听见面包出炉的声音如蒙大赦,连忙去接厨师的手,路过的时候看到迟扬:“先生,您的面包烤好了,稍等……”
  “嗯。”迟扬看了一眼柜台的方向,面无表情,这次也没有说谢谢的闲情逸致了。
  “真对不起,”小姑娘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也有些急,“不好意思,我们店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影响到您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你去忙吧。”迟扬站起身,径直走向柜台——女人和孩子所在的方向。
  他眼里的嫌恶是藏不住的,也没有想着去藏,视线对上的时候小女孩被他吓得一愣,哭声陡然拔高了。女人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对上的便是他居高临下的眼神。
  “没钱买是吧,”他听见自己冷冷地问,“多少钱,我给你付。”
  “小扬,你……你怎么在这里……”
  迟扬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不是去我学校闹过了吗,怎么连我在对面上学都不知道?”
  店员抱着他要的面包小跑回来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想插嘴又不敢——迟扬看了一眼,懒得继续说下去,指了指展示柜里点缀漂亮、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草莓蛋糕:“加上这个,一共多少?”
  店员迟疑地报了个价格:“先生,您……”
  “打包,给她们。”迟扬没管她,扫码付钱,转身就走。
  他明明做着助人为乐似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却全无温情善意,倒像是打发上门来纠缠不清的流浪汉,眼底一片冰冷,狼似的锋芒毕露,让人不敢对视。
  “教不好孩子就别带出来丢人现眼,”路过他生母的时候迟扬脚步没停,淡淡地留下一句,“有些人是不配做父母的。”
  “吃吧,看什么呢,”迟扬把面包袋子推到何弈面前,看他没有反应,又替他拿出吸管来插好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考试累了?”
  何弈摇摇头,吸管都递到他嘴边了便顺从地低头喝了一口:“没什么,还好。”
  “那吃东西吧,现烤的,应该还没冷——我出去一趟,你……”
  何弈赶在他站起身前伸出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摆,抬头看他,语气平静:“你说过戒烟的。”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迟扬一愣,还是坐了回去,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行,我听话。”
  何弈点了点头,终于肯拆开面包,慢条斯理地低头吃起来,余光瞥见迟扬拿出了手机,似乎在跟什么人聊天,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
  “背着你跟别人聊天呢,”迟扬随口逗他,“怎么了,吃醋啊?”
  何弈其实只想说面包有些太甜了——他愣了一下,没说话,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对。
  但迟扬总是比他先一步注意到他的情绪,适时地给出回应,比如现在,这个人自觉地放下手机,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哄小动物似的低声说:“吃你的,没有的事儿……我微信密码是你名字加生日,自己没点儿数吗?”
  他似乎提过一次,但何弈没有查他手机的兴趣,也就没往心里去——倒是现在提起来,他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某篇推文,说坦白手机密码是情侣间表达爱意和信任的方式。
  于是何弈慢慢嚼着面包,咽下去,迟疑片刻才问道:“那锁屏密码呢……”
  “0612,”迟扬终于笑了一下,“见面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工具人
  “哥哥,放学了叫我一声……”
  说这话的时候迟扬枕着胳膊趴在桌上,一副下一秒就能睡过去的困倦样。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个多月来一直明目张胆地戴着那枚塑料戒圈,似乎并不觉得随身携带那么粗劣廉价、过家家道具似的小东西有哪里不对。
  甚至少年人的手骨节分明,戴上这么一圈浮夸的戒指出乎意料地好看,被戒指本身昭然暧昧的含义一抬,倒显得不那么廉价了。何弈闻言看向他,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只手上,看着戒圈上夸张的塑料钻石,眼角一弯:“知道了。”
  他总觉得迟扬的手更适合简单素净些的配饰,能遮住手上细小的疤痕,又不那么突兀,至少不会让人下意识看向他的手,再注意到手背上细细碎碎的,并不好看的陈年旧疤。
  可是看到那枚戒指套在对方手指上的时候,奇异的占有欲和满足感又缓缓腾升,让他心情愉悦,说不出让迟扬摘下的话来?——即使那是一枚幼稚得近乎荒唐的戒指。
  迟扬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过来缠他的手,这时候就格外庆幸两个人的左右位置恰当,让他偶尔能霸占一会儿男朋友的左手,也不影响对方写字翻书。
  何弈对这种小动作向来纵容,不管是在课桌底下偷偷牵手,还是仗着自习课没人注意过来黏黏糊糊地亲他一下就走……对方的手干燥而暖,十指交扣时候有种让人心口发痒的奇异的慰藉感,催得他食髓知味,纵容还不够,甚至隐隐有些渴求,暗自期待迟扬不要松手。
  迟扬确实也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困得要命,这两天睡得似乎比以往还要晚一些,加上期末考试不允许提前交卷也不让睡觉,外校的老师不知道他“无可救药”,考场上看见他趴下了多半还要过来叫醒他,他懒得节外生枝,只能瞎蒙乱造完了一张试卷就坐着放空,做一个无情但消耗体力的陪跑机器。
  陪跑两天的直接后果就是电量彻底耗尽——在这个刚刚结束了期末考、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要放假的普天同庆振奋人心的时刻,他居然毫无兴趣,趴在课桌上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何弈被他牵着一只手,只能用空出的另外一只来慢慢地收拾东西,把要带回家的书分成几摞——假期要清空书桌,一趟也不可能搬得完,别的同学有父母帮忙,他这样的就只能多跑几趟。
  他的东西原本就整齐,收拾起来也很快,至少比起前排一些整理得焦头烂额仿佛打仗的同学来,已经称得上和平顺利了。整理完了东西还剩下几分钟,他索性没有继续找别的事做,坐姿也略微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低头看向迟扬。
  这种感觉很新鲜,从前他能找到这样那样的事,比如一道五分钟能写完的题,或是一篇很快能巩固好的课文,然后平静地着手去做,来填满自己的每一分钟——每一分每一秒苍白的、毫无意义的人生。
  他会平静地忍受时间,度过一生,平静地等待任何结局来临。
  至少在第二次认识迟扬以前,他是不会这样放开手、漫无目的也无所事事地坐下来,等待几分钟后的下课铃响起的。
  ——甚至是期待。
  很奇怪。他想着,不自觉地屈起手指,轻轻摩挲迟扬牵着他的手,视线一点一点抚过对方的眉眼,是惯常的温和平静。
  这个人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其实长得并不凶,甚至轮廓分明而好看,带着让人心动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英俊感。他今天也穿了浅色的衣服,在暖气充足的室内脱了外套,剩下一件卫衣,加厚的兜帽歪在脖颈边,看起来柔软无害,甚至没由来的可靠。
  不该是这样的——他向来是个对每个人都适度地好,却又充满戒备、不轻易接受好意的人,为什么会仓促地和迟扬认识熟悉,又毫无道理地信任他依赖他,原因至少不会是他穿浅色卫衣,或是他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无害。
  如果非要给个原因的话,只能是他偏执地背道而驰,孤注一掷地相信了迟扬是个如他所想的、本性并不坏的人。
  就像十几年前那个夏天第一次遇见时那样,就像刚刚熟悉还没有交往时他思考得出的结论那样。
  “迟扬,”他在被嬉闹人语淹没的下课铃声里晃了晃迟扬的手,“醒醒,回家了。”
  以迟扬的警戒心,叫出他名字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大概就已经醒了,但这个人烦得很,醒了也要装一装,就差把“亲一下就起来”之类不正经的情话写在脸上了。
  可惜何弈不吃这套,也不会暴力叫人,知道他醒了就默认任务完成,作势要抽回手,眼角捎着一点纵容的笑意,不知是真以不变应万变还是反过来调侃他。
  迟扬当然不让他抽手,得寸进尺地扣紧了按在大腿上——这就是明晃晃的耍赖了。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还有余裕来逗何弈玩:“哥哥,就这么叫我起床啊,太单调了……
  类似的戏码在迟扬家也上演过,只是改成了早上六点半,何弈会准时去敲同居对象的房门,然后再几分钟后顺从地开门走进去,满足对方一点不太过火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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